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葷素不忌

第46章  葷素不忌

怎麽會變成這樣, 追溯無用,一切已經發生。

那就及時打住,返躬內省。

飯桌上, 正事說得差不多, 學敏滿臉興奮藏不住, 又在那打聽,“因為什麽吵架呀,給姐說說呗,姐經驗豐富,給你出謀劃策, 各方面的!”

謝舒毓幽幽看她一眼, 心道聲對不起,慢吞吞呷了口茶,“所以現在是看破紅塵了, 才選擇孤身一人。”

學敏愣了下,朝她後背猛地拍了一巴掌,沒省着力氣,“你這死孩子!拐着彎罵我。”

痛到面目扭曲, 謝舒毓咬着牙,硬是一聲不出。

“好了好了。”學敏伸手給她呼啦呼啦, “不打聽了, 把你那個報價發我看看,我給你分析分析……”

學敏姐熱心善良,謝舒毓身邊也沒有別的人可以幫忙出謀劃策, 對她毫無隐瞞。

“挺好的, 給的價不錯,中高檔位, 雖然你現在還沒什麽名氣,但咱們雜志口碑在那擺在,她們不敢輕視你。”學敏說。

“好。”謝舒毓當即給了那邊回複,那邊也痛快,說馬上去出合同,到時候先發電子版給她審審。

事情定下,謝舒毓神還沒定下,心不在焉,飯都沒吃幾口。

菜剩得不少,學敏要了兩個打包盒,讓她提回去,晚上微波爐熱熱,又是一餐。

回去的路上,學敏問她,五一假期什麽安排,要不要出去玩。

謝舒毓苦笑,如果沒跟溫晚鬧掰,整個假期,她們會是一對連體嬰,沒日沒夜鬼混。

“來活就幹活吧,人這一生,掙錢的機會是有限的,我要好好為自己打算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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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敏捏捏她肩膀,說沒事。

沒事。

本來就沒事。

人生的容錯率是很高的,這麽一點點小差池,她們都是單身,沒有觸犯法律,道德上也不至于太醜陋,何必老揪着不放,折磨自己。

路走岔了,有什麽關系呢,繼續朝前,總能拐回正道的。

但什麽是正道。

反正不可能是聽從家裏安排,老老實實結婚生子。

謝舒毓覺得,她大概是要孤老至死。

于是很自然,聯想到患病後被留在老家的奶奶。

謝舒毓跟外公外婆見面次數攏共不超過一只手,李副校長也不是兩位老人唯一的孩子,遠嫁後,兩邊就不怎麽來往了,所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是李家祖訓來的。

她爸這邊,爺爺走得早,不了解,奶奶倒是對她很好。

家裏人都說她長得像奶奶,性子也像,不需得費力回想,老人家對她偏愛的證據,像退潮後沙灘上亮晶晶的小貝殼,記憶裏泛着光,璀璨鮮明。

進大樓前,謝舒毓想到了假期安排。

“回老家吧,我老家房子還在,把我奶奶從養老院接出來,陪她幾天,本子什麽的都帶過去,有空畫畫圖。”

“你那個得老年癡呆的奶奶?”學敏大概知道一些。

謝舒毓點點頭,“她原本跟我們在市裏住過一段時間,結果有一次離家出走,愣是自己搭車跑回老家去,可把我們急壞了,都報警了。她不願意在這兒待,家裏沒人照顧,就幹脆在那邊找個養老院。”

那地方,謝舒毓讀研期間還去當過一陣義工,為了學習更多知識,更好照顧奶奶。

後來嘛,她一直忙工作,之前開店鋪,假期也在接單,很久沒回去了。

“想我奶奶了。”

電梯間沒有別人,謝舒毓嘆了口氣,“人家說,性格比較沉悶,生活乏味,無聊的人,老了以後患病風險會比一般人高出許多,我覺得我跟我媽都是,很無聊。”

所以公園裏那些老頭老太太,唱歌跳舞的,轉圈撞樹的,別嫌吵,是很健康很科學的生活方式呢,年輕時候都是快樂小狗。

“你跟小碗一塊生活,就不無聊了。”學敏說。

又來。

謝舒毓無言笑。

學敏說真的真的,“我覺着這種生活方式挺好的,兩個女孩子,共情共性,攜手餘生,多美好。”

“可我們在一起總是吵架。”謝舒毓還是沒忍住接了句。

“誰家兩口子不吵架,不吵架,說明感情還不到位,你懂什麽,你會随便跑大街上拉個人吵架?”

