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和章芸溪之間的問題,也…
糟糕的朋友 她和章芸溪之間的問題,也…
萬檸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作出了一點改變。
原來在章芸溪疏遠她的時候,她不敢作出任何舉動。對方發出的訊號十分明确,告誡她,她的存在也許只會更加激怒和刺傷她。
她問心有愧,清楚地知道是自己那些渴望離他更近的念頭,給這段友誼埋下了尖刺。
于是她選擇了退讓和逃避。
可,将積壓的情緒發洩出來之後,她又意識到自己不該什麽都不做。
即使最終的結果還是漸行漸遠,也不能永遠軟弱地等待對方去完成所有的事。
于是,她小心地嘗試主動向章芸溪靠近。
她買了章芸溪喜歡吃的番茄肉松小面包,在體力消耗大的課間遞給對方。
章芸溪寫字無拘無束,草稿紙經常不夠用,她就将自己的本子推過去。
章芸溪排演話劇太忙碌,經常顧不上吃飯,原來是她帶餐,現在換成了薛冰冰。但薛冰冰時常忘記,她便會按時提醒。
而章芸溪給出最多的回應,是看她一眼。
面包被放回到她桌上,草稿紙也沒動。
這些細微的靠近舉動就像在做無用功。
如果友情當中有一人心有芥蒂,那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恢複如初。
況且學期慢慢滑向尾聲,她們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學業中,章芸溪更有社團、比賽等事情要忙,萬檸也無法去占用她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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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一個課間,話劇社的成員找到了副社長章芸溪,說是一個重要道具意外損壞了。
“現在就算再重新定制,時間也來不及了。”對方愁容滿面地說,“而且預算也不夠。”
章芸溪很快給出方案:“實在不行就向音樂社借一把琵琶。”
“我們要上金粉,人家恐怕不樂意拿真琵琶讓我們禍禍。要是直接拿普通的琵琶上臺,又達不到亮相的效果。”
“那就自己做,泡沫板能做嗎?”
剛想出這個辦法,章芸溪又否定了它,“人手恐怕不夠用了,每個人都有分配工作,三天的時間也比較緊…”
“…我可以幫忙。”
萬檸忽地道。
她在旁邊做題,默默聽了一會兒,出聲的時候內心依然忐忑。
章芸溪不一定會答應。
原來話劇社要做一些小道具時,章芸溪也請她幫過忙,她對這些材料也很熟悉。
但現在不一樣。
那邊說話的章芸溪停頓了片刻,果然沒有立刻回應。
倒是那個社員馬上看向萬檸。
“泡沫板應該可以做,給我定制的圖樣,用丙烯顏料上色就好。”萬檸補充着,見對方仍然沒有反應,聲音變輕了,“或者你們想找別的人…”
“不。”章芸溪終于道,語氣還有幾分冷硬不自然,“現在找其他人也不現實,你能幫忙最好。”
于是,萬檸接下了這個任務。
話劇社不缺泡沫板,當天下午她就跟章芸溪去拿了材料,借場地作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接下來兩天時間,她用課間、午休等時間去調整琵琶形狀,繪制圖案。
琴身的圖案比較精細,又講求對稱,為了不返工浪費時間,她落筆十分細致小心。
章芸溪走進教室,就看見了這一幕。
女生半伏在課桌上,屏住呼吸用小支的筆作畫,她眼睛下有掩不住的青烏色,是因為晚上趕作業出現的。
萬檸畫好了一部分,直起身輕揉了揉疲累的眼睛,忽地,一罐提神飲料被放到了她的位置上。
愣神間,她聽見章芸溪說:“這次,謝謝。”
這個瞬間,她好像接收到了對方釋放的心軟的信號。
她将飲料拿到手裏,想了又想,擡頭猶豫地問:“溪溪,我們可以談談嗎?”
