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500雷加更)

第064章 第64章(500雷加更)

過于硬核的‘打車’行為, 結結實實看呆了小橘子和小海膽。

太宰治若無其事上車,砰一聲車門關上,側窗降下, 給他們遞了個帶有催促之意的眼神。

中原千禮如夢初醒, 生怕他丢下自己走了,拽着還在走神的伏黑惠, 趕到後座。

伏黑惠:“這……這……”

中原千禮:“總、總之……我們……我們先過去……”

內心的MINI小橘抱頭慘叫:喵!!喵!!

怎麽辦哇?!變成當街搶車的劫犯了!一定會被警察抓走拷問的吧……嗚嗚嗚……但是,但是主謀是太宰治, 警察會把他們關起來嗎?要不要坐牢嗚嗚嗚……

三秒後,他無暇胡思亂想了。

太宰治輕松道:“出發咯。”

太宰一腳油門,輪胎驅動,車身如同離弦之箭,風馳電掣出發。

不僅搶車, 還完全罔顧交通規則,無視紅綠燈和車道, 橫沖直撞一通狂飙, 被別車的其他車主破口大罵, 路人心驚膽戰亂竄, 沒上高速,但速度直接開上了200碼,飛一般的感覺。

後座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的兩個小孩:“哇啊啊啊啊啊!!!”

他們被颠得吱哇亂叫, 伏黑惠強行維持鎮定, 眼疾手快抓回即将磕上前座的中原千禮, 替他‘咔’一聲扣好安全帶,接着又緊抓着握手扣好自己的, 從速度與激情片場中奪回他們的命。

被一槍打碎的前窗瘋狂漏風,側窗大開, 狂風給兩人做了個極其潇灑的造型。

風聲中,他們聽不清彼此的話。

伏黑惠:“慢點慢點慢點!!減速減速減速!”

中原千禮:“停下來,停下來!”

太宰治:“要提速?行吧。”

中原千禮大叫:“嗚哇哇哇哇救命啊爸爸嗚嗚嗚嗚嗚爸爸救我呀!!”

太宰治:“還想更快?好吧。”

就這樣,在車外一通鳴笛叫罵、車內一通小孩驚叫中,太宰治用最快的速度行駛完七公裏,載着他們抵達定位顯示的地點。

“到了。”他說。

中原千禮驚魂未定,抓着安全帶大喘氣,心快跳出胸膛了,他不停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很勇敢,回去吃奶酪棒’,一邊誠實地腿腳發軟。

“站住!別想跑!”

車頂的可視窗中,兩道人影先後自樓宇間飛竄而過,咒力的色彩像長長的拖尾,十分醒目。

他們是咒術師和詛咒師!

中原千禮立刻解開安全帶下車。

這裏是寫字樓與居民樓的過渡區域,居民樓的一層門店玻璃牆外貼着琳琅的廣告紙,面前一棟尖頂高樓,頂部防撞燈規律閃爍紅光。

時間有些晚了,夾道的路面上三兩行人,影子拖得很長。

他打開手機,試圖校準禪院直哉的位置,卻聽太宰治開口提醒。

對方看向尖頂寫字樓,說:“那邊,樓頂天臺。”

中原千禮不太想聽這個罪行累累的危險分子的指導,但他覺得對方沒有騙他。

而太宰治接着展示了令人眼花缭亂的黑手黨标準操作:寫字樓電梯按公司樓層分段刷卡,閑人免進,他用三分鐘交談騙取了保潔員的工作牌,帶他們走貨物專用電梯,徑直上到最頂層。

再往上走兩層,一腳踹開半鎖的天臺大門。

舉着望遠鏡的禪院直哉一驚,吓得手裏東西差點掉了。

“誰?!”借着門內燈,禪院直哉看清來人,頓時松懈,“……哼,原來是你們。”

“試用服務結束了。”太宰治說,“接下來要我幫忙,是收費的哦,有需要麽,小千禮?”

料想這人的‘收費’絕不可能是單純的金錢,中原千禮果斷拒絕。

太宰并不着急,聳了聳肩,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坐下,對禪院直哉強調道:“你們随意,我不插手。”

“禪院直哉!”中原千禮說,“你……”

下一秒,伏黑惠一陣天旋地轉,回神時,他已被人掐住了脖子,整個人被禪院直哉提到天臺邊緣。

禪院直哉緊扣着他的脖子,下巴磕在圍欄外側,足足六十層的高度,伏黑惠望着樓底微小的人影和車輛,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哈哈哈哈哈哈哈——”禪院直哉笑得極其嚣張,“沒想到,你們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他的術式,投射咒法:在施術者目視範圍內,将1秒鐘分成24幀動作,并在1秒內完成這些個動作。

最快時,能夠達到兩三倍音速。

這是禪院直毘人将特級咒具交予他的原因,也是禪院直哉隔着遠距離觀察戰場的底氣,他不會被夏油傑注意到,且在時機成熟時,能以超音速偷襲。

“你……放開我!”伏黑惠奮力掙紮。

在體力與年齡造成的差距面前,天才也無用。

“我現在就把你丢下去。”禪院直哉一臉愉快,“到時候就說你是被盤星教詛咒師殺死,太可惜了。”

樓下,隐隐傳來一些交戰的動靜,乒鈴乓啷,隔着60層的高度也能隐約聽到。

樓下,米粒大小的行人愣在原地,站了幾秒鐘,接着調頭就跑,一邊逃跑,一邊時不時回頭看,戰況似乎頗為激烈。

伏黑惠死死抱着欄杆,禪院直哉壓下手掌,用力将他往欄杆外推。

“去死吧你!”禪院直哉說。

中原千禮:“……!”

