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 44 章
不對不對, 厘淼晃晃腦袋,肯定是他看花眼了。
裴淮是個大大的好人,怎麽會露出讓他渾身一寒的笑呢。
肯定是他和裴淮站在餐廳空調的出風口, 冷氣太足,他剛剛才打了個寒顫。
就這樣,厘淼忽視掉了作為小貓咪與生俱來的對危險信號的敏銳察覺。
吃完大波龍, 厘淼又吃了好多新鮮的刺身。
身為小貓咪, 厘淼從來沒有一次性吃到這麽多種類的海鮮。
有細膩肥美的三文魚、柔軟清甜的扇貝、口感勁道脆爽的鱿魚刺身、還有好多厘淼見都沒見過的食物。
聽裴淮給他介紹, 有海鲷、劍魚、金槍魚、黃尾魚……
厘淼其實還想吃很多很多, 只可惜小肚皮可以容納的空間有限。
連紅酒都沒辦法再多喝幾杯,他就已經吃得很飽了。
他羨慕地看着食量很大的梁熠軒和李航。
為什麽他們倆就能比他吃更多食物呢。
厘淼悶悶不樂地問出來。
梁熠軒差點被牛肉炒飯噎住:“你确定不是在揶揄我倆是飯桶?”
“飯桶?”不知道這個詞是貶義詞, 厘淼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個詞語好形象。”
“那你倆就是飯桶吧。”厘淼肯定道。
梁熠軒和李航:“…………”
突然無話可說。
坐厘淼身邊的裴淮更是一下就輕笑出聲。
唇角上揚起明顯的弧度。
裴淮已經數不清楚這是多少次被厘淼的可愛逗笑。
“飯桶是罵人的話,厘淼,你個壞家夥。”梁熠軒咬碎了後槽牙。
“呀,難怪你看上去臉都氣紅了。”厘淼立馬擺擺手解釋, “我沒有要罵你們,我是想誇你們吃得多。”
李航更是哭笑不得。
“你還是再看看能不能再吃點兒吧。”裴淮試圖堵住厘淼的嘴。
看來厘淼的嘴并不是只攻擊他一個人。
原來是無差別攻擊啊。
裴淮無奈地搖搖頭。
“哦,好。”厘淼也接過裴淮的話茬, 端起紅酒杯低頭默默地喝酒, 多說多錯呀,那他不說了。
“好喝嗎?”裴淮側眸問。
“好喝, 我覺得味道比啤酒要醇厚很多,味道也很特別,我很喜歡。”厘淼起身,“我再去讓服務生給我倒一杯。”
裴淮都來不及阻攔, 厘淼就離開位置去接紅酒了。
真的不會醉嗎?裴淮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不禁想。
“厘淼剛才罵我倆是飯桶你也不管管,裴淮, 快給我倆精神賠償。”梁熠軒說。
裴淮收回視線,淡淡地說:“我怎麽管,我現在還不是厘淼的誰,而且厘淼明明是在誇你們能吃是福,要是讓厘淼知道你們這麽不喜歡被他誇誇,厘淼會傷心的。”
梁熠軒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
厘淼确實是在誇人。
不過這誇人的語句是不是太獨特了些。
“嗚嗚。”梁熠軒委屈地嘤出聲。
李航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肘撞了下他讓他別再搞怪。
“現在就提前買電影票吧,免得待會兒沒合适的位置了。”李航突然想起這件事。
“也對,那我直接買四張票了。”梁熠軒定位餐廳周圍的影院,因為就在商場裏,樓上就有環境裝修都很新的電影院。