章芸溪點了頭,“等比賽結束。”
話劇社參加的是市裏的話劇比賽。
比賽結束,話劇社獲得了二等獎,而在那之前,他們學校最好的名次是三等獎。章芸溪帶着疲憊又興奮的情緒回來了。
萬檸在班裏補作業。
“出來說。”章芸溪喊她。
這時候,已經陸續有吃好晚飯的人回到了教室。
但走廊有一道拐角,那裏可以隔絕大部分的聲音。
她們就在那裏聊天。
天色漸漸被藍黑浸染,只有淺淺一彎月亮還閃着光。
說是要談談,但萬檸這兩天都在忙着做道具,反而沒有時間去思考這次談話。
“我和陳濯飛分手了。”
章芸溪先一步扔下了這個消息。
像是覺得好笑,她說着,又聳了下肩。
從她們這個高度,隐約能看見學校大門附近的自行車車棚。
她不禁想起秋游回程那天。
就是在車棚旁邊,他們說了分手。
一下大巴車,她就等不及叫上陳濯飛,找了個相對隐蔽的地方。也是她先丢了炸彈,“我們分手吧。”
“好。”
陳濯飛不覺得意外。
“是我甩了你。”
“嗯。”他很快接受了這樣的安排,看着她道,“抱歉,我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讓你知道這件事。”
她十分惱怒,“為什麽沒說?”
“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
章芸溪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可能是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于是她說:“我想知道。”
他思忖半晌,大概是覺得确實需要給她一個交代,終于還是道:“這件事情困擾了我一段時間,等我發現不自覺關注她的時候,事情已經不受控制了。所以那天我會去找你…”他頓住,望着她道,“但我不打算去做什麽,如果沒有這次意外的發生,我不準備告訴更多的人,更不會告訴你。它在我的預料之外。”
他已經盡量簡化模糊了內容,可那份對對方的在意一覽無餘。
他說他不準備做什麽,又說這次意料之外。
章芸溪只能揭穿他的自欺欺人,“這不是一次意外。”
他會不自覺地關注萬檸,那麽如果不能将注意力從她身上拉回來。
那這樣的意外,總會發生。
他經她的提醒,似也突然想明白了,無奈地笑了下說:“是,這不是意外,這是必然。”
她看見那笑,更加心煩,“算了,我其實一點也不想知道。”
“嗯,我知道。”
“那你還告訴我。”她胸口起伏,雙眼逼視他,“陳濯飛,你當時跟我表白,就是為了能傷害到我嗎?”
他和她對視片刻,搖頭道:“不,你也知道不是。”
她觀察着他的表情,心裏憋的那口火氣慢慢地降下來。
她道:“我也覺得我們交往後确實有很多問題。相處的時間不夠,模式好像也和當朋友的時候差不多。但你不該反省一下自己嗎?作為男朋友,你都做了什麽?”
“你沒給我打過熱水,送過吃的,你知不知道人家校園情侶還會夜游?你唯一一次來寝室樓下等我,還是因為”
他反駁:“怎麽沒有?我給你排過隊,打過飯,還給你送過一次藥。”
“…”
“不對,送藥那次是檸檸下樓拿的。”章芸溪立刻抓住了他的把柄,冷笑道,“可以啊你。”
陳濯飛回想着道:“我忘了。”
她看他的樣子,大概确實不記得了。
章芸溪沉默須臾,“…至少當時還沒有。”
“嗯。”他擡手揉了揉眉心,說,“我一開始是抱着認真的心情和你告白的。無論如何,你都應該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你可是章芸溪,驕傲、優秀,永遠神采飛揚,就像他們說的那樣,是一顆挂在天上不落的小太陽。”
她道:“繼續誇。”
他卻停住了,道:“這就是我看到的你。”
章芸溪明白他的意思。
她還有更多面,但他已經不想了解了。
章芸溪望着他。
他的眼睛炎症沒消,還有紅血絲,大概是不舒服,他擡手總是想揉,但又會轉而去揉眉頭。
但他沒有始終沒有提起,而是站在她選定的風口,一起完成這場談話。
他是在認真地和她做交代,也是在認真地和她做切割。
她還有太多的憤憤不平,還有太多的氣想撒,但已經無法撒在對方身上了。
他也許會包容,也會用笑來化解,卻無法真的因為“喜歡”作連接,感受到她的痛苦與憤怒。
“我輸了。”她終于承認。
“感情的世界沒有贏家。”陳濯飛看着她,眼裏依舊有着欣賞:“至少,你輸得很潇灑。”
她回過神,發現萬檸一直在等她,沒有出聲打擾。
也沒有對他們的分手消息給出回應。
她問:“你不好奇我們怎麽分手的?”
萬檸搖頭,“這是你們之間的事。”
就像她從未想過,如果陳濯飛在這裏,她就可以不用經受這一切。
因為她和章芸溪之間的問題,也只能由她們兩人解決。
于是,章芸溪問:“你說想談談,要談什麽?”
