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 13 章
“在和誰聊天呢？笑得臉都開花了。”厘玄把喵喵的照片發給奶奶，并告訴奶奶，厘淼現在一切順利，奶奶不用太擔心。
“我的一個舍友，我問他我的頭像好不好看，他說我最最最最最可愛。”
“哈哈哈哈，當然，我家淼淼就是最可愛的小貓。”厘玄對這樣的贊美之詞無比支持。
笑着笑着，厘玄唇角勾起的弧度瞬間僵硬。
和厘淼一個宿舍的可還有另一位重度貓控！
嘴唇哆嗦着、顫抖着，心情緊張着，厘玄小心翼翼地問：“哪個舍友？”
“裴淮哥哥。”厘淼睜圓了漂亮的貓瞳軟軟地說：“怎麽了嗎？”
“啊啊啊啊啊！”
還問我怎麽了！
厘玄薅着自己的頭發，腦子都在抓狂。
這才多久啊，都叫上裴淮那臭小子哥哥了。
“你叫誰哥哥呢，除了這樣叫我，不許叫其他人。”厘玄手指輕輕地捏住弟弟的臉蛋。
厘淼不明所以，茫然地問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我才是你最好的哥哥，你叫別人哥哥，我這個哥哥是會吃醋的，我不開心了，哼！”厘玄嘟着唇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噢~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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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就只這樣叫哥哥你。”厘淼乖乖地說。
“不愧是我的乖弟弟，還吃不吃蝦？”厘玄的計劃得逞，主動給弟弟夾了塊蝦球。
厘淼摸着飽飽的小肚子，張開了唇。
再塞一個蝦球當然不是問題！
離開餐廳前，厘淼把剩的還較多的美食叫服務員小哥打包。
為了讓厘淼得到舍友們的關照，厘玄暫時壓下對裴淮的不滿，新下單兩個菜品讓厘淼一起打包回去。
回去的時候也是坐車，厘淼雙手抱着餐廳裝好的保溫袋，并膝端坐着。
車窗外夜色漸深。
厘玄本來下意識還想讓弟弟去他那裏住一晚，又想到厘淼還要把食物帶回去，就沒開邀請的口。
“哥哥，我想問你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
“什麽事直接問吧，哥哥知道的話就告訴你。”
厘玄還以為厘淼是要問成年發.情期的事。
“就是我的舍友裴淮，他很喜歡貓但是從小……”厘淼之前答應裴淮幫他查清楚這件事。
這兩天也沒有空去問待在京大最久的老年長輩貓貓。
便想着問問哥哥，說不定哥哥比他早歷練這麽多年，見多識廣。
“這件事啊……”本來表情還很輕松的厘玄微微垂眸，神情也變得凝重了些。
“等到了學校下車我再給你說這件事吧，在車上不方便說。”厘玄說。
“嗯嗯。”厘淼點點頭。
九點的京大同樣熱鬧，很多大學生這個時間點都還在外面閑逛。
厘玄順便送弟弟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他說了裴淮被所有貓讨厭，并且還不受貓咪待見的原因。
他之所以知道前因後果，也是因為裴清松被貓咪讨厭的事也是他詢問裴清松的過往，自己又去問靈貓族的長者，最後調查和總結出來的。
裴清松的媽媽和裴淮的媽媽從年輕的時候到現在，一直都在救助小貓咪和狗狗。
在裴清松和裴淮還是小孩的時候，有一次，兩人的母親從虐貓者手裏救回來一批小貓。
救回來的時候，那些貓咪的精神狀态和身體狀态都非常不好，正處于奄奄一息的危險時刻。
