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可憐

第11章 真可憐

很快到了正式拍攝的時間,這一場拍攝的是白司懷疑趙振海身份,進而誘詐對方的劇情。

劇本設置多重反轉,節奏很快。

兆池下意識瞥了一眼鏡頭的方向,暗自裏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自己焦躁而緊張的情緒。

随着副導演一聲action後,蘇畢星立刻進入拍攝狀态,不管是臺詞語氣還是細微的神态,瞬時從蘇畢星切換到白司,一整段演繹毫無瑕疵地完美呈現。

下一刻,鏡頭切換到兆池。

久經鏡頭的兆池在鏡頭轉到自己的一刻,忽然大腦有一瞬間的停滞。

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快速地念出了自己的臺詞。

副導朝兆池瞧了一眼,沒說什麽。

兆池的面色不顯,但心髒忽然砰砰砰地快速跳了起來。

之後的幾條,他的大腦越來越亂,臺詞也越說越快,一直到副導演喊了聲:“停。”

副導擺了下手:“這條重新拍一下。”

兆池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緊張的情緒。

兆池又拍了幾次,勉強才把這一條拍完。

之後是兩人對峙的最激烈的部分。

兆池在拍攝的時候,破天荒的一再被導演喊停。

他竭力想要舒緩自己愈來愈焦躁的情緒。

然而在鏡頭第二次轉向自己的時候,兆池的大腦再一次停滞了,不僅如此,就在他拼命想要想起臺詞的時候,下一刻,他的大腦忽然一片空白。

“咔!”副導喊了聲停。

兆池抹了把臉:“抱歉,剛剛忘詞了。”

副導皺了下眉:“繼續吧。”

之後兆池的狀态卻越來越差,副導又拍了幾條,但很明顯表情不大滿意。

蘇畢星面上不顯,但早就看出了兆池的不對勁。

于是在兆池再一次ng後,一旁的蘇畢星忽然開口道:“周導,”他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要不然今天就拍到這裏吧。”

眼瞧着今天的進度已經拍攝得差不多,副導便道:“好吧,那今天就先拍攝到這裏。”

第二天,蘇畢星早早到了片場,正坐在椅子上借着天花板上的吊燈的光線看劇本,忽然一道陰影遮在他的劇本上。

蘇畢星擡頭,愣了一下:是兆池。

對方手裏拎着本劇本,表情猶豫地站在他面前,像是有話要說。

這可奇了怪了,平時兩人雖有一些對手戲,但除了拍戲的必然需要外,幾乎不會多說一句話,他來找自己做什麽呢。

于是他問道:“有事嗎?”

兆池的表情有着明顯的遲疑,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我想和你對對戲。”

其實那次試戲過後,兆池在心底裏就承認了自己對那場戲的理解與演繹的确不如蘇畢星。他是個做事認真,喜歡鑽研,講究實事求是的人。所以即便起初的時候他對蘇畢星十分厭惡,但在認識到自己同對方的差距後,他便很快調整心态,承認了自己的不足。他甚至還讓助理拷貝了兩人試戲的片段,仔細地加以比對研究分析。

之後幾次同蘇畢星的對戲更讓他确定了判斷:雖然不知道蘇畢星之前的劇為什麽會那麽爛,但他的演技的确很出色。

雖然人品不咋地。

還喜歡亂買通稿捆綁拉踩瘋狂營銷。

只是話雖這麽說,但演員原本的本職工作就是演戲,你各方面吹得再天花亂墜,但演技稀爛,就是對不起自己的這個職業。

所以對于業務能力好的人,他天生就帶了欽佩。

再加上昨天蘇畢星給自己解圍,他對對方的成見更加消解了許多。

蘇畢星聽到兆池想要同自己對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笑着點頭,道:“好啊。”

只是沒想到兆池同他對戲竟然對上了瘾,隔三差五就拎着本劇本來找他,有時候沒有兆池的通告,他也要搬個椅子坐在旁邊看。

蘇畢星從前風評太差,在劇組一直是大魔王一樣的存在,狗嫌貓厭獨來獨往,現在兆池卻整天跟在他身邊。有幾次發自拍的時候,還不小心把在一旁看劇本的蘇畢星也給拍進去了,引得蘇畢星的黑粉跑到他的微博大罵。

兆池卻不為所動,有時候還跑到蘇畢星微博下面去評論。

有一次,蘇畢星有點好奇地問:“我黑粉這麽多,你不怕他們恨屋及烏也去罵你嗎?”

兆池的目光還在劇本上:“怕什麽,他們讨厭的是你,罵我也就是随口罵罵,轉頭就忘了。”

“那你不怕我像捆綁拉踩裴言忱一樣發通稿捆綁拉踩你麽?”

