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第3章
◎你就是那個最好的（內含番外）◎
第3章
半天沒到, 我向徐硯提出離婚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
包括我那個多事的婆婆。
但是他們都不以為我說的是真的，一個個對徐硯說，放心, 林曦離不開你。
這些年她連工作都沒有, 手裏更沒錢，真離開你, 怎麽活。
徐硯的媽媽也對徐硯說，“她就是吓唬吓唬你, 別往心裏去, 也別慣着她。”
“以後她再提這事，你就直接把離婚協議書甩她臉上。”
“真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我聽到這些話後嗤笑, 笑他們自大, 笑我自己可悲。
瞧瞧我這十年把生活過成了什麽樣。
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最後成了吃軟飯的。
每天兢兢業業打理小家, 成了最游手好閑的那個。
我像個老媽子似的付出，換來的只是徐硯的不在意。
還有他媽的瞧不起。
這個瞬間, 我徹底頓悟，有些人, 他就是養不熟的狼，付出再多也沒用。
徐硯是, 徐硯的媽是, 徐硯的那些朋友也是。
他們大概是忘了，每次來我們家，我都是怎麽熱情招待他們的。
他們有事借錢，我又是怎麽幫助的。
女人的心一旦冷下來, 其實決定很好下。
第一天提出離婚, 第二天我便搬離了那個家。
我當着徐硯的面離開的, 走前我們進行了五分鐘的談話。
男人眼神裏沒有絲毫溫度，看上去很煩躁，很不耐，他嘴裏叼着煙，問我非要鬧一場才開心嗎？
我對他說：“我沒鬧。”
徐硯：“沒鬧這是幹什麽？”
我回：“看不出來嗎，我要跟你離婚。”
徐硯大概是被我說煩了，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林曦，作夠了沒？”
這個時候他還以為我在鬧，我用力抽出手，從包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摔他臉上。
“沒人跟你鬧，我要離婚，簽好協議咱們去把手續辦了。”
直到這時徐硯才意識到，我可能是來真的。
他蹙眉問：“你真要離？”
我：“是。”
“你離了我拿什麽生存？”徐硯很瞧不起我，“這個家，還有這個家的一切都是我掙的，真離婚，你什麽都沒有。”
“你的就是我的，婚姻存蓄期間的收入是大家統共同的。”我不卑不亢，“不是我的我一分都不會要，是我的你別想賴一分。”
“林曦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徐硯驚訝道，“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我笑笑，“徐硯，這才是真實的我。”
徐硯大抵是真的吓到了，錯愕幾秒後說：“你真想好要離？”
在他的認知裏，像我這樣的家庭主婦是沒有資格提出離婚的，非要離也得是他提。
“是，要離。”我斬釘截鐵說。
“好，我成全你。”徐硯的怒火好似壓不住了，聲音也比平時高，“以後活不下去了不要來找我！”
我說：“放心，就是死我也不會來找你。”
……
朋友知道了我離婚的事，問我孩子怎麽辦？
我早有了主意，“去父留子，以後孩子我自己養。”
朋友訝然，“你知道養個孩子多難嗎？”
“有什麽關系。”我噙笑說，“我又不是養不起。”
所有人都以為我整天無所事事，實際上，我一直有在工作。
我在閨蜜公司打工，工資是普通白領的三倍，而且閨蜜還說，以後會給我分紅。
我每年将會有幾十萬的固定進賬。
加上我投資的股票基金等等，一年進賬一百萬不成問題。
養我和孩子綽綽有餘。
至于徐硯，我真的不要了。
……
離婚手續辦的還算順利，徐硯支付了一筆可觀的贍養費，從民政局出來，他再次老話常談，語氣滿是不屑。
“林曦，你要是過不下去可以來找我。”
“我不吃回頭草。”
“話不要說滿。”
