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來了
第48章 你，來了
“英雄果然所見略同。”趙暮拱了拱手, 再一瞬間更加認可自己的做法了，又問：“微寧師姐現在又何計劃？”
話落剛下，屋外再次傳來一聲尖叫, 這次的聲音同上一次不同, 似乎是那群同她一起來的修行者發出來的, 若沒記錯名字，是陸明珠的聲音。
“師姐要去看看嗎？”蘇槿安問道。
紀微寧微微挑眉，想要她同自己去，但是竟然找不到理由。
“師妹再此等候片刻。”
紀微寧揮手在這裏布置下防禦陣法，開始不耐煩起來, 往窗外翻過去, 一個飛躍便順着屋頂往上騰飛。天空已經看不見本該出現的月亮，沒有任何光照如同行走在隧道之中。原想要拿出夜明珠，但同時也會讓敵人看見自己, 最後只能根據聲音來判斷方向，好在她記住這邊的路，屋內的設置相同，摩挲着很快便找到那個發出聲音的房間。
“可還好？”紀微寧進入到房間內詢問道。
陸明珠也辨認出來這是“微寧師姐, 有，有魔修。”
女子的聲音尖銳, 又帶上幾分邪魅。“喲, 被發現了呢？”
屋內的燈在一瞬間被點亮起來，而傳出這道詭異聲音的女子正是金依霜，她正坐在屋中的桌子上擡起腿架在椅子上, 腳上的鈴铛清翠的響起來, 而她挑眉看向陸明珠。
陸明珠雖是第一次遇見魔修，神色平緩：“城主大人, 我們無意冒犯。”
“陸姑娘也未曾開門吧。”紀微寧有些好奇，問了一句，這裏的規則都是由金依霜設置那麽* 她不應該對于沒有違反規則之人動手。
金依霜饒有興致的看起她來，“是我将她的門打開的啊。”
現在紀微寧可以确定下來這個幻境的主人是她，可金依霜同清恒山又有什麽聯系，又為什麽會成為清恒山秘境中的幻境？
規則是金依霜确定的，若是她要修改确實不是難事，紀微寧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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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想要透過我看見其他的東西。”金依霜對上她的眼眸，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甚至不害怕自己，不害怕令人聞風喪膽的魔氣。
紀微寧問了起來：“你認識清恒山之人嗎？”
金依霜的瞳眸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一瞬間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紀微寧的面前：“你怎麽會知道。”
“不可能啊。”她搖起了腦袋，呆滞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同她的事情的。”
她拉住紀微寧的衣角看着她，“你知道嗎？我是她最大的污點。”
金依霜突然笑了起來，近乎癫狂。
需要知道什麽事情？能在這裏成為幻境那便一定是認識清恒山之人啊，她在想什麽……
“你的五行入道，修錯了。”紀微寧又繼續提醒道，所以才入魔了。
聽見她這般說的金依霜愣住了，“怎麽……怎麽可能錯。”
紀微寧不太在乎她的感受，她也不能确定她是死亡由執念後成為幻境，還是在活着的時候心甘情願的成為幻境，她繼續問道：“這套陣法又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教我。”她回答的很快，沒有一絲猶豫，卻又像是經過許多次心中的疑惑。
“是她？”
清恒山之人修行五行入道？紀微寧并沒有想到先例。
她只能繼續試探她。
“你在試探我？”
“這麽多年，你是第一個變數。”金依霜含笑看起了她，眼神中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顏色。
“變數嗎？”
她或許是很多人的變數。
“我已經在這裏存在了好多好多年了。”
“也不知為何近日有魔氣襲擊進來這幻境，讓你們進來了。”
确實是這樣，所以讓她們能選擇的幻境中多出來了她，紀微寧道：“等我，我出去再看看。”
“你想知道就接着看下去吧，算算時間，她，也該來了。”
在她話落下的一霎，天瞬間便亮了。
“你想要如何看她？”
她褪去夜中那副模樣，甚至連同原本布滿魔紋的臉也變得幹淨。
“看看再說。”紀微寧沒想好，甚至連同那一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帶上所有人去祭壇吧。”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這個幻境會殺死進來秘境之中的所有魔氣。”
殺死秘境中的所有魔氣？
不會，還是驅魔陣吧？紀微寧大腦海中依舊是那一個陣法，可以來用，也是最好的驅魔陣法。
“好。”
趙夕見到白日也不明所以的推開門，身後還跟着同行的一衆。
紀微寧道：“跟着她走吧。”
蘇槿安同樣不明所以的走到她身側，看着周圍的幻境開始厭煩起來，依舊穩定的向紀微寧問：“怎麽了？”
“又是一個想要送死的人。”她只能評價道。