只是時間上,九點以前都沒票了。
買九點後的票,看完電影然後再打車回學校,樓下大門都關了。
李航:“要不今天吃完飯先回去,電影明後天在學校附近也能看。”
就是學校附近的電影院可能沒這邊大型商場的環境好。
梁熠軒:“可是厘淼出來前不是說很期待看電影嗎?第一次呢。”
被說飯桶歸被說飯桶,梁熠軒并沒有真的生氣。
“裴淮,你說呢?”梁熠軒問裴淮的意見。
裴淮垂下濃密烏黑的眼睫,薄唇微張:“就今晚看吧,來都來了,至于宿舍樓宵禁的事,我們住外面就行了。周末學院的人應該不會突然查寝。”
裴淮都這麽說了,幾人都沒意見,梁熠軒也立馬在手機APP上買好連坐的電影票。
接了大半杯紅酒的厘淼也從餐區回來了。
聽說已經把電影票買好了,他更加期待了。
不過離電影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大家決定在這裏坐一會兒,順便再聊聊天。
厘淼一邊小口小口喝着酒,一邊把剛剛的美食照片都發給哥哥看。
其中一張照片,裴淮将剝好的蝦肉放進厘淼碗中入了鏡。
【哥哥:哇,這是去吃大餐了嗎?和舍友們一起?】
厘淼:【對,我們四個人都在外面吃,吃的海鮮自助,我覺得每樣東西都挺好吃的,只有那麽一兩道菜不符合我的口味】
【哥哥:真好,好不容易從山裏到京市生活體驗,淼淼就應該多多嘗試好吃的好玩的】
厘淼:【嗯,這家店很好吃,下次哥哥可以和男朋友一起來】
厘淼同時把店名發了過去。
另一邊,厘玄看到弟弟這麽自然地說到他男朋友,都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了!】
不過厘淼發的這家店價格看上去好像不是很便宜,厘玄在美食APP上搜了下價格。
最後轉給了厘淼一千塊。
突然收到哥哥給的大額轉賬,厘淼:【?哥哥你為什麽突然給我轉錢呀】
【哥哥:出來吃了飯你身上還有錢嗎?哥哥給你轉錢你就用着,想吃什麽就買什麽,哥哥每個月都還有導師發的工資】
厘淼一頭霧水:【哦,好吧,謝謝哥哥,下次哥哥不用給我轉這麽多錢啦,我兼職賺的錢夠用的】
厘玄:【能賺那麽多?】
厘淼:【也沒有很多啦】
厘玄:【哦哦哦,可是這家餐廳的人均消費不低呀,沒錢用的話不許瞞着哥哥,以後錢不夠用了就給哥哥說,知道嗎?】
消費不低?還好吧,不是才不到兩百元嗎?
厘淼覺得有點不對勁,于是自己搜了下,一查一個人要七百八。
厘淼微微睜大眼睛,難怪他總覺得這家店上的菜賣相和價格一比,實惠過了頭。
那舍友怎麽給他說是198元呢。
而且裴淮還主動提出來請他吃飯。
厘淼關了手機,側眸看了眼裴淮。
“是還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裴淮貼心地問。
厘淼搖搖頭,臉頰因為喝了酒氤氲開淺淺的緋紅。
裴淮一直注意着厘淼,看他醉了沒有。
厘淼喝的紅酒并不多,整個人的狀态看上去有點飄忽微醺,但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電影快開場了,他們幾人提前離開餐廳,上樓去電影院前還順路買了冰奶茶準備看電影的時候喝。
“零食呢,要不要買點兒爆米花?”梁熠軒問。
