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副人格vs主人格

第38章 副人格vs主人格

一瞬, 成百上千的精神絲線紮透林澤全身。

“嘩啦!”

鏡面破碎的聲音襲來。

眼睛再睜開時,無數一截截斷裂的白色絲線碎了一地,飄飄灑灑落的整個客廳到處都是。

這是包裹阿蒂彌斯的繭伸出的白絲線, 林澤的精神力完好無損, 并且——

精神觸手意随心動,随意變成了動物、植物、擺件、線條……

幻化出一面鏡子, 林澤仔細打量着, 他的豎瞳隐去, 淺淡的琥珀瞳重新出現。

瞳色重新恢複正常了,代表着精神力再次突破成功, 進入下一個量級。

精神力散去, 林澤望向坐在地板上擺動着骷髅狀白骨爪子的另一人格,“謝謝。”

另一人格聞言視線一轉, 半面骷髅半面人臉的可怖面容就這麽大刺刺轉了過去, 沖着坐在身邊的人故意握了握爪子,嗤笑道:“謝我沒弄死你?”

林澤坐在他對面, 并沒有被那副恐怖尊容吓到, 看了看他身上的白骨,說:“我想起來了。”

他連理都沒理,雙手往後一撐, 示意林澤有話就說。

如此敷衍不訓的态度,林澤絲毫沒有生氣,“我想起來月下憐是誰了。”

另一人格懶洋洋接道:“月下蓮是阿蒂彌斯啊。”

林澤淡笑一聲:“月下憐, 月下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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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月下蓮并不真實存在,起初只是一個小小孩童的幻想, 畢竟是小孩子虛榮心作祟,便将自己代入了進去。

但随着生活的壓迫, 生存的不易,月下蓮早就模糊不清了。

直到看到[阿蒂彌斯]這個人,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五歲孩童時,那個被鎖在禁閉室裏的孩子努力蹲着身子、踮着腳尖、尋摸着角度去看“月下蓮”的樣子。

但那時的林澤已經面目全非,早已不是五歲的孩子了。

所以月下蓮有很多諸如一年一開、遇雪見月大寒才開、一次開花至多一個小時等,這樣奇怪的設定映射的是林澤。而高貴、純潔、珍貴等,這類褒義詞彙是林澤當初對月下蓮的向往和對阿蒂彌斯的描繪。

月下蓮是林澤想成為的存在,也是五歲小童幻想的未來的自己。

*

副人格瞬間收回了手,坐直了身體,神色驚疑不定。

“冷靜,”林澤用精神力擋開了突如其來的精神觸手,“我是林澤,這裏是蟲族現實世界,不是在我的精神領域。”

另一人格仍然保持警惕态度:“你真的都想起來了?那,我是誰?”

“‘自毀人格’。”林澤這般說。

精神觸手瞬間打了過來,林澤輕咳一聲:“開個玩笑。”

偶爾皮一下還真的挺開心的。

“呵呵。”他冷笑一聲。

林澤正了神色,認真道:“你是我前世僅剩的——求生欲望。”

“你存在我才有繼續活下去的生機,你消失就代表我已經沒有希望了。”

前世在送諾諾出去之前,林澤心靈崩潰,精神世界坍塌,他無力求生,只能将最後的“活下去”妄想成另一個人格。人格不會說話,所以永遠只能背後靈一般木然地看着林澤。

可惜最後林澤還是沒有保住他,原著阿蒂彌斯的結局抹殺了林澤最後的希望。

蟲族世界于林澤而言同魔法世界沒有區別,精神力的無限可能讓“求生欲望”重新出現,奇怪的是“求生欲望”被命名為了“自毀人格”。

随着林澤的話結束,另一人格的白骨身體快速長出血肉,不過一分鐘時間便同之前一般無二。

也有一些區別,臉不再白得像死了幾年的屍體,不再死氣沉沉、一副将行就木、愛死不死的樣子。

不過說話還是一樣不客氣,他冷嘲反問:“你确定,我,是你的求生欲?”

