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生生世世
第61章 生生世世
“當年是你給我下的藥, 沈玲。”
“是我……不想要你離開我所做出來的錯事。”
紀微寧站在門外不知應不應該進去，目光看向蘇嘉，而她站在門外目光已經失神, 她從不知道自己母親與小姨是……這樣的糾葛, 她開始疑惑起自己的身世, 跟傳聞之中開始偏頗開來。
一旁的劉惜靈也看着蘇嘉，最後上前敲了敲房門。
“何人？”沈玲問。
“小姨，是我們。”劉惜靈開口道。
蘇嘉面色很差，自己的手緊緊地攥着一言不發，她, 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也從來不知道她們竟隐瞞她怎麽多事情。
“你們……都聽見了。”
沈玲是意外，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全部被她們所聽見，她們從來沒有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 只想要漸漸的隐藏起來，把這個秘密爛在泥土裏。
蘇諾的神色沒有變化，一切如常好似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她就這般看起劉惜靈來：“這位是惜靈吧。”
“清恒山劉惜靈見過蘇仙師。”劉惜靈也給她面子, 朝着她屈身行禮。
蘇諾的目光轉向紀微寧：“這位是？”
“清恒山，紀微寧。”
在她身旁的蘇槿安也同樣紮眼, 她問道：“那這位便是牧長老新收下的小師妹吧。”
蘇槿安回答：“清恒山, 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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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隐隐覺得熟悉，她又問：“不知姑娘是哪裏人？”
“你還是這樣喜歡問人是哪裏人。”蘇嘉站在她的背後低聲道，但聲音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蘇諾僵住掃了她一眼, 蘇嘉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多說, 捂住自己的嘴沒有再說，蘇諾用她和善的眉目繼續看向蘇槿安, 在期待她的答案。
從門口出一人披着一襲黑色披風匆匆從門口進來，周圍的侍女跟了上來想要攔住她，可她卻在周圍施展起法術讓侍女無法接近，她聽見蘇諾的話道了一句：“我家的。”
“見過蘇家主。”蘇諾見到她很是意外，她來此之前才見過蘇愉。
蘇愉卸下披風随意道：“來談北方第一世家之位。”
蘇諾對上蘇愉的眼：“蘇家主想要？”
“不，是讓蘇嘉。”蘇愉道，又搖頭解釋，“總歸是我蘇家之女。”
“那蘇家主有何條件？”
“在你眼中我竟然是那種張口閉口就是條件之人嗎？”蘇愉看向她，眼神中充滿不屑。
蘇愉知道她，是蘇家旁支之中畢竟強大的一支血脈，但是同蘇家主脈傳承也完全不同，也便是血脈傳承的厲害，亦是她這些年被困于南方的原因。
“蘇家主能蟄伏數十年，剩下的可有什麽奇怪的。”
蘇愉只是在笑，看着她神色淡淡的，眉目又掃看她們一周。
“母親。”蘇槿安低聲喚。
劉惜靈的眼睛聽見後便張大來，蘇家！那可是蘇家主家，同蘇嘉全然不同，所有人都清楚世家之中血脈的傳承高低，她随手抓緊身邊蘇嘉的手，不可置信道，“師妹……喚，蘇槿安。”
蘇槿安微微點頭，她的秘密被發現了，現如今好似也沒有什麽需要隐瞞的，她也的确算是蘇家之人。
“沒想到槿安的背景如此之強。”
恐怕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個初來清恒山毫無靈力之人竟然是蘇家主脈。
蘇槿安只是将目光看向紀微寧，劉惜靈也看了過去，發現她似乎很是平靜，“師姐是很早便知道了罷。”
“師妹告知過我。”
蘇愉環視周圍，最後同她道：“槿安，我覺得這沒什麽好隐瞞的。”
周圍都是蘇愉覺得可以信任之人。
“嗯。”所有的決定都是她們在做，沒有人問過她。
蘇槿安只剩下勉強的笑顏，紀微寧也看出她心底的不安，伸出手去勾住她的手指尖。
侍女從門口帶進來一人，紀微寧看出來了是蘇桐靜。
蘇桐靜先看向蘇槿安喚道：“妹妹。”
“姐姐。”
“母親，我已經将一切事情都整理清楚。”蘇桐靜又走到蘇愉身後。
“魔窟還得勞煩紀仙師同我去一趟。”蘇愉挑眉看紀微寧，又看蘇槿安，“槿安也一起吧。”
蘇槿安抿唇許久未言，最後拉上紀微寧的衣角，對上蘇愉，“我……不想去。”
“那我也晚些去，現如今也不急于一時。”紀微寧順着她的想法道。
蘇嘉還被接踵而至的消息呆滞在原地。
“走了。”劉惜靈扯了扯她的衣角，在她耳畔道，“我們該去準備第一世家的相關事宜了。”
“惜靈，我……是不是特別差勁。”蘇嘉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紀微寧的背後，所有人都會先想到紀微寧。
“不啊，蘇師姐這樣就很好的，母親不是都說過蘇師姐有自己的成長，比如紀師姐才不會這樣照顧我。”
紀微寧只會把要的東西丢給她讓她自己處理……但是蘇嘉會交她應該怎麽做。小時候紀微寧被她折騰煩了，要躲她就離開清恒山，也是蘇嘉過來安慰她。
雖然她有些笨，只不過給她遞過來手帕，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蘇嘉真的是在努力的安慰她。
“真……的嗎？”蘇嘉的眉頭扭成了一團，她看着劉惜靈說不出話來。
“我來找你們就是想要說魔窟的事情。”現在卻同我說不要去。
