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戰國·咒術界
第20章 戰國·咒術界
晨光熹微，清晨迷蒙微涼的霧氣彌散在繁花似錦的庭院之中。
27歲的現任家主禪院寂将族務處理好一部分後，擡頭看着天色算了算時間後起身從辦公的和室前往寝室。
打開推門後看見空空的被褥後，禪院寂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極端的恐懼之中，他眼眸中覆蓋上一層幽光，迅速調動布置在周圍的脫兔的視野，第一時間找到了那個讓他安心的身影，匆匆尋去。
林鯨原本是蹲在草地上但是蹲累就幹脆雙膝跪在地上，為了保持身體前傾時的平衡，她的雙手也撐在地上，但常年的病痛讓她哪怕是保持這樣一個簡單輕松的動作也會止不住的雙臂抖得像是篩子一樣。
不過對于林鯨而言，這樣也很有趣。
聽到身後的聲音，林鯨連忙轉頭眼睛發亮的對來人說：“阿寂！快來快來！這只貓貓的叫聲超級有趣！”
“啊哦！”奶牛貓十分應景的發出了奇怪的叫聲。
林鯨：（顫顫顫顫）咪咪~咪咪~
奶牛貓：啊哦！啊哦！
禪院寂看着她，為她的情況感到悲苦的同時卻又因為眼前的情形覺得好笑，這讓他的表情變得哭笑不得，半晌，他捂住臉：“你這個笨蛋。”
不要逗他笑了……
因為眼淚反而要忍不住先流出來了，笨蛋。
緩了緩，禪院寂将為林鯨披上自己的外衣後将她打橫抱起，将林鯨放下後，禪院寂發現她睡着了，沉默的将被子給人撚好。
黑發的青年與之緊緊的十指相扣着，緘默守候在人身邊。
禪院寂安靜得仿佛可以與影子融為一體，他眼眸中自己還未察覺的情感越發深重得猶如無底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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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飛鳥站在門外，眼神悲戚，她不理解，林鯨這樣純粹溫暖的人會得這樣得不可治不可逆的怪病，但她卻很清楚，十影法的生命線與林鯨是并行的，林鯨一旦死去，他也會猶如失去了供養的花一樣凋亡，絕不久活。
“飛鳥，謝謝你。”禪院寂沒有去看身後的飛鳥，他的視線在林鯨睡顏上沒有絲毫要偏移的意思，“把貓抱走吧，鯨抵抗力太低了，很容易因為外界因素生病。”
“是。”飛鳥恭順應下後去将那只被她發現并抱進來想為林鯨解悶的貓帶走。
周圍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對不起。”片刻的靜默後，禪院寂聲音低啞道，“原諒我，鯨。”
他只是太害怕了。
林鯨淺淺睡了一會兒後再次醒來，看見了一手抱着一束小陽光一手拎着滿滿一筐水果的五條覺。
“諾，嘗嘗，雖然沒你照顧得好就是了。”五條覺見她醒來，歡天喜地的往她嘴裏塞了一顆最大的草莓，然後把懷裏的小陽光插在旁邊的瓷瓶裏，以五條覺對小陽光的看重程度，也就只有林鯨能有這個待遇了。
“辛苦你們了，說好我養你們的。”林鯨含淚吃了好幾顆草莓，“看你們瘦的！”
這麽好吃的草莓，放在以前她能吃一籃子，可惜她消化能力越來越弱，這幾顆就是極限了，吃多了會吐的。
親手種百畝地來養胖摯友十斤的夢想是實現不了了，本來她就因為小覺天生高耗能而不得不放棄把五條覺養胖的盤算，沒想到阿寂也因為她瘦得更快了，現在阿寂身上都是肌肉。
因為反轉術式·結影的開發，直接把十種影法術開發成體術增幅型術式的禪院寂現在是能一拳打死特級咒靈的肉.體強度。
因為林鯨的情況，禪院寂和五條覺愁都能愁瘦，攢不了一點脂肪，很遺憾無法實現林鯨那“胖十斤”的目标。
他們比林鯨本人還要想讓她活下去。
可他們仍舊找不到一點其他能讓林鯨活下去的辦法。
禪院寂曾經誤打誤撞的咒力浸染與術式贈予，使林鯨這具咒力不侵、詛咒不染的完全無咒力身體可以接受禪院寂反轉術式的治愈，得以将林鯨的生命延長至今，但現在反轉術式的至于已經跟不上林鯨身體的崩壞速度了。
“摯友之間說什麽兩家話，我的就是你的。”摘下了護神紙的五條覺曲着一條腿坐在榻榻米上，他單手托着腮說，“要不是還是摸不清你為什麽能複制禪院寂術式，我的天賦和術式也能是你的。”
