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應時對景(二)

寧見景打電話來的時候,荊修竹剛打算進一局比賽,鼠标還沒點下去,手機就響了。

他停下手看了眼來電提示,小王八蛋四個字跳的歡的很,像他本人一樣欠揍,估摸着是喝多了鬧他玩兒。

胡立謹哀嚎着從外頭進來,一下子撲在他桌上,正巧把電話挂斷了。

荊修竹嘶了一聲,擡腳踹了他一下:“犯什麽病。”

胡立謹捂着臉假哭,“荊隊啊,你幫我勸勸你的金主吧,讓他給我個準信兒,咱們的隊服到底怎……”

“拿去。”荊修竹揚手,指尖夾着一張略微有一絲褶皺的A4紙。

“這什麽?”胡立謹疑惑地接過來,眼睛瞬間瞪大了,“卧槽這是……隊服設計?哪兒來的!該不會是你畫的吧?”

“寧見景畫的。”

“哎喲,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這個?”胡立謹啧啧兩聲,難掩惆悵的說:“我還以為他只會小肚雞腸的報複人呢。”

荊修竹垂眸笑了下,是啊,他也沒想到。

“烈火灼灼,涅槃重生,乖乖這個寓意不錯啊。”文誠探頭過來,手指彈了下紙張,感嘆道:“老板還挺有文化,人不可貌相啊。”

荊修竹瞥了他一眼,“你以為都跟你似的,文盲。”

文誠:“……文誠!什麽文盲。”

“……”胡立謹不忍直視的從文誠臉上收回視線,奇怪的問:“那這個怎麽會在你這兒啊,老板人呢?怎麽沒直接交給我啊?反而讓你轉交。”

“出去鬼混了吧。”荊修竹擡眸看了眼挂鐘,快九點了,那個小王八蛋指不定又醉倒在哪個姑娘的溫柔鄉裏頭了。

胡立謹聽着他語氣裏好像有種悵然若失,挨過來小聲問:“說實話荊隊,你對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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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修竹抿唇無語,看神經病似的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常點兒,他一個小屁孩兒,還特麽沒成年,我能有什麽想法,滾。”

“沒成年總有一天會成年的,你急什麽,再說了你自個兒養大不是更符合你這種不要臉的流氓麽,。”胡立謹嗤了聲,追根究底的嘿嘿一笑:“從實招來,你對他,到底有沒有那種想法!”

荊修竹格開他的手,側過身:“說了沒有,你煩不煩人,這麽會寫劇本,聯賽沒請你做解說真是委屈你了。”

胡立謹點了點他,“你等着我先把稿子傳給他們做衣服,回頭再來審你!”

“我有什麽給你審的,大晚上不回去陪老婆,在這兒審我,你有病啊。”

文誠早已轉過去了,荊修竹從胡立謹的背影上收回視線,看着暗下去的手機,有些不放心的又撥了回去,提示音:“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這個小王八蛋,果然是拿他涮着玩兒。

寧見景被荊修竹挂了電話,坐了一會,覺得荊修竹約莫在訓練,于是又撥了另一個。

那邊很快就接起來了,帶着喧鬧的樂聲和起哄的叫喊聲,一聽就知道在哪裏。

“哎喲小寧爺,還以為您今兒把我忘了呢,怎麽着,從你的荊隊身上起來了?”陳覺明張口就開黃腔,笑着喝了口小模特手裏的酒,抽空咽下去了又說:“還來嗎?今天來了個挺清純的小姑娘,我覺得你得喜歡,給你留……”

寧見景輕吸了口氣,說:“陳覺明,過來接我一下,我腰斷了。”

陳覺明愣了一秒,推開小模特靠在沙發上笑問:“怎麽斷的?荊修竹太猛了還是你太猛了?第一次就玩這麽狠啊,來說說,你倆誰在上頭啊?”

寧見景降下一點車窗,單手搭在玻璃上,揉了下額頭說:“果盤兒砸斷的。”

“哎喲乖乖,你們這是個什麽play啊,還玩果盤?哦我懂了,懂了。”陳覺明淫.蕩的嘿嘿一笑,壓低聲音問:“小寧爺,塞你,還是塞他啊?說說說說,我還沒玩過這個呢,爽嗎?”

“滾。”寧見景腰疼的厲害,跟陳覺明這個神經病說不到一塊兒去,煩躁的把電話挂了。

他想了想,又給嚴海去了個電話,這個稍微靠譜一些。

他現在這個狀況,稍稍動作大點兒就疼得厲害,連呼吸都不敢太深,剎車怕是踩不穩,方向盤指不定都握不住。

過了一會,嚴海的電話也接通了,估摸着沒有跟陳覺明在一塊兒,挺安靜的只有呼吸聲。

“嚴海。”

“怎麽了小寧爺,就一晚上沒見我舍不得了?”嚴海笑着靠在辦公桌上,指尖随意點了點,又說:“不對啊,我不是跟覺明說了麽,你沒跟他在一塊兒啊。”

“我腰斷了,可能快死了。”寧見景說。

“……”嚴海沉默了足足十幾秒,時間長的寧見景幾乎要以為他已經挂了電話,但又有呼吸聲,又搭着手臂慢慢等。

嚴海緩過神來,沒有陳覺明那麽滿嘴亂灑黃色廢料,稍稍有些難以啓齒的問:“腰斷了……快死了……荊修竹這個一臉蒼白仿佛猝死的樣子,這麽猛的嗎?”