“我說話一向就是這樣。”我說，“徐硯，咱們結束了，自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以後遇到也裝陌生人吧。”
“你真這麽絕情？”
“是。”還是那句，我可以忍受他對我冷漠，但決不能忍受他對婚姻不忠。
徐硯見我如此堅決，問道：“你不會是在外面有了其他男人吧？”
我嗤笑，“你以後誰都跟你一樣，喜歡找小三嗎？”
徐硯被我怼了個大紅臉，怒氣沖沖轉身離開。
……
離婚後的我過的風生水起，單子簽了一個又一個，工資和分紅再次翻倍，股票和基金也一路高漲。
我摸着隆起的肚子低喃，“寶寶，你就是我的小福音。”
肚子裏的寶寶二十周，已經會動了，每次胎動的時候我都感覺到好神奇。
這是我的孩子，我用命換來的。
他可一定要平安出生。
……
懷孕到三十周時，去超市購物時我無意中遇到了徐硯的媽媽，我那個尖鑽刻薄的前婆婆，看着我挺着肚子，她快速走過來，攔住我追問：“孩子怎麽回事？是不是徐硯的？”
我看都懶得看她，掙脫開她的手，定定道：“這是我的孩子，和徐硯也沒關系，少往臉上貼金。”
後來，徐硯也知道了我懷孕的事，還找到了我的住處。
在門口守了一夜，只為見到我。
我沒理會，越過他進了電梯，他又跟了進去，聲音透着小心翼翼，“曦曦，你肚子裏的孩子？”
我皺眉，“和你沒關系。”
“不可能。”徐硯說，“是那次試管懷孕對不對？”
電梯門打開，我走出去，徐硯又跟了上來，哈巴狗似的道歉，“曦曦，對不起，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
這話真是太好笑了，我禁不住笑出聲，停下步子，看他，“肖可知道你來找我嗎？”
“關肖可什麽事？”徐硯解釋，“我和肖可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關系。”
有關系沒關系我都不在乎，我說：“徐硯，我們離婚了，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徐硯見我要走，一把拉住我，用從未有過的卑微語氣說：“曦曦，孩子不能沒有爸爸，我們複婚吧。”
複婚？真是太搞笑了。
“誰說孩子不能沒有爸爸，我的孩子就可以沒有。”我甩開他的手，當着他的面拿出手機，撥打了110。
警察很快趕來把徐硯帶走。
後面我清淨了大概一周，徐硯再次出現。
這次他很憔悴，胳膊上纏着繃帶，腿上打着石膏，從他的自述中我知道他出了車禍，據說把電線杆子給撞斷了。
幸運的是保住了命。
不過內髒也不太好，有些地方出血很嚴重……
我沒心思聽他講這些，打斷他，“我很忙，你有話快說。”
徐硯猩紅着眸子道：“曦曦，我錯了，原諒我吧。”
我無動于衷，“完了是嗎？那好，請你讓讓。”
在他的注視中，我揚長而去。
……
徐硯已經好久沒有買醉過來，這天心情實在太難受，他約了朋友一起去酒吧。
到了那裏一杯一杯的往下灌。
朋友勸他悠着點，小心出事故。
他苦澀說：“媳婦都沒了，出沒出事故又有什麽差別。”
朋友輕笑，“你之前也不是這樣啊，怎麽？突然悔悟了？”
徐硯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紅着眼眶道：“之前是我傻，沒意識到自己那麽愛林曦。”
朋友拍拍他肩，“去向林曦道歉吧。”
徐硯哽噎，“沒用，她根本不聽。”
“那就去求她，死命求。”
“怎麽求？”徐硯所有的方法都用過了。
送禮物被退回。
上門找她，被告性騷擾。
去她公司被保安驅趕。
他就差把心挖出來給她看了。
“跪着去求。”朋友看了眼他的腿，哦了一聲，“你這副樣子也沒法跪。”
他那腿，真要跪，會殘。
徐硯別的沒聽到，就聽到了這句，對，他去跪。
……
徐硯選了個最糟糕的臺風天去跪，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樹枝被攔腰截斷，他跪在雨裏，任雨水沖刷。
這夜的臺風折騰了将近五個小時，天明才停。
徐硯就那樣不要命的在雨裏跪了五個小時，助理勸都勸不住。
臺風停後，他連動都不能動了，全身僵硬仿若雕塑一樣。
