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約會(上) (小修)她整個人像被…
人約會(上) (小修)她整個人像被…
“檸檸,這裏!”
萬檸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聽到薛冰冰在喊她。
她揚起一個笑容,正要快上幾步往她們所在的位置走去,但視線範圍內,忽然出現了預料之外的人。
商城二樓高挂的明星代言人廣告牌下,除了薛冰冰和章芸溪,赫然還站着三名男生。陳濯飛和楊一洲自不必說,還有一個面生的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男生。薛冰冰就挨在他身旁。
秋季十月末,期中考試結束,學生将長久積壓的知識放了閘,短暫松懈下來。
萬檸也想出來透口氣,就和室友約好周末出來逛街。
她沒想到男生會來。
走近人群,萬檸垂着眼不讓視線往別的方向飄,只用充滿疑問的眼神看向薛冰冰,“怎麽…”
薛冰冰一把拉住她的手,“哇,檸檸你穿的也太保暖了,不過這身搭的還挺适合你,文藝仙女範兒。”
萬檸确實是在場穿的最暖和的,米色長袖打底,罩了件毛茸茸的卡其色外套,底下是針織半裙,斜背着一只淡芝士色的小包。腳上蹬的卻是一雙小白鞋。漂亮又舒适。
她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耳朵微燙,回她一句,“你這件紫色的外套也好看。”
“我看我們都比不上章芸溪。”薛冰冰離男友遠一些,擠到萬檸耳邊悄悄說,“你看她西裝裏面那條吊帶長裙,肯定很薄。她也不怕被凍死。”
難得有一次機會不用穿校服,女生都很享受打扮自己的樂趣。
薛冰冰一邊說一邊朝章芸溪擠眉弄眼,章芸溪覺得自己是瞎了才看不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從陳濯飛身旁走過來,瞄了眼薛冰冰,跟着向萬檸解釋其他兩位室友沒來的原因,“她們一個說臨時有事出不來,一個說要在家睡懶覺,我想想就把男生叫上了。你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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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冰跟着說:“我正好也想叫崔汶一起玩。”
崔汶就是她在叁班交的“桌友”男友,她們在學校裏見過也打過招呼。
對于約會出行來說,這樣的臨時變動從來不少見,萬檸自然也不能臨時反悔。
他們按照原計劃進了商城,坐扶梯前往三樓的影院。周末的商城多的是學生出行,萬檸他們前面就有一對學生情侶,在扶梯上就開始摟摟抱抱,惹得薛冰冰都紅了臉,悄悄躲到崔汶身後。
等到影院門口,章芸溪準備去取票的時候才發現,還差一張票。
電影票是早就買好的,只是她們本就有一個室友不準備來,原定的是五張票。
“怎麽辦?”
她扭頭問其他人。
現在再買一張,八成買不到臨近的座位。
萬檸先道:“我可以單獨看。”
“這是刑偵破案的片子,你不怕?”薛冰冰奇怪。
那邊楊一洲立刻舉起了手,“我孤家寡人,不怕破案片,我來!”
薛冰冰哈哈大笑,“厲害啊楊一洲,電影還沒開場,你就開始在這演英雄救美啦?”
她習慣和楊一洲針鋒相對,說這話時也沒多想,誰知話音一落,氣氛肉眼可見的尴尬起來。兩個當事人中的一個狂咳不止,像是被她的話嗆到了,另一個看起來倒很平靜。
她眨眨眼睛,就被自家男友嘆口氣笑着拖走了,“我們去買水。”
章芸溪笑了一聲,還沒說話,就聽陳濯飛道:“票我買好了,到時候找人換個位置。”
“人家不一定肯換吧?”