邊說,他邊用之前白骨狀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澤。

“林澤,你失心瘋還沒好是嗎?”

林澤嘆息一聲,繼續刨自己老底,以證清白,“我知道你是我妄想出來的,你并不真實存在。”

現在的對話,在別人看來就是林澤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猶如瘋子。

另一人格收回了嘲諷臉,抱臂托腮看着林澤,“倒是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完全清醒。”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臨死前的狂歡夜?或者走馬燈?”

林澤踢了一下他的鞋底,“會不會說話,我這還沒到27呢。”

他撇了撇嘴,倒是沒再說什麽了,指了指身後的那顆大白繭,問:“後面什麽打算?”

林澤知道他的意思,回道:“先等阿蒂彌斯醒來吧。”

“少裝,你知道我的意思。”另一人格直接拆穿,“如果你前世能這般清醒,我不會有廢話可以問。可你偏偏落到了蟲族這裏,一開始又稀裏糊塗地選了這個銀發的蟲……”

“行行行,銀發的人!人!行了吧!”

另一人格嫌棄地哼了林澤一聲,繼續說道:“你重生蟲族,因前世的緣故,心灰意冷,形同槁木,只剩下‘月下憐’能刺激你那微不足道的微微求生欲。偏偏你記憶混亂,只記得最後看得那本破書裏的人了,稀裏糊塗就把[阿蒂彌斯]繼續定為錨點!”

另一人格真的是不知道該說林澤什麽好,求生欲拼命讓你繼續求生,你可倒好,不想活命想月光,腦子有病!

随後又想到,林澤他腦子的确有病……

他把手放下來,重重敲了下地板,“我可提醒你,愛情也好、友情也罷,你就是把他認作你親兒子,你要記得一件事——27歲之前,一定要騙到自己,不然就找個海再跳一次吧!”

林澤對阿蒂彌斯的感情其實并沒有太多,即便是到了現在,也只是(近)朋友的好感度有50%而已,連暧昧階段都沒有到。

鬼知道林澤怎麽會對自己定下的、唯一的錨點好感度只有50,還他大爺的是近朋友關系!

這說出來另一人格都覺得繞口,想一想血壓都得往上竄一竄。

林澤無奈道:“我知道有關蟲族世界裏的人,只有阿蒂彌斯一個啊。”

“呵呵,那你如果不是重生在那本書裏呢?如果沒有一個叫阿蒂彌斯的人呢?”

林澤用無辜的表情回答了他的問題——等死吧。

副人格:……真的,去死吧,我是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死樣子了!

艹!老子真是欠你的!

林澤:“我知道分寸的,你別擔心。”

“你知道個鬼!你要是知道分寸,就該在知道這是書裏世界的時候,第一時間把所有礙事的東西清理掉!而不是婦人之仁,一拖再拖,然後用照顧阿蒂彌斯這種破爛理由來搪塞你自己,去放過那幾個所謂的‘主角’‘配角’!”

副人格之前的自毀一稱顯然不是謙虛,林澤不過兩句話再次點爆他的情緒,“他們是什麽貨色需要我提醒你嗎?”

“不過幾只自私自利的蟲子而已,連人都不是,反倒是讓林先生動了恻隐之心了啊?”

嘲諷拉滿。

林澤用精神力幻化出一把扇子,小心地給他扇風。

副人格一把奪過來,自己快速扇着。

林澤:“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完。”

副人格一副“行,我看你怎麽編”的樣子。

林澤說:“你知道我不能算單純的穿越或者重生,而是穿進一本書裏,而書是被作者創造出來的産物。曾有言:落筆即為真,自成小世界……”

副人格冷冷瞪了林澤一眼,打斷唐僧念經施法,“吐人話。”

林澤:“劇情殺。”

副人格扇扇子的手一停。

劇情殺即為創作者在創造一個故事時,使人物A死亡,那麽人物A不論是自我覺醒還是被幫助逃離等手段,最後的結局是A人物一定會死。

副人格轉了轉心思,不知想到了什麽,扇子輕輕巧巧搖了起來,“劇情殺?你接下來不會要跟我普及一下蝴蝶效應吧?莫比烏斯環不如你一起講一講?”

