第55章 /
第55章/公北
大年初一晚上, 陳三浩就被黃雪華約出去玩，八點左右，他來到帝國club, 順利找到黃雪華的位置，一坐下, 黃雪華就附在他耳邊說待會給他一個大驚喜。
“什麽驚喜？”
“到時候就知道了。”
陳三浩便不再過問，他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有眼熟的有不眼熟的, 大年初一的夜店似乎比往常更熱鬧，舞池上站滿了人, 外面座位都是滿滿的,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在耳邊, 最上面的幾個DJ情緒看起來十分嗨，身體有規律性地搖動。
他對黃雪華跟旁邊的人聊的八卦不大感興趣，在他們閑聊停下來時，他在她耳邊問了一句：“我能喝酒嗎？”
“當然，你想喝就喝。”
見黃雪華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接着說一句：“我今晚需要開車送你回去嗎？”
黃雪華詫異了一下, 還以為他這麽聰明已經提前猜到她要給的驚喜，“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麽？”
黃雪華看他疑惑的樣子, 搖搖頭，“沒什麽，還是別喝了, 可能需要你開車送我回去。”
陳三浩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又安靜坐在一旁玩手機。
黃雪華難得深深看他一眼, 沒有跟朋友繼續聊天，而是雙手搭在他肩膀上, 整個人斜着身子依靠在他身上，臉跟臉挨得很近，甚至能感覺到呼吸的熱氣，陳三浩偏頭，很自然地在她唇上小啄一下，朝她笑了笑。
“你怎麽那麽有自覺性，還想着喝酒之前問我？”黃雪華對陳三浩是越來越滿意，她的目光裏流露出喜歡，“你這是要當十佳小狼狗嗎？”
陳三浩對被叫小狼狗有些嫌棄，好好當人不好嘛，非要當狗，現在的年輕人造詞能力一個比一個誇張，他收起手機，認真看着黃雪華說話，“十佳是哪十佳？”
黃雪華被問得頓了一下，笑得輕捏一下他的臉，“就是一個形容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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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姐，你們怎麽那麽膩歪，這是新婚燕爾嗎？”之前見過的光頭男子調侃道，瞟向陳三浩的眼神帶有一點點鄙視，心裏想的是靠女人的男人是最沒用的。
“人家小兩口剛在一起不久，膩歪是正常的，你剛跟你女朋友在一起不也是這樣膩歪的。”
黃雪華不理會他們，拉着陳三浩去舞池跳舞，跳到一半時，身體變得燥熱起來，她就脫去外套，反正就是随便扭一扭，然後摩擦再摩擦。
“小姑娘，別往他身邊繞。”黃雪華注意到有別的女人在陳三浩身邊不斷環繞時，她就很霸氣地宣誓自己的主權，看向別人的眼神中很不友善。
陳三浩配合她，手開始摟着她的腰，眼底有着笑意。
“我跳得怎麽樣？”
“挺好的，身段玲珑優美，堪比舞蹈演員。”陳三浩随意一誇，任誰都聽得出是開玩笑的，像這種大型蹦迪現場，舞姿不是最重要的，放得開才是最重要的，反正手腳動作就是那幾個。
黃雪華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依舊笑得十分開心，雙手摟着陳三浩的脖子，湊上自己的紅唇在中間熱吻。
五彩缤紛的燈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晃過，周圍嘈雜的音樂似乎影響不了他們。
謝小彤坐在卡座上看着兩個人先在座位上膩歪，再是到舞池膩歪，又是親密講話又是親吻，仿佛要昭告世界他們正處于熱戀期，她死死盯着陳三浩，這人破壞子雯跟周旭東的感情不說，還這麽快給自己傍上富婆，不要臉程度堪稱一絕。
現在子雯跟周旭東鬧成這樣，陳三浩是罪魁禍首！
謝小彤的手機鏡頭始終對着他們，拍到滿意的畫面後才停止，編輯一條動态發在空間，她沒有刻意把陳三浩跟黃雪華兩個人放得很大很大，只是一分鐘的視頻中兩個人可以說是半個主角，被周圍人群環繞，不認識的人看到這個視頻會以為只是一個大型蹦迪現場，認識的人仔細看視頻的話就能認出鏡頭中間的兩個人。