“那個時候應該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具的緣故。”林鯨回想着看向端正地跪坐在自己另一側的禪院寂，忍不住嘿嘿一笑，“我就說我運氣超好的！”
你這算什麽運氣好啊！
五條覺發出忍無可忍惱火至極的嘆氣，禪院寂的頭也垂下了去。
“你們怎麽了？”林鯨眨眨眼。
“真是受不了你這個家夥，但凡你說一句‘想活下去’——”他們就能更加不擇手段的去尋找讓她活下去方法。五條覺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林鯨，苦笑一聲，“我怎麽忘了，你這家夥雖然腦子空空的，但是個可怕的直覺派。”
林鯨羞窘的笑了笑說：“阿寂和小覺本來就是很溫柔很好的人，所以作為你們的朋友，我希望自己是能夠讓你們變得更好的善緣。”
禪院寂沉默地看着與林鯨依舊死死相扣着的手，反轉術式在不停頓地使用着，但已經無濟于事了。
這個情況繼續下去……他們大概會變成為了複活她不擇手段的惡人吧，但是她又這麽說了，禪院寂知道這條路也被她斷了。
他一向聽她的話，這也是唯一的能夠牽系、限制住他的繩索了。
——只剩下好好珍惜最後的時間這一個選擇了。
“吃你的！”五條覺惱羞成怒地把葡萄剝了皮和籽往林鯨嘴裏一塞，“無聊死了你這家夥！等會兒帶你去看看地，然後好好看看把你這個笨蛋埋哪！”
林鯨乖巧地舉起一只手發問：“墓碑上的字能自定嗎？”
五條覺兇巴巴地駁回：“只能是五條覺之友之墓！最多再加上禪院寂這家夥！”
“哇啊！你好霸道！我好喜歡！”林鯨嘿嘿一笑，然後開始痛得龇牙咧嘴，“阿寂！阿寂啊！反轉術式輸入量太大了！痛痛痛！”
禪院寂面無表情地加大反轉咒力的輸入量和速度，“且忍着吧，鯨若想外出去看地就只能這樣。”
“嗷——！”林鯨戴上痛苦面具，無力地躺回被子裏，弱小可憐又無助，淚眼汪汪地看向禪院寂。
禪院寂嘆氣，還是稍稍放緩了些許咒力。
既然林鯨的離去已成定局……
禪院寂心裏那個被他暫且按捺下的想法再次浮出水面，而也正是這個念頭将他的恐懼與沉郁掃去，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久違的溫軟神色。
那片定格在25畝面積的耕地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被開發出水系招式的滿象正在灌溉耕地，時而巡視的鵺與大蛇讓周圍沒有鳥雀或者別的陸行動物敢靠近這片區域。
發掘出照料草木作物的天賦，甚至還學會了辨別藥草和搗藥的脫兔群也在田間穿梭忙碌着，草木間沒有半只害蟲能夠從蛤蟆口中的逃脫。
被人為制造出來的蓮池裏，一朵朵的藍蓮花開得正好，一圈燦若日光的向陽花圍繞蓮池而生，枝蔓有力而虬結的紫藤蘿将樹圍繞成欄，繁茂地低垂下一片深深淺淺的紫，潔白的山茶花藏匿在那片神秘靜谧的紫之中，覆地而生的植被上開着星星點點的不知名的花。
五條覺的雙眼如若神造之物，通過這雙眼構造出來的繁花色彩美麗不可方物，透着聖潔安寧的美，就如看似恣意張揚實則心思比誰都細膩溫柔的他自己。
在她不在的時候，這片土地也有被好好照料着。
林鯨仰頭看着那層疊的樹冠也遮不住的陽光，光有了形狀，一束一束的猶如天的指引般落下，耀眼得模糊。
“就這裏吧！”她笑道，“如果能在這裏安眠，我會超級開心的！感覺阿寂和小覺在這裏留下的痕跡也能一直陪着我，完全不會寂寞！”
她開心就好。
她只要一直這樣笑着就好。
于是第二年，對友人安心後身體徹底止不住完全崩潰的林鯨埋葬于此，正如他們所期望的那樣，直到最後，她也是笑着離開的，一如最初的開朗明媚，沒有一點變化。
“她本來可以不用這麽痛苦的熬這麽多年，可以順其自然的離開這個污濁扭曲的世界。”五條覺将一朵藍蓮花放入林鯨的棺木之中，他笑道，“但誰讓小鯨放心不下我們呢，我們也成為了她順其自然中的一部分。”
她了解咒術師，更了解他們。
于是耐心而包容的等待着，讓他們自己想明白、自己放棄、自己釋然。
什麽是朋友？那就是能夠讓你變得更好，更開心的存在。
禪院寂一言不發，松開手裏那枝白玉蘭，任其落入棺木中，柔軟的花朵落在睡顏安詳的女子耳鬓，仿佛是在親吻她的面頰，在潔白如雪的花瓣映襯下，禪院寂恍惚間看着她的面龐似乎有了幾分血色，但眨眼後意識到那僅僅只是錯覺。
