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晉江首發===

===44 鮮花滿樓 晉江首發===

臨近午時, 烈日當空。

離開老金鵬王的府邸後,陸小鳳與花滿樓不緊不慢的騎馬行走在官道上。

“峨眉派掌門獨孤一鶴、關中首富閻鐵珊、天下第一富豪霍休……這些欠了老金鵬王舊債的叛臣們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大有來頭,此事棘手的很,怕是不好辦啊。”

炙熱的陽光直射而下, 空氣中酷暑難消。

林子裏傳來聲聲蟬鳴, 連迎面吹拂而來的風都裹挾着一股滾燙的熱流。

紅棗馬低頭甩尾,在主人的放任下揚着馬蹄噠噠小步疾走, 不時側頭張嘴撅一把路邊郁郁蔥蔥的青草, 一口口咀嚼得歡, 模樣兒惬意又悠閑。

花滿樓調侃道:“你陸小鳳招惹的大麻煩還少嗎?那位丹鳳公主為了讓你接下這天大的麻煩, 可沒少在你身上花費心思。”

他雖是個瞎子, 卻并不是個聾子。今日宴席之上, 那位丹鳳公主柔聲細語勸酒,言語之間對陸小鳳的情意藏也藏不住。

至于那情意有幾分真幾分假,還真是不好說。至少人家想要讓陸小鳳攬麻煩上身的目的是達到了。

陸小鳳讪讪的摸了把胡子, 岔開話題道:“天氣越來越熱了。”

陸小鳳這個人最怕麻煩, 卻偏偏是個麻煩纏身之人,而這些麻煩大多是由女人帶來的。

溫柔鄉,英雄冢。

陸小鳳又何嘗不知,但他總是拒絕不了那些美貌的姑娘, 自然也就無法擺脫那些該死的麻煩。好在他陸小鳳別的不多, 就是朋友多, 而他的朋友又都願意為了他兩肋插刀、拼盡全力。

花滿樓微笑着搖了搖頭。

天氣确實熱得很,正午的陽光如烈火般燒灼着大地,無形的熱浪層層席卷而來,陸小鳳身上的紫色衣袍都被汗水浸得濕透了。

Advertisement

“花滿樓,接着!”

陸小鳳頂着烈日, 解下系在馬鞍上的水囊,仰頭猛灌了一大口後,才感覺那股子口幹舌燥稍稍退了些。他揚聲高喊着,順手将水囊往身側一丢。

花滿樓聽音辨位,含笑抓住空中飛來的水囊,學着陸小鳳姿勢仰頭喝水,同樣放浪形骸的動作由他做來卻有種說不出的風流詩意。

陸小鳳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漬:“看來我們得先找間茶肆歇歇腳,再商量從何處入手。”

光是靠陸小鳳個人之力怕是難以完成老金鵬王的委托,光是峨眉派的掌門獨孤一鶴就是成名數十年的前輩高手,一身劍術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少有敵手。而峨眉派之中更是高手如雲,那些峨眉弟子絕不會眼睜睜看着陸小鳳向自家掌門讨債。

花滿樓點頭應了聲好。

一裏之外,繡有茶字的淺色旗面随風飄揚,隐隐有人聲嘈雜傳來。

“走!”

陸小鳳踢了踢馬腹,馬兒會意的嘶鳴着足下四蹄生風,如疾馳而出的箭矢般沖向不遠處的茶肆。

眨眼之間,飛馳而去的一人一馬就将花滿樓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花滿樓微笑着握緊了手中的缰繩,正打算策馬疾馳追上陸小鳳時,流動的空氣徒然凝滞,周圍的蟬鳴聲戛然而止。

枝葉簌簌作響,無形的氣機直逼花滿樓而來。

“有高手來了。”

剛沖出數百米的陸小鳳神情忽然凝重起來,他用力住了缰繩,奔跑中的紅棗馬一聲嘶鳴,前蹄高高立起,猛地調轉方向。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白影似浮光掠過樹梢,飄忽而至。

只是瞬息,白影就從數裏之外的地方出現在了官道上,速度快如閃電,肉眼幾乎難以捕捉。

嗖嗖——

無形的真氣化作淩厲的掌風破空而至。

花滿樓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浮現的危機,俊臉微沉,飛身而起。

霎時,一柄玉扇破空直取面門而來。

花滿樓迅速向後仰倒,流雲飛袖一甩而出,如靈活的長蛇般纏上玉扇,傾瀉而出的內力化解了襲來的殺機。

白影當即變幻招式,白玉扇在掌心旋轉三百六十度,從側面刺向花滿樓脖頸。

花滿樓一掌輕拍向馬鞍,借力飛身躍起避開白玉扇,同時流雲飛袖再度飛旋而出直攻向白影面門。

“花滿樓!”

陸小鳳見勢不妙,迅速自馬背上縱身躍起,身如利劍般激射向白影,淩厲的氣勢逼得白影順勢收回直取花滿樓周身的殺招,執扇旋身與陸小鳳重重的對了一掌。

嗖嗖——

三人交錯擦身而過,一縷極淺極淡的勾魂魅香幽幽飄散。

花滿樓敏銳的嗅到熟悉的香氣,神情猛地怔住。

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什麽,迅速飛身接住陸小鳳。

霸道的氣勁如滾滾波濤洶湧澎湃,逼得兩人連退了數米才險險站穩了身形。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陸小鳳捂着胸口,拭去唇邊溢出的一絲血色。

與白衣人交手不過數招,陸小鳳已被震傷了經脈,真氣震蕩不休,五髒六腑傳來隐隐的痛楚。

但方才白衣人這一掌明顯是留了餘力,否則現在陸小鳳決不會只受了一點輕傷而已,只怕早就變成了一只喪了命的陸小雞。

“只是不知我與花滿樓究竟何處得罪了何人?竟要勞煩前輩自降身份出手教訓?”