謝小彤：大年初一，人多到蹦個迪都下不了腳，只能看着一幫人跳。
這次她沒有屏蔽任何人。
“那不是陳三浩嗎？”坐在一旁的蔡博文見謝小彤一直拿着手機拍一個方向的畫面，順着看過去發現陳三浩的身影，自從上一次打完架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陳三浩，“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啊。”
謝小彤拿起香槟抿一口，“他能有什麽事，這麽快就給自己挑了一個好主人，死渣男！”
蔡博文也認識黃雪華，瞧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樣子，他也明白什麽了，“他被華姐包了？”
謝小彤沒有回話，最近頭疼得很，被楊子雯跟周旭東的事弄得每天都睡不着覺，每天要喝幾杯酒，喝到微醉才能入睡，關鍵是這兩個人沒有任何要複合的跡象。
“周旭東最近怎麽樣？”
蔡博文收回視線，“還能怎麽樣，跟子雯分手後心情就沒好過，你說楊子雯好端端怎麽突然要給旭東分手，還愛上陳三浩，就陳三浩這種？”
一說起這個，謝小彤頭就更疼了，原本想出來散散焦慮的心情，結果又見到陳三浩，心情就更糟糕了，這人陰魂不散。
陳三浩跟黃雪華走回到座位時，瞥到坐在跟他們隔了三張桌子位置的謝小彤跟蔡博文等人，他見到謝小彤拿起酒杯跟他示意，他沒有理會，而是冷冷看向蔡博文。
兩個人視線撞上時，蔡博文先移開。
“媽的，這人眼神太可怕了，待會我要是出什麽事，肯定是陳三浩下的手。”
“什麽？”喧鬧的環境下，謝小彤一時沒聽清。
蔡博文把他們私底下打了陳三浩一頓告訴謝小彤，謝小彤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直接拍蔡博文腦門，“就沒見過你們這麽蠢的，你們難道不能雇人或者蒙個臉嗎？還被他一個人打進醫院，我真是服了你們這幫人，腦袋瓜子沒一個好的，算啦，我心情不好，先回去了。”
越待越郁悶，謝小彤起身準備回去，一走出club，頓時清靜不少，她來到她車子的位置，剛準備驅車回自己家時，而後又想起什麽，又輸入楊子雯家地址，結果半路她遇到交警查車，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喝了半杯香槟，不知道酒精含量有沒有超标。
“駕照。”
謝小彤把駕照遞給交警，交警仔細将駕照上的照片跟人比對後又給駕照還給她，讓她做一下簡單的酒精測試。
全程謝小彤都很淡定，好在測試結果沒有超标。
“新年快樂，前面道路有些擁堵，請安全駕駛。”交警朝她做了一個簡單的敬禮後離開。
花了一個小時才來到楊子雯家，還在路口買了兩箱水果，她提着水果到楊家，她知道楊子雯不回家，還待在酒店，連她沒想到連楊志東都不在家，大年初一晚上家裏只有王美心一個人。
“幹媽，叔叔呢？”
“他忙工作呢。”
“工作啊，春節都不放假，叔叔真是忙，”謝小彤放下水果，“子雯讓我過來看看你。”
“她過年都不回家，心是越來越野，我都管不住她了，你說這事鬧的，明明跟旭東好好的，你說她折騰什麽，她就要嫁進周家當大少奶奶還不滿意……”
一個人在家，又沒有其它愛好的王美心拉住謝小彤跟她倒苦水，謝小彤聽着聽着越覺得不對勁，辯解一句，“子雯她也不差，她不嫁給周旭東，也會衣食無憂。”
“你不懂。”王美心拍了拍謝小彤的手，又繼續倒她的苦水。
謝小彤聽了兩個多小時才離開。
另一端的陳三浩跟黃雪華玩到晚上十一點多才準備回去，兩人相擁着走出club，往左邊前行一百米的時候，黃雪華忽然轉過來蒙住他眼睛。
“怎麽了？”
“驚喜，先不要偷看。”
陳三浩輕笑一聲，沒有拿開她的手，很是配合，“你應該在出來的時候就蒙上，現在我都看到了，是不是銀色的車子？”
“你看到了？”
“那麽新，而且有品味的車停在那裏，我很難沒有看到，送給我的？”
黃雪華說送給他的車子年後可以提，沒想到她會在大年初一開過來送給他，雖然只有駕駛權，他沒有立即上前摸車，而是看向黃雪華，表現出一副很驚喜很意外的樣子，“的确是一個大驚喜，這是我收到最好的新年禮物。”
“真是最好的？”
“你送的當然是最好的。”
說完，陳三浩吻了吻她，随後才坐進車子裏，他沒有擁有過這款車，還是聽黃雪華解釋一些車子的各種機能跟按鍵所在才慢慢驅動車子。