學敏撩了把頭發,“你知道我為什麽跟我前夫離婚,實話跟你說,我們倆是相親認識的,沒什麽感情基礎,在家他就從不跟我吵架,我這脾氣你也知道,我指着他鼻子罵,他眼睛都不帶眨的,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你能明白嗎?”

“冷暴力。”謝舒毓說。

“對對,就是冷暴力。”學敏說,沒有愛,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後來他果然跟人跑了,上大學時候的相好,那女的本來嫁外地去,離婚回來,他們破鏡重圓了。

“這叫什麽……”

學敏琢磨了會兒,電梯到樓層,想起來,“白月光。”

她說張信哲有首歌就叫這個名,以前她可喜歡聽了,哎呦那歌,唱得多深情,簡直聞者傷心,沒想到現實裏還真碰上了,哈哈。

那首歌謝舒毓也知道,歌詞寫得蠻好,句句都是愛而不得。

學敏說,她只想把那對狗男女拍死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那學敏姐有自己的白月光嗎?”謝舒毓在後面小聲問。

“有啊,當然有,等他離婚,我們也破鏡重圓。”學敏哈哈大笑。

白月光。謝舒毓把飯盒放冰箱裏,回到座位喝了口水,聯想到家鄉的月亮。

那麽大,那麽圓,那麽亮。最樸素的詞彙,最直接的表達。

以及月下的她們,牽手走在路上。風吹樹搖,蟲曲蛙鳴,小河水潺潺,感覺人生無限,生命可愛。

掰着手指頭算算日子,快了。

忙完下午的工作,等打卡時間,謝舒毓收到左葉消息,說路過,想跟她在附近走走。

戀愛中的朋友,從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詐屍,謝舒毓猜想,應該是遇着事了。

反正不是女人就是錢,以她們的關系,錢嘛可以借,女人沒有。

謝舒毓下樓,看見人蹲在路邊花壇等,手裏點根煙。

“有情況啊這是。”她走到人跟前,“壞習慣又撿起來了。”

左葉站起來,跺跺腳,抖抖褲腿,看謝舒毓手裏提兩個打包盒,搖頭,“我不用,我不想吃飯,不餓。”

“誰說是給你的,自作多情,這是我的飯,中午剩的。”

謝舒毓手臂晃晃,指了個方向,“走吧,我知道那邊有個公園。”

那麽多年的關系了,無需多餘的客氣寒暄,左葉直接說事,說跟許徽音吵架了,在冷戰。

心道聲好巧,謝舒毓笑着,“因為她不讓你喝飲料嗎?”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左葉把煙掐了,扔去垃圾桶,謝舒毓站在原地等。

遠遠的,左葉一面往回走,一面說:“是這個事,但也不完全是,反正雞毛蒜皮的加起來,她說她忍不了了,我也忍不了了。”

兩個人同居的,左葉出櫃以後,跟家裏就不來往了,還跟她爸寫了個什麽,斷絕父女關系的協議書。

謝舒毓當時給她找律師咨詢過,協議書并不具備法律效應,以後該贍養還是得贍養,于是她爸指天發誓,要她一分錢贍養費,出門被車撞死。

她們境遇相似,左葉家裏也有個弟弟,他爸把她攆出家門的時候,說女兒不要了,就當小時候被人販子拐了,狗叼去了。

不過幸好,左葉家裏不缺錢,老兩個都有退休金,将來錢方面不至于扯皮。

她跟她弟也說好,老兩個遺産她半毛不要,葬禮的時候通知她一聲就行。

“那你現在怎麽辦,住哪裏。”謝舒毓關心。

“她回家了。”左葉說。

許徽音是本地人,家人開明,對她的性取向,起先确實詫異,後來也坦然接受了。她跟家人關系很好。

“那還行,只要別露宿街頭。”

