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書

在我的心裏,早已為你建好一個家。那裏山水都有,葷素也有,也有我日日準點歸家的鬧鐘。以及那不舍你孤單的愛。

——秦深。

白安芝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而客廳上還擺着她走時寫的便簽:我出去一段時間。錢在翠阿姨手上,沒了和她拿。

白荼垂下眸子,将便簽放進一個盒子裏。

一打開,全是便簽,白荼随手拿起一個,就看見裏面寫的是:出去有事,錢在翠阿姨手上,沒了和她拿。

白荼看了幾個,清一色的全是這句話。

白荼當時不懂,以為白安芝是出差,但是經過初中的事情之後,白荼知道了。

白安芝不過是陪去了。

微微嘆息一聲,似無奈又似寂寥。

白荼一大早來到便看見秦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白荼走上前:“深哥,讓讓。”

秦深雙手交叉環胸,歪着頭看着白荼:“我不讓呢?”

白荼還想着昨天兩次給他“欺負”此刻便也不說話,背起書包便走到後面秦深坐的位置。

“你不讓你就坐這。”白荼邊說邊坐下,收拾桌子。

秦深跟着起來。

“怎麽了?”秦深沒有同桌,此刻便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桌子的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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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被他調轉了方向。他手撐在椅背上。

“不是你想坐我的位置嘛?”白荼沒好氣的說。

将秦深的書丢進書櫃裏。

秦深還想說什麽,只見白荼猛地彎腰,收拾秦深的書櫃。

一邊收拾一邊說:“看看你的櫃子,簡直不是書櫃,是垃圾堆。”白荼嫌棄的将裏面的書整理好。

猛地幾個信封掉落在地上,白荼蹲下。

撿起少女心的粉色信封。

上面寫着:秦深,我喜歡你。

直白的不行。連封面都那麽直白,白荼倒是想打開看看裏面的內容。

奈何本尊在這裏,她有些下不去手。

秦深跟着蹲下一起看,看到白荼手上拿的那封信。自己疑惑了一下。

“這是...我的?”秦深皺着眉問白荼。

白荼白了一眼秦深,“你這是變相的炫耀嗎?”直起身,将幾個封信收好。

剛想放進櫃子裏,秦深便抓住了白荼的手。

“幹嘛?”秦深不解。

“還能幹嘛,當然是放回櫃子裏啊,你看這些你都沒開過,或許,你可能都不知道這些信在這裏,如果不是我今天收拾你的櫃子,那你可能就看不到了。”白荼有些無奈的說着,又像是惋惜一樣。

秦深看着白荼的樣子,心中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你很可惜?”

白荼沒注意秦深的變化,自顧自的說:“是啊,我從來都沒收到過情書。哪裏像你,收到了那麽多,居然還不知道。”

說完将信收拾好,放回抽屜裏。

秦深聽到了白荼的回答,松了一口氣。

秦深将那幾封信拿出來,看都沒看一眼便丢進了垃圾桶。

轉身便對着白荼說:“你想收情書?”秦深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惹得白荼不知道如何回答。

“也不是,就是覺得你收了不珍惜,讓我們這些沒收到過的多羨慕。”白荼收拾完秦深的抽屜,“別再弄亂了,下次我不幫你了。”白荼背起書包準備走。

“不是不珍惜..”秦深莫名的說出這句話。扯住了白荼書包的背帶。

白荼側頭看過去。“怎麽了?”

秦深沒回答白荼的問題,自顧自的接上一句:“如果那個寫信的人是你的話,我會珍惜。”

白荼愣在原地,直直的盯着秦深。

“你...別開這種玩笑”白荼皺眉甩開秦深的手。

秦深看白荼有些生氣了,将人拉回來:“我騙你的,瞧你緊張的那樣。”秦深垂眸幹笑了兩聲。聲音有些低沉。

白荼說不上什麽滋味,但确實松了一口氣,拍了拍秦深的手臂:“下次別開這個玩笑。朋友之間不能開這種玩笑。”

秦深不回答,自顧自的問:“你那麽害怕嗎?”

“對啊,這樣連朋友都做不成了。”白荼看到進來的幾個人。

班裏本來只有兩個人,就是自己和秦深。

秦深像是注意到了白荼的目光。

松開手:“回去吧。那天答應你的好東西,在你抽屜裏。”秦深輕輕的推了白荼的背部。

白荼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幾步。轉頭回去看秦深。

秦深揚起下巴,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手指了指白荼的抽屜。

白荼覺得秦深的笑容很怪異,像是隔壁家阿黃沒人陪它玩時候的受傷表情,盡管他在笑,卻不像之前那般神情開懷。

白荼想過去問問秦深怎麽了,可是秦深走出了班級。

白荼有些失落的回到了座位上。

彎腰看向抽屜,就看見秦深說的好東西。

這個好東西,就是那天她在書店看了許久的資料和練習冊。

秦深買的不是單單的一本,而是全套。

一本的價格就要好幾十,一套的話下來都要好幾百。

白荼想拿起來還給秦深,只見剛拿出來就飄下了一張字條:不要還給我,你請我喝可樂,我送你禮物。你給我了,我也沒用,不如你好好學習,造福社會,到時候發財了別忘記我就行了。

白荼看着笑出聲。秦深的字一筆一劃的寫的工整有序,在句子的結尾,秦深還畫了一個卡通的豬。

白荼将字條收好,夾在語文書的其中一頁。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白荼走到小賣部,買了一瓶牛奶。

回來的時候将牛奶放在秦深的位置上。

又看了一下周圍的人,将牛奶放進秦深的抽屜裏,貼上了一個便利貼。

陳溫走進班裏,看見白荼便問:“白姑娘,你知道深哥今天怎麽了嗎?”