“林澤,且不說你如今精神力再次突破一個量級,即便仍然同之前一樣,你搞掉一個低維小世界裏的劇情殺很難嗎?如果‘原著’的存在真的阻礙了你,你就不會在這裏跟我扯淡,而是撕了次元壁,去找那個原著作者聊天了。”

你還真是永遠致力于自己騙自己啊!

自己同自己對話就是這點不好,什麽事都瞞不過去。

“阿蒂彌斯也是書中人,萬事要先保阿蒂彌斯。”

順着林澤的視線,副人格也轉頭看了看。

大白繭同之前沒區別,安安靜靜的,連心跳聲呼吸聲都聽不見,除非破開繭,否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檢測繭裏的情況。

副人格加快搖了搖扇子,冷哼一聲:“說到底,是你要把‘非必要不殺生’又撿了起來。”

副人格不耐煩擺擺手:“算了,随你吧。”

煩死了,永遠聽不進去勸。

副人格用精神力把兩人周圍一清,擺了瓜子花生飲料,提議道:“阿蒂彌斯的繭化期結束早着呢,現在你也沒什麽事,我們聊聊?”

林澤問:“我有什麽事,你不知道?”

副人格扔了顆花生米到嘴裏,“那可多了去了,你別忘了我是在你死那年才成型的,你活了27年,我才勉強算出現一年,剩下的26年我可沒參與。”

林澤挑挑撿撿選着飲料,說:“你是出現時間短,但我那段時間渾渾噩噩的,記憶根本沒設防,你是那種‘非禮勿視’的人嗎?”

都是一樣的怪物,就別裝相了。

林澤拍了一下他,“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怎麽連礦泉水都沒有?”

副人格理直氣壯:“誰家八卦聊天喝礦泉水!就這些,不然就啤酒!”

随後咕哝兩聲:“事真多,愛喝不喝。”

林澤拿了罐低度酒,就聽副人格提議:“這樣,咱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來個坦白局,互相問問題,但不能說假話,怎麽樣?”

林澤挑眉:“司馬昭之心過于明顯了吧?”

衍生人格前世連自主意識都沒有,林澤問什麽?

“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自毀先生。”

即使問重生後的事,重生後副人格什麽事是林澤不知道的?

林澤拉開拉環,“既然是坦白局,有話直說。”

副人格:“你前世兩次心靈崩潰和人格人性喪失的原因。”

也不知是不是這次精神力進階帶來的好處,林澤再想到前世,想到崩潰的場景時,并沒有從前那般郁氣喪氣止不住地散,好像突然之間多了一個罩子,罩住了林澤,罩住了那些記憶。

林澤喝了口酒,問:“你知道這些做什麽?”

副人格頭也不回地指了指大後方,“你這忽高忽低的道德感,後面那個我是沒法指望了,總得再找條路吧。”

林澤需要在27歲之前把自己的錨點砸實,把羁絆夯實。阿蒂彌斯太好釣了,林澤即便不用性別優勢或者精神力蠱惑,憑他那張造孽的臉,勾勾手阿蒂彌斯就能跟着走。

這當然是副人格樂見其成的,但很可惜只阿蒂彌斯點頭沒用。

或者說這件事同阿蒂彌斯關系不大,主要在林澤身上,林澤需要進行自我認定:林澤同阿蒂彌斯有什麽關系。

不是非要有個結果,比如暗戀、被甩、失戀、求而不得……這都OK的(副人格:我不挑^_^)。

而現在(勉強可以看作近)朋友關系50%。

林澤對阿蒂彌斯的确有好感,但見鬼的,現在連朋友都沒法做!