“……”寧見景直接把電話挂了。

挂完電話,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理了一會才發現哪兒不對勁,又重新挨個兒撥了一條回去,說:“你特麽才被荊修竹幹到死呢,放屁,我是上面那個,要死也是他被我幹到死。”

寧見景被這兩個人氣的頭暈,偏偏後背越來越疼,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放過荊修竹,這老東西憑什麽挂他電話。

他都“睡”過他了,他憑什麽拔吊無情。

不行。

寧見景再次撥通了荊修竹的電話,惡狠狠地盯着屏幕上跳動的老東西三個字,說:“再敢挂我電話,回去把你手剁了炖湯。”

他話音一落,仿佛有心電感應似的,荊修竹很快的接了起來,含着絲嘲諷笑問:“喲,幹什麽?小寧爺喝酒喝沒趣兒了?找人消遣?”

“荊隊,我腰斷了。”

荊修竹聲音乍然一停,又笑起來:“怎麽着?金主在外頭還想着督促我們訓練呢?要不要給你個直播間地址,我待會開個直播給您看?”

“我要死了。”

荊修竹陷入沉默,大半夜的說自己腰斷了要死了,這是什麽新詭計?

“沒騙你,我腰好痛,開不了車了,你來不來接我。”

荊修竹:“怎麽着,喝酒上頭了,演胸口碎大石沒敲好地方,敲腰上了?別找我了,找120吧。”

寧見景安安靜靜地等他說完也沒開口,只是輕輕地吸了口氣,略微淺的顫抖氣聲和□□從聽筒裏傳進耳裏。

荊修竹不自覺地擰了下眉頭,努力判斷他這個又輕又淺的氣聲到底是真痛極了的□□,還是在演他。

這小王八蛋太會演了。

寧見景說:“荊隊,我在盤山公路上,你不來接我,我就死了,就沒人給你的戰隊投資了,你真的不來接我嗎?”

荊修竹握着手機的手指一緊,試圖從他這句話裏剝離出一分,玩笑的意味。

寧見景長舒了口氣,輕描淡寫的說:“那行吧,你不來接我,我就自己開車下去,我死了,你報警幫我收屍,挂了。”

“放屁!”

寧見景指尖一頓,隐在黑夜裏的眸子忽然顫了顫,“訓練吧,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早上你能陳叔說一聲麽,我想吃豆沙包,要甜一點。”

“你在那兒等我。”荊修竹說完,咬牙切齒的補了句:“要是敢騙我,你就等着被我掐死吧。”

“你只想掐死我嗎?”寧見景輕笑了聲,聲音又軟又膩還帶着一股“難耐”的氣聲:“你難道不想讓我有別的死法嗎?”

荊修竹停頓了兩秒,“答應我,嘴只用來說話,別用來撩火。”

文誠側頭,深深地看了荊修竹匆匆離去的背影一眼,能在這個時間将他從訓練室裏叫出去的,寧見景是第一個。

原則。

怕不是被這個驕矜任性的小老板全啃到肚子裏去了。

文誠想,再過段時間,哪怕寧見景不用在游戲裏擊殺荊修竹,直接說句話,他都會給他跪下了,可能還會問姿勢夠不夠标準。

對一個拿慣了冠軍的人來說,越是難以征服,越是讓他欲罷不能。

啧,一物降一物。

俱樂部所在的位置并不偏僻,一出門便打到了車。

二十分鐘後,荊修竹看見盤山路上一個開着雙閃的車靠在路邊,眯着眼看了下車牌,忙說:“師傅,就這兒了停一下吧。”

車燈一閃一閃,隐約能看見主駕上有個影影綽綽的輪廓,看的不大真切。

荊修竹走過去擡手敲了下車窗,等裏頭人慢慢地降下來,才“哎”了一聲:“來,伸出來我看看,哪兒斷了。”

寧見景靠在駕駛座上,偏頭笑起來,“荊隊,我騙你的。”

荊修竹擱在車窗上的手一頓,眉頭皺了下,車內燈沒開,他看不大清寧見景的表情,但從不大穩的氣聲裏聽,應該在笑。

“再說一遍我聽聽。”

寧見景伸出左手,擱在車窗上抵着額角,含笑說道:“荊隊,你真的有二十一歲嗎?怎麽這麽好騙。”

作者有話要說:  荊隊:小王八蛋騙我。

下一章的荊隊:小王八蛋嘴裏沒一句實話,不說是吧,我自己扒衣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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