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質死亡
第014章 人質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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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晚了,格蘭菲迪。]
黑色的保時捷356A,車窗降下,副座是一位氣質冷峻的金發男子。
[人質的廢話太多了。]
[呵,別太沉浸你的惡趣味游戲。]
[聯系那個自以為是的議員了嗎?]
陰郁的男人轉移了話題,他打開後備箱,随手将昏迷不醒的人質扔了進去。
皺眉看了眼他粗暴的動作,副座的男人并沒有說話,而是一把掐滅了還沒燃盡的煙蒂。
格蘭菲迪冷笑。
[怎麽,心疼你的車了嗎?琴酒...]
[別說多餘的廢話,目标在金沙國際酒店。]
東京市中心的金沙國際酒店嗎?格蘭菲迪一怔,把綁有定時炸彈的人質運往目标所在的這家酒店,會不會聲勢太浩大了一些?
他是憎恨渡邊一家,卻不想把這麽多人卷入其中......
[琴酒,你認真的嗎?],他故意做出陰冷笑着的不屑姿态,接着說了下去,[這可不是一般的建築瑰寶啊...靈感起源于“堆紙牌”,也算一件藝術珍品...]
[再堅硬的紙牌,在火焰的面前,也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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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側面對上他瘋狂又森冷的視線,格蘭菲迪放棄了勸說,他想,琴酒才是天生的瘋子,他大概在期待渡邊拒絕贖回人質後直接引爆酒店裏其它布置的炸彈。
一場盛大的煙火嗎?格蘭菲迪想起了過去的記憶,一只手隐蔽地伸進了裝有備用手機的口袋,指尖微動,再次發送了信息給那女人。
早川紗奈,別辜負我的期望啊......
九月七日 星期日
下午兩點左右,本該是三人的場合,在五分鐘之前由于早川紗奈收到一封神秘短信中途離開而變成了面對而坐的兩人。
這是一對很奇怪的組合,未成年的女高中生低着頭不願說話,對面則是一名看似溫柔無害的年輕男人,金色的短發,深色的皮膚,他為女孩點了一杯熱可可,正将它小心地推向她的面前。
“一裏小姐,你沒事吧?”
是的,她們已經做過了最基本的自我介紹,不過那時候是在早川老師的主動與補充下,一裏并沒有太多為難與害怕的地方。
說起來,面前的男子也總是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或許之前偶然遇見過也說不定,可惜一裏怎麽都想不起來。
“安、安室先生,我沒事,謝謝你。”
她頗為沮喪地小聲道謝,神情僵硬地接過了那杯熱可可。
真想回家啊,她想,早川老師不在的話,和陌生人相處還是太困難了一些……早川老師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低着頭沒有去喝那杯熱飲,只是指尖在手機上飛快地按鍵與輸入。
[松田警官,你現在有空嗎?]
閃光燈很快亮起。
[五點左右我會來接你。]
[現在...你現在很忙嗎?]
閃光燈再次亮起,松田的回複幾乎是在一裏發出的幾秒內便傳了過來,快速得不可思議。
[抱歉,你現在是安全的,相信面前那個男人,我會盡快趕來。]
?!
一裏猛地擡起頭,眼前那名叫安室透的男人似乎也在回複着什麽人的短信,神情有些嚴肅。
幾乎是頃刻間便發覺了她的打探,安室透看向一裏的眼神有飛快的銳利閃過,再看時又轉為了尋常的溫和詢問。
“一裏小姐,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
她神思不屬地下意識回答,其實是有事的,她只是……只是沒有料到今天的會面松田警官知道多出了一個人,并且……他好像對安室透很熟稔的樣子.....
“你在好奇我和松田警官的關系嗎?”
“诶——”
“表情。”安室透輕笑,用食指點了點臉頰的位置,“你的表情完全洩露了心情。”
“不用擔心,和早川小姐一樣,松田警官也委托了作為偵探的我。”
“委托?”
“是的,只不過他的要求僅僅是保護你。”男人有些許的遲疑,他回想起和松田分別時談及的話,松田的意思是暫時別告訴一裏這件事,那種程度的拆彈只需要三秒就足夠。
三秒嗎?安室透苦笑,他想到幾年前的爆炸事件,同樣的水銀炸彈總是會讓人回憶起不妙的舊事。
萩原……
松田,這次的炸彈拆除……對于你來說……真的容易嗎?
早川紗奈并沒有向他敞開所有的秘密,松田也是,他告訴自己需要好好保護一裏,有人在東京的至少三處酒店布置了炸彈,意圖炸死即将下榻其中一家的渡邊議員。
而早川紗奈告訴自己,同樣是好好保護一裏,唯一不同的還有關注渡邊兄妹的動向。
只是,松田,作為拆彈王牌的你,為什麽在早川紗奈離開不久,便通知我你在金沙國際酒店預備拆除水銀炸彈,其餘爆炸班成員被派遣至另兩家場所。
難道是早川紗奈與你有什麽私下合作嗎?