才吃完自助餐,大家都很飽,也就沒要爆米花,拎着奶茶走進電影院,取票,檢票。
從入口進去,沿着環境昏暗的走廊,找他們要看的電影的廳。
厘淼一直亦步亦趨跟在裴淮衣角後面。
眼見裴淮長腿差點就要撞上漆黑走廊裏垃圾桶,厘淼拉住男生的衣角,提醒他:“小心,垃圾桶在。”
作為貓貓,厘淼即使是身處黑暗的環境,也看得比較清晰。
“嗯,謝謝提醒。”裴淮努力辨別身前輪廓模糊不清的物品。
沒走幾步,他們便找到電影播放廳。
四個連着的位置随便坐。
說是随便,裴淮和厘淼從來就沒有離得太遠。
将飲料放在固定位置上,不多時,電影便開始播放。
這一切對厘淼來說都是很新奇的體驗。
不管是剛進來時動起來給他按摩的座椅,還是電影播放前各種各樣的廣告,亦或是場館裏極低的冷氣,還有眼前放大無數倍的巨幅高清畫面,配合着傳入耳朵裏響亮的聲音,厘淼興奮到眼睛都在發光。
對裴淮來說,看見厘淼這樣的反應,讓他有一種第一次帶小朋友出街看電影的新奇感。
“馬上就要開始了。”裴淮側身湊過去和厘淼說悄悄話。
“嗯!我會認真看電影的。”厘淼壓低聲音說。
“好。”裴淮忍不住輕笑。
電影類型是驚險刺激的懸疑破案類型。
刑警女主角在調查一個搶劫殺人抛屍案時,意外卷入二十年前的另一個滅門懸案。
電影情節一環扣一環,刑警和其好友法醫根據證據一步步推理,反轉劇情讓電影節奏跌宕起伏,真相的推理也尤為燒腦,調查案子還牽扯到劇裏當地黑暗勢力,刑警女主在調查懸案時,多次遭到阻攔攻擊,好幾次都深處險境。
厘淼那雙澄澈明亮的貓貓眼睜了又睜,CPU都快燒了。
生怕漏看幾秒鐘就跟不上劇情,注意力全都在電影上。
口渴,順手拿起手邊的奶茶喝了一口。
咦,味道不對,是清清爽爽的檸檬水,并不是他點的茉莉花味冰奶茶,裏面也沒有Q.Q彈彈的黑糖珍珠。
喝錯成裴淮買的那一杯了。
好在環境漆黑,厘淼不動聲色地把那杯奶茶又放了回去。
本來想着不說應該也沒事,猶豫片刻後,厘淼還是糾結着說出口。
他貼近裴淮的耳邊,說悄悄話。
“我不小心喝了你的檸檬水。”
“嘭——”電影裏傳來巨大的一聲。
厘淼卷翹濃密的眼睫簌簌地輕顫,下意識扭頭看向屏幕,原來是女主開車被設計撞了,她趴在方向盤上,擡起頭時額角全是血。
路邊等她的隊友們剛好目睹了這一切,紛紛喊着女主的名字,打電話的打電話,場面混亂。
就因為和裴淮說了一句話,厘淼沒看清楚是誰撞的女主!
就這樣跟不上情急了?
小貓急得團團轉。
“是剛才在夜市故意挑事鬥毆的混混們撞的。”裴淮看出來厘淼的茫然,傾斜身體湊近厘淼的耳尖解釋。
“原來如此。”厘淼很小聲地說。
“還有,既然你喝錯我的了,那我也要喝你的。”還在看電影,裴淮用非常小聲的音量和厘淼說。
厘淼都還辨認了一下,才聽出來裴淮的要求。
雙手捧着自己的奶茶乖乖奉上,直接舉過去喂了裴淮兩口。
等裴淮喝夠了,厘淼才接着繼續喝自己的奶茶。
裴淮看見,心跳都慢了一拍。
足足愣什麽好幾秒,才将注意力從少年泛着水光的唇瓣上,重新放回電影。
接近兩個小時的電影逐漸來到尾聲。
真相揭曉,當年的懸案也水落石出。
厘淼完完整整地看了場懸疑電影,總覺得自己大腦灌入了新知識,又變得聰明了幾分呢!
退場時影廳燈光驟然亮起,耀眼的白色光芒直射眼皮,厘淼條件反射性的眯起眼睛,适應了一下才睜開眼。
“還好嗎?”