它們被人類狠狠虐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有幾只貓在被成功救助前就去了喵星，剩下的貓咪恨透了虐貓者，連帶着也恨透了人類。
所以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那十幾只貓咪們面對人類的靠近，眼神充滿恨意、警惕和恐懼。
雖然被攻擊和吼叫，裴清松和裴淮的媽媽以及其他志願者并不難過，相反她們心疼極了，一直都耐心地照顧貓咪們。
那時裴清松和裴淮剛好也在，于是跟着一起照顧被虐待過的貓咪們。
盡管很努力，但受了重傷的貓咪還是有一半都沒搶救回來。
那些帶着恨意和怨恨的靈魂便跟随在了裴清松和裴淮身上久久不願意離開。恨同是人類中有虐貓者，也貪慕眷念人類小孩在這幾天最後的生命中，帶給它們的溫柔。
自那以後到現在，附身在裴清松和裴淮身上的貓咪怨靈還沒有完全消失。
貓咪可以感知到一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裴清松和裴淮身上的貓咪靈魂充滿了恨意和煞氣。
貓咪們敏銳發現，自然退避三舍。
偶爾還會嗅到被虐待的貓咪身上的煞氣，這種味道會讓貓咪們感覺到虐貓者的惡意，那些貓咪就會攻擊裴清松和裴淮。
“诶，他們當時是小孩嘛，又悉心照顧了那些被虐待過的貓很久，那些貓咪其實應該去輪回轉世，但身上的怨氣還在，又舍不得被小孩照顧的溫柔……大人的靈魂太強它們附不上，就跟着還是小孩子的他們了。”
“說白了，裴清松和裴淮沒做錯什麽。”
“那些還沒走的靈魂其實也很可憐。”
“我能接近裴清松，也是因為我們靈貓受到貓咪怨靈的影響微乎其微……”厘玄沉聲慢慢地說着。
話音落地，說完這件事時，他已經送厘淼到宿舍樓下了。
裏面的燈光往外傾瀉，籠罩在兩人的臉上。
也就這時，厘玄看見了弟弟紅了一圈的眼，晶瑩剔透的淚花在眼眶中閃爍。
“哭什麽啊，小笨貓。”厘玄揉揉弟弟的腦袋。
“嗚，就是覺得那些被虐待失去了生命的貓咪好可憐……嗚嗚嗚……”說着說着，厘淼鼻梁一酸，忍不住嗚咽出聲。
“為什麽會有那麽壞的人類。”厘淼聲音在發顫。
“诶，人類是很複雜的一個群體，人類數量龐大，有好人自然有壞人，你看，像裴清松和裴淮的媽媽，還有那些救助動物的志願者，就都很善良。”
厘玄站在樓下安慰了弟弟好久，厘淼眼眶的淚花才慢慢地收回去。
厘淼擡手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慢吞吞地說：“謝謝哥哥給我講這麽多，現在我也知道原因了，那這件事可以告訴裴淮嗎？”
“應該可以吧，只是他不一定相信，畢竟什麽貓咪怨靈還跟着他……”厘玄說，“這件事看你吧，你可以挑着說。”
“嗯……那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先上去了。”厘淼站在臺階上乖乖地和哥哥說拜拜。
厘玄向弟弟揮揮手，直到看不見弟弟上樓的背影，他才轉身離開。
厘淼走到宿舍外，就聽到了從裏面傳到外面的打游戲聲音。
掏出鑰匙開門，梁熠軒和李航正在組隊打游戲。
裴淮坐在座位上看書。
聽見開門聲，裴淮耳尖微微動了下，他轉頭打招呼：“和哥哥吃飯回來了？”
“嗯！這是我給你們帶的好吃的，你們肚子餓不餓，可以吃宵夜哦~”
本來還沉浸在刺激戰場的兩人，一聽見有夜宵吃，游戲都立馬不想打了。
“你們打完游戲再吃吧，不着急的。”厘淼善解人意道。
“啊啊啊啊，怎麽會有厘淼你這麽好的舍友啊，我們也太幸福了。”梁熠軒拍馬屁。
李航也像小狗一樣表示出自己的熱情：“是啊，簡直是三生有幸這輩子才能匹配到好相處的舍友。”
“你們也太誇張了點兒。那我就把東西放桌子上了，你們打完這把游戲後吃吧。”
梁熠軒和李航齊聲說好。
厘淼從打包好的食品袋裏，拿出兩樣他覺得最好吃的遞給裴淮。
