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可不可以同師姐一同去
第78章 我……可不可以同師姐一同去
這才幾天, 紀微寧便将這鐐铐解開來？
紀微寧手上依舊是在解開這個鎖，褪去後，并沒有像其他人一般留下痕跡, 果然牧婵娟有特殊的處理過, “不方便, 師妹還是摘掉的好。”
槿安搖頭，并不覺得這樣好。
她知道自己身體內的力量是不可控的，萬一傷害到她們就不好了。
紀微寧摘下來後就開始自顧自的開始給槿安穿上衣服，槿安開始跟她生氣悶氣來沒搭理她，手上把玩着那條鎖鏈。
心中有許多的想法但是她不知道應該要将這個鎖鏈重新帶起來。
“師妹想要出去外面看看嗎？”槿安沒理會她, 紀微寧也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麽。
“摘下來不好嗎？”
槿安反問她：“師姐覺得好嗎？”
槿安突然想起來自己被鎖鏈綁住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讓師姐喂她, 以及做任何事情，但是現在她沒有那般心安理得了。
師姐是嫌棄她繁瑣了嗎？
“我……只是不想要師妹這樣，我想要師妹自由一些。”
紀微寧的腦海中想起的是神界無趣的日子, 現在的槿安又同那時候的自己又有什麽樣的區別？
她自私的不想要槿安這般。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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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安不太懂得這兩個字，但也聽聞有人渴望這二字。
“我……也能自由嗎？”
但是她又想起來，被放出來後的那段日子。
很餓。
很餓。
非常餓。
“我想要有飯吃。”槿安輕聲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紀微寧沉默了, 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同她解釋。
“那為什麽……會沒有飯吃？”紀微寧沒有明白她的話語。
猛然想起來她說過曾經在遇見她前發生的事情。
紀微寧勸慰道：“不會在再這樣的。”
槿安靜靜地看着她，沒有多說話。
看來紀微寧的話并沒有安慰到她, 心髒不停的跳動, 她是否說出口的承諾太多了。甚至，在她的眼中，自己根本就完成不了？所以她才會這般顧忌？當然這只是自己心中的想法。
紀微寧伸出食指來戳了戳她的手臂, 試圖挽回她。
見槿安沒動靜又講腦袋湊到她的面前, 可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反倒是槿安扭頭不看她。
“生氣了？”
“沒有。”
兩人沉默許久, 槿安問出聲，“師姐說的是真的嗎？”
紀微寧心裏想的是，若是槿安變成如她一般的修行之人變也可以不用吃便可以飽足。
“當然。”
就算她不在了，師門內的人也會會照顧好她，況且等到自己不在她身上的魔氣也被自己所去除了，也同正常人一般，若是在被牧婵娟領着就此入道也甚好，若是只想做一個凡人也甚好。
她們的對話就此無疾而終。
【得你心頭血再做凡人，可真是氣煞旁人。】
微寧聽了她們二人的話，失笑起來。
那又如何？不過是心頭血罷了。
微寧沒在搭理她，由着她糟踐自己……總歸自己身體的一半本就是會消散的，倒不如把最後剩下都饋贈給旁人。
她才不是旁人。
紀微寧聽到了微寧的想法，又在心中暗道。
這下另外一端的微寧是徹底失去的消息。
“嗯。”槿安似乎在思索着她說出口話語的真實性。
今日的二人分外安靜，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說吵架，似乎也沒有。
