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4章

何明風招呼也不打起身就走了,趙燕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後面叫了他兩句也不理。

他拿着兩瓶水跟在後面,何明風腳踩了風火輪一樣越走越快,眼看着人要跑起來,趙燕有些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腕。

“怎麽走了?我話還沒說完。”

趙燕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就惹人生氣。

剛才那一陣兒他跑完其實有點脫力,他的身體素質沒何明風那麽好,手掌上蹭破的傷口被凍過的礦泉水瓶子凝的水汽泡得發白,抓上何明風拿捏不住分寸,疼得趙燕“嘶嘶”抽氣。

本來以為何明風這樣也就停下了,結果這人頭也不回甩開趙燕的手,還罵了一句傻逼送給他。

他這才意識到何明風是真的在生氣,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識。

生什麽氣?

何明風這個人怎麽這麽會變臉,前不久還在害羞,生氣哄好了又生氣。

趙燕不是笨蛋,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因為什麽,他突然生出近乎瘋狂的驚喜,何明風的這種反應起碼對他的所作所為起碼不是真的無動于衷。

因為抓小偷的事耽擱太久,現在快要十二點,公園裏幾乎沒什麽人,就算是有也是匆匆往出口走的。

是以趙燕十分大膽地拽着何明風進了林子裏,他一把把人按在樹幹上,不由分說地摟着他的腰,胸膛和胸膛緊密相貼,心跳慌亂,叫人生出同頻共振的錯覺。

趙燕好大一只,埋在何明風脖頸裏,兩瓶水掉在地上砸斷枯枝,發出一聲輕響,除卻耳邊的呼吸聲,這個林子靜得吓人。

光一點都漏不進來,視覺弱化,觸覺敏感,何明風在趙燕抱過來時不自覺地摟住他的肩背,溫熱的掌心下肌肉在細微的起伏,汗水從他的臉上、脖頸滑落,在和趙燕幾乎要融化貼合的肩窩處變得滾燙粘膩。

趙燕聞到何明風身上那股薄荷的煙草味,他的呼吸中帶着之前喝的糖水的甜,空氣也變得粘稠起來,如同凝固的凡士林,吞噬着他們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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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燕站直,可手還是牢牢鎖着何明風不放,巡邏的保安帶着他的手電一晃而過,何明風看到趙燕的眼,是千萬米的海底,暗潮沉重又緩慢地流動,藏着深海的巨獸,觸手伺機而動。

可能是趙燕先何明風一步,他捧着他的臉俯身,真的成為了掠奪的大海,壓榨着何明風胸腔裏所有的空氣,舌尖巡視着它的領地,要知曉這個人的每一寸是切切實實屬于自己。

何明風的舌被趙燕含一住吮一吸,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發出輕哼,尾椎骨發麻,稠密的水聲灌滿耳朵,蓋過兩人的心跳。

他的上唇被趙燕咬了一口,留下淺紅的齒印,趙燕用了一點力氣,何明風睜開眼睛發出悶哼,有些不高興地想要把人推開喘口氣。

但他沒能成功,趙燕以為他是要逃開,用力到要把何明風揉碎。

趙燕的聲音低啞到吓人,身體也有了反應,按着何明風往上面撞:“躲什麽?又不吃了你。”

他的唇舌推開,何明風有點被趙燕親懵了,緩緩眨了下眼睛,口腔裏的異物感很強烈,他沒忍住吞了吞口水,喉結上下滑動,趙燕在這片昏暗的林子裏只看得到他動作的輪廓。

鬼使神差的,趙燕偏頭吻了上去。

也不全然是吻,略微粗糙帶着細細顆粒感的舌面游走在平滑的皮膚上,在喉結出狠狠一吸,何明風抖着往趙燕懷裏躲。

“別……”

何明風短促地發出這麽一個音節,剩下的他依稀記得自己張開了嘴,卻不知道根本沒有發出聲音,因為趙燕隔着他的褲子十分用力地打了一下,疼得何明風縮起來。

趙燕笑着,撕碎他的不堪:“還在外面呢。”

何明風想要反駁,可是趙燕壓根不給他這個機會,手探進T恤的下擺,沿着臍釘的輪廓在輕輕打着圈,何明風的輕哼再一次被趙燕吞咽。

親到何明風的唇腫了起來,實在是疼得受不了給了趙燕一巴掌,趙燕沒有生氣,悶聲笑着。

因為趙燕的吻,何明風一時忘了自己在生什麽氣,他的思緒完全被這個吻攪亂。

等再從林子裏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他們在裏面待了半個多小時,十月份蚊蟲還是很多,兩個人裸露的皮膚外面都被咬了不少的包。

