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對她有意思
第63章 對她有意思
“是就叫槿安嗎？”紀微寧問。
槿安回答她：“是, 無居所，亦無家人，無牽無挂。撿到我的人跟我說, 撿到我時我的胸口上縫着兩個字, 槿安。”
“後來, 她便将我引入魔道，現如今已經失了理智，死了。”槿安說這話的時候眉目彎彎，依舊帶笑，對着一切似乎都不在乎, 也不在乎那個人是否還活着又或者是死了。
甚至不在乎, 這世間。
“既然這樣那你同我回我師門吧，我幫你除去魔氣。”
“好啊。”槿安笑了起來。
紀微寧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的姑娘，她拿出手帕來擦拭她臉上的污漬, 除去那些髒髒的灰，再來看那張臉越開越喜歡，跟牧婵娟學的多了第一眼就看上了那副骨架，那骨頭都是最好看的, 那張臉上沒有一絲瑕疵，像一個瓷娃娃一般。
她跟着牧婵娟學習許久, 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好看的骨骼, 她真是跟牧婵娟學瘋了。轉念一想還有一個原因，她在神域之中呆得太久了，外面什麽都對于她而言, 很新奇。
“我抱你？”
“你……确定。”
聽到這裏槿安才泛起波瀾, 并不太樂意她抱，卻意外的同她解釋原因, “我怕髒了你。”
“都擦幹淨了。”紀微寧知道她的意思，但她也不甚在意，提起方才擦她臉的帕子示意，白淨的帕子上沾染黑色污漬，但是她的臉幹淨了，紀微寧沒忍住上手摸了摸她烏黑的頭發。
很柔順，跟凡人的沒有區別，還是那樣的好，她很喜歡。
喜歡，喜歡，喜歡。
身體內瘋狂的叫嚣着對于她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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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安看向她的目光也不同尋常些許，所有人都視魔氣為肮髒之物，卻只有她看她的目光不同，只是将她當做一個尋常人。
趁着槿安還在思索，紀微寧看見地面上的枯萎的花，蹲了下去，從乾坤袋中翻找出來一個小瓶子，給它撒上些水下去。水是她從前接下來的無根之水，無根之水天上來，用來灌溉這片荒漠最為合适不過。
荒漠是由于魔氣導致的，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好一些，魔氣會有消散的那一天嗎？她清楚的知道不會有，反倒是有人能鎮住魔氣是最好的選擇，凡間需要有這樣的一個人。
槿安不解扯了扯她的衣角，見她看過來問：“為何要灌溉這花，讓它順其自然，自生自滅不好嗎？”
“這是能讓它變好的水。”紀微寧晃了晃她拿在手上的瓶子，站了起來繼續道：“接下來它會開花，播種，開滿這裏。”
“開滿這裏？”槿安呆呆的念着這句話。
紀微寧回答她：“是的，到時候等到花開出來的時候會很漂亮。”
“所有人都會喜歡這一切。”
喜歡這一切美的象征。
槿安看起來依舊不理解她的話語，默念起來：“喜歡，這一切？”
“是啊，這些可都是人間最美的景物。”沒想到還有人沒有見過這些東西，紀微寧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上幾分憐愛。
手中展開靈力來，靈力彙聚成為一幅畫卷，上面是山花燦爛之景，最終展現出來在蘇槿安的面前，紀微寧在她面前居然也像一個孩子一般炫耀起來：“好看吧？”
“嗯。”當然這位“孩子”并沒有得到誇獎，最後只得到一句平平淡淡的話語。
紀微寧展開那畫卷的手停頓，“你是不是不喜歡？”
居然還有人不喜歡嗎？
見她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努力的笑起來對她，這個問題對于她而言還有些難為情，思來想去紀微寧最後同她道，“不過也沒有規定誰一定要喜歡。”
槿安看向畫卷的面色只有心如止水這四個字，沒有絲毫的動靜，分明并不喜歡的樣子，卻還是猶豫的回答她： “喜歡。”
“決定好了嗎？”回到最初的問題，跟她回清恒山，抱着她回清恒山。
槿安迅速的點頭，比方才的回答要幹脆利落許多：“嗯。”
紀微寧摟起她的腰，槿安也沒有再拒絕她，被她抱上了一只青色的竹笛上。
槿安看見那竹笛很是意外，沒想到這東西也能載人，當她站上去時候卻發現上面有一處平臺一樣的東西支撐着她們站立，周圍被紀微寧的青袍所環繞，她問了句：“你怎麽什麽東西都是綠色的？”
身上的衣服也是，發簪也是，法器也是。
紀微寧摟着她的腰站在她身後，腦袋靠在她耳側迎着風回答她：“因為綠色是很生機勃勃的樣子。你想，萬物初生之時，是不是都生機勃勃的，那時候是不是就是綠色居多，萬物生之時就是綠色。”
說了許久沒有得到回應，懷中之人對于她的答案似乎很意外。
她又低語道：“而我就是能讓萬物都初生的人。”
話語随着風散去，她也不知道懷中人聽見與否，只聽見她繼續問：“那你很喜歡萬物初生？”
“是啊。”紀微寧慨嘆。
不然也不會來到這裏，來管這些魔氣了，她不想要看着這些東西被魔氣一點一點的蠶食，她想要看着這些東西都生機勃勃下去。