他還能聽見鯨呼喚他名字的聲音，禪院寂知道這是幻聽。
而禪院寂也清楚，他一刻也多等不了，與林鯨相伴的光陰裏，要與她在一起這件事已經融入他的骨髓血肉裏，成為了他的第二天性與本能。
合上棺椁，二人将松散的土壤一寸一寸地填回去，在遇見林鯨之前，他們從未想過水火不容的他們會這樣平和地站在一起，默契地做同一件事，甚至想法、心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該用什麽來形容她？
友人還是太單薄了，摯友也不夠描述她的意義。
——天啓吧。
于是墓碑之上的字就這樣沉重刻下，加上他們的名字并排落下。
此為天啓安眠之地。
五條覺與禪院寂合力布置下結界與術式，避免後人來打攪天啓的安眠，破壞他們三人多年以來共同留下的痕跡。
做完一切準備和收拾的工作，禪院寂拿出了随身攜帶的反正之術卷軸。
“開始吧，我們最後一次決勝負的機會。”五條覺淺淺活動了一下關節，“我記得小鯨說過這個卷軸是不會被咒力沖破的，不管是多麽暴力的咒力它都能夠不斷吸收，直到咒力輸入中斷就會啓動。”
“啊，最後一次。”禪院寂握住卷軸，“去遠一點的地方。”
五條覺伸了個懶腰，有些懶洋洋地回道：“不用你說。”
這個無趣又扭曲的世界他真是一秒都多待不了，不知道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不過他也不擔心，畢竟小鯨已經先去探路了，到時候繼續跟着小鯨走準沒錯。
這樣大概就是普羅大衆所認知的偉大光明有意義的死亡吧——五條覺心想。
不過把小鯨給他們準備的後路當成自爆發福利的工具還真是有點小愧疚呢，畢竟小鯨十成十是希望他們壽終就寝時使用這個卷軸，不過還是那句話——小鯨了解他們。
她一定清楚他們會有共死這個選擇。
五條覺終于看見了傳說中的異戒神将魔虛羅，禪院寂也見證了覺醒之後全力以赴的虛式茈。
兩個人的領域與咒力不要命的揮霍使用着，舍棄一切的老對手真正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幾乎要把地殼都可掀起來。
又是一場難分勝負也沒有勝負的對決，亦是他們對自己末路的選擇。
——就這樣沒有絲毫後悔與遲疑的欣然奔赴，去往那一葉通向未知的扁舟，熱烈地擁抱死亡。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之後，突然寂靜的世界突然被綻放出來的亘古光輝包攏萬象，光輝不斷擴大蔓延，所到之處咒靈皆潰散一空，在最強的兩位咒術師死去的瞬間，咒靈與咒術師的水準也這一瞬間被硬生生撥亂反正，像是被無形的大手調整到了最平衡的狀态。
即便是不可摧的特級咒物也在這概念性的極致霸道的反正之術下被狠狠剝去大量咒力與意識，徹底被壓制，直到咒術師方再次強大起來，才能夠随之慢慢恢複過來。
天元的結界在這一刻融入了新的秩序與規則。
初成型的森林咒靈仰頭看着漫天的光幕，在溫柔而輝煌的光輝之下如同被母親安置在搖籃中輕哄的嬰孩般安詳地閉上眼，回歸于森林。
咒靈的形成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特級咒靈的積累更是如此，而在此之前形成的特級咒力更是猶如陪葬品一般無法反抗的随十影法與六眼而去。
于是咒術界迎來了漫長休憩時間的同時，将這一代帶來新篇章的六眼與十影法銘記在歷史之中。
平息下來的反正之術悄然隐去，因為過于充足的能量來源，它将天元結界作為最佳依憑融入後沉寂下來，等待下一次需要啓動的時刻，直至能量耗盡的那一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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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絮語】
入V了，開啓期限大概一個月的加更活動，從9.9到9.30。
加更條件為每到100個地雷和每到5000營養液加更一章。
說起來好久沒開加更活動了，那就開一個吧（揣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