“嗯,問問再說。”
萬檸等他們敲定了。
她今天一直沒有和他有過對視,打招呼的時候也不經意跳過了他。
在她的視線範圍裏,最多不過出現他的下巴,餘光偶爾帶過他那件灰色的連帽衛衣。簡單的衣服被他的骨架撐起好看的線條,衛衣繩帶在身前晃動,如逗貓棒似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而他腳上穿着一雙和她相似的白鞋。
萬檸察覺到自己又一次忍不住關注他時,忙将注意力轉到了正預熱電影的大屏上。
“走了。”楊一洲的聲音擠入腦海。
原來是買水和爆米花的兩人回來了。楊一洲從崔汶手上接過了兩杯飲料,還一邊問萬檸,“喜歡哪個味道?”
她選了一杯檸檬紅茶。
楊一洲沒交給她,而是幫她提進了影廳,接着理所當然地坐到了她旁邊。
萬檸以為薛冰冰跟在自己身後,旁邊空缺的位置會是她來坐,但就在她将電影票票根放進包裏的功夫,右手邊突然多出了一道她無法忽略存在的身影。
陳濯飛在她另一側坐下來了。
她動作頓住。
楊一洲探頭問:“座位換了?”
“沒換。”
“啊?”
“我在後排買了雙人座,給薛冰冰和崔汶了。”
兩人隔着萬檸說話,身體俱是往她的方向前傾,萬檸不禁向後貼住了椅背。
視野變廣,陳濯飛的臉突破了她封禁的視線盲區,闖入她的眼中。她不覺凝望他的側臉。忽地,他的眉骨微微一動,搭着扶手的手指收緊。
不知為什麽,萬檸覺得他知道了她在看他。
她整個人像被起開的汽水瓶子,“啵”地一聲無數小氣泡朝蓋頂湧上來。
呼吸亂了。
驀地,燈光暗下,電影開場了。
他不再說話,回位置坐正。
電影拍得不錯,至少萬檸看得很投入。驚險的開局使她無暇再分心,投入了危機四伏的虛拟世界。過程像剝洋蔥一般層層剝開,不失趣味性。
只是随着主人公對案件的推理,仿佛為了應和他的觀點,屏幕上閃回了案發當天的場景。
血腥的畫面猝不及防地闖入瞳孔,萬檸在驚懼之下猛地扭開了臉。
手也下意識地想要握住旁邊的扶手。
但直到指尖陷進纖維衣料中,輕輕攥住時,她方突然回過神來,右側坐着的人是陳濯飛,而他似乎一直随性地将手搭在扶手上。
她就這樣抓住了他的袖口。
隔着一層衣料,觸碰到了他的手臂。
不知是恐懼還是驚慌,她的動作僵愣住,心髒卻狂跳起來。
黑暗放大了觸覺,指尖能摸出衛衣面料的紋路,熱度透過細小的纖維抵達她手心,給她帶來安全感。柔軟的衣料下是男生長期運動的緊實的臂肌。
那只手臂微微一動,又停住了。
屏幕的光影在陳濯飛的臉上流轉,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好似被驚險的劇情吸引,正看得投入,對她的舉動渾然不知。
最前方的大幅屏幕,是這個空間裏唯一散發着濛濛白光的東西。
它吸引着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陰森詭異的背景樂無孔不入地鑽入她的耳朵,推着她前往心裏的安全港。一切就像回到了那天,那個被她遺忘的下午,她放縱自己情緒,假裝忘記了牽手的事情,延長了時間。
而他縱容了。
沒由來的心悸襲來。
電影鏡頭帶來的恐懼,在這一刻突然轉變成了另一種害怕。
就像驗證了墨菲定律,忽然,左側傳來楊一洲的低問:“你怕這個鏡頭?”