或許能有更好的方法呢？她到至今都不理解，她們為什麽要這般一次又一次的用這種陣法，這是什麽很好的陣法嗎？
紀微寧真是想不明白，她們究竟在想什麽。
既然是過去的事情，她沒有一點辦法改變，或許以後會有人能明白，她又想起先前在桃源鎮的她們。自己真是沒有好好的去多問一問，若是問多了，自己或許能明白了吧。
這一次的變化由金依霜為中心。
她們抵達了一個祭壇，金依霜正站在最中心，腳下是用化魔筆畫出來的驅魔陣。
以驅魔陣為中心來獻祭自己？
紀微寧深吸一口氣，她究竟要遇見多少次？即使這個法術那樣的隐秘怎麽還是那麽多人知道？
內心被她們逐漸訓練的平淡起來，或許那時候的她們再也找不出來更好的方法了吧。又好像在一瞬間理解了她的做法，但是還是不願意去相信。
祭祀的時間很漫長，紀微寧知道，這是一個人在求死的過程。
入了魔還能做出這種想法，金依霜也是一位奇怪的人。
人群中有人問道：“這是什麽陣法？”
紀微寧沒有解答。
腳下原本淺色的陣法，開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一道一道清晰起來，乍起金光來，形成一道如護罩般的東西，将這裏團團圍住。
“你真的覺得這樣便可以将一切都粉飾太平嗎？金依霜。”底下有人站了出來，上前去阻止她要畫上的最後一筆。
金依霜手中的化魔比被她打落在地。
“你，來了。”
她在期待，屬于她的神明降臨。
千萬次。
她依舊來了。
在臺下的她們只看出一個背影。
但紀微寧認出來了，是師祖，候倩，沒想到五行靈力同清恒山還有這般淵源。
很是意外，但是卻又符合情理之中，清恒山畢竟是人才輩出的，一直以來遮掩的人都不少。更意外的是她撿起了那只化魔筆，畫上了最後一筆。
周圍的魔氣瞬間開始消散起來。
而陣法真正的核心變成了候倩。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太多次的，緣故，金依霜只是抱着她哭。
“你，為什麽，這麽傻。”
“傻子。”
她說不出話來了，坐在地上狼狽的看着她。
“這是幻境最後的答案嗎？”紀微寧問了句，思來想去都只有這種答案，“你回到了清恒山，然後将自己困在這個幻境之中，一次又一次的遇見她。”
“是。”
紀微寧問：“你身上的魔氣解開了？”
“也不是。”
“在這裏一次又一次的化解開？”
金依霜點頭，這是這個幻境最後的作用。
“城中的百姓呢？”
金依霜笑了起來：“同我一樣入魔了，這裏又被人稱為魔城。”
人間魔城。
紀微寧記不起它的名字卻也曾聽聞過，師祖曾以身獻祭，驅散一衆魔物。
“幻境，要結束了，你願意相信我說的話嗎？”金依霜又注意上了蘇槿安，她早就看出了她體內的不同，還想着慢慢來看看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真是在幻境中呆太久了，腦子都變笨了。
周圍的幻境又回到了這座城最初的模樣，金依霜似乎也在變得更加年輕。
蘇槿安認真的回答道：“我覺得我更想要知道怎麽樣能提前出去。”
“出去嗎？”金依霜認真的思索起來，最後回答道：“比如殺掉現在的我。”
破除幻境最快的方法，就是殺死幻境的此刻的主人。
“好。”她應了她一聲。
蘇槿安早就厭煩起來，手中出現了一柄匕首，看着金依霜，下一刻匕首瞬間将金依霜的心髒紮開來，鮮血從她的身體之間噴湧而出，還落了些許到蘇槿安臉上。
“許久沒見過，你這樣果斷的人了。”金依霜說話不像是正常人被殺死的模樣。
蘇槿安清楚幻境的規則，平靜地回答道：“反正，你還是會在幻境中活着。”
“希望，你有不一樣的結局。”金依霜拔出來心髒上的刀子，傷口開始愈合開。
而幻境開始碎裂，紀微寧在混亂的人群之中，抓住了她的手，所有人抵達到一座島嶼之上。
“怎麽一點喘息都不給。”蘇槿安扭頭看紀微寧，眼神之中略帶疲憊。
……
原先的幻境變幻了景色，若是紀微寧還在即刻便能辨認出來這是清恒山之景。
“師尊是不是最喜歡樓蘭城！”少女推開房門，捧着一籃的果子到她面前，眉眼含笑。
她放下手中的筆，擡頭看起她來，又輕輕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霜兒記得可真是清楚。”
“那是自然。”少女拍着胸脯，言笑晏晏看着眼前之人。
“關于師尊的一切，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的。”
“我想要，有一天能帶着師尊去樓蘭城。”
少女低頭又看見，那個師尊為她制作的功法，雖然師尊只是淺淺的同她商議過，但不知道為何，卻從來沒有嘗試，“師尊，我願意嘗試你說的那個功法。”
“不可，此法危險。”她皺起眉頭，神色都冷了下來。
“我，就是想要試一試嘛，我也想要同師尊一樣長命百歲。”少女貼着她的身子，撒着嬌一般。
她依舊搖頭，下一刻，那張放置在桌面上的紙瞬間火化在她的面前。
本就是為了她而創造的入道方式，最後她卻試都不敢要她試，她甚至不敢要她冒險。
“不讓我學就不學，幹什麽要燒掉。”她丢下手中的籃子，果子掉在了地上。
而她只看着她轉身的背影，伸出手，卻一言不發。
最嘆了一口氣，撿起了地板上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