頭頂傳來低沉擔心的聲音。
厘淼一睜開眼睛,就對上裴淮關心他的漆黑眼眸。
裴淮微低身子,掌心扶着扶手,以一種半包圍的站姿圍着厘淼。
他身上清冽的薄荷草木香萦繞鼻尖,厘淼片刻失神。
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厘淼不由地臉紅。
他搖搖頭,揉了下眼睛說沒什麽。
“嗯,那走吧。”裴淮向他伸出手。
裴淮的手骨節修勁,手背上浮凸的青筋明顯,得益于一米八幾的身高,他的手也很大,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厘淼握住他的手,借着裴淮的力起身。
走出影院時,還有人在讨論電影的劇情。
梁熠軒和李航也簡單地聊了兩句,又問跟在他倆後面的厘淼有沒有看懂。
厘淼看得很認真,點點頭:“看懂了的。”
“覺得怎麽樣?那麽大的屏幕和那種黑暗的環境看着是不是很爽。”梁熠軒問。
厘淼重重地點頭:“是很好看!”
“以後放假我也要帶奶奶去看電影。”厘淼說。
聽厘淼提到家裏的奶奶。
裴淮他們腦中不由地浮現讓人心疼憐惜的老人家的畫面。
“那你家裏現在是不是就剩下你奶奶和白貓了?”裴淮随口一問。
“白貓?”厘淼第一時間都還沒反應過來。
“之前給你補課的時候,你家不是養了一只很漂亮的異瞳純白獅子貓嗎?”裴淮淡定地說。
觀察着厘淼的神情,忽地想到一種可能,他眯起了眼睛。
厘淼的奶奶該不會也不是人類,是那只獅子貓吧?
“啊哈哈,對對對,白貓,奶奶還養了白貓,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厘淼深吸一口涼氣,差點就露餡了。
“哇,你老家還養了貓啊?有沒有照片,好看嗎?”梁熠軒很感興趣。
李航也在問貓咪長什麽樣子。
厘淼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以前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時,他哪裏會拍奶奶變成貓咪後的照片呀。
“沒怎麽拍,就是白色的貓,年紀也很大了。”厘淼說,“等回家我有機會多拍點兒照片,下次再給你們看。”
“行啊,那就等以後再看。”梁熠軒說。
而聽到“年紀也很大”這五個字後,裴淮對自己的猜測更深信不疑。
“時間也好晚了,今晚我們就住外面吧,我訂酒店?”梁熠軒打了個哈欠。
其他三人都說好。
于是梁熠軒訂了兩間房間,五星級酒店的豪華标間。
裴淮和厘淼住一間。
梁熠軒和李航住一間。
“我和李航要去電競網咖玩一會兒游戲再過去,你們呢?”梁熠軒問。
裴淮:“我和厘淼就不去打游戲了。”
厘淼:“我倆先回去休息了,你們也別在外面玩太晚。”
“OK。”梁熠軒手指比了個手勢,便邀着李航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酒店離商場并不遠,走路過去。
晚上這個時間點,夜市還熱鬧,街邊一排排小吃攤還在營業,煙火氣滿滿。
看了場電影出來,厘淼嘴又饞了。
聽厘淼說想買點兒小吃回去,裴淮唇角露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
他垂眸看了眼少年的肚子,“厘淼,你是真的能吃。”
“嘿嘿,能吃不好嗎?”厘淼引以為傲。
能吃的小貓咪才是茁壯成長的小貓咪啊。
多吃點兒,他才能長得又高又壯,以後才能抓到更多的獵物。
“好。”裴淮說,“那看看你想吃什麽去買吧,不過晚上不能吃太多。”
“知道!”厘淼興奮地回答。
小吃攤有太多的選擇,厘淼眼花缭亂,最後經過掙紮他選了一盒章魚小丸子,還買了一支抹茶味的冰淇淋。
先買冰淇淋,他請客,問裴淮要不要也來一支。
裴淮搖搖頭:“不用,我不餓。”
“真的不來一支嗎?真的不吃嗎?抹茶味奶油,聞着就香香的。”厘淼湊到裴淮面前反複确定。
打冰淇淋的小姐姐都被帥氣又有活力的小帥哥逗笑。
“真的不吃,你吃就好。”裴淮輕笑。
“那好吧。”厘淼嘟囔着,“那待會兒就算你想吃,我也不會給你吃一口的。”
“嗯,我不和你搶。”裴淮說。
厘淼都付完錢,見裴淮也沒有改變主意,悶悶不樂,不理解裴淮為什麽對美食不感興趣。
拿着甜筒殼,厘淼伸出舌尖舔了下抹茶味冰淇淋的尖尖。
又拉着裴淮去章魚小丸子的攤販上,排隊等自己那一盒。
身材颀長的裴淮站在厘淼身邊。
在人來人往的夜市,兩人光是往那裏一站,僅僅是衣着打扮和氣質,都和其他人形成強烈的對比,更不用說兩個人都還長這麽帥。
裴淮早就習慣了他人打量的目光,尤為淡定,寬闊的脊背挺得很直,陪同厘淼等小吃。
目光很是随意。
靜靜地看着小吃攤攤販流水線式地做章魚小丸子,每一個步驟流暢又利落。
章魚小丸子的外殼在特制形狀的烤爐上,外殼一點點地變酥脆。
裴淮同樣也看到了厘淼亮得不行的眼睛。
真有這麽期待?
