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跟緊
19 跟緊
◎他向來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麽的人◎
此話一出，對面兩人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不是……”胡雅珍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還是常有春反應快，他一拍桌子道：“我靠，原來是這樣！”
“那，”胡雅珍指指他倆，比剛剛更激動了，問：“你倆誰大？”
宋齊珂道：“我是九月份的。”
接着看向李琤，彎唇道：“我記得趙姨說過一次，你是六月份的是不是？”
李琤看着她，點了點頭：“嗯。”
“哇！”胡雅珍興奮道，“那你們這關系就是，一個哥哥，一個妹妹？”
宋齊珂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劃分他們的身份，忍不住彎彎嘴角，看向李琤道：“算是吧。”
常有春瞎起哄道：“那你得叫他哥啊，你別老是李琤李琤的，叫哥才符合你倆的身份。”
胡雅珍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就是，叫哥呗，叫李琤多生分。”
宋齊珂哪知他倆會這樣，一時有些騎虎難下，但仔細想想，她和李琤也确實是個兄妹組合，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真要喊一聲也沒什麽，宋齊珂望着他，剛想要開口，一直沉默着的李琤卻忽然将視線掃了過來。
“別這麽喊。”他表情認真，道：“差不了多少，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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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齊珂都已經張嘴，聽他這麽說，又生生憋回去。
常有春在旁皺眉，道：“幹嘛不叫，你這情況就叫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你懂不懂？”
胡雅珍噗嗤笑出聲來。
常有春轉向宋齊珂，繼續道：“他不想聽我想聽，我是八月的，也算你半個哥，你叫一聲聽聽。”
話音才剛落，肩膀上就挨了胡雅珍一巴掌。
“有你這麽占便宜的嘛，我還是二月份的呢，不見你叫我一聲姐！”
常有春肩膀已經挨了兩巴掌了，他實在有些受不住，捂着肩膀頭子連連喊：“姐姐姐，你別打了，我要殘廢了。”
胡雅珍這才罷休。
鬧騰了這麽一陣，時間也不早了，胡雅珍家的司機給她打了電話，說已經在外面等候。
胡雅珍讓他先等一會兒，自己馬上過去。
常有春又在旁邊臭不要臉地湊上來:“帶我一程怎麽樣？”
“滾。”胡雅珍言簡意赅。
說完，看向宋齊珂，問:“要不你們坐我車走，讓司機送一下很快的。”
“不用，”宋齊珂笑笑，“我們坐公交回去也很快的。”
“好吧。”胡雅珍點點頭，不勉強他們兩個。
常有春見縫插針:“我我我！我可以！”
胡雅珍一甩書包，直接走了。
常有春在後面哇啦哇啦叫:“等等我啊！”
一邊喊還不忘跟宋齊珂還有李琤說再見:“走了哈。”
宋齊珂看着他兩離開的背影，沒忍住笑了笑。
他兩走了，自己也該回家了，宋齊珂叫一聲李琤，剛想和他說走吧，卻直直撞進他的眼神裏。
她愣了一瞬，問:“怎麽了？”
李琤很快搖搖頭，道:“沒事，走吧。”
宋齊珂噢一聲，收拾東西跟着他出了教室。
正是中午，日光強烈，宋齊珂有先見之明，出門前帶了防曬傘，她把它拿出來打開，問一旁的李琤:“一起嗎？”
李琤沒說話，只順手接過傘。
傘不算特別大，兩人挨得有些近，李琤擡起來的胳膊正好觸到宋齊珂的肩膀，走動之間，彼此體溫傳遞。
已經九月末，天氣還沒有要轉涼的跡象，太陽火辣辣地挂在高中，給了地面上行走的人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宋齊珂專注着眼前的路，她現在已經将教學樓到學校大門這條路給記清，雖然還沒有摸清整個學校的格局，但這也已經夠她平時用的了。
因為打着傘，李琤和她的步子保持在同一頻率上，兩人一路走到公交站臺，靜待公交車來臨。
上了公* 交，宋齊珂挑了個單座，她把書包脫下來，挪到身前。
車上沒有空調，她開了點窗，讓風透進來。
李琤坐到了最後一排，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能看見宋齊珂半張側臉，以及被風吹起來的縷縷發絲。
