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節目開播是晚上八點, 她們還在訓練，訓練中有人休息的時候已經拿出手機開始看正式播出的節目。

林靜為了自己份量多一點，而且節目組也沒有特殊照顧她, 這一次表演的曲目要大量跳舞，她這兩天一直在練舞, 練得沒有那麽用力，但動作盡量做到位, 在其他人守着看節目播出時, 她依舊在練舞，施小菊跟她同一組, 兩人一起練。

練完後到點就回宿舍。

每一次節目組都有大客車來接送她們回宿舍, 跟公交車差不多, 幾十個人坐在大客車裏面，沒有攝像機的拍攝，大家說話就随意一些。

高強度的訓練讓林靜有些疲憊，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她在車上睡着了。

坐在她旁邊的施小菊瞟她一眼, 又跟羅蕊說話, 兩人拿着羅蕊的手機看節目的播出，第一次她的鏡頭還算是比較多的, 因為第一期有自我介紹環節，自我介紹有亮點的人都被放出來。

還有節目還有一個加長版，施小菊對自己鏡頭時長很滿意, 她目前人氣排名第四，總得來說, 出道有望。

兜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 發現是王正東給她發信息，問她回到宿舍沒有。

施小菊：回去的路上，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到。

王正東：你回宿舍到一下我房間，我教你怎麽看鏡頭。

其實施小菊也意識到自己不怎麽會看鏡頭，她回看公演直播的時候，看到很多網友說她不會看鏡頭，全靠攝像機抓她的鏡頭，她畢竟沒參加任何節目，舞蹈也是半年前學的，唱歌是自己這麽多年在ＫＴＶ練出來的，鏡頭東西她的确不會看。

只不過王正東這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每個圈子都很亂，施小菊對于王正東的邀請并不意外，有不少學員單獨敲導師的房門進去學跳舞，有些人真的學，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敢妄加揣測跟懷疑，更不敢傳出什麽，畢竟沒證據，沒當面見到，而且比賽還沒結束，得罪導師沒什麽好處。

施小菊：王哥人真好，我洗完澡再過去。

王正東：我等你。

到宿舍後，施小菊是第二個洗澡，洗完澡并不着急上去找王正東，而是拿着手機看宿舍直播，每一天直播都有不少人在線觀看，她還注冊一個賬號，每天在直播間刷她的名字，讓人給她投票，努力登上人氣前三名的行列。

目前人氣比較高的是楊菲，林靜，于真真，劉香丹跟劉紅琪，實力都比較不錯，越能作的人人氣都不錯，不知道真的有人氣還是刷的，她微博剛剛開通，粉絲也已經達到兩百萬，她給自己自拍一張發到微博上，就是穿着吊帶睡衣的照片，小露香肩的那一種，還打了幾個字－－－投票了嗎？

底下粉絲留言大多是美美美，然後她粉絲成立的後援會表示已經號召粉絲投票。

她對這一結果表示滿意，等到淩晨三點多，宿舍的人慢慢躺下休息，她等頭發自然幹之後就躺下睡覺了，沒有上樓，第二天依舊早起去訓練，去訓練的路上才給王正東發信息，說她不小心睡着了。

訓練了五天，節目組終于給她們放假了一天，這次沒有拍攝任務，默認大家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準時回到宿舍就好，施小菊懶得出門，關鍵是訓練這麽累，她缺覺缺睡眠，就窩在宿舍裏睡覺。

睡覺的時候，手機在床頭震動。

她迷迷糊糊中拿起來看一眼，又是王正東給她發的信息，這次直接是酒店位置。

顯然他知道節目組正給她們放假，有時間去酒店。

她搜了一下酒店的位置，從宿舍過去要兩個小時。

施小菊：等我過去，預計要四個小時。

王正東：別讓人看見，小心被拍到。

施小菊：我懂的。

她回複完信息後，又睡了兩個小時才起床，起床時還特意走到鏡頭前跟觀衆打招呼，素顏狀态，她長得不錯，皮膚狀态也好，素顏是她的優點，對于自己的優點，她就要常常顯露出來。

她一邊看手機一邊跟網友聊天，說她準備下樓吃飯，反正就是各種刷臉刷認知度，她下樓吃點水果後再上來梳洗打扮，半個小時戴着口罩出門，打車前往王正東所說的酒店，坐電梯到十六樓，到1608房間敲門。

王正東的助理給她開的門。

“王哥在嗎？”

“他在裏面。”