蘇愉有些無能為力，一邊是她看着長大的女兒，一邊是無能為力必須要她們幫忙的自己。她不知道為什麽蘇槿安為什麽不想要讓紀微寧去。
紀微寧安撫蘇愉道：“無事，魔窟也非一日兩日之事了。”
現如今的紀微寧也看得很開，她清楚知道一個小小的魔窟殘害了多少人。
蘇愉依舊問：“槿安也是這樣覺得嗎？”
蘇槿安沒說話，她根本就沒有接觸多少次魔氣，在她現在的記憶之中第一次接觸魔物是出來蘇家往清恒山過來遇見了魔物。
“我……不知道。”
“但是我不想要師姐去。”她不想要放開她。
“那便不去。”
“若是天下都覆滅，槿安也不想要她去嗎？”蘇愉很犀利地發問。
蘇槿安的态度堅決：“是。”
天下覆滅又同紀微寧有什麽關系？
紀微寧愣住了，她想起了神谕同她将的話，“攻略蘇槿安，不可讓她覆滅蒼生。”
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不會的。”
“還會有很多辦法的，去魔窟，能克制魔物的人不止我一個，不是還有師妹嗎？”
“那就一定還有第二個。”
【不會有第二個了。】
神谕的話語有些蒼涼，她記得上一次神谕就同她說過了這個問題，确實也只有她與師妹嗎？她不太相信，既然還有第二個為什麽不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腦海之中的想法都堆積在其中。
蘇愉只是搖了搖頭，最後看向蘇桐靜，“那我們先走。”
蘇家的任務很多，既然紀微寧不能幫忙那就下一個。
總會找到辦法來的，世家最多的東西便是這人脈，財力，即使是方才經歷過一場大亂也無法組織這一切。
“蘇家會做好一切等待紀仙師。”
蘇愉走後，紀微寧拉着蘇槿安回到院子。
蘇槿安在院子前停住腳步，她看着紀微寧目光很是清澈，雙手拉住她的手，“我……不想要師姐過去。”
蘇槿安的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想要紀微寧去，她不想要她去那裏，她知道魔氣是有危險的，靈氣也是，所以她們才讓她不修行這些，做一個凡人。
神谕又是怎麽一回事？蘇槿安不知道，她也不想要知道這些事情，她只知道，這些可以和她們都沒有關系的。
紀微寧扭頭去看她，蘇槿安艱難道：“我，想要，師姐好好的。跟我一起，一直走下去。”
“我會沒事的師妹。”紀微寧用另外一只手去安撫她的肩膀，又朝着她走近些，“那我過幾日再去。”
“好。”蘇槿安知道，再過一些日子她終究還是要過去的，她沒有辦法阻止的，最後她又問：“師姐，真的不可以一直陪着我嗎？”
“當然……可以了。”紀微寧面對她突然的發問，只得僵硬地笑，想要寬慰的話最後到嘴邊是附和她，明明自己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她還是想要答應她。
蘇槿安突然松開了紀微寧的手，抱住自己腦袋，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層又一層的黑影，她知道那是她一直以來那一段模糊的記憶。
她……不源自于這裏，她的過往也同這裏完全不一樣。
“蘇槿安。”
“師妹。”在紀微寧一聲又一聲之中蘇槿安閉上眼睛過去。意識是一片混沌，蘇槿安，也無法清晰知道她在何處。
“師妹。”
“師妹。”
黑暗之中的聲音嘈雜，蘇槿安模糊地看見人影，還有……她自己的。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師姐去。”她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聲音。
“沒有人讓她去，是她自己要去的”
“她怎麽可能會去，她不要我了嗎？”
話語落下，模糊的身影跪坐在地板上哭的聲嘶力竭，蘇槿安很清楚那道身影是她，而師姐是紀微寧？但是在夢境裏的紀微寧似乎是離開了她。
周圍是一片霧蒙蒙的地方，有雪。
地板上是什麽？散盡的靈力嗎？
靈力似乎化成星星點點，散落在周圍，那道身影發了狂般嘶吼着：“師姐，師姐去哪裏了？”
卻沒有一絲回應，在白雪間她又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朝着她走來。
“蘇槿安。”
“師妹。”
她再次聽見了紀微寧的呼喊，她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抓住她的聲音，從夢境間走出來，那道模糊的影子同紀微寧重疊在了一起，夢境之中的人正是紀微寧。
現在的蘇槿安很确定，就是她。
紀微寧并不知道她怎麽突然昏倒過去，坐在地板上，抱着她上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撇開她的發尾，“師妹怎麽了。”
“現在身體可還好。”說着便扣緊蘇槿安的掌心，一股暖流貫穿蘇槿安的身體。
蘇槿安的眼眶發紅，現在的她很清楚不能讓紀微寧去，“師姐，不要去，好不好。”
她就這樣扯着紀微寧的衣角。
“好。”紀微寧說的很牽強，她知道自己的心底還是想要去管這些事情，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心裏還有一道聲音告訴自己，她不想要蘇槿安哭了。
她什麽都可以答應她，只要蘇槿安不要受傷，只要她可以一直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一直一直就這樣永遠的和她在一起。
蘇槿安的話好似任性的孩童，“生生世世，好嗎？”
紀微寧貼近她來，往她額頭上一吻：“會的，師妹。”
蘇槿安緩了過來，紀微寧已經将她抱進去了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