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夾娃娃
第十九章 夾娃娃
回到家,蘇郁難先去浴室洗漱,洗完後趁俞從虔洗澡的空檔,他跑到樓下花園,剪了好幾枝開得正好的梅花,想了想,又剪了兩枝白色山茶花以做點綴,路過客廳時,目光落到一盆橙紅色的蝴蝶蘭上。
蘇郁難輕手輕腳地放下抱着的花,拿着剪刀向那盆無辜且金貴的蝴蝶蘭走去。
家裏精致的花器有很多,蘇郁難最後挑了個複古風格的手提花籃,他沒有正經學過插花,長這麽大只有過一次插花體驗,是作為銀行的理財客戶被邀請去參加那場花藝沙龍的,那次的作品是橙黃色系的手提花盒,蘇郁難當時還滿意自己的作品,都沒讓花藝老師幫忙做調整,因為花藝老師也誇他了。
可惜家裏沒有花泥,蘇郁難犯愁地四處又找又看,最後找來一堆鵝卵石,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也沒辦法了。
他把幹淨的鵝卵石鋪在有防水紙的手提花籃裏,把花剪短到合适的高度,插在鵝卵石的縫隙中,倒是插得穩,蘇郁難松了一口氣,笑了笑,再接再厲。
他看準了位置就不會再改,動作幹脆利落,十分鐘左右,就插好了一個自由随性風格、橙紅色系的手提花籃。
往花籃注了水之後,他立刻抱着它上二樓卧室。
擔心俞從虔已經洗好澡了,想加快腳步,又怕走太快花會散了。
好不糾結。
最後是一邊小心翼翼看着花,一邊慢慢加快步伐。
十分湊巧的是,這頭蘇郁難剛進卧室,那頭俞從虔也打開了卧室的門。
蘇郁難馬上捧着花送到他面前。
俞從虔一愣,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花,又看了看他。
“生日禮物,”蘇郁難坦白說,“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其實我沒有提前準備生日禮物,真的是忙忘了,對不起。”
“不用道歉,”俞從虔沒有絲毫生氣或者怪蘇郁難忘記他的生日還在看煙花時騙他說有準備禮物,他小心地從蘇郁難手裏接過花,仔仔細細地把每一朵都看了一遍,“這麽好看的花,怎麽會不喜歡,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蘇郁難的心也不提着了,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你喜歡就好!”
俞從虔在卧室看了看,最後把花放到床頭櫃上,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花瓣,覺得這幾種花都有點眼熟,好像在家裏見過,問蘇郁難:“這是你的作品?”
蘇郁難“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小驕傲地點點頭:“嗯!”
然後老實告訴俞從虔,這是自己現剪的。
“你還有這手藝啊,”俞從虔眼帶笑意地看着他,“厲害,心靈手巧。”
蘇郁難被誇得更不好意思了:“是吧,我動手能力還行吧?”
“是,”俞從虔笑了笑,“明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吧?你也該給自己放一天假了。”
“好,”蘇郁難一臉“都聽壽星的”,“明天去哪裏呢?”
俞從虔拿起手機:“我查一下。”
蘇郁難瞄了一眼,發現他在很認真地看“情侶約會攻略”。
不是慶生嗎,怎麽變成約會了?
第二天,蘇郁難是被俞從虔的動靜吵醒的,其實俞從虔的動靜也不是特別大,不過這會兒正好也快到蘇郁難平時起床的點。
“早啊!”俞從虔跟他打了聲招呼,一副神清氣爽模樣。
蘇郁難起身下床,揉了揉眼睛:“早安。”
吃早飯的時候,俞從虔大致地說了他們今天要去哪些地方玩哪些項目。
上午去陶藝館做手工,中午去私人影院看電影,下午去爬一座海拔不是特別高的山,下山後到山腳下的海邊等日落,晚上燭光晚餐……
行程排得還挺緊湊的。
蘇郁難笑問:“你昨晚是不是看攻略看到很晚啊?”