這樣詭異的狀态持續到七日後，一道急促而又沒有章法的敲門聲傳來。
“微寧師姐，微寧師姐。”
“慢些說話，萬事不急。”紀微寧依舊是那副溫溫和和的模樣去推開門來，看跑着過來的師妹。
“不好了。”師妹扶着膝蓋，又喘了好一會方才把話接着講下去，“牧長老……牧長老昏過去了。”
“人已經被擡回清恒山了。”
紀微寧拿在手中的竹簡終究落了下來發出沉重的響聲。
她說意外并不是很意外，微寧已經告訴過她的了，但是現在由清恒山之人來告訴她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我是掌門從山下跑上來找微寧師姐的，昨夜掌門接到一道折子丢下整個清恒山前往北地，而後就帶回來滿身魔氣的牧長老。”
“知道了，帶我去看。”
“槿安，你好生在這裏呆着。”
槿安放下了手中的話本子，看向紀微寧的眼神幾分迷茫。
“我也許很快便會回來的。”
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
“我……可不可以同師姐一同去。”這是這些天，槿安同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當然，答案是不可以。
紀微寧走了。
槿安将門關上，靠在小榻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外有蝴蝶翩翩起舞，飛過了叢中方開的花間，槿安朝着那蝴蝶的方向看去，只見她留下七彩的霞光。
那應當是師姐留下的東西吧。
槿安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
紀微寧走到了主殿，劉虹玉帶着牧婵娟已經消失在衆人面前，只剩下一群長老們在底下紛紛議論。
自紀微寧從皇城回來過後，長老們也聽聞過，她現如今已經是化神境，但是還未見過其人，今日她一進門便感受到她的威壓，紛紛閉上了嘴。
紀微寧蹙眉走進大殿，最後輕飄飄地問：“何人能告知我現如今的情況？”
殿中長老無一能說出口。
紀微寧轉身走去劉虹玉的屋外。
側殿傳來孩童的哭聲，還有蘇嘉無奈哄着孩童的聲音，紀微寧敲了敲劉虹玉的屋子。
“何人？”劉虹玉發問，她的聲音顫抖，她心中惶惶，手心靠在自己的胸前。她竟然連化神最基礎的探查也沒了嗎？
“紀微寧。”
紀微寧報出自己的名字出來。
劉虹玉松了一口氣，“進來吧。”
紀微寧推門進去，劉虹玉坐在墊子上給牧婵娟傳輸靈氣，原本化神的靈力被她只剩下連元嬰都難撐着，她的靈力透支了。
劉虹玉見到她來，收了手上的靈力，從衣袖之中翻出來一塊玄鐵令牌，令牌上的紋路赫然是清恒山随處可見的标志，而令牌的邊緣用特殊靈力所制造出來，散發着一道七彩霞光。
“這是清恒山的掌門令，如今你已然是化神境，而我們二人已經是末路。”劉虹玉話語停頓下來，她不知如何多言，又該如何同紀微寧說，再突然她捂住口，竟突出一口血來，手中的令牌“哐當”一聲落在地板上。
她看着地板落下的令牌，人顫抖着，要往下倒。
“師尊。”蘇嘉一手抱着惜靈立馬三步并做兩步過來，半蹲下去另一手将劉虹玉撐住。
“紀微寧，我希望你能保護好清恒山。”
紀微寧搖了搖頭，将令牌推了回去，又勾了勾嘴角，将食指伸到自己的嘴邊咬破，指尖被撕開口子來，在法術的加持下，血液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手指如筆一般在空中布置下陣法。
“蘇嘉，你帶着惜靈離開罷，這個拿着。”紀微寧将劉虹玉掉落在地板上的令牌提了起來，扣在她的手心。
“微寧師姐要做什麽？”
下一刻她看見紀微寧的手中流出來的血液，将周圍擴散的魔氣抑制下去，魔氣，在瓦解。
“噓。”紀微寧伸手用另外一只沒有被隔開的手食指靠着自己的唇角，彎着眼。
她的秘密暴露了呢。
“掌門，我會去北地魔窟，就請你們照顧好槿安了。”
“啊？”劉虹玉伸出沾滿血液的手，想要去觸碰她。