太宰治:“好可怕哦。怎麽辦呢。”

然而,中原千禮一反常态,沉下語氣,說:“你把他推下去吧。”

伏黑惠:“?!”

禪院直哉:“……?”

“我已經告訴五條悟了。”

小橘毛彎曲手指,翻蓋手機‘叭’的一聲閉合,在樓頂的風聲中顯得很輕,冷靜地說,“你推吧,等他回來,他會殺了你的。”

“哎呀。”太宰治笑着補充道,“好可憐,死了之後,家主之位就要便宜老爹的私生子了。”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面容扭曲,他毫不懷疑暴怒的五條悟會殺了他,說不定連他一家一起宰了,頓時冷靜下來,逐漸松開了桎梏着伏黑惠的手。

伏黑惠瞅準機會,召喚出玉犬撲向對方的臉,禪院直哉被一爪子撓了眼睛,“啊!”得大叫一聲。

他跑回中原千禮的身邊,禪院直哉甩開玉犬,眼皮的抓痕流血,蜿蜒而下,像一滴血淚。

中原千禮繼續說:“你今天先放過盤星教,我們談一談。”

禪院直哉嗤笑:“你憑什麽……”

中原千禮已經從他方才的反應,或者說,從太宰的提醒中看出端倪。

他上前幾步,走到禪院直哉面前,堅定地說:“憑你想要的家主之位。”

禪院直哉瞬間冷臉。

顯然,他被戳中了內心最害怕的地方,卻還要強撐着臉面,咬牙切齒道:“臭小鬼,少自以為是了,你不會以為你……”

變故陡生。

晃蕩、晃蕩,左搖右晃,仿若地震,地動天搖。

接着,地面發生明顯傾斜。

-

寫字樓的三、四層,咒術師與詛咒師交戰,堪稱昏天黑地。

這兩層整層原本被某個教育機構租賃,近期破産搬離,正處于招租狀态,空無一人。

家系咒術師們圍攻夏油傑一人,對方操縱咒靈,進退靈活。

他的目的是給盤星教同伴拖延轉移陣地的時間,因而并不着急立刻打敗這些人,像戲弄老鼠一般,來回穿梭,游刃有餘。

“詛咒師夏油傑!你只會這些把戲?!”

“出來堂堂正正對決!”

夏油傑恍若未聞,又召去一只咒靈,堵着他們的路。

普通人在場的情況下,咒術師們顧忌他們的安危,不敢過于嚣張,然而這兩層無人,他們自然放開了手腳。

擋門就砸門,堵路就穿牆,空曠且偌大的兩層樓成了最佳的狩獵場,到處都是被劈碎的鋼筋水泥、磚塊和牆粉,灰塵短暫彌漫。

在夏油傑的刻意引導下,禪院家系的咒術師們滿心都是捉住敵人,行事堪稱肆無忌憚。

當有人注意到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不好!!”那人大喊,“這兩層的承重牆,快被拆完了!!樓會塌的!”

其他咒術師瞬間面露驚恐。

“才發現麽?可惜,已經晚了。”

夏油傑手指微曲,身後的貞子咒靈得令,揮動咒力奮力一劈,而他揮了揮手,輕松開口:

“再見。”

最後一道承重牆,被咒靈劈開,四分五裂,粉塵漫天。

恍惚間,天搖地晃,整個三、四層的承重被破壞,毫無疑問将對整棟樓的穩定性産生毀滅性打擊。

在場的咒術師們驚呆了,此時此刻沒有人再去思考如何對付夏油傑,第一反應是:必須穩住這棟樓!救人!

樓上傳來驚恐的尖叫,伴随着慌亂的腳步,紛雜的讨論,天花板上的白色牆皮,似乎是被他們腳步踏得開裂,然而他們都不知道,不止于此。

“啊!!!”、“怎麽回事啊?!”、“地面怎麽在晃蕩”、“地震了嗎?怎麽這麽嚴重?”、“快跑快跑”……

家系咒術師們慌了,面面相觑,驚恐萬分。

“怎麽辦?!”

“救人啊!”

“有辦法讓這棟樓別塌嗎?!”

“怎麽可能?!誰有這個本事!?就算五條悟來了都不一定行!”

