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長繩系景(六)(二更)
元生臉色難看了一下, 很快又遮蓋住了,一閃而過的讓人難以捕捉。
“老板, 我加入戰隊六年了,那時候你還沒有資助這個戰隊的時候, 我就和荊修竹一起打比賽, 我為了這個戰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寧見景擡眸:“所以呢?你就可以幾乎打斷小宋的手?”
元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就差尖叫着蹦起來炸毛, 攥着拳說:“是他動的手, 我并沒有反擊, 他自己打到了柱子上, 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寧見景點了下頭, 似是認同的笑了聲, “也是, 小宋小孩子,沖動也沒法, 昨天要是荊修竹,就算是師兄和文誠,都不會動手,确實不怪你。”
元生眼睛一亮,壓住心裏的驚喜, 面上仍舊謙卑的給這個草包小老板垂頭,說:“如果誤會能說開自然是好,說不開我也不希望結仇, 不能繼續做隊友,也不該刀劍相向。”
寧見景換了個姿勢,有些想不通的問他,“可是你這個道歉,我沒有感受到誠意,表面是你要負責,你要解釋,實則你在告訴我,你和荊修竹有一點矛盾,他容不下你,你為了戰隊好自請離去,省的拖累戰隊。”
“元生。”
“你的意思是上賽季的輸比賽,是因為荊修竹的領導不力,他故意排擠你,才導致的止步四強,是這個意思嗎?”
元生一僵,下意識搖頭:“我不是……”
“你是。”寧見景站起身,步步逼近在元生面前,嗤笑了聲:“我說你啊,這輩子你都比不過荊修竹的一根手指頭,省省吧。”
“你來找我的第一次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會換隊長。”
“荊修竹還能打之前,FRG只有他一個隊長,就算他退役了,不能打了,你也不會接替他的位置,明白嗎?”
“你是不是以為我就是個草包?以為是荊修竹指使我排擠你的?你心思這麽陰暗,怎麽沒用在比賽上,有你這個戰術,上賽季也不用輸成那樣,你覺得呢?”
元生被他說得難堪極了,咬着牙看荊修竹臉上那種帶着一點寒氣的微笑,只覺得毛骨悚然,既着急又害怕。
他的職業生涯,難道就這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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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老板,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一次吧。”元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舉起手豎起手指保證:“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提轉會的事情了,小宋的手,我……我出全部的醫藥費!”
寧見景被他這個果斷的下跪驚了一秒,“等……等一下。”
元生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瘋狂的保證着:“我的職業生涯不能就值麽毀了,四年後我什麽都沒有了,求求你老板,我真的不能老死在FRG。”
寧見景垂眸,看他毫無骨氣的又跪又求,擰眉問:“元生,你是不是瘋了,昨天晚上還自信的說,荊修竹沒了你算是什麽東西,今天就來求着我饒過你,你的骨氣能堅持三秒嗎?”
如果元生真能堅持自己不比荊修竹差,驕傲自信一點,寧見景甚至覺得自己能放他離開FRG。
然而,這樣連尊嚴都不顧了?
“元生,這樣很難看你知道嗎,起來。”
元生咬着牙就差哭出來了,他出來打比賽承擔了多大的壓力不說,在這個職業圈,他狂慣了,這要是突然悄無聲息的再也沒法上場,其他人一定會猜測。
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是被“雪藏”,那他豈不是成了整個職業圈的笑話!
不可以。
就算現在給他跪下,也比被整個職業圈,乃至所有的粉絲笑話來的好,他不在乎!
寧見景原本就頭疼,剛才喝了那杯劣酒,現在又被他這麽糾纏着,已經疼得幾乎受不了,煩躁的擺了下手:“行了,你出去吧。”
他轉身,去衛生間想洗個澡,待會睡一下。
元生盯着他的背影,拳頭在地上狠狠一砸,瘋魔了似的爬起來從後面一把抓住寧見景的手腕将他掼在了床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寧見景一時不妨,被他壓在了床上,眉頭一擰,“幹什麽!”
