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恩情

☆、恩情

“如果不想去,可以拒絕我。”傅萬司說完笑了起來,“我不要變成你的負擔。”

溫宴看了他兩眼,“剛才你在車裏堵我的時候,怎麽沒覺得這是負擔?”

傅萬司驚訝,“我以為那只是我在邀請你。”

溫宴拉緊風衣衣領,“我以為你是想跟蹤我。”

傅萬司道:“對不起。”

溫宴一愣,“什、什麽?”

傅萬司盯着他看,“對不起,我聽了些你電話裏的內容,有點不放心,就跟過來。”

溫宴:“你幹嘛不放心。”

傅萬司:“還不準我不放心啊?”

溫宴挪開目光,拉緊風衣,“好了,先說說我們去哪兒吃飯?”

他一邊說一邊走下臺階,餘光看到傅萬司追過來,還伸出手……

“幹……”話沒說完,傅萬司從溫宴的頭發上拿下一片銀杏葉。

傅萬司笑問:“想好吃什麽了嗎?”

溫宴捋了捋頭發,“随便吧。”

傅萬司說:“我知道一家不錯的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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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宴看他一眼,“你倒是真的不怕被狗仔拍到啊?到時候網上傳什麽‘傅家大少爺深夜約會弟弟前夫’之類,白給我送流量。”

傅萬司不僅無所謂,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錯,你剛出道,正需要流量。”

溫宴說:“你之前說,我招崔荃嫉妒,他看我現在有流量很不爽。”

兩人已經走到正門前的轎車旁,傅萬司擡手扶着車門頂,笑說:“我也說過,我會幫你,這一點你毋庸置疑。”

溫宴盯着傅萬司看去,而傅萬司也一動不動地看向溫宴的臉。

一會兒,溫宴垂下眼,低頭鑽進傅萬司的轎車裏。

傅萬司與他一起坐在後排,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溫宴的目光落在窗外風景上,打定主意不開口。而傅萬司面帶微笑,甚至還會不經意地哼起調子。只是溫宴聽不出他哼的是什麽歌。

半小時後,他們抵達市中心的西餐廳。天已經完全黑了,寥寥幾顆閃爍的星星,與街上的霓虹争奪光彩。

單獨的包廂正中間擺着一張長桌,服務生收起桌上的玫瑰花,換上兩盞蠟燭玻璃杯。

傅萬司問:“有什麽不能吃,或者不愛吃的?”

在醫院查過溫宴沒有過敏源,他搖了搖頭,以前也從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

于是,傅萬司按照大多數的喜好,點了牛排和海鮮湯。

服務員訓練有素地端上菜品,給他們兩人倒了紅酒。傅萬司對領班做了個手勢,領班便帶着所有服務員離開房間。

傅萬司端起酒杯,“你願意和我一起吃飯,我真高興。”

溫宴與他輕輕碰杯,“這一頓讓我請你,我想謝謝你。”

傅萬司挑眉,“謝我什麽?”

溫宴說:“我父母的事情,還有……救貓的事情……”

傅萬司笑了,“我還以為你救貓那天的事情,都已經忘了。”

溫宴:“不敢忘。”

傅萬司問:“貓,是不是你養了。”

溫宴點頭,“領回家了,田園橘貓,上周剛抽空打了疫苗,很活潑。”

聊到貓的話題,溫宴竟然沒有意識到,竟然與傅萬司聊得你來我往,十分熱絡。

他忍不住翻出照片來給傅萬司看,他想,自己有貓,憑什麽不曬。

傅萬司道:“說起來以前我們在大學宿舍裏養過貓,可惜被人舉~報,最後被我們學院的教授領回去了……你等我一下,我手機裏還有照片。”

溫宴的好奇心被引了出來,他看着傅萬司翻手機相冊的手指,纖長,好看。

眼前這人,溫宴很難将他與書裏那個用盡手段的大反派,徹底聯系起來,好像他沒有那麽壞。

溫宴一直以為,傅萬司接近他,不是為了錢,就是利用他。可到現在,他的想法已經不那麽堅定。

若說要錢,以傅萬司如今的身家,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

若說利用,溫宴都已經向外公告自己失憶,難道傅萬司能看穿他不是嗎?

現在,溫宴有點相信,傅萬司是真的想與他互相幫助,相互成就。

這會兒傅萬司總算翻出照片來,笑說:“我沒有分類文件夾的習慣,你看,就是這只。”

溫宴接過手機,照片上是一個人的床鋪,灰黃色的草席上卷起一條浴巾,中間團着一只渾身雪白的小奶貓。

溫宴臉上微笑,但心裏發出一聲尖叫,太可愛了吧!

傅萬司盯着溫宴臉看了會兒,笑說:“我們見了好幾次面,卻沒有交換過聯系方式吧?”

