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荒蕪之角(2)
第99章 荒蕪之角(2)
“嗯?”任逸飛伸手按壓太陽穴。
報複,開始了。
“玩家!”引導精靈的聲音變回來,“不好了!有人将強制游戲卡用在了您身上。”還是高端副本!
“我知道。這種強制游戲卡不容易得到吧?一定值很多錢。”
“您還有心情擔心這個?”
他站起來,面朝着荒原:“放輕松,就算沒有這個強制卡,我也會去高端局看一看的。對方等于浪費了一張很值錢的道具,這難道不值得高興麽?”
來了這裏也才一個月,眼前的荒原卻給他一種家的自在,外界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
其實這裏和娛樂圈也沒什麽區別,為了各種利益,他們在娛樂場勾心鬥角,陰謀陽謀盡出,卻不知任逸飛從不在乎這些。
他要的一直就是一處讓人自由呼吸的空間,一個讓他自由演繹的舞臺,再無別的。
哦,有美食相伴就更好了。
但是外面的這些人,見了他不像是見了狼就像是見了肉,要麽抵觸防備,要麽眼饞渴望。
現在他就是說,他對那些名利不感興趣,那些人聽見了也不會信。他們會以己度人,覺得任逸飛就是野心勃勃,還是會一直騷擾他,打擾他的工作。
所以,不必理會,他日‘黑兔子’登上高位,他再說這句話,這些人就是不想信也得信。
不過是将娛樂圈走過的路再走一回。
“玩家不擔心麽?”引導精靈見他心情确實不錯,覺得很奇怪,不生氣已經不正常了,心情指數居然還上升了?
這難道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那人既然下了這樣的本錢,自然也不介意多一點點投入,比如找人在副本裏堵我。他自己跑出來,也省得我再去找,不是很好麽?”
任逸飛伸了個懶腰:“繼續剛才的話題。鬼卡也可以繼續升級麽?”
見宿主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引導精靈也就安心下來:它宿主可是百分百大滿貫玩家,它怕什麽?
“因為玩家進入荒蕪之角的時間還短,我就一直沒有想起和玩家說這件事。進入高端局之後,玩家就會明确分級。高端局是一個分水嶺。”
高端局玩家的追求已經脫離了‘生存’這件事,他們對道具、技能、鬼卡也有了新的追求。
玩家們玩游戲不再是為了貝殼幣或者道具,他們通關是為了尋找最合适的‘SSR卡’,然後像是養孩子一樣養成最強的卡牌。每個高端玩家都有一組核心鬼卡。
其中高端局福利本最受歡迎,因為可能出超級稀有限量版的SSR鬼卡。
“為了提高鬼卡的好感度,那些高端玩家會給鬼卡修建漂亮的城堡,招貼心的女仆,滿足鬼卡的各種願望。為了提升鬼卡的能力,高端玩家還會努力刷高端局副本,好刷出鬼卡專用的升級卡。”
在引導精靈的口中,再沒有比高端局玩家更‘玩家’的存在,一個個沉迷養仔,無法自拔。
任逸飛聽得恍恍惚惚,他想起了那些無良的游戲商人各種誘導氪金的日常。
想要女兒擁有限量版時裝嗎?氪!
想要兒子擁有更加酷炫裝備嗎?氪!
想要秀翻全場成為金榜之神嗎?趕快氪!
好家夥,荒蕪之角的官方是把游戲裏那一套照搬過來了吧?
他那會兒還奇怪,高端局玩家的一場游戲就能賺個盆滿缽滿,怎麽一個個的還那麽熱衷進副本?原來是前頭吊着一根蘿蔔。
果然資本家都是黑心的,哄人花錢全是一套一套。
進高端局學技術的,進高端局為女兒兒子弄裝備的,進高端局尋尋覓覓夢中情卡的……高端局的玩家,都是怎麽樣的蛇精病?
玩游戲只是為了扮演的任逸飛如此感嘆。
“有機會的話,請一定要升級春枝婆婆!百分百好感度,這比限量版SSR還稀有。您要是能一路給它升級到SSR,能省掉不少事兒呢。”引導精靈再一次強調。好感度比升級卡難得。
“當然,您的鬼卡的好感度基本遠超平均值,SR能和SSR硬杠,所以升級的方面您不用太憂慮。”
“嗯。”壓根也沒憂慮。
那頭任逸飛心态平和,倒是其他被甩出去的玩家一個個震驚臉,腦子還暈眩着,還是第一時間找自己所在勢力報告情況。
“姐姐,黑兔子必須拿下!他太可怕了。”小七就是之前的眼鏡姑娘,現實中他是個清秀的理工科男。他正将自己游戲的過程原原本本告訴他們的大姐‘文理’,也就是學宮的創始人。
“天才若是由百分之一的天賦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澆鑄而成,那麽年天喜差黑兔子的,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賦。”小七居然将黑兔子放在這樣的位置,遠遠高過如今僞裝流代表人物的年天喜。
“他一定有着某種特殊的經歷。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閱歷不足以支撐這種演技,但是他可以。”
一次是湊巧,兩次是運氣,三次是可能,四次就是絕對,黑兔子絕對有這種碾壓所有僞裝流的能力。
不怪年天喜如臨大敵,連殺手都找來了,就是可惜,他找到的人不中用。甚至柯北那個控制狂派來的人也折戟沉沙。
要想對付黑兔子,只怕得請更高端的殺手。
荒蕪之角最頂級的殺手就是十大之一的‘蝴蝶’,身在廢土。那個人的興趣愛好就是殺戮。
尋常殺手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個人當成是活着的樂趣。
年天喜出不起那樣的價格,去請‘蝴蝶’。
文理看看難得激動的小七,笑道:“他到底有什麽魅力,你們這一個個的,見了他一面就念念不忘想要拉進來,還要拿自己作保。”
“有些人太過精彩,注定要閃耀這個世界的。”小七認真道。
“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盡量争取這個人,但是争取不到,你也不用太失望,畢竟,搶人的可不只我們一家。”
此時還有一個玩家在向上報告自己的游戲經過,他是純粹的旁觀者。有心攪和,奈何找不到人,幹脆很鹹魚地躺過整個副本。
幸好他鹹魚了,不然看看那些人的下場,這會兒已經是墳頭草盈盈。
“這是個狠人。”他做出評價。因為指認‘鬼’後玩家之間不能再互相殘殺,于是最後揭密前都要先幹掉對他有敵意的玩家,可不就是個狠人?