“不怕,我沒你紅,公司還沒錢買熱搜,你捆綁我就當給我熱度了。”

蘇畢星:“……”

*******

《烽火刀鋒》拍攝已有月餘,天氣也正式進入了寒冬臘月。

即便劇組的工作人員在片場的四角都支起了最大功率的電暖氣,片場裏依舊溫度很低,只一會兒便被凍得瑟瑟發抖。

蘇畢星特別怕冷,每次他在片場都要裹着厚厚的外套,将整個人都縮在外套裏,只露一張小臉在外面,從遠遠看過去,像是個團成一團的雪團子。

這天他慣例縮成一團坐在椅子上,一邊烤着小太陽,一邊看劇本。

他看着看着,忽然聽到“喵”的一聲。

蘇畢星低頭看過去,見自己腳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蹲了只雪白的貓咪,這時候正仰着張小臉看着自己。

見蘇畢星看向自己,又傲嬌地“喵嗚”了一聲。

蘇畢星微微睜大了眼,轉頭朝四周看了看,想要找它的主人。

這時候時間尚早,片場裏的工作人員不多,然而只這幾個工作人員也都是一副步履匆匆的模樣。

難道是只野貓?

于是蘇畢星探着頭,問它:“你餓了嗎?是想要吃東西嗎?”

他從口袋裏翻了半天,勉強翻出幾片面包來,遞到它面前。

那小白貓“喵嗚”了一聲,碰都沒碰一下,一臉嫌棄的樣子。

蘇畢星見它不要吃東西,想着或許它就是随便溜達到自己面前的,也沒在意,低頭繼續看劇本。

然而他只低頭看了兩行,對面的那只小貓咪又“喵嗚”了一聲。

蘇畢星只得又放下了劇本。

他沒養過小動物,實在不知道這小東西到底想要什麽。

他看着那小貓咪,那小貓咪烏溜溜的眼睛也看着他,一人一貓互相對視了半天。直到一陣風刮過,小貓咪身上的絨毛被風吹得抖了抖。

蘇畢星才想到,它是不是冷啊。

于是他挪了挪椅子,把自己面前的取暖器讓出一塊空位置出來。

那小貓咪果然停頓了片刻後,便踢踏踢踏地走到取暖器面前,烤起了火。

蘇畢星笑了一下,又低頭繼續看劇本。

他看着看着,卻忽然聞到一股很輕微,很輕微的像是皮毛燒焦的味道。

蘇畢星擡頭,見那小貓咪心滿意足地背對着取暖器在地上團成一團取暖,而因為距離太近,它的毛都被烤得冒起了一股子的煙來,順着它的腦袋往上飄着白煙。

他一把将那小家夥抓了起來,果然它的毛被烤得熱熱的,都有些燙手。

蘇畢星很是無語,怎麽自己的毛快要被燒着了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然而小家夥還閉着眼睛睡得正香,被蘇畢星抓起來才迷迷糊糊睜了下眼睛,然而眼睛翻了翻,又睡了過去。

蘇畢星手裏抓着小家夥一時是拿着也不好,放下也不對,放到取暖器前怕它被燒到,放到一旁又怕它凍着。

他猶豫了半天,最後只能把它放到了懷裏,那小家夥倒是不計較,在蘇畢星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舒舒服服睡過去了。

那小家夥就窩在蘇畢星的懷裏睡着,一直到蘇畢星要去拍戲了也沒醒。

蘇畢星不忍心吵醒它,又怕它被凍着,就讓小邵拿了件外套過來,将它裹在外套裏放在自己的椅子上。

蘇畢星這場戲一拍就是幾個鐘頭,一直拍到了晚上,等他終于下戲回到自己座位的時候,那只小白貓已經不見了。

之後的幾天那只小白貓一直沒再出現過,蘇畢星也沒在意,只以為是不知從哪裏跑來取暖的流浪貓。

這天他拍完自己的戲份後,正準備回酒店,在走廊裏碰見了拎着劇本去片場的王明勳。

蘇畢星對王明勳沒什麽印象,而且對方在警局的戲份多,一直在B組拍攝,而自己和裴言忱的對手戲多,一直在A組拍攝,所以兩人沒什麽交集,也很少碰面。但他記得之前的一次記者會的采訪,王明勳在記者面前很是親昵地稱呼自己‘畢星’,想來自己從前同對方應該認識,于是便順口朝對方打了聲招呼。

沒承想對方卻忽然停住了腳步,一手拎着劇本,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蘇畢星也停住了腳步,他等了一會兒,卻見對方既不開口,又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搞不清楚王明勳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正準備擡腳走,卻聽對方開口道:“收工了?”

蘇畢星‘嗯’了一聲:“就一場,收工快。”

他說完,正準備走,就聽見對面的王明勳嘆了口氣:“戲份少真好,不用那麽辛苦。”

所以原來靠資本靠背景靠帶資進組部部劇演男主,現在卻只能戲份比自己少番位被自己壓,僅有的一點可憐戲份,還不夠自己戲份的三分之一多。

蘇畢星,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王明勳心裏一陣愉悅,朝蘇畢星笑了一笑:“不說了,我還得去補拍兩場戲。”

等王明勳離開後,蘇畢星眨巴了下眼睛,問一旁的小邵:“你覺不覺得他好像有點陰陽怪氣?”

小邵也點了點頭:“很明顯!”

蘇畢星有點驚訝,連一貫遲鈍的小邵都發現了,看來不是自己多心:“那他為什麽陰陽怪氣的?”

小邵猜測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背的臺詞太多太累?”

蘇畢星皺了皺眉:“背臺詞很難嗎?”

“當然!”小邵立刻吹起了彩虹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哥你這樣顏值又高演技又好背臺詞又快的!”

即便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蘇畢星還是很受用,開心的拍了拍小邵的肩膀:“獎勵你說實話,晚飯加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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