原本穩定的建築結構遭到破壞,牆體內鋼筋不堪受力開裂,位于高層的球形阻尼器失控般左搖右晃,預示着大廈将傾。

在場的一級咒術師們自然也做出了各自的嘗試,試圖通過術式重構承重牆,從根基上挽救這棟樓。

然而,所謂摩天大樓,是名副其實的鋼筋水泥怪物,傾倒已然發生,哪怕在場的幾十名咒術師們聯手,竭盡全力,也無法阻止它避無可避的坍塌趨勢。

經過嘗試,他們也只能咬牙做出決定:“……放棄重構承重,都去救人!能救一個是一個!”

這棟60層高的尖頂寫字樓,像被巨手推倒一般,失去支撐,往西側摔倒,直直栽向邊上的居民樓!

-

樓頂。

突如其來的變故,攜帶着地動山搖與猛烈的傾斜,中原千禮腳下一滑,朝着樓蹋的方向栽倒。

中原千禮驚恐:“哇啊!!”

伏黑惠:“小千!!!”

玉犬瞬間出擊,咬住他的衣服,然而它們的牙齒過分尖利,下一秒,只聽‘刺啦’的碎裂聲,肩膀處布料破裂。

中原千禮繼續往下滑。

“……真麻煩啊。”

太宰治眼神一閃,松開抓着天臺樓頂扶梯的手,任由身體跟着下滑,拉進自己與中原千禮之間的距離,一把槍鬼魅般出現在掌間。

伏黑惠眼尖:“你想幹什麽!”

玉犬飛撲過去,咬住太宰手腕,阻止他開槍動作,而這瞬間,太宰治的神色變得極其駭人,冷得像是星球極點的風。

“滾。”他摔開玉犬。

伏黑惠這才看見,他手中并不是那把威脅車主的槍,似乎是……鈎鎖槍。

耽誤的一秒鐘功夫,中原千禮擦過欄杆,直直摔了出去,在空中高速下墜。

系統大喊:【啊啊啊宿主我來救你了!拼爹爹·随機爹爹盲盒!】

他閉上眼睛慘叫,大腦一片空白:

“哇啊啊啊啊啊——”

小孩的聲音,和留在這棟樓裏加班的社畜無助的叫喊交疊在一起,位于50層的是一家互聯網公司,項目臨近,小半個公司都沒下班,此時大家都慌張極了。

“救命!!救命啊!!”

“怎麽回事?!”

“是地震了嗎?!”

“莫非是恐怖襲擊嗎?!”

“抱着牆壁,抱着牆壁啊!”

樓宇傾斜,桌上東西嘩啦啦灑落一地,飲水機滾倒在地,滑輪椅子咕嚕劃過傾斜地面,直直砸向西側玻璃落地窗,慌裏慌張的叫喊聲交融在一起。

此時,一位女員工注意到窗外,一個小小的身影如流星墜下,她頓時失聲:“啊!天哪!!”

有個小孩子摔下去了——

但所有人都在擔心着自己的安危,驚聲尖叫中,無暇在意他人。

“啊啊啊啊!!救命!!!!”

“我我我我還年輕我我不想死啊!”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位于高層,他們感受到的崩塌傾倒,遠勝于樓底的強烈,而辦公室全景玻璃落地窗,更是叫他們将自己和這棟樓的墜落,看得一清二楚。

求救、哭喊、絕望、歇斯底裏,有人閉上了眼睛,有人還在祈禱……

而他們的求救,似乎被神明聽見。

瞬間,像人生的電影畫面摁下了暫停鍵。

直直栽倒的摩天大樓,靜止在一個危險的角度,不再繼續向下。

預期到來的死亡,聽從重力的命令撤退。

女人睜開眼皮,原本清澈的窗戶蒙上了一層紅光,而那模糊的光暈之外,竟有兩個身影懸于空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瞪大了,看得更清楚,而她依然看見——

那是一名青年,伸手抱住一個孩子。

-

槍口鈎索射出,即将觸碰到中原千禮時,被一只手先一步擡掌攔住。

皮質黑手套,反襯着腕骨處皮膚雪白。

忽然出現的青年,赭發在獵獵作響的風中狂舞,晦暗天色下,一雙藍眸勝過晴空的璀璨,他一擡眼,樓底閃爍的霓虹與萬家燈火盡數褪色,通通淪為他的背襯。

太宰治頓時一怔。

那位中原中也,抓着鈎索的另一端,動作幅度被繩身忠實記錄,輕輕顫動着,傳遞到黑發少年的掌心。

對方牽動嘴角,張揚的笑容點亮面孔。

太宰治瞬間手心發麻。

他是握着槍柄的人,此刻卻像被鈎索捕獲,目光凝在對方的身上,說不出話,一陣不知緣由的失神。

而不斷下墜的中原千禮,驟然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墜落就此停止了。

鼻尖撞上對方的領口,帶着熟悉的木質調香氣。

中原千禮意識到什麽,瞬間渾身一顫,接着,還沒等睜開眼睛,他聽到再耳熟不過的聲音。

滔天風聲中,他的口吻慢條斯理,如此清晰——

“你這小混蛋。”

中原中也笑着,語氣既咬牙切齒又親昵。

“叫我一頓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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