施小菊進去後發現王正東開的是一間套房，外面是客廳，裏面是房間，助理顯然對這種現象不奇怪，很老實地坐在客廳，而她進去房間內。

“把門關上。”

施小菊照做。

王正東走過來吻她，她沒有反抗，只是在一吻結束後，她問他能不能保她出道。

“還要看節目組這邊，我盡量保你。”

施小菊臉上露出喜色，之後兩個人慢慢往床邊走去。

事後，王正東正抽着煙，施小菊躺在床上玩手機，可能王正東怕她拍照，不許她玩手機。

施小菊也很老實地收起來，說她餓了，能不能點餐。

王正東給他外面的助理發信息，讓他點外賣。

“還要一個小時才到。”

施小菊躺在床上，說道：“早知道在做之前先點餐了。”

王正東沒想到施小菊這麽灑脫，完全沒有矜持，十分自然，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經歷過多少次，她看起來就很無所謂，這樣的女孩玩得很開。

“你知不知道節目組內定誰出道了？”

施小菊試圖從王正東嘴裏扒出點什麽。

王正東此時也處于不戒備的狀态，抽了一口煙，說：“還不是很确定，他們這邊還需要看人氣，我只知道亮虹娛樂這邊跟節目組簽訂合同至少保一個人出道，最後誰能出道誰不能出道，還在商讨中，你人氣不錯，應該不用擔心。”

人氣這東西還不如關系後臺來得實在，後期如果節目組不給她鏡頭，人氣分分鐘掉下去。

“導師有決定權嗎？”

王正東有些猶豫，随後搖搖頭，“沒多少決定權，趙漫肯定沒有決定權，霍勝可能有，我們的意見只是參考，反正能出道人氣一定不能低，你把你人氣提上去差不多就能出道了。”

說的都是虛話，不過她也能猜出大概，節目組肯定是想選自己想選的人，導師決定作用不大，霍勝這種咖位可能還有一點，說話有分量，其他人等于是節目組請的托。

施小菊懶散地躺在床上，又繼續問八卦：“霍勝是不是真的有未婚妻，王婷婷是他未婚妻吧？”

“真的。”

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所以從他口中說出沒什麽問題。

“外賣什麽時候到，我快餓死了。”

只吃了一點水果的施小菊在床上哀嚎。

王正東瞧着她不拘束的樣子，“你怎麽知道我會上鈎？”

是她先撩他的，王正東玩習慣了，所以很快就上鈎。

“那還不容易嗎？我試探你的時候，你不就上鈎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在圈內的風評嗎？”

王正東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被拍到跟好幾個網紅在一起，一上網就知道了，她對這種事無所謂，爽到才是最要緊的。

王正東笑了笑，湊過去想要吻她，被她躲開。

“我不喜歡煙味。”

兩人在聊天的時候，外賣終于到了。

施小菊穿上衣服下床吃飯，王正東吃完就離開了，她待在酒店房間待到傍晚才回去，她回到宿舍的時候，林靜已經回來。

“你說你瘸着腿還跑出去幹什麽，找醫生複診過了嗎？”

“還沒到複診時間，就是想見我朋友一面。”

林靜瞄到她脖子的紅痕，驚了一下，但由于她們在宿舍，處于直播中，她就沒有問出來。

播出第一期節目後，網友早就将每個人的信息扒得差不多，至少網絡上發過的信息扒得差不多，她有留意施小菊的個人信息，并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她的信息相對處理得比較幹淨。

等到晚上八點多，下樓吃飯的時候，林靜才悄悄問她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麽回事。

愛豆談戀愛是不可行的，更別說她們還在比賽中，萬一被扒出來談戀愛，後期人氣投票估計就沒她們什麽事了。

“這個啊，沒什麽，今天被人親的，”施小菊以無所謂的語氣說出，“能看到，很明顯嗎？”

“還好。”

不注意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一天休假結束後，接下來又是高強度的訓練。

8月7號，霍勝教她們怎麽唱歌時帶她們去KTV，等于是外景拍攝。

他開了一間特別大的包廂，幾十個人在包廂裏面，只有四只麥克風，每個人都搶麥克風唱歌，順便搶鏡頭，林靜自然不會安靜坐在那，一安靜，不說話肯定被剪掉。

她同樣在搶麥克風的行列中，只不過不是真的上手搶，只是輪到她點的歌時，她會從對方手上拿過麥克風。

反倒是霍勝沒怎麽開口，只是聽她們唱，告訴她們應該怎麽唱。

林靜是坐着的，腳受傷只能坐着，她想要把一盤零食拿過來時，發現手不夠長，剛讓叫旁邊的人幫她拿時，一只手就伸過來，幫她把那盤零食放到她身邊，她擡眸一看，發現是霍勝。

“謝謝霍老師。”