紀微寧飛行的速度很快，在這裏不會有人能比得過她，她在神域所修行下來的東西都是可以讓她終身使用。
槿安看着低下的山脈，層層的臺階上面隐隐寫着三個字，距離還是太遠，她看不清那三個字，扭頭問她：“這裏便是你的師門嗎？”
“是的這裏就是我的師門。”
“好看吧。”
彼時的清恒山綠意盎然，同方才的魔窟全然不同。
“微寧師姐，你怎麽還帶着人回來了。”
紀微寧：“這是我撿回來的人，想讓師尊收下她。”
“大長老還沒有出來。”
牧婵娟只有她一個徒弟。
“你經常這樣到處撿師妹嗎？”槿安聽了這話問道。
“師姐怎麽可能會到處撿師妹，你是她第一個帶回來的人。”
“第一個，撿回來的人？”槿安松開了她的手，看起這四周，紀微寧直接帶着她便到了宗門大門後。
“你就放着那孩子給掌門，掌門可是忙了好多天才安撫好那小祖宗。”
“嗯。”
她永遠不會忘記她被吵的那一個晚上，永遠……
“算算時間，我們師尊再過兩周就能出來了，你先跟着我去住千靈居就是了。”
千靈居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裏居住，并沒有什麽意外，連牧婵娟都很少會來千靈居居住。
放拉着槿安往千靈居方向，便聽見了聲音。
“她一個法力平平的人是怎麽當上牧長老唯一的弟子的，現在居然還敢還帶回來一個法力全無的人。”
“這話你也敢說？”甚至紀微寧還沒走遠，一旁的人看向她只覺得他完了。
紀微寧雖是一聲不吭，顯然已經聽見，一道法術就過去了，那人瞬間飛上了天空。
他最怕的就是高，稍微高一點對于他而言都是痛苦，本身呆在清恒山就是克服了許久，現如今懸在空中這種感覺便又出來了，他迅速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原諒我吧。”
“微寧師姐，我錯了。”
他在空中嚎啕大哭，但是紀微寧不為所動，“你該道歉的不是我。”
她遲疑了許久看向紀微寧身旁的槿安。
“我錯了。”
哭的毫無章法，還帶着些許好笑。
“走吧，以後莫要再這樣說話了。”
“師姐教訓的是。”
“紀師姐只是靈力不強，在門裏也沒什麽事情，但是還是比你強的。”她瞪了一眼過去，對她方才的行為深表同情。
“那比起蘇嘉師姐呢？”
那人沒回話。
……
一轉眼紀微寧帶着槿安就到了千靈居。
“這裏便是千靈居，以後你就同我一起住在這個院子裏如何？”
“晚一些我替你看看魔氣。”
現在的她還需要準備一些藥材過來輔助，原先的她總覺得靈力能解決一切，但是現在用藥材來輔助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到了晚上紀微寧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堆的草藥過來，要準備給槿安全部用上。
她拿着錘煉好的藥出來，而後在她的眼前：“試試？”
“好。”槿安伸手準備去拿。
紀微寧并沒有注意她的動作，直當道：“脫掉。”
“脫掉？”槿安看起來有些害羞的樣子，畢竟本質上只是一個小姑娘，難免有些害羞。
“別擔心，我看過很多身體的，我只是看看你身上的魔氣。”
“好。”蘇槿安開始一層層褪去她身上髒髒的衣服。看着她身上的髒衣服，紀微寧也也不知道她那些衣服是從哪裏過來的怎麽這麽髒，都沒有幹淨的衣服。
紀微寧開始拿起藥，灑進去水裏，蘇槿安的身體全然展露于她的眼前，她竟然失了神。
她……好像對她有意思，自己的臉很燙，跟看其他人的身體完全不同的感覺，像是話本子說的那樣。
不過她不能這樣，總歸完成這些事情，她就會結束她的使命了，從此以後她就會回到神谕，做一個将這個世界都安排妥當的神明，從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她恐怕會将她忘了。
“開始吧。”她脫完衣服後見紀微寧沒反應扭頭道。
“進去。”
蘇槿安聽着她的話踏進了木桶裏，裏面的熱氣開始冒出來，她身體內的魔氣也開始活躍起來，充盈在自己的血脈之中，漲漲的，又是這種熟悉的感受。
紀微寧就開始布置陣法，又拿出準備的湯藥她端了過來：“這是驅魔氣的一些湯藥。”
“不過你喝下後就會昏迷。”紀微寧看着她幹脆利落就就将藥喝了下去，居然……這樣相信她。
那副身體同她的臉一樣的幹淨。
很美。
她靠在了木桶的旁邊阖上了眼睛。
紀微寧開始施展起陣法來，她又放了一些自己的血下去。
傷口劃開的一霎那她又縮了起來。
果然……還是很疼。
要不是她的血有用，她就不會這麽疼了吧，至少在這裏還沒有人能真的傷害到她，這一點她很有底氣，畢竟上古的陣法一類可不是誰都能學會的東西。
【準備繼續下去？】
【你不是最怕疼了，現在怎麽又心甘情願了。】
“不知道，反正心甘情願，就想要看着她們都平平安安的長大而不是因為魔氣而遭受這麽多的事情。”
紀微寧回答的很痛快。
【辦完任務你就消失了，值得嗎？】
“你不是也很喜歡，不然怎麽會讓我來。”紀微寧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變成人，真好。】
她又說了一句。
“那不然你會想要讓我成為人？”
紀微寧知道自己，也了解自己。
她們本就是一個人。
最是了解彼此，無論是神明的她還是凡人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