新車都有一股甲醛跟新皮革的味道，陳三浩不喜歡這種味道，所以兩邊車窗降下來。
夜晚寒風吹進來，吹得人瑟瑟發抖，黃雪華又把她這邊的車窗升起來，裹緊自己身上的大衣，她偏頭一看陳三浩，認真開車的男人是真帥，而且他開得很慢，不像是第一次開這輛車的感覺，問道：“還滿意嗎？”
“你會在今晚的床上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哈哈……”黃雪華笑出聲，“所以今晚你要使出渾身力氣嗎？”
“我哪一次沒有使出渾身力氣，難道你有哪一次不滿意？我覺得你每一次都很滿意啊。”
黃雪華覺得自己算是老手，可有時候跟陳三浩聊着聊着就莫名輸了，尤其是這一方面。
到她家後，陳三浩要求先洗澡，他受不了在club沾染上各種氣味，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在黃雪華還在洗澡的時候，他環顧一眼整間公寓，可以說是富麗堂皇，歐式的裝修風格讓人瞧着很舒服。
白淨的牆面，絢麗的吊燈，發亮的瓷磚，還有占據客廳整一面牆各種的收藏品，這物品的擺放位置跟公寓裏的色彩更深得他心，相比他之前去過謝小彤同樣奢華的別墅。
事後，陳三浩跟黃雪華同躺在大床上。
“還滿意嗎？”陳三浩戲谑道，惹來還在回味中的黃雪華一頓輕輕捶打。
“車子我很喜歡，顏色喜歡，款式喜歡，人也喜歡。”陳三浩看似真誠地說了一句，別人能送給他一百萬的車子開開，說什麽也得感謝，銀色的确是他喜好的車子顏色。
黃雪華腿伸在他身上，“再來一次？”
“你行我就行。”
……
淩晨一點多，兩個人才玩完，陳三浩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等黃雪華睡着後，他才拿起手機回複信息。
謝小彤：新年快樂，渣男去死。
陳三浩沒有謝小彤的信息，早在十點多的時候，楊子雯給他發了一條新年快樂的信息，他也回複一句新年過樂。
許是謝小彤沒有得到他的回複，又給他發連環轟炸的信息。
謝小彤：死渣男，離子雯遠一點。
謝小彤：死渣男，為什麽要纏着子雯。
謝小彤：渣男去死！你會下地獄的。
陳三浩：你大半夜寂寞了？
謝小彤：滾！啊啊啊，我恨你！
陳三浩沒有再搭理她，純粹當她無聊，放下手機後睡覺。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加上又是晚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一點。
黃雪華卧室的窗簾遮光性非常好，他一睜眼還以為是晚上，看手機才知道時間，旁邊的人還沒醒，他沒有立即起來，而是在床上玩手機。
過了一會兒，旁邊的人才有動靜，手放在他胸膛上，“幾點了？”
“十一點。”
黃雪華還不想醒。
“冰箱裏有吃的嗎？”他餓了，一晚上的體力活動很消耗能量。
“嗯……”黃雪華咕哝一聲，似乎在回想冰箱裏有什麽，“除了水跟酒，好像沒有其它的，我不開火。”
“那我自己該走了，你繼續睡。”陳三浩傾身過去吻了吻她後背，随後掀開被子起身，很快穿好衣服，出門前見到黃雪華已經睜眼，他又走過來親了親她才離開。
黃雪華腦袋還有點懵懵的，覺得她跟陳三浩的相處模式有點像熱戀中的情侶，他是怎麽做到那麽自然的？她被撩的，心裏散發出甜蜜的滋味。
大年初二，路上非常堵，陳三浩就被堵在路上，半個小時不見挪動十米，遠遠看到交警在前面指揮，遲遲不見挪動，他只好玩起手機，發現手機昨天玩太久，只有百分之八的電量，一直跳出電量低的提醒。
黃雪華：回到家了嗎？紅包我收到了，你這是拿我的錢給我包紅包？
黃雪華在他走後的一個小時才真正起床，一起來發現床邊多了一個紅包，裏面有八張一百塊，相比她之前給他的兩萬塊，這八百更像是讨個彩頭而已。
陳三浩：新年見面都要有紅包，喜慶而已，的确是你的錢。
黃雪華：我收下了。
陳三浩：我手機快沒電了，到家再給你打電話。
發完信息後，手機就因為低電量開機，他在路上堵了兩個小時才回到家，發現對門家又來親戚，只要一來親戚，對面就敞開着門，能聽到裏面的說話聲，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有點耳熟。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聲音就越來越近，他回過頭見到對門的阿姨送三個人出來，阿姨見到他還跟他打招呼，“小夥子回來了。”
