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

銀翼獵手 第二部 白色使命 1

二○四四年八月一日建軍節,北京西郊的軍用機場裏熱鬧非凡。

有不少肩扛将星的高級軍官坐在主席臺上,到處都是校官、尉官,列兵的影子都幾乎看不見。除了軍人外,還有一些身穿便裝的像是政府官員一類的人員,許多記者在其間穿梭來去。

正是盛夏,驕陽似火,軍人們卻全都衣着整齊,保持着軍容風紀。其他的官員們也還是盡量穿着比較正式的服飾,雖然熱得直冒汗,也都在主席臺上正襟危坐,有些人手上拿着折扇緩緩搖着,倒也頗見風雅。

此時,人人都戴着墨鏡,擡頭看着空中。

在機場上空,巨大的轟鳴聲不絕于耳,幾架銀色的殲-32新型戰鬥機正在進行空中特技表演,只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銀鷹舒展地翻着筋頭,做着各種優美而驚險的動作,最後,飛機編隊飛過拉煙層,幾道白煙壯觀地橫過天際。

下面的觀衆全都鼓起掌來。

直到飛機着陸,場邊的觀衆才站起身來。領導們循例要接見參加特技表演的飛行員,講講話。經過安排,允許記者采訪國防部長雷震和其他一些領導。其他不相幹的人便開始自由活動。

淩子寒站在主席臺邊的觀衆群中,看着飛機滑向停機坪,看着飛行員從裏面出來。他今天穿着短袖T恤和薄型牛仔褲,瞧上去稚氣得很,就像是個高中生。他身邊的人三三兩兩地離開,而他卻站在那裏沒有動。

遠處,有個穿着飛行服的人往這邊飛奔而來。他看着那個高大的人影,不由得笑意更濃。

雷鴻飛滿頭大汗地跑過來,笑容可掬地說:“子寒,怎麽樣?我飛得怎麽樣?棒吧?”

淩子寒立刻點頭:“是,非常棒。”

雷鴻飛伸手抓下了他戴着的墨鏡,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嘆道:“真讨厭,我明天就要歸隊,只能和你呆一個晚上。我真是想你,一晚怎麽夠?”

淩子寒微笑着說:“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每次見面,我們都很開心,永遠不會有時間吵架。”

雷鴻飛立刻歡喜起來:“是啊,小別勝新婚嘛。”

淩子寒一聽他又開始亂用俗語,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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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站在大太陽裏,卻開心得沒顧上熱。正聊得高興,身穿墨綠色上将軍服的雷震走了過來。

雷鴻飛立刻立正敬禮:“長官好。”

雷震認真地還了個軍禮,這才笑着說:“飛得不錯。”

雷鴻飛答道:“謝謝長官。”

雷震溫和地說:“稍息。”

雷鴻飛這才又活絡起來,一把扒下飛行服,只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順手拿衣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咕哝道:“這鬼天氣,簡直熱死人了。”

“熱什麽?這才叫考驗。”雷震瞪他一眼。“你要願意成天呆在空調房裏,我就調去你做文職好了,可以天天坐辦公室。”

雷鴻飛做了個鬼臉:“爹,你就饒了我吧,明知道我讨厭寫文章,還調我去坐辦公室,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雷震哼了一聲:“那還發什麽牢騷?”

雷鴻飛嬉皮笑臉地說:“我這也不算發牢騷,只是準确地描述事實而已。”

淩子寒聽着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忍不住好笑。

雷震慈愛地看向他,柔聲問道:“子寒,熱不熱?”

雷鴻飛聽他這麽一問,不由得仰天眨了眨眼,滿臉的無奈,嘀咕着:“偏心眼。”

淩子寒強忍笑意,乖巧地說:“還行,不算很熱。”

雷震點了點頭,關切地道:“我聽你爸說,你好像最近找了個記者的工作?”

“是啊。”淩子寒點頭。“是旅游雜志的記者,這下就可以公費旅游了。”

“啊哈,果然狡猾。”雷鴻飛眉飛色舞地笑道。“你自己喜歡到處瞎玩,就幹脆去當旅游記者,這不是一舉兩得?自己有得玩,旅費有人報銷,還發工資給你。”

淩子寒笑眯眯地問他:“你羨慕?”