裴淮深邃的眸底浮現一抹有意無意的笑。
旋即,目光不自覺便落在厘淼舔化了的冰淇淋上。
厘淼的嘴巴很秀氣,唇瓣顏色是很素淨的淺粉色,他含着冰淇淋小口小口地舔,一下又一下,奶油在他粉嫩濡.濕的舌尖慢慢地融化。
控制不住地幻視到其他畫面。
裴淮喉間兀自發癢幹燥,他咽了咽喉嚨,立馬挪開眼神不再去盯着看。
“小帥哥,你的好了。”老板把屬于厘淼的那一盒遞過來。
“裴淮,你幫我拿一下。”厘淼說。
裴淮接過。
去酒店的路上,厘淼吃着剩下的冰淇淋,讓裴淮給他戳一個章魚小丸子吃。
“我這只手被冰淇淋占着,騰不出手。”厘淼說。
“嗯。”裴淮打開盒子用竹簽戳中一個章魚小丸子送進厘淼的嘴裏。
“嗷嗚。”厘淼一口吞進嘴裏,嚼嚼嚼。
一側臉頰都鼓了起來,可可愛愛的,像吃東西囤食的花栗鼠,裴淮看見都忍不住想戳一下。
于是很快又戳了一個小丸子準備投喂厘淼,想再欣賞一下花栗鼠進食。
不對,不能像是花栗鼠,厘淼是貓。
喵喵和老鼠可是天敵。
他不能這麽比喻。
想到這,裴淮沒憋住輕笑出聲。
“???”厘淼震驚地看着裴淮,說:“你笑什麽,不許笑我吃得多!”
“我都沒有梁熠軒他們吃得多!”
“沒笑,我沒笑你吃得多。”裴淮連忙解釋。
“那你在笑什麽。”厘淼氣鼓鼓地瞪着裴淮,非要他給一個合理笑話他的理由。
“只是覺得你吃東西的時候很可愛。”
裴淮垂着纖長濃密的眼睫,看着厘淼說話,深邃漆黑的眼眸看上去格外深情。
厘淼不知道為什麽心髒跳得很快。
他現在都不是淼淼,貓控裴淮還一直這麽誇他做什麽。
“你不會……不好意思了吧?”裴淮漫不經心地調侃。
那樣臭屁又愛嘚瑟自己美貌的小貓咪被誇也會害羞?
