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齋居士
第13章 春齋居士
國師張蘭賀的聲音悅耳動聽蠱惑人心，如琴瑟的弦上響起來的天籁之音。
在大家的耳朵裏聽起來卻如催命符。
國師怎麽過來了！
這是恐怖故事。
在場之人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僵住了，眼睜睜看着張蘭賀走了過來，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說什麽。
狩獵場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窒息凝重了起來。
這不像是在狩獵場更像是他們奔赴等待砍頭的刑場。
他們看到張蘭賀的身影心裏在吶喊:‘國師不是向來不喜來這種人多的場合嗎？他來做什麽？該不會是看我們不順眼一箭随機射死一個吧。’
他們想到京城中各種關于張蘭賀的妖魔鬼怪傳言，突然覺得這并非空穴來風。
國師還真的幹得出來這種事。
他連叛亂的皇子都親自誅殺了幾個，有什麽是他不敢的呢？
也不知道天子發了什麽瘋，硬是扶持國師一脈當歷代國師，地位不可動搖，現在差點連江山都給玩進去了。
這位國師有點瘋勁在身上，頗有先輩之瘋。
早知國師要來他們就不來了。
在場的人幽怨的眼神看向了八皇子謝亭春，眼刀子都快把他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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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在算計我們！
是不是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在國師心情不悅的時候邀請我們一起過來好一鍋端是吧？！
這種陰險小人他們還是小心為上，扶持哪個皇子都不能扶持八皇子。
壞事做盡的八皇子謝亭春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冤枉，平白背了好大一口鍋。
他壓根就沒打算邀請國師過來，他這邊還計劃暗殺謝回舟，把國師拉過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八皇子心中委屈又不能開口為自己叫屈。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謝回舟的鍋，如果不是為了算計他他才不舉辦春狩，這才有了今日的情形呢。
這種禍害就留不得，他就是個天煞孤星生來是來對付他的。
除此之外，八皇子也好奇國師怎麽會過來狩獵場這種場合。
原本國師張蘭賀是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還是這種給心上人送禮物的活動，與他獨來獨往的風格不符。
他在國師府時想起了同僚說起那個尋不到蹤影的神秘少年像是個愛湊熱鬧的，有緣的話說不定會遇到他。
張蘭賀閑着也是閑着，幹脆過來湊個熱鬧，萬一有意外之喜呢。
他就出現了。
見大家不說話， 張蘭賀明知故問，笑得十分惡劣:“為何你們都不說話？莫非我是什麽可怕的人嗎？打擾了諸位的興致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嘴裏說着自己的不是，眼裏的殺意可不是這麽說的。
張蘭賀都這麽說了，在場的人哪敢真的晾着他。
有人絞盡腦汁說出了個合理的理由:“我們正在讨論一些畫，不雅之事怕污了國師大人的耳朵，我們哪敢說太多。”
“畫有何不妥？”
張蘭賀心想世上能有什麽畫是不雅的，一看便是随便拿出來的借口。
他繼續追問，非得逼得他們把話說清楚才肯作罷。
張蘭賀已經習慣在無聊的日子裏看到別人因為驚恐又不得不服從他的表現，也算是他的消遣了。
即使會讓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更為天崩地裂。
管他呢。
他又不是人，沒有人的道德束縛，不在乎名聲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是個喚春齋居士的畫師畫的春宮圖，國師大人還是莫問了，給小輩們一點面子！”那人臉紅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才不情不願的說了出來，“下九流的東西，我們也就偶爾看看。”
春齋居士是富有盛名的畫師，在京城之中褒貶不一。
他的畫工巧奪天工頗有靈，在懂行的人眼中他天生就是該拿畫筆的畫師，京城之中不少出名的畫師見了都得誇幾句。
只可惜他從來不畫正直的東西，一心撲在春宮圖上，走上了歪路。
從來沒有人知道春齋居士是誰，看他的作品，有人覺得春齋居士就是一個貧窮缺錢的畫師，為了生活藏在什麽破房子裏畫畫去了。
他們紛紛附和:“對！我們就是在聊他。”
“春齋居士？”
張蘭賀在同僚那邊聽到過這個稱呼，大致也知道是什麽，不過他一向對春宮圖并沒有什麽興趣。
這麽多人談起來此事他就生出了興趣，他對所有有意思的新事物都感興趣，回頭他讓手底下人去買些回來看看。
哪怕不喜歡也可以留着，日後定有人會喜歡。
本來躲在營帳裏吃瓜的謝回舟一聽到“春齋居士”的稱呼開始目光漂移。
“怎麽又說起我了？”
春齋居士就是謝回舟用的馬甲名之一。
畢竟畫的東西裏豔情史比較多，作為一個還算注重名聲的人，謝回舟是真不敢用真名，對外用了一堆的化名。
文雅一點的就這個春齋居士，其它的千奇百怪，過于炸裂怎麽也牽扯不到他的身上。
還好他們只是大概聊了幾句，謝回舟這才松了一口氣。
謝回舟發現大家好像都不太敢對上他的視線。
謝回舟絲毫不慫，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盯着他的銀發看了許久，看到張蘭賀都能察覺到身後炙熱的目光。
“國師不喜別人盯着他的頭發和眼睛看，你別自找麻煩。”李旭把膽大包天偷看的謝回舟拽了回來，“真想不到你是個色膽包天的家夥，連國師都敢觊觎。”
國師确實是個大美人，但是大多數人都在看到他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逃命。
張蘭賀異于常人，很多人都把他當妖孽看，甚至京城中有看到妖孽橫行的傳聞，若不是他是國師，這謠言會越演越烈。
銀發異瞳，不祥。
人是喜歡群體的，下意識的會排斥身邊截然不同的存在。
張蘭賀不喜別人看他的異樣表情，很多對他露出厭惡表情的人被他挖了眼睛。
京城中對國師是個禍害人的妖孽說法深信不疑。
“你們都覺得他是個妖孽，可我偏偏覺得他是個祥瑞。”謝回舟身為銀發控表示不服，仗着營帳裏都是自己人開始發表意見，“他的銀發很美，像是雲霧間的山上飛流直下的瀑布，他的眼睛是最美麗的玉石。”
謝回舟正誇得起勁，突然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看看身後。
謝回舟心中咯噔一聲。
大事不妙。
他回頭一看張蘭賀正神色莫測站在他身後，盯着他笑了一下。
“原來九殿下是這麽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