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個
第33章 第一個
“東西仙師布置完陣法後, 我便會交到您手中。”許歡的語氣依舊平淡，好似在商量一件尋常的事情。
紀微寧問起來：“想要我布置的是何陣法？”
總是要先知道是什麽陣法，她才能做出決定, 若是她做不出來剩下的一切也都免談, 不過這世間她做不出來的陣法, 她還沒聽聞，只有她想做或者不想。
“化魔陣。”從許歡的口中吐出陣法名字。
化魔陣，上古陣法，化解魔氣，救以萬物生靈。紀微寧看過很多的陣法書籍, 很清楚這是怎麽樣一個陣法, 以一人命渡衆生，以陣心之人的性命與靈力，還有生生世世氣運來渡一個範圍內的魔物, 這個陣心由最後施陣之人決定，最後也多為施陣之人為陣心。
對于布陣之人要求也極其高，在布陣過程中一旦失誤便會魂飛魄散。确實不适宜告訴師妹，許歡恐怕也師妹擔心知道誤事吧。
許歡繼續說起她能為她做到的：“我會有辦法保你不死, 靈力我也會出，但陣法我需要仙師來布, 布置在幡上給我, 最後我會來施陣。”
許歡身上空無靈力，确實不會布陣，也沒有辦法布陣, 恐怕是有什麽法器來進行最後施陣。
“你又如何确定我會這個陣法？又想要以誰的命？去救誰？”
許歡的要求實在是太過于離奇, 她被要求的也異常突然，其一, 天下那麽多的人，她沒必要一定是自己，雖說化魔陣難，但是細算起來，她也不是唯一的目标；其二，誰的命能夠渡的起布幡範圍之內的魔物；其三，想要救的魔物又到底是誰？又是否值得救？
“因為只有仙師能。”許歡說這話時只剩下肯定，又接着回答起其他問題，“以我的命，救的人仙師不用管。”
“你不願意告訴我原因？又想要我如何來布陣？”讓她以什麽心态去布陣？
雖然布陣并不需要知道這些，但是她想要知道原因，無緣無故的布陣，對于氣運也是一種損傷。
“仙師以後會知道的。”許歡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去說這件事情，她知道說出口後紀微寧恐怕便是另外的反應了。
以後，所有人都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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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選擇回避這個話題。
紀微寧問：“還有什麽嗎？”
“沒有了，仙師能幫忙布置化魔陣便夠了。”
紀微寧可以确定，她不是壞人，也不是要将桃源鎮都入魔之人。化魔陣只能化魔，其中每一個陣法都是上古的那位無名仙師一手獨創，單獨拎一個出來，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我只不過是一個想要守護桃源鎮之人，我想要這個陣法來救人。”許歡見她心中猶豫，又給紀微寧打下一記定心針。
紀微寧繼續問道：“那你可查出來入魔之人？”
要想解決桃源鎮的事情，還是需要找到這些入魔之人，至于她想要化魔之人與她無關，她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能如玉青一樣讓清恒山來處理。
當然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嗯，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仙師。”
告訴紀微寧，她一定會将所有入魔人都殺了，一個都不會留着的，同時也會打草驚蛇。紀微寧向來是果斷的，許歡覺得她不是能容下沙子之人，她必須要這樣做。
許歡不敢賭，她賭不起。
許歡不告訴自己，紀微寧也沒有任何辦法去尋找。她對于桃源鎮并不夠熟悉，也沒有辦法那麽快便找到那些入魔之人。那麽多年都沒能找到紀微寧也早已準備慢慢來，也曾想着那人恐怕已經亡故，現在她的想法也便了。
不過也能知道許歡想要化魔之人可能便存在于那群入魔之人其中，能化魔一次，又如何能次次化魔？如若魔心不除都是徒勞。
只能看她了，或者說賭一把，她得知道那些入魔之人是誰。
“這是所要用到的材料，還有陣法圖紙。”許歡手中拿出來一卷修補痕跡極為多的卷軸，還有一個乾坤袋。
“希望仙師如約，布完陣法離開這裏。”
“好，”紀微寧随意地應了下來，用法術接過陣法圖紙與材料，開始漸漸在她面前消失不見。
……
于此同時紀微寧的另外一個身體正坐在蘇槿安身旁輕柔地拍着她的背脊。
“師姐的靈力，變少了。”蘇槿安坐下來後，便開始一點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心頭不自覺的難受，她慢慢開始理解紀微寧為什麽要這樣做。
蘇槿安才發現這分身之術是将靈力分為兩半，幻化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甚至讓尋常人察覺不出來的幻影。
紀微寧看着她的模樣心頭一緊，貼近過來輕聲道：“別擔心。”
“師姐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蘇槿安細想起來眼眶中的淚不自覺的便往外流淌，她真的好難完全的接受，神谕又為什麽要她這樣？她根本不用做到這個地步的，她明明可以騙騙她，騙騙神谕的啊。