白衣人冷厲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花滿樓身上,他連半分視線都吝啬投向陸小鳳。

“這……”

陸小鳳眼中驚訝之色浮現,他雖然發現了這位前輩方才徑自朝着花滿樓攻來,但也只當他是尋錯了人,畢竟花滿樓可不像是會與人結怨的性子。

他下意識的看向花滿樓,卻見花滿樓露出了一絲苦笑。

陸小鳳心裏當即就是一個咯噔,不是吧?花滿樓還真得罪了這等深不可測的前輩高手?

“前輩,”花滿樓俊臉上染着一抹濃濃的憂慮和擔心,“在下在前輩身上聞到了熟悉的香氣,”頓了頓,他語氣艱澀的問道,“……她還好嗎?”

白衣人收起手中折扇,似笑非笑地道:“那蠢丫頭好與不好,你親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麽。”

花滿樓立刻道:“煩請前輩帶路。”

竟是迫不及待要去見她了。

王憐花銳利的目光定定地審視着花滿樓,上揚的眼尾露出淩厲而又邪肆的弧度:“你倒是識趣。”

“……”陸小鳳看看花滿樓又看看白衣人,啧啧嘆了兩聲,沒想到花滿樓也有今天。

他昨夜才動了人家姑娘,今兒就被家長找上門來算賬。陸小鳳已許久沒見過這等好戲了,摸着他的四條眉毛,望着花滿樓滿眼意味深長。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許久,王憐花忽然一聲輕笑。

看這男人等不及想要往套子裏鑽的模樣,似是被那蠢丫頭給拿捏得死死的。

王憐花心道,他算是白替詩音這丫頭擔心了。

不過嘛,他既然答應了詩音要将瞎眼的好看的男人擄回去,那就決不會讓他自個兒走着去!

念頭劃過,王憐花身影如風瞬間掠至花滿樓身前,指尖急如閃電點香他周身穴道,封住了他全身的內力。

不等花滿樓反應過來,他迅速取出一枚褐色的藥丸塞進花滿樓口中,在他胸口輕輕一拍,那藥遍順着喉管滑入腹中。

藥力很快生效,花滿樓只覺渾身的力氣被卸了個幹淨,手腳軟的像是一團棉花,連站都站不住了。

若非他身上的穴道都被封住了,花滿樓這會兒已經癱軟在地了。

“花滿樓!”陸小鳳驚道,駭然的望向王憐花,“前輩你……”

王憐花哼道:“我那徒兒是個好糊弄的蠢丫頭,但我可不是。中了我獨門秘制的消骨軟筋散,你只管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哄我姑娘開心便是,若是敢在那丫頭面前耍花招,休怪我心狠手辣!”

花滿樓露出苦笑:“前輩……”

原來還有這種操作?今兒真是大開眼見了。

“花滿樓,你保重?”陸小鳳吞了吞口水,同情的看了眼花滿樓。

這前輩行事可真教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看來這等豔福,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起啊。

“花滿樓,你安心跟着前輩去吧,”說話間,陸小鳳背着白衣人擠眉弄眼,重重捏了把花滿樓的手,“好好兒的哄人家姑娘開心……”

花滿樓,你想開點,咱們加起來都不是這位前輩的對手。反正沒有性命之憂,你就先從了這位不好惹的前輩,等我幾日,我馬上就去搬救兵來助你脫離苦海。

聽懂了陸小鳳言外之意的花滿樓:“……”

*

午時剛過三刻,王憐花悄無聲息的回到了白菁的房中。

“師父!”

白菁剛轉過身,就見王憐花坐在凳幾上,執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涼茶,單手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一杯涼茶愣是被他姿态優雅的品出了瓊漿玉露的感覺。

“師父師父,你回來啦!”

白菁旋風似的沖了上去,眨巴着水潤潤的狐貍眼兒急切圍着王憐花團團轉,那眼巴巴的模樣活像一只讨食吃的狐貍,看得王憐花不悅的輕哼了一聲。

“為師真是白養你這丫頭了。”

旁人養女徒弟那是貼心的小棉襖,偏就他養了件不合身的狐裘,披身上那真是處處都漏風啊。

“師父……”白菁拉長聲調谄媚的搖晃着王憐花的手撒嬌賣萌。

王憐花沒好氣的拿出白玉扇,不輕不重的連敲了三下白菁秀氣的腦門兒:“別喊了!人已經給你帶回來了,為師已将他安置在密室裏。那男人武功卓絕,師父怕你壓不住,特意點了他的穴道又給喂了丸消骨軟筋散,他這會兒渾身沒勁,無論你做什麽,他都反抗不得。”

“師父,徒兒最愛師父了。”

那豈不是,任由她為所欲為?

白菁一聲歡呼,激動的抱着王憐花的手臂連蹦了好幾下,又是給他捶背又是好話不要錢似的說,“師父一路幸苦啦,您還沒用膳吧?徒兒這就讓丫頭們擺膳!”

話音剛說完,白菁不等王憐花回答,就如一陣風似的奪門而出,走廊上遠遠傳來她嬌聲叫嚷:“琴袖、玉簫、錦瑟,趕緊讓廚房做些師父愛吃的菜端上來!”

片刻後,熱氣騰騰的午膳端上來了,但主子卻是跑了個沒影兒。

王憐花:“……”

他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丫頭肯定跑去密室看男人了。

這小白眼兒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