那道聲音被他壓在喉嚨裏,于影片背景樂的壓蓋下,除她以外更無人能聽見。
但萬檸卻吓得回了頭。
一時緊張失聲,沒能及時回答他。
他只當她是害怕,伸手到她眼前,張開手掌替她擋住了鏡頭畫面,“你要是不敢看,等換場景的時候我告訴你。”
男生的手掌寬大,離她的眼睛有寸許距離,卻好似将她的臉都蓋住了。
也遮擋住了她害怕的畫面。
萬檸手心一顫,屏住了呼吸。
就算光線再差,也沒有人能忽略伸到她面前的手。
而楊一洲上半身扭向她所在的位置,也許再往前一點,也許眼睛适應了黑暗,他就會看見…
陳濯飛忽然發覺,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松開了。
電影散場,已經到了午餐時間。
幾個女生都不喜歡商場裏的餐廳,再加上有男生加入,章芸溪幹脆将下午的活動改成了卡丁車。她們正好可以去車場附近一家備受好評的日料店用餐。
他們聊着天走向車站。薛冰冰興致勃勃地聊着電影裏的細節,章芸溪卻直說不大喜歡這部電影,評論它太過套路,“看開頭就知道後面要怎麽拍,模仿前作,沒有創新。”
“對于這個題材來說,創新并不容易,只要邏輯沒有明顯漏洞,節奏流暢,就已經是佳作了。”崔汶為女友撐腰。
薛冰冰得意直笑。
章芸溪氣堵,想拉其他人做同盟,回頭卻發現楊一洲不見了,陳濯飛和萬檸走在後面,但也并無交流。一個戴着衛衣帽子、塞着耳機聽歌,另一個頻頻朝後看,當中隔着有幾丈遠。
“你們快點!”她輕蹙了下眉,“楊一洲呢?”
“他去買東西了,說如果車來了,讓我們先去吃,他等下一班。”
公交車到站,薛冰冰拉着崔汶搶先上車,章芸溪聞言也跟在了後面。他們被催着向後走,一路被擠到了後半段車廂。
人群推擠着上了車,萬檸慢上一步,看見楊一洲趕到才跟了上去。
司機将車門一關,猛然挂擋踩下油門。
整輛車都像被人猛地甩出去。萬檸還沒有拉住扶手,就被甩向車後方。
狹小的通道兩旁都是人,她沒有固定身形的地方,到處磕磕碰碰,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兒。被她撞到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就在萬檸無措時,前方有一只手伸來,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過去。
她跌撞着向前,下意識想要抓住可以依靠的東西,一不留神就抓住了眼前晃動的衛衣繩帶。在慣性下,衣帶被抽緊,陳濯飛的腦袋被衛衣帽突如其來的壓力壓了下去。
她起擡頭。
兩人四目相望。
這是他們今天第一次對視。
離得太近,呼吸可聞。
萬檸忍不住笑了。
戲劇性的意外讓陳濯飛的面龐變得“生動”起來。抽緊的繩帶讓他的衛衣帽子邊緣皺緊,束縛住了他的臉龐輪廓,就像戴了一朵太陽花的頭套,帥氣又好笑。
而她的笑融化了他的眉目。
大約是方才一直在聽歌,沉浸在內心世界之中,他俊挺的眉眼間透着冷淡,可當下卻有了細微的變化,他成了一只被細雨打濕胡子的貓。孤冷的瞳孔裏裏倒映出她的模樣,仿佛正在專注地凝視她,又像是準備逃離躲雨。
他的耳機掉了一只在身前,她隐約能聽見裏面傳來的歌。
是那首《There For You》。
歌手磁沉的聲線,如靠近她耳邊說着悄悄話。
萬檸耳尖漫紅一片,先撇頭逃開了。
陳濯飛隐藏在衛衣裏的喉節滾了滾,表現得像是全無影響,一手扯松了衛衣繩帶,将帽子摘掉。而後領着她的手去抓座位椅背上的扶手,“抓這裏,比較輕松。”
“嗯。”
萬檸低聲回應。
兩人不再看對方,分別看向另一側,逃開對視。
最後一個上車的楊一洲終于來到了他們旁邊,他單手提着幾個袋子,一路抓着車吊環強勢地擠了過來。遇到人翻白眼也不過以一個挑眉回應,無人敢招惹。
他的到來打破了他們之間無限延伸的沉默。
萬檸替自己,也替他松了口氣:“剛剛看你離得那麽遠,還以為你會趕不上。”
“哈哈哈開玩笑,我百米賽跑速度壹拾壹秒,這點路怎麽會趕不上?”他借機炫耀,“不信你問陳濯飛。”
萬檸怎麽可能去問陳濯飛。
陳濯飛也懶得回答,他倒是從楊一洲那裏接了個袋子來,替他分擔重量。
楊一洲問萬檸:“餓了嗎?我看那家店離得挺遠,就買了點面包,可以先吃。”
經他提起,萬檸才感覺到自己餓了。
她今早吃得就少,看電影和擠公交消耗了體內不多的能量,這會靜下來發現手腳有些虛軟。可是在這個人擠人的地方,想要吃什麽都不方便。
楊一洲也有些懊惱,沒想到車廂裏是這種情形,“早知道就叫出租車了。”
“沒關系,到了就有好吃的了。”萬檸安慰他,“面包可以留到玩卡丁車的時候吃,那個應該很消耗體力吧。”
“你沒玩過?”