也根本沒有必要這樣掏心掏肺的對她好。
“我要攻略師妹啊。”她貼近蘇槿安耳邊來用只有她們二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聲道，手中繼續撫摸着她的背脊，讓她安心，另外一只手拿出手帕來擦她的眼淚，“師妹不用有負擔的，這是我攻略師妹應該做的。”
“從來，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我。”
蘇槿安想不明白，她們好像都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貼近自己，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說。後來開始慢慢的接受她們想要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那時候的她也不理解這一切。
也從來沒有人會顧忌她的感受，可是她不一樣，她在乎自己啊。
什麽攻略啊，好像都在她說想要自己成為她的心上人之時開始化解。
“你是第一個。”蘇槿安抓着她的手，那雙水晶般閃爍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她又強調了一遍：“第一個。”
第一個給她有恃無恐，獨有一份的偏愛。
所以讓她不能理解。
“師妹也是第一個啊。”紀微寧沒再撫摸她的後背，用那只手去撫摸蘇槿安的頭，撇去她沾上淚水的發絲，讓她露出整個臉頰來，安慰着她。
蘇槿安知道自己是一個靈力全無的凡人，被她灌進無數的靈力成為現在的模樣，她說想要去參加新選大比，她就帶她去參加，她想要去取得進武器閣的機會，她就幫她一起去争取。
“師姐不是想要知道我是哪裏人嗎？”
“我現在告訴師姐好不好？”
“還有我為什麽要去清靈洞，我通通告訴師姐好不好。”蘇槿安早已奔潰，她憎恨自己怎麽這麽笨，現在才理解，若是許歡的要求是要她的命呢？
她是不是也會同意？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這份愛意已經遠遠超過她所能知曉的。
她想要同紀微寧一樣将身上所以的秘密都剝下來展開來，她想要袒露在蘇槿安面前，師姐真誠以待她，她也想要這樣。
那些秘密，好重，好重，也好累，好累。
“師妹若不願意說覺得勉強，那我也願意等的，我……。”
蘇槿安打斷她的話：“我不想要再等了。”
她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紀微寧了。
【攻略進度五成。】
距離上一次神谕的聲音，足足高了一成半。
紀微寧的心髒跳動超過尋常的時候，她又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師妹？
師妹她是真的在乎自己了，紀微寧遲疑道：“我也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完整。”
蘇槿安喃喃道：“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她不想要在這裏，一旁還坐着望向窗外掩飾的譚煙，她才不想要給她們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嗯，你跟她聊完了嗎？”蘇槿安擡起濕漉漉的眼眸看她，再細查便感受到她的靈力回來了。
她是誰，紀微寧心中很是清楚。
“聊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紀微寧從前面摟住蘇槿安将她抱住，法術迅速在他面前施展開。
一旁的譚煙拍了拍扇子，收回望向窗戶的眼眸，往她們那裏瞥了一眼，勾起唇角。
竹笛從紀微寧袖中迅速落下，她一手安撫着蘇槿安，一手将她摟着，用意念控制竹笛施展隐身術，回到花家。
紀微寧下了飛行的竹笛一個側身便将蘇槿安整個人抱起來，她順勢将她的腦袋埋進她的手臂彎，紀微寧感受到她的淚打濕了自己胸前的衣衫。
“你應下來了嗎？”蘇槿安呢喃低語，臉壓在她的懷中，聲音沉悶。
“師妹，沒事的，許歡只是要我弄一個她弄不出來的高級術法。”
對于她而已化魔陣确實也不過一個高級陣法，她能化，但是施展是否成功便得看許歡自己。
蘇槿安茫然的從她的臂彎中仰起頭：“是真的嗎？”
紀微寧感受到她在擔心自己，同時她……在害怕自己。
面對許歡未知的要求她在害怕。
“當然是真的。”紀微寧埋頭蹭了蹭她的臉頰。
蘇槿安那顆懸着的心好像漸漸放下來，她并不懂這些，師姐是最厲害的那一個，定然不會有事情的，是她太過于操心了。
紀微寧走到床邊才将她輕輕放下，蘇槿安整個人靠在床邊思考着自己應該如何表述，該從什麽地方開始同紀微寧說起。
“師姐，我姓蘇，南方蘇家二小姐，蘇槿安，木槿花的槿，平安的安。”
南方蘇家啊，紀微寧很是熟悉。
蘇家，南方第一世家，亦是一個以武力為尊的世家，她定然也是被讓學習過術法的，為何她身上沒有一點術法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