“還吃嗎?”裴淮又戳了個小丸子投喂。
“吃啊,怎麽不吃。”厘淼又張開嘴巴嗷嗚一口,繼續鼓起腮幫子嚼嚼嚼。
裴淮被萌得心髒都要化了。
……
到達酒店,登錄好身份信息,拿到房卡後,厘淼和裴淮乘坐客梯上樓。
很快便找到了他們和梁熠軒訂的,房間挨在一起。
刷卡進房間,房間裏所有的燈光亮了。
“哇,床好大。”厘淼迫不及待地就想往上面躺。
後頸被裴淮扯住。
“先去洗澡,身上那麽髒。”裴淮說。
厘淼叛逆勁一下就上來了:“不要,我就要先躺着,你能拿我怎麽樣。”
說着,厘淼就直接趴在了其中一個床上,雙手雙腿都分開呈一個“大”字,還嘚瑟地滑動自己的腿,使勁蹭舒服柔軟的被子。
裴淮:“……”
不服管教的小貓。
他的眼神不自覺便落在厘淼的屁股上。
等回過神,裴淮就已經打了厘淼屁股兩下,就像在教育頑皮的小貓貓,打小貓貓屁股。
厘淼屁股被打了兩下,第一時間都還沒反應過來。
緊跟着,整張臉頰連着鎖骨都漫開了血色。
“你居然敢打我屁股,看我不咬死你。”厘淼一個鯉魚打挺靈活地起身,朝裴淮撲過去,抱起裴淮的手臂張嘴就是啃。
“……”裴淮掌心抵住厘淼的額頭,阻止厘淼靠近。
厘淼惡喵咆哮一番,就是沒辦法近裴淮的身。
“我必須要打回來!”厘淼氣鼓鼓地說。
都是貓科,老虎的屁股都摸不得。
他喵傲天的屁股就能打?!
裴淮心虛地輕咳一聲,知道是自己剛才手掌突然不聽大腦使喚,拍厘淼的屁股手感和拍淼淼屁股一樣好。
“裴!淮!”厘淼直直地看着他。
最後沒了辦法,裴淮也只能讓厘淼打回來。
抓住機會後,厘淼也沒客氣,啪啪就是兩聲,用勁還不小。
“哼,讓你随便打我屁股。”打了回來,厘淼才沒那麽生氣了。
“這回不生氣了?”裴淮低聲問。
“哼,勉強不生氣了。”厘淼坐在床上懶懶地說。
“那你先去洗澡還是我先去?”裴淮問。
厘淼打了個哈欠:“都可以。”
“你困了?那你先去洗澡吧,我待會兒再洗。”
厘淼:“好。”
不多時,浴室便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浴室玻璃是磨砂材質,只能看一個大概的輪廓。
裴淮無意偷看,坐沙發上和母親打了個視頻通話聊一會兒天。
裴淮媽媽意外知道兒子和喜歡的人住在一個酒店。
“那厘淼知道你喜歡他嗎?”裴淮媽媽問。
裴淮立馬把音量調低:“他還不知道。”
“那你多久會把這個想法告訴他呢?”裴淮媽媽很好奇。
“不确定,他也不一定就喜歡我。”裴淮淡淡地說。
“兒子別灰心,加油追,媽媽支持你~”裴淮媽媽說,“不過既然還沒告白,別趁着在一個房間就對別人圖謀不軌。”
“他對我圖謀不軌還差不多。”裴淮想到上次住酒店時的經歷。
“什麽?”裴淮媽媽問。
“下次聊,他洗完澡了,我也該去洗澡了。”裴淮告別完便挂了電話。
厘淼裹着浴巾出來,洗完澡的他渾身更加白皙,頭發濕漉漉,身上滴着水,像一只落水的小貓。
“吹風機在這裏。”裴淮把吹風機遞給他。
“謝謝哦。”厘淼接過,将吹風機插上電開始給自己吹頭發。
落水小貓自己給自己吹貓毛……裴淮忍不住笑,想提出他給厘淼吹頭發。
最後還是忍住了,轉身去浴室洗澡。
……
夜深。
裴淮從群裏知道梁熠軒和李航也回到酒店準備洗漱休息。
他也洗完頭洗完澡,是時候休息了。
關燈前裴淮還看了厘淼那邊一眼。
心裏期待着厘淼會不會提出主動要和他睡一張床。
不過厘淼并沒有像上次那樣,主動提出來要抱着他睡覺。
見厘淼專心地玩着手機看都不看他一眼。
裴淮情緒* 微微低落。
他關了燈,躺到床上,覺得直接這樣睡好像很無聊。
掙紮幾秒鐘後,他打開了床頭燈。
走到厘淼床邊,低聲問他:“厘淼,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正在沖浪上網的厘淼驚訝:“啊?你想要和我一起睡嗎?”