霍勝沒說什麽。

結束時，她想要站起來時發現雙腿有點酸軟，差點跌倒，好在霍勝扶住她。

“坐太久了，有些頭暈。”她為剛才自己出糗的動作解釋一句。

“嗯。”霍勝簡單地嗯了一聲。

第三次公演前一天晚上，林靜的腳疼到她受不了，節目組見她不對勁，又把她送到醫院，施小菊跟羅蕊跟着去醫院。

“是不是又用力了，你不好好養傷，這只腳很可能就廢掉了。”醫生說一些嚴重的話，不滿地看着她。

但明天就要公演，她們組沒她肯定不行，因為所有詞跟隊形都排好了，她跟醫生說幫她打封閉針，她只需要再忍過一天就一定好好養傷。

公演前八個小時，在她的堅持下，醫生給她打了封閉針，緩解了一定痛苦。

真正公演的時候，她還是出色完成演出，只不過下臺前差點栽倒，由兩位隊友攙扶着下臺。

公演結束後，陳三浩回到後臺，随行醫生正在給林靜重新固定，他聽到林靜疼到忍不住叫出聲，宣布完結果後，導師跟學員分開回宿舍。

晚上十一點多，陳三浩跟朋友聚餐回到宿舍，見到林靜正拄着拐杖從浴室裏出來，兩人目光對上時，林靜先開口喊他。

“霍老師……”

陳三浩瞥了一眼她的腳，沉聲道：“為了一個比賽，把自己弄殘廢，你覺得值得嗎？”

突然被說的林靜愣了一下，大多數人都是關心她的傷，沒人問她值不值得，她就是想出道，想獲得更多名氣，賺更多錢。

“我……”她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覺得霍勝十分嚴肅，從所未有的嚴肅，“我不知道。”

陳三浩沒說話，就這樣上樓了。

林靜一個人留在原地，愣愣的，忽然意識到霍勝說的是對的，為了一個比賽把自己弄殘廢是不值當的，想要完美的演出，一定要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而不是超出，盡全力就好，而不是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

她回到宿舍後，聽到施小菊跟楊菲吵架，你來我往。

原因是節目組給她們準備下一次演出的衣服，原本施小菊先挑好一件裙子，結果楊菲過來說她也想要那件裙子，而且先跟服裝師預訂了，但施小菊沒登記預訂，所以節目組的服裝師幹脆讓她們自己決定。

“你那身高确定穿得下嗎？腿短得要命。”

林靜一進來就聽到這句話，原本沉重的心情差點繃不住，跟施小菊目光對上，她覺得施小菊決定是吵架能手。

“那裙子是我先看的，憑什麽讓我讓給你。”

施小菊呵呵冷笑兩聲，“什麽叫做讓，我看上的東西需要你讓嗎？你有我這高挑的身材嗎？”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楊菲這句話一出，大家連忙勸她們不要吵架，好好商量。

“打我你也打不過，弱雞一個，算啦，不跟你争，我大度，我讓給你。”

施小菊也懶得跟她掰扯，大晚上的，她還想睡覺，楊菲這158分身材穿什麽都不會好看。

“誰需要你讓，為什麽你總是這樣咄咄逼人。”說着說着，楊菲又哭了。

施小菊懶得理她，塞上隔音棉就躺回到床上收手機，目前節目組第二期也播出了，熱度居高不下，成為這一年第一個爆款綜藝，她的人氣維持在第四名，前兩期節目中她的鏡頭比較多。

翌日，一幫人到舞蹈室，目前只剩下五十五個學員，第四場公演淘汰掉七個，有兩個自己退賽了。

雖說節目組請來導師教她們聲樂跟舞蹈，但其實不僅僅有導師教他們，節目組私底下還有真正教她們的舞蹈老師，這些不會被拍到鏡頭裏面。

等訓練結束時，攝像機開始架起來，休息的時候，她們每個人都在補妝。

林靜現在不跳舞，就只是單純唱歌，沒詞就沒詞，沒鏡頭就沒鏡頭，腳傷要緊，她不想留下後遺症，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神秘嘉賓一直沒到，大家都知道節目組請來重量級神秘嘉賓是盛遠，每個人都在期待盛遠的出現，唯獨林靜例外，她這還沒跟盛遠二次同框，他的粉絲就已經開始罵她，好在她現在粉絲多了不少，能為她說話，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又是訓練的一天，接連訓練了三天，正當她們在舞蹈室歇息，大汗淋漓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舞蹈室一陣尖叫，林靜覺得應該是盛遠來了。