謝舒毓抿唇想了想,“如果你不想待在那,跟我走吧,床夠睡兩個人,宿舍也沒有別的人在。”

“這可是你說的。”左葉呲牙笑,好像就等她這句,“我是真不想一個人待着。”

“你心裏想什麽,我還不知道。”謝舒毓揚了揚手裏的飯盒,“正好,有中午剩的菜,你不嫌棄我們一起吃,沒糟蹋,挺幹淨的,跟我們辦公室的姐姐一起吃的,都是講究人。”

“有什麽好嫌棄。”

左葉是大一那年出櫃的,家裏斷了她經濟,為了逼迫她回頭,連學費也不給。

她本來要辦貸款,溫晚聽說,直接給她轉了過去。

那天她們打了視頻電話,見雌鷹落淚,天地同悲。

溫晚霸氣,胳膊一摔,“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供得起,好好念書,以後出來上班還我,沒有利息。”

那幾年,左葉很苦,一個人在外地上大學,家回不了,朋友也見不着,所有的空餘時間都用來打工。

幸好,已經過去了,溫晚的錢早就還清,她去年還計劃要買房。

她們幾個,就謝舒毓考研了,溫晚不喜歡念書,財經本來就不是她的興趣,只是家裏需要。

左葉呢,自然不用多說。

謝舒毓有時候真覺着自己挺幸運的,身邊有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空閑可以見面,聊聊心事,興趣也發展成了職業,大家都在抱怨工作,咒罵老板,她心中仍有熱愛。

兩個人并肩在路上走,是真正的、純粹的朋友關系,沒牽手,也沒有對視傻笑,說到晚上要在一起睡,只是期待暢聊,心跳正常,毫無旖念。

“對了。”左葉突然想到什麽,扭頭問:“你跟小碗最近是不是又死灰複燃了。”

“什麽呀。”謝舒毓不自在摸摸鼻子,還想裝傻,左葉打斷,“你騙騙自己得了,你還能騙得了我,我早看出來了,懶得揭穿你們而已。”

表姑姑看出來了,學敏和燕燕看出來了,左葉也看出來了。

就她們自己看不出來。

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不想承認。

“有你這樣一個慘烈的前車之鑒,想想以後要走的路,覺得好累,又擔心鬧掰,連朋友都沒得做。”

謝舒毓最怕,是後者,才起個頭,就心痛到不能自已。

多雲天氣,落日被濃雲遮蓋,或許曾嘗試着努力掙脫,無果,天際吶喊,憂傷的一片昏黃。

嘆氣,左葉又在嘆氣,從見面到現在,沒個停。

她說:“要換作從前,我肯定罵你,嫌你磨磨蹭蹭,猶猶豫豫,但現在我好像能理解一些了,随着年齡的增長,我們越來越害怕失去。”

她說上周老頭住院了,家裏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看着老頭戴着氧氣罩,一張臉皺巴巴,苦哈哈,心裏還是難受。

謝舒毓明白了,“所以你跟阿音吵架,歸根結底是因為這個。”

左葉搖頭,“不止。”

在許徽音看來,這是個跟家人和解的絕好機會,按照她自己的經驗來說,是可行的。

沒提前打招呼,她帶了鮮花和水果前去看望,結果可想而知。

“你也知道,我爸這人多固執,才從重症監護室出來,鬧騰一通,又氣得不行。”

左葉苦惱敲敲額頭,“我爸上了呼吸機,我媽一直在哭,我讓她先走,結果等我回到家裏……”

她苦笑,“人走屋空。”

後來打電話大吵一架,都罵得挺難聽。

謝舒毓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現場有多熱鬧。

“這幾天愁死我了。”左葉想去摸煙,看了眼謝舒毓,還是忍住。

謝舒毓:“那現在怎麽辦。”

左葉:“不知道。”

謝舒毓:“難搞。”

左葉:“難搞。”

“說點開心的!”謝舒毓講了要跟人家合夥出書的事。

“那你豈不是很快就可以買房了!”