陣法畫下來，形成一個圈，将她籠罩在期間，觸之不及。當她還想要在說一些什麽，但是手瞬間脫離連帶着牧婵娟失重緩緩的倒在地板上，身體被一股神奇的靈力所支持，直到她緩緩閉上眼。
原來……是這樣。
蘇嘉的手攥緊了劉惜靈的衣角，劉惜靈随只是嬰孩卻也靜靜的看着紀微寧的方向。
紅色的光芒在蔓延開來，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只覺得新奇，手舞足蹈的想要去觸碰那點滴散開帶着紀微寧血液的靈力。
真，疼啊。
紀微寧的陣法結束，她閉上了眼，握住拳，試圖去止血。
“微寧師姐擦擦吧。”
蘇嘉笨拙的将劉惜靈的帕子遞給了紀微寧。
劉惜靈見她接過帕子，嘻嘻地笑起來，張開雙臂來，大抵是想要她抱，但紀微寧并沒有做出想要抱她的反應只是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麽，反倒是将紀微寧逗笑了。
紀微寧沒有立刻将帕子擦自己受傷的手指，反倒是用受傷的手放到了劉惜靈的嘴邊，血液在她的唇齒邊留下痕跡，而後開始被她所吸收。
“她，體內有師尊殘留的魔氣。”紀微寧低聲道。
蘇嘉緘默不語。
但她知道，她的意思。
她的血不可能救所有人……這便是紀微寧不願意說出口的原因吧。
紀微寧離開了，蘇嘉将劉惜靈放在劉虹玉為她做出來的床上，将她們二人浮起來，原先想要觸及她的魔氣消失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頓好她們而後開始等待她們蘇醒過來。
前往魔窟的路，風很大，她乘着一柄竹笛一路向前，沒有回頭。
【魔窟，到了。】
嗯。
該來的還是來了。
【最後一道封印，要結束了。】
微寧輕聲道。
魔氣像是等了很久一般，開始往她這裏過來。紀微寧下了地，進入到魔窟寸草不生的周邊，朝着那黑色的洞穴走去，而先前進入魔窟之人，早已化成累累白骨，堆積在魔窟之內。
紀微寧伸出手來，指尖張開，手指縫隙指尖流出從她身體內而來的靈氣，靈氣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身體內流出來，開始彙成陣法。
衣袖之中這些天布置下來的苻纂也飛了出來，開始在陣法的周圍布置起來。
“快一些哦。”
紀微寧輕輕的笑了起來。
身體內的所有靈力都彙入陣法之中。若說實話，這道陣法和其他的四個陣法別無二樣，但是還是存在許多細微的差別。這道陣法，她将剩下的四個陣法，彙聚在一切，五座魔窟的封印成為一體，卻又各自封印。
或者說它們本就是一體的，但是這是紀微寧必須要完成的。
陣法連通着地底下，前往剩下的五座魔窟，魔窟相連在一起，靈力也相互連接在一起，紀微寧的靈力也同其他人的靈力不相同，帶上了殘留她血液之中的力量，起到克制魔氣的作用。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加上了自己的魂魄，以神魂鎮千萬魔氣。
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周身的靈力散去，封印陣法完成了。
紀微寧的大腦微微眩暈，閃過一些畫面，耳畔聽見有人喚她的名字，聲音有些像師妹，但她回頭去看并沒有人。
【修行了許久的靈力，甘心嗎？】
微寧的話聽起來有些許落寞，是在為她所難過嗎？她的魂魄散落，連同對于情感的捕捉也同微寧一般無二了。
“心甘情願。”但紀微寧依舊意識清晰的說完了句話，但她卻有些忘記了自己為什麽心甘情願，還有心甘情願是什麽，她的身體只剩下了本能。
再看自己的手，她的手開始變成透明了，她知道，她快要消失了。
果然，她的預算沒有錯誤，她的身體情況是這樣的，只要她将自己的靈力與魂魄，開始融入到這陣法裏面，她便會開始消失。
生來具有力量，這也是她的使命吧。
她并沒有害怕，而是坦然直面這一切。
【快去找她吧。】
“嗯。”紀微寧應了她一聲，當然自己會去找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