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 25 章

一牆之隔, 睡意全無的何卓,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仿佛要洞穿這堵阻礙視線的牆壁, “他媽的, 這痞棍無賴, 為了擄獲小娘子芳心, 真是不擇手段,臉都不要!”

心底明明咒罵許東升欺負小娘子的無恥行徑, 隐約聽見他用甜言蜜語哄騙小娘子時, 恨不得支棱起耳朵, 緊緊貼着牆壁,抓心撓肺,“衣服都扒了,辦事只辦一半, 真懷疑你不是個男人, 這都能忍!”

何卓全然沒想到, 前一刻鬧得山崩地裂的兩人, 現在親得難舍難分, 以至于他糾結良久, 突然覺得許東升這等無賴行徑, 真是受用的緊,“怪不得小娘子誇他嘴巴甜,每日賦詩一首讨得小娘子歡心,老子若是學會一丁半點,也不用次次倒貼強要姑娘。”

人比人, 真是氣死人,原來死皮賴臉的男人, 更深得小娘子喜歡。

這漫漫長夜,寂寞、孤獨、冷,讓老子一介熱血男兒,怎麽熬?

蒼天啊!

他為什麽要選擇小娘子的隔壁廂房入住?

簡直虐狗!

下半夜的涼風,悄無聲息灌進漏窗,依稀有點點星光灑落,在這寂寥的夜色裏,閃爍着螢火微芒。

躺在榻上的沈悅靈明明不曾飲酒,卻透着幾分微醺的氣息,臉頰暈紅,杏眸裏溢滿朦胧的醉意。

覆在她唇下的人,絲毫沒有放過她的跡象,炙熱迫切,勢要在無邊的黑暗中,将她完全吞噬。

随着感官無限放大,每一處細微掠過,都灼燒着嬌嫩的肌膚,無形的重壓,令她險要窒息,這一刻,世界都崩塌,她卻動彈不得。

想要試圖掙紮過,可逃脫的契機被無情剝奪,換來更惡劣的懲罰,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唯有癱瘓如水默默承受着,任由擺布地推向了更加絕望的深淵。

長夜漫漫,春意濃重。

漫步花間,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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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到了最後,氣息奄奄的沈悅靈,讨饒地蜷縮在許東升懷裏,杏眸微阖,嗓音透着絲嬌軟無力,“你怎麽那麽壞,像個痞棍。”

他那抹盈盈笑意裏盡是溫柔,低頭在她額際蜻蜓點水落下一吻,輕聲細語述說着,“我這個無賴,今夜可有将你伺候得甚是歡喜?”

她卻不敢輕易應答,憶起每每情動,他就失控在其腰間留下的斑駁指痕,便羞澀難當地将腦袋埋進他的懷裏更深一些,生怕他再追問兩句細節,匆忙岔開話題,“你怎會先行一步抵達客棧?”

許東升揉了揉她散落的墨發,不再為難她,只是禁不住突然笑出聲,朗聲裏藏着幾分得意,“你們此行必經之路上需得停留的幾個地點,我都摸查得一清二楚。”

她的嗓音裏透着幾分疑惑,仿佛在确認某種不可言喻的情感,“所以,即使龍江岔路口沒有見到我,後面也還是會追上來?”

他滿是堅定柔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返回客棧看不見你的那一幕,至今讓我心有餘悸。光想到你在那些賊寇手中多逗留一時,就多一分危險,我已心如刀絞。龍江岔路口與你彙合,已是我理智的極限。”

“靈兒,你知道嗎?

“尋不到你,我會發瘋。”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抑制不住迫切,似乎失去她那一刻的驚恐無措,仍歷歷在目。

沈悅靈突然攬住他的肩,動作生澀地湊上去,輕啄了下,“我沒事,賊寇們懼于你報複,沒敢碰我分毫。”

許東升全然沒有料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安撫自己,鳳眸裏熠熠生輝,前一刻的陰霾,頹然消散。只是那雙修長的手指,不安分地在被子裏到處鑽。

毫無預兆,宛若被人剖開兩半,素手不自主緊緊揪住被角,她禁不住顫聲,“你……”雖然迅速按住他不老實的手,卻攔不住他精壯的身體,吓得她語無倫次沒話找話,“我,我還沒問完話,你怎知我會進這間廂房?”

奈何,她這岔開話題的伎倆卻不再好使,他是回答了問題,手腳都沒閑着,“我一個人,抄了近路先抵達客棧,問了掌櫃剩餘廂房,你被重點看押,居住的屋子左右需要有烏龍寨的人留守,排除下來,也就這間最合适,除了正門可出入,其餘三面牆圍堵的嚴嚴實實。”

沈悅靈尚未來得及瞥一眼屋子裏兩扇通風狹小的漏窗,堪比波濤洶湧的攻勢迅猛展開,将它緊緊包裹、填滿,意識朦胧飄蕩間,耳畔旁,又響起了他呢喃低語的蠱惑,“時辰尚早,靈兒,我還想要。”

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再次引領她探索、體驗那深層次的歡愉,無法自拔地沉醉在這餍足貪歡中,渴望着如同破繭而出的蝴蝶,在花蕾片刻的綻放中翩翩起舞。

沈悅靈緩緩閉上眼睛,意識迷離的狀态下,隐隐約約,仿佛聽見他說了句,“睡吧,我既然應了你去曲州城一事,就不會食言。”

陽光懶懶地爬上窗棂,坐在客棧大堂百無聊賴的賊寇們,劃拳吃酒,時不時瞟上一眼沈悅靈緊閉的廂房大門,直至日上三竿,也沒見人從裏頭出來,心中那份焦躁不安,越發按捺不住。

他們之中,終于有人嘀咕起來,“我說小娘子這一覺也睡得太久了吧?你們也不去個人催一下?”