“我不确定這是不是你想了解的事。”萬檸想了想,道:“如果你不想聽,可以随時喊停。”
“嗯。”
“我是在高一的時候對他動心的…”
萬檸要講的,是她的暗戀故事。
從第一次見面的心動開始,到被認錯人的表白為止。
傷害已經造成,但她覺得她也許會想知道,她的心動是在她們成為朋友之前,這段剛剛開始的友情沒有那麽的不堪。
那麽,也許她的心裏會好過一些。
“傻逼。”
突如其來的罵聲,讓萬檸不由得側目。
是章芸溪在咬牙,“我看他才是個傻逼!怎麽會有人表白還認錯人,氣得我火都上來了。你怎麽沒早告訴我,你要是早點跟我說,這種認不出表白對象的傻逼,誰要和他談戀愛?”
萬檸:“…”
在夜風吹拂下,章芸溪冷靜了點。
“原來我們高一在開總閘那次遇到過,我沒有印象了。”
“那時候你們離我都很遙遠。”萬檸輕聲道,“其實,溪溪,你也是我憧憬崇拜的對象,你性格好人緣好,做事雷厲風行,我覺得你很了不起。”
章芸溪都笑了,“我?性格好?”
“嗯,你很灑脫很幹脆,和你一起好像就沒有需要發愁的事情,你永遠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比起陳濯飛止步于欣賞的誇贊,萬檸的情緒要真實得多。
章芸溪看着她半晌,目光放軟了,“我朋友确實有很多,但都只是聊得來,很少有人能和我長期相處。你看像薛冰那種,她都接受不了我的脾氣。我就是唯我獨尊的性格。我沒覺得這樣不好,但和人相處起來總是磕磕碰碰的。”
“你沒發覺,我們兩個相處的時候,一直都是你讓着我嗎?”
萬檸思索後道:“我不覺得。”
她覺得和章芸溪在一起是舒服自然的,也許偶爾會碰觸到對方的棱角,但她同樣很喜歡她的棱角。
“那是你天生會為朋友着想,而且不覺得自己在付出。檸寶,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
“我也是。”萬檸眼眶微濕,垂眸道,“但我是一個糟糕的朋友。溪溪,對不起。”
“我願意接受你的道歉。”
章芸溪沉默片刻,“說實話,我覺得你們就算有接觸,也不會是那種整夜熱聊,故意給我難堪的類型。但我還是會有被背叛的感覺,你能明白嗎?這就是我這段時間不想和你說話的原因。”
“我明白。”萬檸望向她。章芸溪的臉上還有殘妝,頭發上也沾了粉末,于是她伸手替她把粉末抿走,“我知道的,我也不是一定要和你和好,我只是覺得就算不能做朋友,也要認真地談一談。”
女生之間的柔軟情感在暮色裏流淌。
那下意識的動作,讓章芸溪也想到了以往的相處,萬檸替她在天熱的時候打扇,替她在幹燥的天氣裏塗潤唇膏。
“如果你沒有堅持來找我,那我們就真的算了。”
章芸溪嘆了口氣,“但是現在,給我點時間好心情再說吧。”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們的關系恢複了相對正常的狀态,不再劍拔弩張,不再冷戰,可以進行平和的交流。
只是沒有以前那麽親密了。
萬檸不記得過了多久,一周還是半個月,又或者更久。
時間在繁重的課業中流逝,生活似乎恢複了平靜。
期末考試前的一次模拟考。
老師将試卷下發,衆人伏案,安靜地答題。
牆上的挂鐘時針走到了第四格。
萬檸正在稿紙上演算。
忽地,教室門被推開,一聲“報告”灌入耳中。
那聲音像帶了魔法,牽引着萬檸的筆慢慢停了下來。
衆人擡頭。
她也跟着一起看向門口。
陳濯飛風塵仆仆地走進來。
老師驚訝地問:“陳濯飛?你來幹嗎?”
“來考試。”
“哦…”老師将試卷抽給對方,才突然反應過來,“這都開考貳拾分鐘了…”
“謝謝老師。”
陳濯飛已經将試卷拿走了,草草地抓在手裏,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他頭上戴了頂帽子,壓住了眉眼。
可就在往後排走的路上,他往萬檸的位置看來一眼。
這一眼似漫不經心,無比在意。
卻又無比克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零肆-:叁拾肆:-零肆-:零柒:叁拾伍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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