左葉也替她高興,“行,就當是拿我運氣換的,我松快了。”

“關你屁事。”謝舒毓推她一把,“明明是我自己優秀。”

公園裏逛了大半圈,都餓了,謝舒毓帶左葉繞路回住處,樓下便利店給她買牙刷和毛巾,還稱了點水果。

謝舒毓在廚房用微波爐叮飯,左葉去陽臺抽煙,謝舒毓趕緊把晾的衣服取了。

左葉上高中時候學人抽煙,買的都是那種最便宜的粗煙,味道大得很,後來隔三岔五的,還真抽出煙瘾來。

“嫌棄我。”她把煙藏在身後。

謝舒毓抱着衣服聞了聞,确定沒染上味道,回房間收進櫃子裏,壓了兩下香水,她出來交待,“洗完澡換了衣服進房間就不許抽了。”

“好的。”左葉坐在陽臺上的塑料凳。

默默忍受着,謝舒毓倚在玻璃門邊看了半分鐘,“你知道嗎,你身上有味兒了,包括你說話的時候,嘴裏。”

“什麽?”左葉欠身把煙灰撣在洗衣機下水口那。

“男人味兒。”謝舒毓說。

驚訝瞠目,左葉站起來,“你罵這麽髒!”

謝舒毓問她複吸多久了,左葉說許徽音走了兩天。

“那你也太不自律了,老婆不在身邊就可以胡搞亂搞嗎?”謝舒毓伸手去摸她兜,“拿來,不許抽了。”

摸到煙盒,她定睛一看,“你行啊,抽軟中!”

“扔了是不是怪可惜的,我就是故意買好煙,能少抽就少抽。”

左葉壞笑,瞄她一眼,“你要不要試試,還有四根,我們一人兩根,把它抽完,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抽。”

謝舒毓想了想,擡頭,“你說真的?”

左葉指天發誓。

謝舒毓直接拿打火機把煙點了。

電視機裏的小白花女主,第一次抽煙都會被嗆到咳嗽,謝舒毓試了試,其實根本不會,她屏住呼吸,煙吸到嘴裏馬上就吐出來。

“辛辣,還很臭,跟白酒一樣難喝,不懂你們到底在迷戀什麽。”

謝舒毓每次都吸一大口,吐出去,單純完成任務。

“啤酒還行。”左葉說。

“也難喝,那種甜甜的果酒差不多,米酒我可以。”

這些東西,年少輕狂,謝舒毓也嘗試過,但實在品不出什麽滋味。

陽臺沒開燈,天暗了,一點猩紅明明滅滅,左葉眯眼叼着煙,拿手機給謝舒毓拍了張照片。

她蹲在那,一手閑散搭在膝頭,一手夾着煙,隔着陽臺的半扇玻璃圍欄往外看,側臉清隽,像角落裏憂郁的一盞路燈,壞掉的路燈。

謝舒毓抽第二根的時候,竟然學會從鼻孔出煙,左葉趕緊走過去制止,“我可不能把你帶壞了。”

手臂擡起,謝舒毓躲開,“我有分寸,讓我抽完。”

她說她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人喜歡抽煙。

“煙難聞是真的,但人就是喜歡遭罪,喜歡沉浸在痛苦中,以折磨自己為樂,以為可以博取到周圍人的關注,其實根本沒人在乎,最後全部變成自艾自憐。”

最後一口,晚風把青煙都吹散,謝舒毓回過頭,暮色中,雙眼晶亮,泛起水潤的淚光,“你答應我的,以後不許再抽。”

“舍己救人啊你這是。”

左葉拍拍她後背,“說不抽就不抽,你還信不過我。”