他快26了,到27歲前世死的那天,如果林澤還是無根浮萍的話,那就一起跳海吧!

所以,取取前世的經,看看能不能用在這一世。

林澤沒有逃避,想了一會兒,也不斟酌用詞邏輯了,幹脆想到哪說哪,他說:“第一次崩潰是陳木去世那天……”

提到“去世”這種死亡的字眼,林澤仍然不可避免的有些不适,但卻沒有改口。

“離開”,終究自欺欺人,何況諾諾是真的活着離開的,他不能咒到諾諾。

“第一次崩潰是陳木去世的時候,那一夜我好像想了很多,怨恨了很多,但其實我只恨一個人。”

“我恨我自己的獨善其身。”

我知道齊家是魔窟,也知道金沙是地獄,可我不想管多餘的閑事,也不想為了向上爬變得不擇手段。

[自保]便足夠。

也可以說是懦弱,懼怕變成齊家人那樣,所以只敢縮在那層殼子裏。

但陳木的逝世,像一顆雷炸在了林澤的耳邊。

如果我沒有天真的認為,只要帶走齊家人就一切結束;如果我在遇到陳木前就是林先生……

是不是陳木就可以帶着另外的戰友回歸他們的家,去接受屬于他們的戰績功勳。

林澤灌了一大口酒,“我的無能,毀了一切。”

所以從第二天起,他親手毀了自己曾經建立的所謂底線堅守,砸碎了建立了13年的那層殼。

活着只為爬上巅峰,死了是我技不如人。

他徹底失去了為人的資格,主動堕落成野獸同其它野獸撕咬。

林澤咬着罐口,繼續說:“第二次徹底崩潰,可以分為三小段:林誠悔恨自盡後為第一段,我知道林誠曾出賣我後為第二段,第三段是我把諾諾送出去後。”

副人格在聽到第一小段原因時,垂眸的眼底閃過一抹諷刺,随後他灌了口肥宅快樂水,惬意地打了個嗝,說:“剛才才說這是坦誠局,林澤你這就要打自己臉啊。”

林澤揉了揉太陽穴,所以說,自己跟自己掰扯所思所想真得很沒意思,還沒必要。

“第三小段,我送走諾諾後沒了顧慮,雖然定了赴死的結局,但你不是還在嗎,我的确是想抱着‘希望’離開的……”

的确,他想最後豪賭一把,他曾想過如果我能僥幸從那片海域活下來……

一罐酒已經喝完,林澤随意往旁邊一放,精神力主動吞吃了下去。

“那不是碎了嗎。”

最後一個導致心靈崩潰只剩絕望的原因,是林澤選擇的錨點被抹去了。

[阿蒂彌斯]被強行剝奪了自由意志的權力,阿蒂彌斯被強行抹殺了靈魂。

活下去沒有了意義,死亡同樣失去了意義。

所以是麻木空洞地死,還是懷抱希望地死,已經沒有區別了。

副人格雙腿一個用力,站了起來,伸手想拉林澤,林澤疑惑:“不繼續進行你的總結分析了?”

那幾個本子還像模像樣地大張着準備記錄天書呢。

副人格低聲問:“你确定不起?”

他這副迫不及待等林澤起身的神情着實太過陰險,林澤防備道:“你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副人格默默退後兩步,小聲說道:“是你自己不願意起來的哦~”

幸災樂禍的語氣不要太明顯。

林澤心裏不知怎麽突了一下,“你……”

下一瞬,一道銀色身影從繭後出來。

!!?

林澤瞪大眼睛,幾乎瞬間想通所有事,怒氣值直接拉爆,咬牙沖副人格怒道:”你要死!!!”

難怪副人格連骷髅樣都現了出來,這裏不是根本現實!!

林澤被副人格擺了一道,他還在精神海裏!