“沒有,”俞從虔搖頭否認,“你睡着沒多久我也睡了。”
蘇郁難“嗯”了一聲。
俞從虔甚至連出行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将背包一背,和同樣換了身休閑裝的蘇郁難出了門。
今天天氣還不錯,出太陽了,就也不是太冷。
他們要去的陶藝館在一家大型商場裏,裏頭暖氣開得很足,兩人從地下停車場直接坐電梯到三樓,根據指示牌找了好幾分鐘,終于找對了門店。
接待的店員很熱情,帶他們到樣品照片牆問他們想做什麽造型。
蘇郁難一眼相中了一個花瓶,指着那張照片說:“我想DIY這個花瓶。”
俞從虔的手指則點了點花瓶旁邊的杯子:“我要做這個。”
店員把那兩張照片取下來:“好的。”
系上圍裙,他們在陶藝師的指導下開始操作。
蘇郁難對着手裏這團泥胚揉揉捏捏,忍不住笑了:“感覺有點像在玩泥巴。”
俞從虔認同地點了點頭:“應該差不多。”
“你小時候應該沒玩過泥巴吧。”蘇郁難說。
“你玩過?”俞從虔饒有興趣地問。
“那肯定是有背着家長偷偷玩過的。”蘇郁難笑了笑。
他原本的家庭不算大富大貴,但畢竟也是在大城市裏安了家的,父母對他的教養還是挺嚴格的,玩耍的時間本來就少,再加上住的小區也沒有那麽多純天然的泥巴給他玩,是小時候偶爾暑假去鄉下外婆家玩時,被村裏一些調皮搗蛋的小男孩兒帶着玩過一兩次。
也許是心情不錯,蘇郁難自然而然地将這些兒時趣事和俞從虔說了說:“小時候去鄉下時,真的被震驚到了,第一次看到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嗷嗷叫的小豬,還有追着人啄的大公雞……一開始跟那裏的小朋友不熟,有一次他們問我要不要一起玩泥巴,于是就這麽建立起了友誼,後來他們還帶我爬樹摘楊梅摘野果子,可好吃了。”
俞從虔随着他的話進行了一番生動的想象,嘴角笑意展露,忍不住追問:“再後來呢?他們還帶你去玩別的了嗎?”
蘇郁難想了想,說:“有,還去抓螃蟹了!不過是小溪流裏的,所以只有小螃蟹。”
“煮來吃了?”俞從虔問。
“沒有,”蘇郁難搖搖頭,“玩了幾下就放它回去了,也沒有多少肉不是。”
俞從虔笑出了聲,手上力道沒控制好,成型的素胚給捏歪了一點,他趕緊手忙加亂地補救,結果越補形狀越奇怪。
蘇郁難看他一邊着急一邊努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時候手還扶着泥胚,結果就是他捏的花瓶也變形了,變得他愣愣的。
“讓你笑我。”俞從虔挑了挑眉,也笑了起來。
陶藝師趕緊指導俞從虔恢複形狀。
蘇郁難盯着自己的作品看了看,“诶”了一聲,有些喜出望外:“雖然有點奇形怪狀,但意外地有點好看呢。”
俞從虔點點頭:“的确,那你這個不用重新捏了。”
“那我比你快。”蘇郁難說。
“嗯,你贏了,等我。”俞從虔說。
看得出來,俞從虔學習能力是非常強的,屬于看過就懂、教過就會的那一挂,沒有讓蘇郁難等太久,很快就把杯子捏好了,還安上了蘇郁難随手捏的把兒。
蘇郁難都有點意外了:“那只是我随便捏來玩玩的。”
“你捏的這個把手和我捏的杯身挺搭的。”俞從虔手上動作不停。
“好吧,”蘇郁難說,“那你給它按牢固一點,別到時候掉了。”
俞從虔笑了笑:“不會的。”
和陶藝師約好下周來上色畫圖案的時間,二人離開陶藝館,準備去預定好的一家私房菜吃午飯,去餐廳的途中,路過了一排夾娃娃機,裏頭放着各種各樣看起來就覺得手感特別好的毛絨絨的玩偶,蘇郁難和俞從虔很神奇很默契地對看一眼。
“你夾過娃娃嗎?”蘇郁難問。
“沒有,你呢?”俞從虔也問。
“我也沒有,”蘇郁難搖搖頭,然後躍躍欲試地提議,“要不要夾一個試試?”