“我讓你給臉不要臉!”元生咬牙切齒,伸手便給了他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臉上,頓時一個鮮紅的掌印在臉上浮現了起來。
寧見景被打的懵了一秒,瞳眸微微一縮。
元生有些躁郁症傾向,死死地掐住寧見景的脖子,怒不可遏道:“我低聲下氣的求你,給你跪下,你不答應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荊修竹是什麽關系,他早操過你了吧。”
寧見景被他掐着說不了話,雙目狠狠盯着他,膝蓋一擡卻沒來得及,被元生跨開腿壓住了。
“反抗?”元生一手抓着他的脖子,另一手去扯他的襯衫扣子,陰狠的笑着:“指不定是什麽松貨,喲,還瞪我,被荊修竹那個病秧子操服了吧,放心吧,我比他活好。”
寧見景雙手掙紮着,元生的手腕被抓出一道道血痕卻仍不松手,反而像是嗅到了血腥氣的獅子,更加興奮起來。
“你不給我活路,就別怪我。”
寧見景的呼吸幾乎被全部截斷,微弱的空氣進不到鼻腔便被死死隔在外頭,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又閃過一個個光點,幾乎陷入昏迷。
元生已經瘋魔了,看着他幾乎休克還不肯撒手,不管不顧的去撕扯他的衣服,精致昂貴的襯衫很快就成了片片碎布。
“真的,老板,你來戰隊的第一天我就挺喜歡你的,但是你眼裏就光看着荊修竹。”元生仰了仰頭,似嘆息的說:“你們那次在辦公室裏玩,我都聽見了,說實話你都把我叫的硬了,荊修竹那個廢物命真好啊。”
“哎你知道嗎?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一直在找一個叫林述的人,那個指不定就是他的前男友,這種渣男你還跟他?你不如跟我吧。”
“林述……述……書……”寧見景迷迷糊糊的跟着他的話想,眼睛忽然一睜,林述!
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又或者是元生太過沉迷了,竟然讓他一下子掙脫開了,立刻翻身下床,顧不上找衣服便跑。
元生反應過來,伸手去扯他的手腕,寧見景反手摸起桌上的水壺朝他扔了過去,一瘸一拐的跑向了門口。
他的腿被壓得太久,不好的那只有些失去知覺,一瘸一拐的跑出門,腦海裏忽然蹦出一個個破碎的片段來。
“我叫李笑笑,你叫什麽?”
“我叫林述。”
“我後媽不喜歡我,趁我爸爸出意外去世就把我賣了,你也是被家人賣到這裏來的嗎?”
“我……”
寧見景頭痛欲裂,腳一崴摔倒在了地上,腦海裏的破碎片段又被摔的一幹二淨,怎麽也抓不着了,他拼命的想,兩手按着幾乎撕裂的太陽穴,低低嗚咽了聲。
元生被他兜頭澆了一壺冷水,徹底清醒過來了,連忙跑出來找人。
“老板。”
“寧見景。”
寧見景聽見聲音,瞳孔一縮瞬間回過神,扶着牆一瘸一拐的避進了樓梯間。
他的手機沒顧上拿出來,現在也聯系不到人,更何況,他也不習慣求助別人,正巧有個服務員從樓上下來,他一招手。
“小哥。”
服務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忙問:“先生,您還好嗎?”
寧見景身子微晃了下,又撐住牆緩了口氣,搖頭說:“不礙事,你能幫我個忙嗎?”
服務生忙點頭:“什麽事。”
寧見景從褲袋裏掏出錢夾,拿出身份證和幾張百元鈔,放到他手裏,啞着聲音道:“你幫我重新開一間房,我在這兒等你。”
服務生有些遲疑,他這個臉上好像腫起來了,是被人打過,身上的衣服也有點被撕破了的樣子,剛剛從哪兒逃出來?
他在這裏做服務生久了,聽人家說有些有錢人喜歡玩這種癖好,專門找一些找的漂亮的男孩子,玩那種……
這個人看上去年紀不大,皮膚又白身子纖細,極漂亮,盡管是有些虛弱,但莫名就有股讓人忍不住沖動的感覺。
他這……
寧見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見他遲疑,就大概明白了他不想幫忙,又道:“這樣,你把手機借給我用一下,可以嗎?”
服務生想了想,把手機掏了出來。
寧見景拿過來,撥了一個號碼,過了一會接通了,他說:“我知道你在江城,來富麗溫華一趟。”
嚴海聽着他的聲音不對勁,忙問:“你怎麽了?這聲音聽起來不對勁兒啊,受傷了?”
寧見景“嗯”了聲:“來的時候先開間房。”
嚴海一聽,總覺得問題有點大,忙不疊道:“行,我十分鐘就能到,不過你這手機……誰的?”
“借人的,待會別打我電話了,我在九樓的西側樓梯間那兒,自己過來找我。”頓了頓,寧見景又說:“買件衣服來,我換一換。”
“好好好。”嚴海也沒顧上為什麽買衣服,忙應下來,挂了電話跟旁邊的人說了聲,就急匆匆的走了。
寧見景說話一向是張揚輕佻帶笑的,給人一種無時無刻不在撩人的感覺,哪怕是不高興了,怼人了,都是。
他認識寧見景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見他這種聲音說話,鐵定是出事兒了。
難道,他跟人打起來了?
等等,買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荊隊,你老婆被打了,還差點被哔……了,說吧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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