精神力不要命的傾瀉而出,三秒內構建了一個安定穩固的小型結界範圍。

下一秒,一道精神觸手重重抽向副人格。

無聲将副人格嵌進了牆裏。

副人格自知理虧,沒有吭聲,安靜待在牆裏。

林澤起身,拍了拍衣服,精神力一掃,把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瓜子殼花生殼飲料罐酒罐迅速掃清。

林澤握拳抵唇咳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視線偏移,沒有同阿蒂彌斯對視。

艹!

他第一次在阿蒂彌斯面前這麽丢人!

林澤舔了舔後槽牙,決定回去就把副人格扒皮抽筋!

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一時都沒有說話。

這裏畢竟并非現實,時間不宜久拖。

林澤開口道:“抱歉……”

阿蒂彌斯:“抱歉……”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止。

林澤先開口:“是我抱歉,因為我的緣故,讓你的繭化期出現了意外。”

阿蒂彌斯搖了搖頭,“不,是我自己偷跑進來的,也是我藏在暗處偷聽了你說的話。”

“林澤,我們的時間不多,我就直說了。”

阿蒂彌斯不想同林澤互相道歉謙讓是誰的錯又是誰的過失,他也不想這樣拖延時間。

阿蒂彌斯深吸一口氣:“林澤,我剛剛全部都聽到了。所以,我想說得是——”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真的足夠好了。

“你也只是衆多平凡者裏的一個,你沒有庇護幼崽和他……他人的責任,你不是神,你只是不幸出生在苦難之地的一員。”

阿蒂彌斯拗口地用着林澤那邊的稱謂。

“你遇到的所有真心愛護你的、人,都希望你活下去,他們并不是讓你背負一座大山去活,他們只是因為疼愛你,不加任何私心單純地想讓你活下去。”

“至于那些迫害你,用惡毒的話語傷害你的東西,他們知道自己的惡臭不堪,所以才更加想把你也拽下去。”

“林澤,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真的足夠好了。”

“別哭,”林澤急忙用精神力給阿蒂彌斯又纏了一圈眼周。

他輕聲說:“別哭。”

林澤撥了撥阿蒂彌斯額前的碎發,順了一縷銀發纏到了手心。

“我知道我前世的心理是有問題的。”

畢竟我從很早開始就不想再活下去,只是後來由單純的自我毀滅變成了自己帶着所有人毀滅。

“這一次,不一樣。”

林澤說:“我知道我現在在哪裏,也知道現在在做什麽。”

“阿蒂彌斯,抱歉,我利用了你。”

林澤點了點阿蒂彌斯的唇,制止了他想說得話。

“不論你怎麽想,阿蒂彌斯,我的确用心不良。”

林澤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小聲說:“我的三觀已經岌岌可危了,就不要再更歪了。”

“阿蒂彌斯,我不知道什麽是感情,我沒有學過。”

沒有人教過我該怎麽去跟別人建立情意。

前世的那些人,要麽是一起長大的,要麽是收養過來就放養的,林澤不需要進行情緒反饋。即便是諾諾,這個妹妹一樣的存在,林澤同她一年也見不到幾面,情感交流更是幾近于無。

兩人再次沉默,這次是阿蒂彌斯先開口:“我不是現在就要你的答案。”

雖然我很想你直接騙我,安定我的內心。

“比起讓你不明不白的草率決定,我希望,”

阿蒂彌斯将林澤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髒處。

怦怦怦怦!

這顆直白不屈的心熱烈的表達對林澤的愛慕。

“我希望等我們再次相見時,你在給我答案。”

“咔”

幻境開始裂開。

不過一會兒,“咔”“咔噠”“咔嚓”聲,一聲接着一聲,裂紋蛛網般碎裂開來。

沒有時間了。

“好……”

阿蒂彌斯笑的心滿意足,最後他說:“月下蓮,月下憐,月下憐是林澤,月下蓮也是林澤。”

唯有月下蓮堪配林澤。

幻境徹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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