“好。”俞從虔點頭,說完就去掃碼換幣了。
一換就是一百個。
蘇郁難有些哭笑不得:“會不會太多了?”
“會嗎?”俞從虔看了看沉甸甸的小布袋。
“沒事,換都換了。”蘇郁難開始摩拳擦掌,“應該能夾到好幾個個。”
“應該不止幾個。”俞從虔比他更樂觀地說。
“哐當”一聲,游戲幣歡快地掉進娃娃機裏,俞從虔很紳士風度地讓蘇郁難先來,其實他可以到旁邊的機子玩,但是他不想,他想看蘇郁難玩。
蘇郁難右手握住操作杆,小幅度地調整着方向,在時間還剩餘十秒時,爪子已經對準了他想要抓的那個娃娃,是一只棕色小熊,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小熊看,左手一鼓作氣地按下按鈕。
爪子緩緩落下,抓住了娃娃!
蘇郁難和俞從虔飛快地相視一笑,笑完立即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個搖搖晃晃的小熊,結果就眼睜睜看着它被晃掉了!
蘇郁難:“……”
“換你來吧,”蘇郁難讓開位置,有些洩氣,又有些不服氣,“還是夾那個小熊。”
俞從虔“嗯”了一聲,謹慎地操作着,這次爪子也成功地夾起了娃娃,但在上升過程中,就給它撞掉了。
俞從虔:“……”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再來!”
“繼續!”
“你來!”
“我來!”
游戲幣一個接一個地投進去,但是娃娃卻沒有成功地夾到哪怕一個。
蘇郁難憤怒地懷疑起這個機子:“這個娃娃機有問題,我們換一個!”
俞從虔立刻同意:“好!”
換了一個娃娃機後,俞從虔問蘇郁難:“想要哪個?”
“都行,”蘇郁難已經不挑了,“現在只要能成功夾到一個就行!”
“還有九個幣,”俞從虔一臉凝重,“我們可以的!”
倒數第九個幣,俞從虔對準一只小兔子,爪子抓住了小兔子的頭,卻沒能夾起來。
倒數第八個幣,蘇郁難看中離出口較近的一只小老虎,抓住了,也夾起來了,卻在離出口還有十厘米的位置掉了出來。
蘇郁難的鬥志被燃起來了:“就夾那只小老虎!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俞從虔也同樣鬥志昂揚:“我也不信了!”
到倒數第三個幣的時候,俞從虔有點緊張了,他是真沒想到,原來夾娃娃這麽不容易。
這次小老虎還是沒有掉在出口處,但是半只身體挂在出口的擋板上,離成功不遠了。
現在他們一人手裏還有一個幣,蘇郁難雄赳赳氣昂昂地把自己僅剩的游戲幣投進去,目光如炬地盯着小老虎。
抓夾抓住小老虎的脖子,上升,每次上升到頂時都會晃動,每次晃動都會将娃娃晃下來,這次也一樣,但是這次,小老虎被晃到了出口!
小老虎掉出來了!
蘇郁難真心實意地“耶”了一聲,都顧不上先去拿小老虎,先和俞從虔擊了個十分激動的掌。
“真不容易啊!”蘇郁難拿起小老虎,手感是真的挺不錯,毛絨絨軟乎乎的,他把小老虎送到俞從虔面前,擋住自己的臉,努力換了一種聲音,說:“生日快樂!給我取個名字吧!”
俞從虔被他逗笑了:“那就叫你小傻瓜吧。”
蘇郁難露出自己的腦袋:“太傻了吧?因為是兩個傻小子不服輸地把它夾出來的,所以才取這個名字嗎?”
俞從虔忍笑地點點頭:“是。”
“我也覺得是,”蘇郁難也笑了,“你手裏那個游戲幣留着吧,紀念一下兩個傻大個第一次夾娃娃之旅。”
“好。”俞從虔抛了抛那個游戲幣,又一把抓住,然後放進口袋。
兩人邊走邊聊。
蘇郁難:“我還是覺得那些娃娃機有問題。”
俞從虔:“肯定有問題。”
蘇郁難:“我感覺到了商機。”
俞從虔:“在随意樓也擺幾個?”
蘇郁難:“嗯!明天就讓沈總去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