如此厭惡與否定着警察的她,究竟是因為什麽臨時改變了主意?
安室透不自覺地去觀察面前內向又忐忑的孩子,還是隐瞞了要說的話。
“放心吧,一裏。松田警官已經通知了我,他很快便會來接你。”
安室透将各種思緒潛藏在溫柔的假面下,又向她做出了新的邀請。
“一裏小姐,既然都已經來到了游樂園,你有什麽感興趣的游玩項目?”
“旋轉木馬還是摩天輪?”
“我……”一裏第一反應便想拒絕,可是……她猶豫地瞥了眼面前青年似是期待的眼神,還是将拒絕的話咽回了肚子裏,“安室先生選擇吧。”她小聲地說。
我選擇嗎?或許是黑暗裏待得有些久,他竟開始留戀這個孩子近乎讨好的善意與遷就來。
純白的心意,一眼讓人看透的表情,以及不善言辭卻格外善良的靈魂。
與那雙薔薇色的眼睛對視的話,我的心情究竟該怎麽用言語來形容?
——簡直像是宣誓日那天的櫻花勳章,我仿佛是在對着面前的人再次宣誓……
安室透嘆氣,他主動端起一裏分毫未動的那杯熱可可,紫灰色的眼不再是虛情假意的僞裝。
“去摩天輪上喝吧。”
“我……”一裏難為情地低下了頭,她不知道怎麽應對這種場面,再去看安室透,卻發現他在前臺似乎又在點着別的什麽食物。
“安室……先生?”
“我有點餓了,麻煩一裏小姐陪我多吃點吧。”
“還有我已經安排了打包,一會在摩天輪上,好好地放松下來吧。”
拒絕她猶豫的回答,安室透主動去付了錢。
同樣地,他也拒絕了一裏想要幫他分擔一些重量的想法,直接朝前走了兩步。
“一裏小姐,我們現在去買票好嗎?”
“好……”
他和松田相似又不同,在身後愣怔了幾秒的一裏想,安室先生,這個人似乎很喜歡主動替人做決定,他和她相處的模式,完全游刃有餘。
他好像很喜歡她的性格,是不麻煩嗎?
疑惑也不解,一裏小跑了幾步,才發現前面的人主動停下了腳步,似乎在等她……
明明沒有回頭……
“對不起,一裏小姐,我走得太快了。”
不,是我在發呆,你沒有錯,一裏在心裏回答。
“安室..……先生……”
“怎麽了?”
“不……沒什麽……”
不,沒什麽,只是我奇怪地不感到害怕了,這樣狀态下的你。
你們究竟是誰呢?之前的松田警官也是,一裏按了按疼痛上湧的頭,似乎又看見那幾個似曾相識的人影。
“我……”
“我…究竟…在哪裏…看到過…你……”
踏上摩天輪之前,她撫着額頭問他。
而男人只是默不作聲地扶着她坐下,臉上似乎還是不變的微笑,朦朦胧胧,怎麽也看不清。
過了一會,當摩天輪升起,她才聽見他輕得幾乎聽不見的嗓音。
他說,“是書店。”
“我在書店兼職的時候,你來買了兩本筆記本,還記得嗎?”
凝滞的氣氛重新開始順暢地流通,他再次把熱可可遞給了一裏,有些擔憂。
“一裏小姐,你還好嗎?”
“不…我…沒事。”
斷斷續續的回答,她按下微微顫抖的右手,輕輕抿了口留有餘溫的熱飲,頭痛緩解了許多。
此時距離渡邊議員喝下有毒的紅酒,正式死亡還有十五分鐘。
此時的松田陣平,正守着未啓動的水銀炸彈。
此時的早川紗奈,打算去見一個學生。
此時的原田千樹,将木倉對準了渡邊蒼太。
而一名年輕的女人,正在奔跑,她的名字,是渡邊理子。
就像琴酒期待的那樣,接到電話的渡邊議員,不耐煩地拒絕了人質的交換條件。
天真的家夥,琴酒冷笑着按下了啓動鍵。
多處場所的水銀計時炸彈開始運作,而格蘭菲迪,也就是原田千樹向琴酒撥通了今天的最後一個電話。
“要殺了他嗎?”
“看到你的臉了?”
“嗯。”
“那就殺了。”
“那種洩露身份的惡趣味游戲,差不多收斂點。”
琴酒難得提醒了一句,看在他并不讨厭格蘭菲迪的份上。
“沒有下次了。”
木倉聲響起,一個人倒下,他毫不猶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