白荼被問的愣住了,搖搖頭。“怎麽了嗎?”

陳溫擰着眉,臉上的表情快要皺在一起。“那就奇怪了,連你都不知道。”陳溫自言自語卻又像是說給白荼聽。

“到底怎麽了?”白荼有些緊張的追問。

陳溫嘆息一聲,“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在洗手間,深哥一下子抽了十幾根煙。”

“這不算什麽,只是以前盡管他抽煙,但是不會抽那麽多。”李銘跟着說。

白荼蹙眉。

覺得秦深剛剛走出班級的時候就好像很不開心。

“剛剛他還和我聊天了,然後我就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就出去了。”白荼抿了一下嘴,看着他們兩個說。

陳溫立刻問:“你們兩個聊了什麽?”

白荼便将剛剛的情況如實說一遍。

李銘抓住了重點:“所以,你說..如果秦深說你寫信給他,他會珍惜,你就說會連朋友都做不成?”李銘緊張的看着白荼。

白荼誠實的點頭。

陳溫想拍死白荼的沖動,李銘對着白荼豎起大拇指。

李銘和陳溫對視了一下。

“沒事,深哥可能逗你玩的。”李銘解釋道。但是李銘心裏卻不是如此想的。

“不是,深哥那意思...”陳溫想說的話給李銘打斷。

陳溫不解的看過去,李銘眨眨眼。

“可能深哥是因為足球賽的事情煩心,所以才抽煙的。”李銘又補充了一句,對着白荼說。

白荼還想說些什麽,李銘拖着陳溫便走了。

到門口時還沖白荼喊:“放心,沒事,深哥就是因為比賽的事情煩惱。”

白荼吐氣,有些頹廢的背靠着凳子。

思來想去也不知道秦深是因為什麽而心情不好。

白荼将陳溫和李銘說的話在腦裏過濾了一遍。

想到什麽,凳子嘎吱一聲在寂靜的教室響起。周圍的人都蹙眉看着白荼。

“白荼你發什麽神經?”一個女生吹着手裏未幹的指甲油,不悅的看着白荼問道。

白荼尴尬的擺擺手,沒說話便跑去小賣部。

回來的路上,白荼一路鬼鬼祟祟,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她的手中一個紅油紙袋包裹着一個薄薄的長方形的小東西。

白荼回到班裏的時候,秦深的座位還是空的。

剛好如她意。

白荼坐在座位上,拿着筆,一筆一劃,認真的寫着東西。

秦深回到班級的時候,看見白荼不在座位上,拍了拍陳溫的桌子。

“白荼呢?”陳溫擡頭就看見秦深視線盯着白荼的桌子,眼神都沒給他。

陳溫有些胖胖的手撓了撓脖子。“剛剛還在的,我也不知道白姑娘去哪裏了。”

李銘感覺到了秦深的視線看向自己。

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剛剛我們告訴她...”李銘話未說完,陳溫猛烈的咳嗽試圖阻止。

奈何晚了。

秦深的眼神終于舍得看向這兩個難兄難弟。

“你們告訴她什麽?”秦深問。

李銘和陳溫交換眼神,彼此推卸責任:你說。

“陳溫和她說你在廁所抽煙。”李銘指着陳溫,對着秦深說。

陳溫嘴巴張大。

“你說深哥平常沒抽那麽多的,今天抽了很多。”陳溫不服輸的瞪着李銘,兩個人眼神中帶着彼此背叛的怒火。

秦深閉了閉眼,手握拳。

“我真的...”

“還說了什麽?”秦深咬着牙問。

李銘如實說了。

秦深睜開眸子,眼散發着寒光。“算你聰明。”

“所以,老大,你到底是為什麽抽那麽多煙?”陳溫覺得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死之前多收集點料。

秦深便轉身回座位,邊說:“因為足球。”

陳溫和李銘:我信你個鬼。

砰的一聲坐回自己的座位。

秦深伸手捂臉,好多女生說覺得抽煙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那白荼呢?會怎麽想我?秦深心裏想。

胡亂的揉了揉頭發,原本清爽利落的頭發,變成亂糟糟的一團。

秦深負氣的趴在桌子上。

想到剛剛那些情書。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個東西,更不知道是情書。

想到白荼說的。

那...如果自己表白,她是不是就拒絕,甚至不可以和我當朋友。

是的吧,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秦深呼了一口氣,将手在抽屜裏亂摸一通。

看看還有沒有哪個不要命的往他抽屜裏塞那麽垃圾。

摸着摸着,果然,還真有一封。

秦深抓住來,剛想将它從空中弄一個完美的抛物線,然後送它去垃圾桶。

只一眼,秦深便停下送它回家的那只手。

秦深眼睛瞪大的盯着那封信。

綠色的一封信。

過後,緩緩的笑出聲。桃花眼泛光。食指掃着鼻尖,耳朵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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