僅有的觸感就是疼，具體不知道哪裏疼，總是很疼很疼，疼到要死去。
……
所有人都很納悶，徐硯怎麽就突然喜歡上林曦了，十年婚姻他都沒有什麽動容，這次分開幾個月，就愛的死去活來的，有點不真實。
其實徐硯也做不出合理的解釋。
或許是他生活中突缺失了什麽。
或許是那盞為他亮着的燈自從離婚後再也沒亮過。
或許是關心他的那道身影再也無法碰觸。
或許是之前每次酒醉，林曦的噓寒問暖。
或許是林曦曾經滿含愛意的眼神。
或許…或許…
所有的或許加一起，徐硯意識到他愛林曦，非常愛，要是沒有林曦，那他也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對于徐硯的轉變，朋友們反倒覺得能接受，畢竟在一起十年，不可能沒有感情。
不過徐母有意見。
她對徐硯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孩子可以要回來，至于林曦，還是算了。”
說的次數多了，徐硯煩了，第一次反駁，“我愛林曦，孩子我會找回來，林曦也會回來，您要是看不慣，以後可以不用過來。”
徐母哭天抹淚，徐硯無動于衷，還是那句，再作的話就不要來。
……
林曦再一次覺得徐硯挺煩的，總是出現在她的周圍，時不時關心一下，還借着苦肉計讓她心疼。
他真有意思。
林曦可以為流浪狗心疼，也絕不會為徐硯心疼。
徐硯在她眼裏屁都不是。
直到那天，她才稍稍改變了些想法。
那時她懷孕三十七周，已經進入待産狀态，這天去上班，沒仔細看路，前方突然有車沖了過來。
林曦看着呼嘯而來的貨車，吓得腿都軟了。
千鈞一發之際，有人抱住了她，他們齊齊朝一旁倒去。
是徐硯。
他不顧生命安全救了她。
一通檢查下來，她和寶寶都很好。
徐硯不那麽好，小腿再次骨折，新傷加舊傷，估計要許久才能好。
林曦離婚後第一次給了徐硯好臉色，“以後不要這樣沖動。”
徐硯說：“為了你和寶寶，別說是沖動，就是死我也願意。”
“徐硯，甜言蜜語對我沒用。”我說。
“我知道。”徐硯想握我的手，意識到什麽又縮了回去，“我不會再強迫你，我等着你慢慢回心轉意。”
“你一直找我，肖可怎麽辦？”我問。
“肖可？”徐硯說，“我和肖可真的沒關系，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詫異：“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徐硯：“她老公的。”
原來，肖可在回國前已經結了婚，并有了孩子，只是國內的親朋不知道罷了。
“林曦，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肖可。”徐硯定定道，“也沒有喜歡過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我只愛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從這裏跳下去。”
他為了證明心意可以從二十樓跳下去。
“曦曦，我是真心的。”
……
三十九周生産那天，是徐硯陪我一起去的醫院，他一直在我家門外蹲守，就怕我突然不舒服。
醫院是他約好的，醫生也是他熟人，手術很順利，剖宮産我生下了一個男孩。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徐硯哭，他喜極而泣，不斷吻着小寶寶，“兒子，我是爸爸。”
……
番外
寶寶長到一周歲時，我和徐硯的關系還是那樣撲朔迷離。
他每天都會來看寶寶，還會給寶寶買很多東西，但我依然沒有松口說原諒他。
我告訴他，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他不在意道：“只要能陪着你們母子，有沒有那紙婚書并不重要。”
我問：“何必呢？你可以找更好的。”
他跪在我面前，擡高下颌仰視我，眼神裏是溫柔是虔誠，“你就是那個最好的。”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