溫宴一愣,把手機還回去,“你還怕找不到我?”

傅萬司:“這不一樣,我聯系你,和我去你的公司,或者派人請你,這都不是一回事。”

溫宴一頭問號,看不出來,傅萬司的儀式感還挺重。

溫宴不扭捏,既然傅萬司提出,他就與傅萬司交換了聯系方式。

結果傅萬司居然還提出要交換微信微博。

溫宴本想用原主的手機,反正已經不用了,一念間發現不行,原主曾在朋友圈發過不少傅家的事情,萬一讓傅萬司覺得可以深挖,對自己也是個麻煩。

溫宴的新手機都注冊了用戶,本是用來做撸貓網紅,現在不需要了,上面也沒什麽東西,倒是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他看到新粉絲提醒,點開一看是個沒頭像的用戶,名字看起來仿佛是剛注冊的,活像個僵屍粉。

溫宴給這個“僵屍粉”點了關注,就退出APP,很快忘記了這件事。

傅萬司倒是挺高興,把話題重新圍繞在貓的身上。

溫宴随口一問:“你是不是想看看靜靜。”

“噢?他叫靜靜嗎?”傅萬司勾起嘴角,“可以嗎?到你家去看。”

溫宴心想,當然不可以,你別假借看貓的機會,跟我套近乎。

溫宴想了想,“其實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需不需要我幫忙,差別不大。而我不可能會消失,你想找我,分明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你何必做這麽多?”

傅萬司看着他,“我做這麽多,只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溫宴:“然後好讓我答應幫你?”

傅萬司徹底被逗樂,“這件事上我不逼你,也不用你馬上回複。今天是出自真心,想和你一起吃飯。我現在相信你不是在躲我,你呢?信我并不是逼你還情?”

其實溫宴的心裏,對傅萬司沒有半點懷疑。他此前所有的防備,全都來自于小說。

他穿書至今,傅鈞的嘴臉他見識到了;躲在背後的崔荃耍過什麽手段,他也猜到了;溫家對他的态度,他更是深有領悟。

唯獨面前這個全書的大反派,給他的感覺真的完全不一樣。

溫宴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半絲敵意,就連請他幫忙這件事,也在拼命降低他的負擔。

溫宴言辭懇切,“我相信你,所以我會認真考慮的。”

坐在他面前的傅萬司笑了。溫宴忽然發現,其實傅萬司在他面前笑過好幾次,但這一次,他覺得是傅萬司發自內心的高興。

傅萬司捋了下額發,眼眸中閃着頂燈的光芒,他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和神采飛揚。

溫宴心想,當年傅萬司在大學裏,一定是風雲人物,校草,或是別的頭銜在身,所以他身上總是透着青春、肆意和不羁。

當晚,溫宴回到家後,先伺候好了貓主子,這才能仰靠在沙發上喘一口氣。

他以為傅萬司會是非常強硬的人,要是自己不答應他,就不讓他回家。

而且,傅萬司幫過他兩次,他都應該點頭答應下來,可也是仗着傅萬司說不想給他負擔,才讓他有恃無恐地遲疑着。

他那麽好說話,真的是小說裏大反派嗎?

溫宴手臂捂着額頭,噗嗤噗嗤笑了起來。

突然間,肚子上猛然一沉。

溫宴低頭一看,橘貓靜靜正靜靜地團在他的肚子上,穩穩當當地舔着爪子。

溫宴摸着靜靜的背,“大反派是你吧,那麽沉……你長成了實心了吧你!”

橘貓用屁股對着他,尾巴掃了掃溫宴的下巴。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邊,傅萬司來到一家朋友的夜店。

他熟門熟路地坐在吧臺前,要了杯威士忌。

不出兩分鐘,他的朋友坐在他身邊,“今天這麽來得這麽晚?”

傅萬司扭頭看去,“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他的朋友高崇笑着擡擡下巴,指向另一邊。說今天電視臺的人過來慶祝收視率,他們幾個且玩着。

口中的“他們幾個”,是傅萬司的幾個大學同學和朋友,都是圈子裏被稱呼“少爺”的。

傅萬司收回視線,剛舉起酒杯又放下,想起什麽似的,忙去拿西裝內袋裏的東西。

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高崇認出是一片銀杏葉。

看到葉面有點損傷,傅萬司竟感覺到些許心疼。他小心地将葉子塞進皮夾的照片卡位,這才收起來。

一旁的高崇十分震驚,壓抑住好奇,問:“怎麽突然撿葉子了?”

傅萬司收起皮夾,“沒什麽,順手而已。”

兩人又沉默了會兒。

高崇還是非常在意,忍不住問:“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遇到喜歡的人?”

傅萬司眯起眼,像是只思考怎麽捕獵的狐貍,“可能……是有點心動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別問,問就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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