陳三浩視線已經固定在楊志東身上。
許是楊志東也沒想到在這裏碰到陳三浩，眼底盡是詫異。
陳三浩嘴角劃過一抹諷刺，沒說什麽，開門進去。
“志東，愣什麽呢？”
楊志東旁邊的女性推了推他，楊志東才回過神。
……
楊子雯聽到謝小彤說她媽一個人在家，楊志東過年并不回家時還是心軟了，在大年初二從酒店回家，王美心一見到她就冷着臉，“你回來幹什麽，不是不想回家？”
“我只是回來看看你，”楊子雯對王美心沒有辦法那麽狠心，她媽從小管她，但至少管她陪她的人，“阿姨回家過年了？”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跟旭東結婚，你說你要是不跟旭東分手，現在你們已經定完婚了。”
王美心依舊揪着這件事不放，對她沒有什麽好臉色。
楊子雯也不想在大過年的時候跟她吵，家裏的阿姨都回家過年了，偌大的別墅只有王美心一個人，她默默地來到廚房，看看冰箱裏還有什麽，自顧自從冰箱裏拿出食材，“我還沒吃飯，要不你跟我一起做飯？”
“你自己做，我氣都氣飽了。”
王美心坐在客廳沙發上跟她怄氣，楊子雯只好自己一個人吃飯，她平時做飯不多，但是是會做飯的，味道或許稱不上美味，但勉強能入口。
阿姨每年春節回家前都會把冰箱塞得滿滿的，所以家裏不缺食材，她從裏面挑出她想要弄的菜色，洗淨後開始烹煮。
王美心見她的話得不到回應，又湊到廚房裏面教訓她。
“你要是嫁給旭東，這些活都不用你沾手，你說說你腦子裝的是什麽，旭東這麽好的男孩子，你跟他分手，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搶手，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撲，就說那個林阿姨，他們家有一個剛剛成年的女兒，都想介紹給旭東，葉阿姨也是從小看你長大的，對你也很滿意，你将來婆媳相處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你爸讓人查過那個陳三浩的資料，家裏來自農村就算了，還有五個孩子，父母又沒有工作，家裏孩子沒有一個學歷高的，他就是圖上你的錢，你怎麽就想不明白，你一個名校畢業的人跟一個初中肄業的混混聊什麽？你們有任何共同話題嗎？”
王美心的嘴就沒停過，一直嘚啵嘚啵地說。
楊子雯在她說累的時候才回一句：“你們想讓我嫁給周旭東，不也是圖上他們家的錢嗎？”
“那能一樣嗎？”
“怎麽不一樣？”
“媽媽是想讓你嫁得好，嫁對人。”
聽到這句話，楊子雯才稍稍有點動容，切菜的動作一頓，她低垂着頭，悶聲道：“好與不好是我自己決定，我們家也沒有窮到一定要攀上周家。”
“可你爸說公司最近經營運轉出現了一點問題，欠了銀行不少錢。”
楊子雯遲疑了一下，她在公司工作兩年，并沒有聽說公司出現什麽問題，還是說她的工作接觸不到公司的核心，并不知道公司真實運轉情況，況且每個大公司或多或少都欠銀行的錢，因為公司的大資金投入到項目中，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他跟你這麽說的？”
王美心點頭，說道：“所以你要理解你爸，你爸也很辛苦，他身上壓力也很大。”
楊子雯半信半疑，在之後王美心的唠叨中沒有反駁，安靜弄她的飯菜。
飯菜完全弄好之後已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母女兩坐在長長的餐桌上，面對面坐着，餐桌上是三菜一湯。
王美心給她夾菜，楊子雯也默默吃完。
“旭東有沒有找你和好？”
“媽，好好吃飯。”
王美心怕又掀起她的抵觸心理，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母女兩安靜吃飯的時候，外面傳來剎車的聲音。
“是不是小彤又過來了？”
兩個人都以為是謝小彤，誰都沒想到是楊志東，一見到楊志東，王美心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了上去，“你怎麽回來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楊子雯覺得好笑，這裏明明也是楊志東的家，可是每次楊志東回來，她媽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好像丈夫回家是一件多麽稀奇的事情，不過也的确是稀奇，畢竟一年都沒回來過幾次。