這句話,仿佛觸動了其他人的心弦,賊寇們紛紛附和,議論聲此起彼伏。

奈何,閉目養神的周槐,眼皮子都未撩一下,倚着窗棂,不曾答話。

咯咯大笑的何卓,嘴裏磕着瓜子,突然啐了口殼,“急個屁,小娘子身子骨嬌弱,多休息會,養足精神好趕路。”

紛擾的聲音不絕于耳,然而周槐不發話,賊寇們亦是不敢造次。

随着時間推移,客棧大堂內的氛圍越發古怪,他們的心中湧起無數猜疑。

突然,‘吱呀’一聲,那扇緊閉的門扉悄然輕啓,大堂內的喧嚣戛然而止。原本或坐、或站,形态各異的賊寇們,齊刷刷的目光不約而同循聲望去。

卻見一身紅衣似火的許東升,步伐穩健從容邁過門檻,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賊寇的手一滑,酒盞墜落在地,瓷器碎裂發出清脆刺耳的‘哐當’聲,突兀地響起,滿臉不可置信的他,眼神裏盡是驚愕慌亂,仿佛見了鬼一般,“不,不是,這煞星怎麽從小娘子的屋子裏出來?”

毫無懼色的何卓湊了上去,輕拍那名賊寇的肩膀,喜笑顏開提醒着,“屋子裏就一張床,孤男寡女共處一宿,你猜,會發生何事?”

瞧着何卓一副戲谑的模樣,前一刻說話的賊寇,緩回些神志,“這個結果,只要不是智障,都不用猜吧。”

突然間,大堂內的氛圍越發微妙,賊寇們的眼神裏,無不閃爍着好奇、八卦、期待,“不是,老何,你的意思是說,昨夜你睡在廂房邊,聽了一夜牆角?”

另一名賊寇迫不及待追問,“昨夜戰況如何?”

末了,衆人竟七嘴八舌腦補起情景,“都這個時辰,小娘子都起不來身,當然是戰況激烈!這都不懂,一群生瓜蛋子。”

何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最後一錘定音,“起初小娘子百般不願意,險些被強辦。誰知道,‘啪’地一下子,她給了那煞星一個大耳刮子。”

這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卧槽!厲害呀!”

“打的好!總算有人收拾這煞星!”

“對!你不看看他,多嚣張,就是欠人收拾!”

哪想到,何卓搖了搖頭,又一聲嘆息,“可惜啊!哭卿卿的小娘子沒抵擋住,被這煞星連哄帶騙,最後還是被拖上床。”

賊寇們紛紛探頭,仿佛嗅到更不得了的信息,“這是辦啦?”

“辦了一整宿?”

何卓抿嘴不語,故意賣了個關子,眼瞅着衆賊寇多番催促,方才以手掩嘴,小聲吐槽,“我懷疑這煞星有隐疾,辦事辦一半,不是腦子缺根弦,就是那不行!”

瞬間炸開鍋的大堂內,驚呼聲、嘲笑聲,交織在一起。

突然,周槐輕咳一聲,那調子不高,卻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霎時,原本喧嚣的客棧內,瞬間安靜下來,寂靜得可聞針落。

眼瞅着周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何卓心底不由自主哆嗦了下,一股不明所以的寒意,順着脊梁骨悄然爬升。他愣了愣,試探問道:“三當家為何這般看着我?”

周槐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輕挑了下眉梢,眼神閃爍着令人難以捉摸的光芒,緩緩地将目光從何卓身上移開,轉而望向二樓的廊檐。

何卓心底不禁咯噔一下子,順着周槐的目光望去,方才發現,去而複返的許東升,不知何時出現于此,正雙手撐着欄杆,眼神冷凜地俯視着大堂內的一衆賊寇,不發一語。

被嗜血的煞星這樣盯緊,何卓忽然覺得呼吸都困難,打趣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幹巴巴堆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詢問,“呵,呵呵,不知許城主,有何賜教?”

許東升的嗓音淡淡,聽不出絲毫情緒,“你身為周成岸的手下,在他的一衆跟班面前,繪聲繪色描述他被我戴了綠帽子的情景,真的好麽?”

何卓滿臉驚悚,“???我沒有這種意思!”

經許東升一提醒,終于有賊寇反應過來,昨夜被許東升‘吃幹抹淨’的沈悅靈何許人也,那可是首領未過門的發妻!

許東升輕挑眉梢,再問,“那你是嫌棄,一夜太少,恨不得日日夜夜看見周成岸被我戴綠帽子?”

何卓只覺得這個畫面甚是恐怖,“!!!我更沒有這種意思!”

雙手抱胸的許東升,涼薄的唇上驀然揚起淡淡笑意,氣定神閑旋身離開,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那看來你是害怕,親眼所見我給周成岸戴綠帽子,也沒膽子說個‘不’字。”

這煞星,真是殺人,誅心!

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像鋒利的刀子,何卓覺得自己已經被紮成馬蜂窩,惶恐不安地朝着周槐搖頭擺手,“不是,三當家!我真的沒有這種意思!”

生怕周槐一個不順心,替周成岸了結了他,連忙喊冤,“何況,三當家,您昨夜聽了一宿戰況,也沒見您制止他給首領戴綠帽子呀!”

周槐一個殺氣凜然的眼神遞過去,“閉嘴!”

何卓連忙雙手捂嘴,恨不得痛哭流涕,“媽呀!又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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