飯後,兩人早早就洗完澡爬上床躺着,組隊打了兩局游戲,放下手機,開始聊天。

說來說去,都是生活中的那些糟心事,是訴苦,也是在尋找解決的辦法。

左葉罕見落淚,說我該怎麽辦呢,往常那麽高大,健碩的一個人,因為生病,瘦成把骨頭架子躺在病床上,你再是狠心,也無法置之不理。

謝舒毓大概知道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嚴肅,刻板,家裏說一不二。

跟她們家不一樣,左葉她爸最是強調公平,對待左葉和她弟同樣嚴格,只是左葉越是打壓,越是叛逆,她弟被打怕了,還算老實。

總之,在左葉宣布出櫃之前,父女關系相對融洽。

“我有句話,特別難聽,你想聽嗎?”謝舒毓給她遞了紙巾。

用力擤了下鼻涕,左葉含糊着:“你說過的難聽話還少?別磨叽。”

抿唇,謝舒毓微微皺着眉,腦海中組織語言,琢磨着怎麽讓話更委婉些。

等了半天,沒聽見聲兒,左葉胳膊肘撞撞她,“說呀你!要急死我。”

“就是說……”

謝舒毓破罐破摔了,“你爸這個身體,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你媽這人,其實挺好說話。”

她手掩唇,聲音壓得很低,“等你爸走了,你還是能回家的。”

“我知道啊!”左葉淚眼朦胧擡起頭,“他死了我們就清淨了嘛,你以為我沒想過,我沒跟她說過嗎?這麽多年該經歷的都經歷了,但我們想要的,是得到認可,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頓飯,不然你覺得她為什麽會帶着花和水果去醫院。”

左葉說,她很好,我也沒錯,我們為什麽就是不能呢?

為什麽,謝舒毓無法回答。

她不了解她們的困境,不能妄加評判。

“但我不能沒有她。”

長舒一口氣,紙巾擦幹眼淚,左葉不需要人哄,自己好了,事情也想通了,“明天下午,我去找她,把她接回家。”

不愧是左葉。

謝舒毓羨慕她的果決和行動力。

“你跟小碗呢,到什麽程度了。”

左葉探身把鼻涕紙扔垃圾桶,“連續好幾個星期,我逮住你們在一起鬼混,到底什麽時候能講清楚。”

謝舒毓又恢複往常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不知道。”

“你就說睡了沒。”左葉抱胸靠在床頭,直接問。

抓抓臉蛋,謝舒毓含糊“嗯”了一聲,左葉又問睡了幾次。

“沒數過。”謝舒毓手指按在眉心,順着鼻梁骨,來來回回。

心虛,小動作沒完沒了。

雖早有所料,左葉還是氣夠嗆,“瞞着我們睡了那麽多次,還裝純情好朋友,真不要臉,你們真不要臉!”

她說為了公平起見,去接許徽音的時候,一定要把這事說給她聽,到時候,兩人湊一塊把碗筷組合那麽一通蛐蛐,感情還不嘎嘎升溫。

免得被拷問更多,謝舒毓下床說“我去給你切點水果吧”,也不等人答應,轉身就走。

左葉靠在那玩手機,聽見床頭有震動,探身一看,謝舒毓電話響,備注簡單明了,卻十分肉麻——碗格格。

好家夥,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左葉沒接,也沒喊人來接,過了半分鐘,手機安靜下來。

她飛快爬坐起,手機對準床頭,咔咔拍了幾張照片,然後迅速躺好,開始編輯朋友圈。

“今天跟我二老婆一起睡,嗚嗚乖寶寶學壞了[敲打][敲打]。”

兩張照片,一張是謝舒毓的床,臺燈幽暗,氣氛暧昧,一張是她蹲在陽臺抽煙的照片,清清冷冷,悒悒不歡。

“二老婆?”溫晚一個鯉魚打挺,“二老婆!什麽二老婆!”

這人吃窩邊草還吃上瘾了?葷素不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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