“我跟子雯正在吃晚飯，你要不要吃點，我再去弄兩個菜。”
楊志東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那我再去弄兩個菜。”
“不用了，我随便吃點就行。”
但王美心堅持，到最後還是多了兩道菜，她剛才弄的飯菜早就已經涼了，王美心又去熱了一遍，一來一回又是一個小時過去，終于一家三口坐在同一張餐桌吃飯，這畫面是多久才有一次。
“吃吧。”王美心嘴角一直挂着笑容，跟剛才截然相反。
“知道回家了？”這是楊志東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楊子雯想把這句話還給他，可是又忍回去，她不想見到王美心夾在中間為難，至少她現在是快樂的，所以她沉默以對。
“你明天跟我去周家一趟，過年拜訪一下他們，你葉阿姨對你不錯，別不知好歹。”楊志東又接着說，語氣帶有命令式。
沒等她開口，王美心就接話：“她去她去，我們一起去，過年的确應該拜訪一下人家，這是禮數。”
楊子雯覺得她那天就那樣直接告訴葉阿姨她跟周旭東分手的事情，的确欠缺考慮，葉阿姨對她一直很好，等于她傷了葉阿姨的心，過年拜訪是應該的，但是她不想跟他們一起去，萬一又整出什麽幺蛾子怎麽辦。
“拜訪可以，但醜話我說在前頭，我跟周旭東不會複合。”
楊志東直接冷臉，不過還是按捺住脾氣，“由不得你。”
眼看父女兩又要吵起來，王美心趕緊出聲道：“好啦好啦，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大過年的要和氣生財，吃飯吃飯。”
楊子雯這頓飯吃得噎得慌，吃了一點點就吃不下去，正準備離開餐桌時，楊志東又開口：“那個……陳三浩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楊子雯眼神透着疑惑，陳三浩跟她說什麽，他應該跟她說什麽，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她望向楊志東，略微諷刺道：“他跟我說的可多了，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要不我把我們兩床頭說的話錄給你？”
楊志東氣得摔筷子，惡狠狠瞪着她。
“怎麽，還想扇我？”
“你幹什麽，吃完趕緊回房間。”王美心讓她回房間，這才避免一次争吵。
她回房間的時候聽到楊志東指責她媽，說看她教育出來的孩子，一點都不懂事，她甚至産生一股沖動，想要返回跟楊志東争吵，最後還是忍下來，回到房間後，她的房間還是不變，她關上門隔絕外面的動靜。
床頭櫃上放着兩個相框，一張照片是她跟她媽的合照，一張照片是她跟周旭東穿着校服在高中的合照，高一還是高二，她就有點忘了，那個時候的他們似乎沒有很多煩惱，也沒有距離，每天都能見到，單純美好。
後來他們就有點回不去了，距離産生美，可他們卻産生了疏離，她不了解周旭東大學四年的生活，亦如周旭東不了解她大學四年的生活，四年異地戀加上畢業後兩年，雖然是同居，但他們總是聚少離多，她都不知道他身邊何時出現一個wendy，加上她身邊催促他們結婚的聲音特別多，她有時候都快迷失了。
她另外注冊一個賬號關注了wendy，發現前兩天她發了一張她跟周旭東的合照，照片中兩人都露出笑容，身體挨得很近。
他說分手後他很痛苦，可她并沒有見到他痛苦。
或許真的是她拖累了他，他應該找一個更加門當戶對的人。
正當她想得出神的時候，謝小彤打電話過來，“喂……”
“你在哪，我到酒店這邊，敲門沒人應。”
“我回家了。”
“回家？回哪個家，你跟周旭東的公寓？”
“不是。”
“哦，那我知道了，你現在有空出來玩嗎？放心，我不會告訴周旭東。”
楊子雯看一眼時間，剛剛過七點半，想了想，她還是答應下來，又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門，楊志東見她要出門，蹙眉，冷聲道：“你又要去哪，給我好好呆在家裏，明早過去周家那邊拜訪。”
楊子雯說她今晚會回來，沒理會他在後面叫嚷，開了一直放在家裏停車場的車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