“嗯。”裴淮說,同時心裏也在想一個合理的原因。
“好呀,那你進來吧。”厘淼往旁邊挪了挪,掀開被子露出身邊的位置。
裴淮驚訝,說:“你不問我為什麽想和你睡一起嗎?”
“随便什麽原因啦,你都可以和我一起睡覺覺。”厘淼回答得很随意。
多和裴淮抱抱,他也不虧呀。
“嗯……”裴淮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上床掀開被子躺好,和厘淼同蓋一張被子,睡一個被窩。
“別熬夜了,一起睡吧。”裴淮說。
厘淼其實也困了,幹脆說好,關了手機。
這都不算完,放好手機後,他轉身直接抱住了裴淮,還把一條腿放在裴淮的腿上。
舒服~厘淼舒服得想要喵喵叫。
裴淮震驚又驚喜,也逐漸适應了厘淼抱着他,和他貼這麽近。
裴淮也嘗試着抱了抱厘淼,懷中的少年抱起來很溫暖,身上的香味讓人平靜,就像是在抱淼淼睡覺。
黑暗中,裴淮入睡時,唇角不自覺地勾起,擡手撸了撸厘淼蓬松細軟的頭發,心都化成了一灘。
……
後半夜,裴淮是被趴在他身上的人蹭醒的。
“裴淮……”還沒結束的發熱期在隔了兩天後來得更加猛烈。
厘淼渾身熱得不行,茫然地睜開眼,覺得蹭裴淮很舒服,便壓在裴淮身上蹭過來蹭過去。
從骨頭裏蔓延到血液和全身的燥熱根本無法緩解,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而裴淮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鬧醒。
“厘淼?”裴淮下意識叫他的名字,同時擡起手去觸碰厘淼。
“唔呃。”厘淼很燙的臉頰被男生冰冰涼涼的手指觸碰,涼意從臉頰皮膚一點點地擴散開。
覺得舒服,厘淼巴掌大的臉一直蹭裴淮的手,蹭個不停,不斷地嗅着裴淮指.尖的味道。
“厘淼,你是不是又發.情了?”裴淮這麽猜。
“你怎麽會知道?”厘淼疑惑地問出口。
裴淮一條手臂抱住厘淼的後腰,同時側身拉開床頭昏黃的小臺燈。
夜燈亮起,昏暗的光線充盈房間。
當看見厘淼的貓貓耳朵冒出來時,裴淮震驚到失語。
貓咪耳朵都出來了,那尾巴呢?
裴淮扶着厘淼後腰的手往下。
估摸着位置一抓。
毛茸茸的觸感将他的掌心填得滿滿當當,不留一點兒縫隙,柔軟的毛毛還從裴淮的指縫中溢出來。
“唔,癢~”厘淼尾巴被抓住的同時,渾身就像是被電了一下,半邊身子都軟了。
癢意過後,随之而來的便是被抓尾巴時帶來的歡愉。
見裴淮手停了不動,厘淼坐他腿上晃動了一下,提示裴淮繼續抓抓。
“尾巴,給你揉,你繼續揉揉,別停下。”厘淼面帶潮.紅,臉蛋紅得不正常。
裴淮都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就被厘淼催着。
“你的狀态看上去非常不好,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比起滿足自己的私欲,裴淮更加放不下厘淼此刻不對勁的狀态。
“沒有不好,就是發.情期到了。”
厘淼用腦袋蹭了蹭裴淮的下颌,毛茸茸的耳朵也蹭得裴淮喉結酥酥.麻麻。
“揉揉。”厘淼無處發洩,悶悶地說。
裴淮舔了下唇,正想要再問得更清楚些。
忍耐很久,憋不住想要的厘淼擡起臉,眼眶水盈盈一片,眼尾也暈開旖旎的紅。
他帶着哭腔小聲說:“裴淮……哥哥,揉揉我的尾巴,淼淼很難受。”
裴淮立馬就被硬控住,握着厘淼尾巴的大手用力地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