雷鴻飛看了看雷震,連連搖頭:“不不不,只是為你高興而已。我還是當我的飛行員,将來争取當宇航員,登陸月球,飛上火星。”

他在那兒說得興致勃勃,淩子寒和雷震卻是聽了許多年他的這個夢想,都不以為意。雷震沒理他,關切地拍了拍淩子寒的肩:“好了,鴻飛的表演也結束了。他今天可以離隊,放他一天假,明天歸隊。你們出去玩吧,別在大太陽底下曬着了。”

雷鴻飛大喜,立刻一個立正:“是,長官。”

淩子寒在一旁斯文地說:“雷伯伯再見。”

雷震笑着點了點頭,看着兒子興沖沖地拉着那個秀氣文雅的男孩子,一溜煙地走了。

雷鴻飛就如腳下安了風火輪,片刻沒有停留地帶着淩子寒到了停車場,将他推上了一輛軍用吉普,随後自己跳上去,将車開出了機場,風一般沖上了通往五環的高速公路。

淩子寒慢條斯理地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抽了兩張出來遞給雷鴻飛,然後才拿出紙巾來擦額頭上的細汗。

雷鴻飛抓過紙巾,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迫不及待地問他:“我們還是去酒店嗎?”

自淩子寒的十八歲生日至今,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了。雷鴻飛是軍人,有軍紀約束,很少能出來,而淩子寒也時常出去“旅游”,兩人實在是聚少離多。每次能夠在一起的時候,既不方便在雷家約會,也不方便在淩家過夜,他們就會去酒店開房,盡情狂歡。

聽雷鴻飛一問,淩子寒靜靜地笑了起來:“我在回龍觀買了一套小公寓,剛剛裝修好,可以住人了。我們去那兒吧。”

“太好了,我怎麽沒想到這辦法?還是你聰明。”雷鴻飛一聽大喜,不由得一拍方向盤。“咱們以前用來住酒店的錢完全可以租套一居室的,也方便啊。”

淩子寒調侃地問他:“你一個月的軍饷有多少啊?就能自己在外面租房?是不是搞腐敗了?”

雷鴻飛嗤之以鼻:“我是想當将軍的人,怎麽可能搞什麽腐敗的事?我雖然手中的銀子不多,租套小公寓的錢還是有的。你呢?又是哪兒來的錢買房?”

“稿費啊。”淩子寒微笑。“我賣一張照片給雜志社,可以收一千塊,如果他們用來做封面,就收三千塊,如果是連圖帶文,收的錢就更多。我剛剛完成一個系列游記,連照片帶文字,雜志社給了五萬塊稿費。我就付了首期,買了這房子。餘下的三十年按揭,我想我也給得起。”

雷鴻飛嘆氣:“還是筆杆子比槍杆子值錢啊。”

淩子寒看着他那懊惱得無比誇張的神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雷鴻飛開着車,從西五環直沖北五環,随即駛出路口,照着淩子寒的指示,一路開到了回龍觀的一個新建小區。

這裏環境清幽,建築仿歐式,都是小套間,專門賣給在市區內上班的白領們的。這時候正是上班時間,小區裏鴉雀無聲,一個人都看不見,只有幾只鳥在庭園裏的花枝上跳躍,鳴叫。

雷鴻飛停在淩子寒住的樓下,看着他按了大門的密碼,跟着他上了電梯。等到電梯門關上,他立刻急切地按住心愛的人,熱烈地吻住了他。

淩子寒奮力掙紮着按下了20,這才摟住他的腰,激烈地回吻着他。

高速電梯很快上到了最高一層二十樓,随着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了。

雷鴻飛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和他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淩子寒的家裝的是密碼鎖,必須同時讓鎖中的電腦掃描他的指紋和眼睛瞳孔才能夠打開。如果有人想強行開鎖或撬門,電腦就會啓動緊急程序,從示警到電擊,有各式各樣的阻攔措施。只是,除了那些民間産品都有的功能外,淩子寒的這個鎖還有一個特殊功能,就是啓動爆炸程序,将他家裏所有可能涉及機密的事物全部銷毀。

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使用金屬鑰匙了,只有一些崇尚回歸自然的人才會用那種老式的鎖,并視之為流行時尚。

淩子寒開鎖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二十秒,可雷鴻飛卻覺得那是非常漫長的等待。他只覺得全身都像有火焰在燃燒,令他難以忍受。好不容易等到淩子寒拉開了房門,他一把将他推進去,按在牆上就吻。

淩子寒聽着大門自動關上的聲音,這才放下了警戒的心理,與他狠狠地吻着。

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室內回響着。

淩子寒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小老虎在撕咬,雙唇疼得很,忿恨之餘,他也不斷地咬着對方。兩人漸漸從纏綿變成了角鬥。鬧着鬧着,他們忽然放了手,大笑起來。

淩子寒深深地喘息着,半晌才說:“先洗澡,否則不準上我的床。”

雷飛鴻滿臉通紅,額上又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淩子寒對家裏的智能空調輸入過程序。他們一進門,空調便自動控測到他們身體表面的高溫,當即便啓動強力制冷功能,将室溫迅速降下來。可是,對于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來說,僅僅只是親吻就已經令他們熱血沸騰。

雷鴻飛二話不說,一邊脫衣服一邊問他:“浴室在哪兒?”