何明風沒忍住在脖子上撓了幾下,幾條紅痕就留在上面,借着路燈的光,喉結上的痕跡隐隐約約,說不出的讓人浮想聯翩。

“別抓了。”看何明風都要抓破皮,趙燕看不下去抓着他的手不讓何明風繼續碰,很有私心地和他十指相扣,不許他掙開。

身上密密麻麻的癢意讓人心浮氣躁,加上趙燕打他的那一下,被江風一吹,再旖旎的心思也沒有了。

“放開。”

“不放。”

何明風:“……”

在放不放這個問題上争來争去來他媽的幼稚,何明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再管他,任由趙燕牽着自己的手沿着江邊往出口方向走。

這會兒才像是散步,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稀稀落落的蟲鳴忽遠忽近,風吹樹葉嘩啦啦地響,江中心一條大魚在一片碎金中躍起,又将反射在江面上的波光砸得更碎。

這才是最為平常的日子。

出了公園趙燕才問他:“你在生什麽氣?”

其實他什麽都看穿了,偏要蹬鼻子上臉等何明風自己說出來,就像被哄了的小孩帶着傲嬌和得意。

何明風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兩個人的手已經松開,這麽熱的天氣一直抓着也不是很舒服。

“你管我。”

看樣子是不想告訴他,并且也懶得找理由敷衍,就這麽理直氣壯地将趙燕的話打回去。

“因為我碰了小姑娘的手?”趙燕又笑起來,“我只是安慰人家,你懂的嘛……我們這種同性戀是不會對異性有意思的。”

何明風聽他張着嘴瞎幾把亂說眼珠子都快翻都後腦勺了:“神經病,就你長了嘴。”

“我長沒長嘴你不知道?你不是才親過,你不會是還想我親親你故意說出這種話惹我生氣吧,那什麽……讓我堵在你的嘴?”

他笑得猥瑣,眼尾眉梢都寫着“我故意找事”這五個字,還要把過錯推到何明風身上。

那姑娘給的水他們一人一瓶分了,何明風手裏那瓶已經喝了一半,他懶得理趙燕發癫,再說下去等會兒真的在大街上被狗啃一口,随手把水丢在了他懷裏意思讓他閉嘴。

趙燕伸手一撈接住,砸在身上悶悶地響,他突然捂住手臂蹲在地上壓着聲音抽氣,深深埋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看起來被何明風那一下砸得不輕。

“怎麽了?”何明風最開始是不信的,被趙燕演太多次他對他表示懷疑,站在原地老神在在地看着他。

何明風并沒有用勁,那聲響也多是因為水撞在瓶身上發出來的,沒有想過真的要趙燕痛,現在他蹲在地上發着抖,何明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把他什麽地方砸傷了。

看他實在是疼的樣子,他蹲下來把手搭在趙燕肩上發現這個人抖得更厲害,抽氣聲也越來越大,何明風想拉開他的手看他傷在哪裏卻一點也拉不動,只好壓低了背偏頭去看趙燕被長發擋着的臉。

“哈哈哈……”

聽到他笑何明風氣得捶了他一把,這次是下了死手,聽得到砸在肉上的悶響:“我操,趙燕你他媽有病吧?!”

趙燕笑軟了身子,幹脆蹲着把自己縮成一團,他手捂住的傷口什麽事也沒有,一點血也沒流出來,就是故意蹲在那裏逗何明風玩。

何明風氣得站起來就走,趙燕一把抓着他的肩膀又把他按下去。

他的眼睛好亮,接吻過的唇紅得發潤,眼尾是愉悅的上挑的弧度。

“騙你的。”趙燕話輕得像蝴蝶散在夜裏。

何明風罵人的話被他這樣一眼不眨地注視着堵在喉口,趙燕的眸子裏映出他的身影,他有些生不起氣來了。

他總是不可控制地對趙燕心軟,毫無底線地原諒他做的事,明明知道自己的底線在為這個人淪陷着,但他依舊嘴硬着不肯承認自己在讓步。

趙燕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親吻:“別生氣了,謝謝阿風幫我出氣。”

他的視線,他的吻,托着自己的手神采飛揚的表情,真是……

犯規。

何明風狼狽地躲開他的眼,偏頭看地上搬着餅幹碎屑的螞蟻長隊,喉嚨澀得不行。

他是知道的,趙燕是個警覺的人,何明風是他的攻略目标,他的一舉一動被趙燕時刻注意着,只要何明風稍微的露出一些馬腳就會被他馬上抓住。

在那個混亂的晚餐後,他成為了何明風的翻譯器。

那些他不願意說出的話趙燕也不會再去逼他,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和他相處着,一層層扒開何明風的僞裝,不動聲色地去窺探着他的真心。

吻從手背轉移,趙燕不帶情一欲地碰了一下,一觸即分。

他嘆息道:“怎麽讓我不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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