其他人都起身過去隔壁舞蹈室，她不想過去，加上腳受傷，就更有正當理由，所以就沒動，施小菊回頭看着她，“要我扶你過去嗎？”

“不用，太麻煩了，我就待在這。”

施小菊也陪她待在原來舞蹈室。

但是盛遠從隔壁舞蹈室走過來，時隔三年，林靜在現實中再次見到盛遠時，只覺得這個男人魅力依舊不減，那張臉，那渾身的氣度的的确确太能吸引住人們的視線，更別說他渾然天成的演技。

他穿着一套比較休閑的服裝，大高個站在女生人群中顯得特別突兀。

楊菲抓着盛遠的手，說她是他粉絲。

不止楊菲一個，其他女生都紛紛說她們是他的粉絲，甚至有人上前抱住他。

總之迷妹遍地就是了。

“長得的确很帥，”施小菊呢喃一句，“你覺得呢？”

“當然。”林靜裝作若無其事地回了一句。

“關鍵是他沒有女朋友。”

“你怎麽知道他沒女朋友？”

“有女朋友肯定會被狗仔拍到吧。”

她們靠在舞蹈室內壁在閑聊，而盛遠依舊被一群女生圍着，許是節目正在錄制，他也不好拒絕與冷臉。

隔着五六米，盛遠見到倚在牆壁上的林靜，她左手旁邊放着拐杖，右手旁邊應該就是施小菊，目前節目已經播出三期，他也完整地看完三期，知道她的腳受傷。

跟其他人打招呼結束後，他才正式說他今天來的任務，任務自然是節目組給他的，他只是照做，她們需要到街頭讓二十個人準确叫出她們的名字，限時一個小時，成功的人将會在下一場公演中人氣投票中自動獲得五百票的加成。

任務其實不算很難，但對于行動不便的林靜來說很難。

發放完任務後，大家紛紛走出舞蹈室。

盛遠過來想要攙扶林靜，結果林靜瞪大眼睛，看向鏡頭，心想盛遠是要害死她。

“不用不用，菊姐攙着我就好，而且我有拐杖。”

“沒事，我手空着，好歹我們也是認識的，我要展示我的紳士風度。”

“天呢，盛影帝竟然認識我，我好榮幸。”

盛遠瞧着她那拙劣的演技，不由笑出聲，她的動作跟眼神都在說讓他離她遠一點，因為他擋住鏡頭，所以鏡頭沒拍到她的表情。

施小菊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

“真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林靜還是甜甜道，不想讓盛遠攙扶她，她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被他粉絲網暴，就因為一張被偷拍到照片就對她的生活造成巨大影響，這次他還攙扶她，他粉絲不得過來撕了她。

盛遠見她排斥他的接近，便不再攙扶她。

因為施小菊也要做任務，最後是盛遠跟着她一起做任務，而施小菊做自己的任務。

他即便是戴着口罩，人也能認出他，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

林靜被擠在中間，一臉無奈，不過也借助他的人氣順利完成她的任務，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可以說是非常快，完成後，兩人到餐廳吃飯，不對，是盛遠說正好到中午了，就在外面吃飯，她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總不能在鏡頭前讓他離她遠一點，那樣他的粉絲會覺得她嫌棄他，會說她哪有資格嫌棄他，總之怎麽做都是錯。

兩人面對面坐着，一時相對無言。

林靜低着頭，不說話。

“我有那麽讓你尴尬嗎？”

林靜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能跟您在一起吃飯，是我的榮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已經把麥關掉的盛遠露出無奈的表情，“你怎麽那麽官方，跟好像第一次見我一樣。”

林靜又瞪大眼睛，他這話說得有歧義，別人會誤以為他們很熟，他們不是很熟啊，她幾乎是哭喪着臉，有點想求他別說話了。

“我看了你的表演，很厲害，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麽會跳舞。”

林靜看向鏡頭，“還拍嗎？不拍了吧？”

“放心，我會讓他們剪掉。”

林靜這才松一口氣，“謝謝您的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

“你一定要用這種官方的語氣跟我說話嗎？”

林靜也有些惱了，他完全是要把她扔到漩渦中，“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我應該用什麽語氣跟你說話？”

“就剛剛的語氣挺好的。”

林靜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