她搖搖頭。
“那到時候我帶你。放心,這個很簡單…”他頓時來了精神。
“我的口袋裏有糖。”
陳濯飛的聲音突然插\\入他們的對話中。
楊一洲愣了下,反應過來:“對啊你會低血糖,肯定常備。”
陳濯飛低頭對萬檸道:“我兩只手不方便,要的話你直接拿。”
萬檸稍有遲疑。
他一只手提袋,一只手要抓車環,确實空不出手來。可是…
她剛想說自己不餓,就聽他道:“這個時間段前面的路會堵,如果你餓了,最好現在就補充一下糖分。”
萬檸擔心一會兒脫力,想了想還是去拿了一顆糖。他穿的是工裝褲,褲腿寬松,口袋與他的腿并不緊貼,只是仍然讓她覺得異樣。
而她一直低着頭,自然也沒有看見陳濯飛低頭看她的模樣。
楊一洲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掃過,問她:“能幫我也拿一顆嗎?我也餓了。”
“好。”
萬檸能摸到裏面放了大約五六顆糖,形狀不一,像是他随手抓來的。她匆匆取出兩顆來。
“能幫我剝下糖紙嗎?”他得寸進尺。
萬檸看向他。
“兩只手不方便。”他露出無辜的神色。
萬檸:“…”
這個理由好像剛剛聽過。
但想到他一個人跑去為大家買面包,她幫他一個小忙也很應該。
于是她答應了。
也許是怕她剝糖紙的時候摔倒,楊一洲側身擋在她身後,形成天然的保護區域。他的球鞋鞋頭抵住了她的鞋跟,給她晃動的身體以力量支撐。确實讓她站得更穩了。
可是異樣感變得比剛才更強烈。
萬檸快速将糖紙撕開,剝出一半檸檬黃色的糖果。
沒想到沒等她把糖果送上去,他已經俯下身來,從糖紙上将糖叼走了。像一只高大威猛而又敏捷的德牧。
壓迫感太強。
她倒退了一步。
“謝了。”他對她露牙燦爛一笑,用舌尖将糖果抵到了腮幫,而後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陳濯飛。
“挺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麽沒趕上七夕節!!
總之七夕快樂啾啾!!
我就是七夕節加班的小喜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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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月壹拾柒日:小修了一點。
檸檸太久沒笑了,要讓她開心一下。
原來寫那句“被細雨打濕”的時候,想在後面跟個什麽,但沒想好是什麽,一開始想到的是“冷石”之類的,都覺得不太合适,最終就沒有跟名詞。
這兩天看到評論裏看到讀者小天使形容楊一洲是狗勾,陳濯飛就是貓,想了想覺得确實很像,小陳是會撒嬌也經常懶得理人的大貓咪了。突然有了靈感,就修了一下。
謝謝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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