淩子寒微微笑着,指了指卧室旁邊的一個門。

雷鴻飛拉着他就走:“來來來,一起洗。”

溫和的清水很快沖走了他們身上的汗液,讓兩人感覺非常舒适。

雷鴻飛看着淩子寒清瘦的身體,有點納悶:“奇怪了,你一天游手好閑的,怎麽總是胖不起來?我覺得你好像又瘦了一點,而且也曬黑了一些。”

淩子寒探手勾住他的腰,摟了摟,笑道:“嗯,你倒是雄風依舊。”

“那當然。”雷鴻飛立刻氣沖鬥牛,一拍健壯的胸膛。“我是誰啊?本屆最優秀的殲擊機飛行員,以一級榮譽畢業。”

淩子寒看着這個青梅竹馬的好友,親密無間的情人,忽然湊上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你以這麽優異的成績畢業,我該送你什麽禮物呢?”

雷鴻飛只覺得耳根子一陣發癢,随即那種癢混合着一種酥麻迅速傳遍全身。他一把摟住淩子寒,雙手滑過他溫潤的肌膚,輕輕地道:“我只要你。”

淩子寒輕笑:“那倒是便宜我了,可以省下不少銀子。”

雷鴻飛立刻掐住他窄細的腰,耍賴道:“那可不行。嗯,我要一套二戰坦克模型。”

淩子寒忍俊不禁:“大哥,那很貴的。”

雷鴻飛一瞪他:“你才說胡亂寫兩字,按按快門,鈔票就麥克麥克地來,現在又哭窮,什麽意思?不想送就明說,少裝蒜。”

淩子寒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個霸道的混蛋。好好好,怕了你,我送給你就是。”

雷鴻飛按掉水的開關,拿起浴巾替他擦着,聲音變得很溫柔:“那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就送給我,好不好?”

“嗯,好。”淩子寒的臉埋在毛巾裏,溫和地答應着。

大概因為父親工作的關系吧,他們從小就受到保密以及不探問機密的教育,早已經養成了習慣。雷鴻飛畢業後将會去哪裏服役,淩子寒不知道,他也從頭到尾不問。如果雷鴻飛可以說,自然會告訴他,如果不說,就表明那是軍事機密,他自然不會問一個字。

雷鴻飛急不可耐地将兩人身上的水擦幹,拉着淩子寒便撞進卧室。他根本就沒留意裏面的裝修,只注意到那張靠近窗邊的大床,立刻便抱起淩子寒,扔到了床上。

兩人滾在一起,在柔軟的散發着幹淨氣息的床上糾纏。雷鴻飛用盡全身力氣箍着淩子寒,邊吻着他的身體邊喃喃地說:“想死我了,今天別想讓我放你起來。”

淩子寒陷溺在激情裏,胡亂地道:“會餓死的。”

“那就餓死好了。”雷鴻飛張嘴含住了他的欲望,兩只有力的手摩挲着他的腰和腿,喉間忍不住輕哼起來。

淩子寒繃緊了身體,在洶湧澎湃的狂潮中呻吟。

雷鴻飛待他噴發出來,問也不問,便按着兩人一向的習慣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面摸出了潤滑劑。

一切都是熟極而流的,兩人之間是如此地默契,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自然而然地相互吸引,就像太極圖的黑白雙魚,分開時我中你有,你中有我,相聚時更是緊密锲合,水乳交融。

雷鴻飛将自己埋進久已想念的熾熱身體之中,深深地體會着律動間的美妙滋味,那猶如在天空中飛翔一般的快感,那瞬間令他頭腦中一片空白的高潮,那直擊他腰椎的麻癢,都讓他不由自主地歡叫。

他輕聲地呢喃着:“子寒,子寒,我們一起飛,我帶你一起飛。”

淩子寒在他激烈的沖撞裏呻吟着,連聲說:“好,好,好……”

他們沒有拉上窗簾,耀眼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籠罩着那兩具激烈糾纏在一起的年輕而美好的身體,使整個房間猶如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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