裴淮并不餓，但他更不會拒絕厘淼專門給他回來的夜宵。
接過筷子掰開，裴淮打開保溫盒，滿滿一盒香酥椒鹽蝦球，另外一份食物是蟹黃海鮮羹。
裴淮微笑着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你趁熱吃吧。”厘淼站在一旁，肩膀靠着裴淮床位的衣櫃，低頭看着男生沒走。
裴淮正準備嘗味道，卻意外發現厘淼的眼睛通紅，像一只紅了眼的小兔子。
“你的眼睛怎麽那麽紅？”裴淮吃了個蝦球，不經意地問。
“呃。”厘淼清澈明亮的眼眸輕眨，他小聲說：“沒有吧，可能是有點困了。”
裴淮沒有再繼續問。
厘淼其實是在思考，該怎麽把哥哥告訴他的事，講給裴淮聽。
裴淮會相信是那樣的原因，會接受嗎？
裴淮以為厘淼看他吃宵夜，自己也想再吃點兒。
等厘淼再眨了下眼睛，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圓滾滾還冒着熱氣的蝦球。
“嗷嗚。”面對美食沒有絲毫的猶豫，厘淼一口吞掉。
裴淮笑了下繼續吃東西，卻發現厘淼仍舊站在他身邊不走。
“是不是餓了還想吃，我看你一直站在我這裏。”裴淮輕聲問，“一起吃？”
厘淼咽下嘴裏的食物輕輕地晃腦袋，猶豫片刻才低聲說：“我不餓，站在你旁邊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裴淮直接問。
厘淼看了眼宿舍裏另外的兩個人：“等你吃完我去陽臺告訴你。”
“好。”裴淮輕挑眉梢，心想是什麽事這樣神神秘秘。
簡單地吃完兩樣夜宵後，裴淮和厘淼去陽臺，順帶着關上了陽臺的門。
厘淼：“其實就是你被貓咪讨厭的事，我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這麽快？”裴淮驚訝。
“嗯，今天和哥哥吃飯的時候，我就問了下哥哥，哥哥剛好知道。”
“這樣啊，那你說吧我聽着。”裴淮沉聲道。
“那我說原因了，你別不信哦~~”
“不會不信。”裴淮輕笑道。
陽臺，厘淼詳細緩慢地向裴淮解釋了有貓咪怨靈一直跟着他的事。
“你也不要太過于傷心，看見你就跑的小貓們也不是不喜歡你，只是貓咪怨靈的氣息和帶着血腥的煞氣讓它們也害怕。”
厘淼挺直脊背和裴淮面對面站着，他給裴淮慢慢消化事情真相的時間。
“當然，你要是覺得我說的這些都是在胡扯，也可以不信。”
裴淮垂眸沉默了片刻，他舔了下唇道：“不會，我相信你說的這些。”
“嗯，大概就是這樣。”
裴淮心情沉重，多年來不受小貓咪待見原來是這樣，難怪只有他和堂哥有這樣的體質，居然和小時候那件事有關系。
時到今日，裴淮也記得被救助回來的小貓的名字，是他媽媽、伯母和志願者們臨時起的，有花球、奶咖、黑黑、彪哥……
搶救成功的貓咪後面陸陸續續找到了領養人。
有幾只貓咪沒那麽幸運，沒幾天就睡着再也沒有醒來。
還是裴淮和堂哥一起将那些貓咪埋在大樹下。
“你也別太傷心，它們不會一直跟着你的，可能再過幾年就會慢慢消散了。”
“等到它們都走了之後，肯定就會有新的小貓咪願意接近你、陪着你。”
厘淼安慰地拍拍裴淮的肩。
裴淮：“嗯，不過有一件事你說的不太對。”
厘淼：“咦？哪句話？”
裴淮輕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帶着缱绻的溫情：“不用等它們走之後才有小貓咪接近我，我現在這樣，就算是有小貓咪陪着我了，還是一群小貓。”
話音剛落，明明關上窗戶不見風的陽臺裏，卻有一道輕輕的風拂過男生的臉龐。
就好像是，貓咪怨靈們在向裴淮打招呼。
似乎也是在高興，當年那個小男孩終于發現了它們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