陳深托着下巴:“讓他加入我們,你有幾層把握?”
“零。”下屬回答。
“怎麽說?”陳深有些好奇,她的勢力不至于一點魅力都沒有吧?就算勢力沒有魅力,難道她這個人不值得追随?
“既然黑兔子一個人就能搞定副本,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搞合作呢?他不需要別人,反而是別人需要他,事情一開始就不公平。我認為,能進入荒蕪之角的,不會有這種心中有大愛舍身利人的聖人。
“而且,如果他有意找人合作,早就傳出消息,然而這不是沒有麽?”
陳深十指交叉:“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有這麽一個極有天賦的新人,卻要當作不知道,怎麽可能?就算不能加入,也完全可以有別的合作方式,查查對方需要什麽。
“咱們可不搞巧取豪奪。朋友,總是越多越好。”
陳深意有所指,沒錯,她諷刺的就是地下城的柯北。
此時的地下城。
“常彥死了。”一個下屬帶來了不幸的消息
柯北知道了這件事,他正在修理指甲,聞言讓人停下:“誰做的?”
“黑兔子。”
“他讓一個僞裝流殺了?”柯北一挑眉,“過于懈怠了。”
這下屬有消息渠道,立刻說:“大人,事情是這樣的。”他如此這般把裏面的事情說了一遍,仿佛親眼所見。
不是常彥懈怠,實在那個人也不是善茬,藏了一整個副本,最後露頭的第一時間還要先殺個人祭天。
“我不是讓他試探麽?怎麽直接就動手了?”
長久的沉默後,柯北低咳了幾聲,蒼白的臉上浮出一點病态的嫣紅。他不是不明白原因,然而柯北很厭惡這種仿佛獨占欲的情感。
“他是不是忘記了誰是主,誰是奴?”
柯北看上去似乎沒有生氣,下屬卻噤若寒蟬,一句話不敢為同伴辯解。常彥違反了規矩,他的行為越了軌。柯北是地下城的王,也是所有人的主,沒人可以要求他。
“我知道了。”柯北站起身,房間裏白色的光投在他那帶着病氣的臉上,他仿佛是在笑,“到底是我的人,也不能這麽死得不明不白。”
地下城鼎鼎大名的惡犬常彥就這麽悄無聲息死了。
就這一個副本,任逸飛直接或者間接弄死三個人,除了常彥,還有一對是為他而來的殺手。
他們被人高價雇傭,社畜玩家負責主動出擊,學生頭是他的搭檔,負責收集情報,他們是情人也是夥伴。
兩人一直在中端局活動,少有失手。
不久前,有人雇傭了他們,讓他們殺一個進入游戲才一個月的僞裝流玩家,黑兔子。
黑兔子最近很有名,他們兩人也知道,甚至看過‘鄰裏’的通關視頻。所以一開始雇主說出這個目标的時候,他們還猶豫了一下。
但是黑兔子進入游戲的時間太短,再有天賦,也有經驗不足的短板。加上對方在鄰裏的表現傾向于‘還沒适應叢林法則’的新人,攻擊性不強。
所以在權衡利弊後,兩人還是接了這個單子。
然而就是這樣經驗豐富的殺手,一個照面就栽倒在這個僞裝流身上,一個死了,一個生命變成‘1’。
這真是前所未有之大恥辱。
活着的社畜玩家向雇主報告了這件事,他被人劈頭蓋臉一頓罵:“一個進了荒蕪之角才一個月的玩家都搞不定,你也好意思出來接單?!”
社畜玩家忍了,他只是重複一件事:“老板,再讓我試一次,這一次一定不會出意外。”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一次再失敗,你也別活了!”金主怒氣沖沖地挂了通訊器。
“那個副本有些邪性,似乎會放大人的弱點,我并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那時候卻像是瘋了一樣。人一旦失去冷靜,其離死亡也就不遠了。”社畜玩家在自我反省,他以前甚少反省自己。
同伴都死了,直接少了一個臂膀,不反省也不行了。
社畜玩家有着和十大的陳深相似的背景,武警學院出身,後來進入政府機關。
他的學習項目裏就有行為心理學,放在實踐中就是快速組織集合游散兵力。所以每次進副本他都會将群衆力量利用起來。
不過比起陳深,他還是差了一些,所以只能做個殺手,連前一百都擠不進去。
他坐下來,懊惱一閃而過:“我根本沒想到他居然會是玩家。而且落入那片海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是我大意了,但……
“下一次不會了。”
他擡起頭,眼中有刻骨仇恨:“他必須死。”
作者有話要說: 荒蕪之角高端玩家日常:爆肝升級,氪金養仔。
薩·學技術·曼:神經病。
阿·扮角色·飛:神經病。
就你兩沒資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