也就是現在，在一個她沒法看到的地方，李琤能明晃晃地把眼神落到她身上，不用移開。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個相當明确自己想要什麽的人。
所以當陌生的感情襲來時，他也第一時間抓住了它。
可是，人生中有些東西，不是想得到就可以得到的。
李琤想起剛剛宋齊珂打算叫他哥的畫面，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在她的想法中，他們大概就是普通而又簡單的一家人，不帶任何別的情愫。
可這樣也好，他已經失去夠多東西了，倘若不擁有，也許就永遠不用擔心失去。
……
博志中學的第一次月考終于在九月末舉行。
整個高三年級都沒什麽學生，考場座位排的格外稀疏，難怪常有春着急忙慌讓李琤幫他補課，而不去動那些歪心思了。
兩天的考試一晃而過，宋齊珂這兩天的神經崩的很緊，她把這次考試的成績看得格外重要。
好不容易考完，她緊繃的神經也有了些許放松，下午放學回家的時候，她特意沒帶那麽多書。
天氣說變就變，前幾天還覺得悶熱，這幾天就涼快起來，出門上學前，宋齊珂穿了西裝小外套在外面，再配上領帶，文靜好學生的氣質撲面而來。
踩着黃昏出校門，每到放學時候，學校外面的私家車就格外多，都是來接自家小孩的。
宋齊珂從堵在校門口的一排車中繞出去，一個轉身，跟丢了李琤。
她張望着找了一下，沒看見他人，正想直接走去公交站臺等他，卻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
“宋齊珂！”
宋齊珂循着聲音望去，看見一位同樣身穿博志校服的男生朝她走來。
然而，宋齊珂并不認識他。
在她印象中，高三（一）班沒有這號人。
警鐘自動在腦海中敲響，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警惕，往後退了兩步。
那男生在她面前站定，晃着一口大白牙問她:“你不認識我？”
宋齊珂搖搖頭。
“我是隔壁班的，”他道，“你沒在走廊上看見過我？”
走廊上一天過往那麽多人，宋齊珂哪能個個都能記住，她繼續搖搖頭。
“不記得也沒關系，”這男生一挑下巴，問她:“交個朋友怎麽樣？”
邊說着，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掃個微信，我加你。”
宋齊珂就知道是這樣的局勢發展，她第三次搖頭:“不好意思，我不加陌生人。”
“哎，這就不對了，”他道，“加上微信了怎麽還算陌生人呢？”
宋齊珂的耐心已經快耗盡，她正想着用什麽辦法将眼前這人完全拒絕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
“宋齊珂。”
宋齊珂回頭一看，是李琤。
她眼睛一亮，立馬回頭跟眼前這人說:“不好意思有人找我。”
說完，她轉身就跑，幾步便跑到李琤身旁。
“走吧。”她看一眼李琤，沒分半點眼神給後面那人。
李琤點點頭，同她一起邁開步子。
從這一片區域走出去，一路走到公交車站，确保自己已經離開剛剛那人的視線後，宋齊珂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很明顯地放松下來。
李琤掃她一眼，頓了下，開口問:“怎麽了？”
宋齊珂聽見他這麽問自己，有些勉強地扯扯嘴角，道:“不太喜歡這樣，挺莫名其妙的。”
緊接着，她又道:“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叫我，我還得跟他糾纏一陣呢。”
李琤倒是平靜，慢悠悠來了句:“那下次跟緊點，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
宋齊珂攥着自己的書包帶子，無意識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走的太快了。”
此話一出，李琤的視線立刻掃了過來，宋齊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偷摸和他對視一眼，看見他的眼神裏寫的全是“是我走快了？”
宋齊珂知道剛剛是自己跟丢了，但話已經說出口，她也收不回來，索性繼續強調道:“就是你走快了呀。”
說完也不敢看李琤，直直盯着眼前的大馬路看，只聽見他在旁邊輕笑一聲，似乎是被她氣的。
宋齊珂是個憋不住笑的人，見李琤這種反應，她嘴角的絲絲笑意也溢出來，但偏要扭過頭去，不讓他看見。
她倒是還沒想過，逗李琤玩原來是件這麽有意思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