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晉江首發===

===46 鮮花滿樓 晉江首發===

雲銷雨霁, 初升的旭日灑落霞光萬道。

晨風拂動薄紗簾幔,和煦的陽光落在床帏之中。

花滿樓唇邊噙着淡淡的笑意閉目安睡, 俊秀溫柔的臉龐在晨光裏泛起點點淺金光澤,更顯君子如玉,有種說不出的矜貴風雅。

窸窸窣窣。

忽地,一陣細不可聞的動靜從窗臺上響起。

帶着軟墊的白爪悄悄從镂空的窗縫裏探了進來,在窗臺上左右一陣摸索,然後對準銷住的窗鎖用力一劃。

緊接着,一顆雪□□致的小腦袋頂起碧紗窗扉, 大搖大擺的潛入房中,四足生風直奔床榻而來。

床幔輕搖微揚, 床上酣睡的身影毫無動靜, 似乎那些細微的動靜沒能引起花滿樓絲毫警覺。

“吱?”

白菁瞪圓溜了眼, 十分意外。

她都偷偷離開許久了, 花滿樓怎麽還沒半點反應?

習武之人的警惕心有這麽差嗎?她人跑了, 狐來了,來來去去兩回了, 花滿樓怎麽還能怎麽還能睡得這麽香?總不能是昨夜喂狐貍吃甜瓜,這樣那樣喂得渾身沒勁兒了?

白狐搖臀擺尾的動作頓了下, 腦瓜子裏各種不靠譜的猜想着。

但随即,白菁毫不在意的輕盈一躍,迎着晨光跳進內帷。狐貍前肢扒拉着床沿立身而起, 黑溜溜的圓眼定定的望着花滿樓的睡顏,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白菁昨晚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解了情熱後就趁夜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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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屋越想越生氣,提筆就寫了一通抱怨的話,又化作狐貍身特地來送信。就等着花滿樓看了信, 能當着狐貍的面兒好好反省反省自個的錯誤!

晨風悠悠吹來,花滿樓睡容恬靜優雅。

白菁扒着爪子盯着看了許久,遺憾的嘆了口氣。

眼盲又好看,溫柔又心善。

花滿樓這男人明明處處都長在狐貍的心頭好上,可惜偏偏生了個聰明至極的腦袋瓜子,手腳也不老實,次次都要抓着狐貍尾巴不放。

白菁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你幹嘛非要這麽敏銳?

人生難得糊塗啊。

不行了,這男人太可怕了!

等解完情毒,狐貍就要跑路,不然遲早得被他抓到把柄!

狐貍的頭頂本就懸了一把名為雷劫的鍘刀,日子已經過得很艱難了。若是再不幸地撞上個思維敏捷的男人,那不純純等着翻車嗎?

雖然這男人很好騙,但架不住他腦瓜子太好使了,一點蛛絲馬跡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白菁好不容易當回人,打死也不願意再被當作異類敵視。

雖然有些舍不得這麽好看又溫柔的眼盲甜瓜,但什麽都比不上狐貍命重要,更何況她們狐貍本來就不是什麽長情的物種,吃幹抹淨兩腿抹油溜之大吉,方顯狐貍本色啊。哪能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

花滿樓就不能傻一點蠢笨一點嗎?

不然狐貍何至于如此糾結?

白菁越想越可惜,長長的尾巴在身後煩躁的甩動着。

心裏不痛快,白菁看花滿樓安靜寧和的睡顏就更不滿了。她狐貍眼狡猾的咕嚕一轉,鬼主意湧上心頭。

白菁吱吱壞笑了一聲,後蹄猛地蹬地借力躍起,整只狐貍如同一顆皮球彈射而起,直直的砸向花滿樓的胸口。

破空之聲響起。

然而就在狐球即将撞上花滿樓的瞬間,一雙有力的手掌閃電般橫抓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白狐後頸的皮。

“吱?”

霎時,整只狐貍被捏着後頸淩空立在半空中。

“白姑娘。”花滿樓勾唇看着與視線齊平的狐貍,雙目雖然無神,但臉上的笑容卻頗有些戲谑之意。

可惡!

想要使壞欺負人的白菁呆愣住了。

她看了看自己卷着四肢夾着尾巴蕩在空中的姿勢,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臉,氣得破口大罵:“吱吱吱!”

花滿樓竟然裝睡騙狐貍?

過分!太過分了!

白菁吃了癟,當即惡從怒中來。她想也不想動揮舞着爪子撲向花滿樓,當場就要賞他一頓辣椒炒肉絲。

然而她忘記了自個兒的弱點還被敵人抓在手中,這一動,這一撲,尖銳的彎鈎爪爪只勾到了一片空氣不說,整只狐貍反倒是夾着尾巴在空中一甩一甩的蕩起了秋千!

這姿勢,看起來又蠢又傻!

“……”白菁懊惱地蹬了眼花滿樓,更氣了。

“抱歉,”花滿樓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放開狐貍的後頸皮,順手将它抱在懷裏順毛摸,“在下還以為是哪個偷家的小賊潛入房中使壞來了,不曾想竟然是白姑娘來訪。”

呸,信你個鬼!

花滿樓的耳朵比旁人的眼睛還利還好使,說他沒發現狐貍,這話連鬼都不信!

白菁哀怨的瞪着他,伸出爪子作勢在他胸前來回比劃着,似乎正在挑選着地方好下爪撓他個滿臉紅花豔。

壞東西,仗着狐貍不能說人話,故意裝睡欺負狐貍!

花滿樓笑着哄她,甜言蜜語張嘴就來,“若是在下早知白姑娘來此,哪敢如此無禮上手抓?必定是要掃榻相迎,恭恭敬敬請姑娘上門的。”

白菁瞪眼揮爪:“吱吱!”狐貍是那麽好哄的嗎?

花滿樓伸手握住白菁比劃的爪子,放到唇邊輕吻了下:“白姑娘毛發順滑柔軟清香襲人,只可惜在下身帶殘疾,看不到姑娘可愛漂亮的模樣,只能淺嗅馨香聊以慰藉了。”

這男人說得什麽話?

他怎麽張口就是甜言蜜語撩狐貍?

白菁羞得爪爪都紅了,要不是有厚厚的毛發遮擋,她這會兒整只狐貍都燒紅了。

這男人怪會說話的,會誇就多誇些。

狐貍愛聽。

“白姑娘跑了遠路來尋在下,想來手腳都乏了吧?不如給在下個讨姑娘歡心的機會?給姑娘按爪解解乏?”花滿樓柔聲笑着。

不等白菁拒絕,有力的手掌已經從白菁背部摸到耳朵尖,不輕不重的撸着毛,來回按爪揉背。

“咕嚕……”

也不知花滿樓從哪裏學來的撸毛手法,摸得白菁身軟骨酥,不自覺的舒展四肢,在他懷裏享受的攤成了一張狐餅子,發出咕嚕嚕的鼾聲。

這男人也太會讨狐貍歡心了。

白菁在花滿樓懷裏翻了個身,四腳朝天露出肚皮等着他繼續撸毛:“吱。”這裏也要撓撓。

“好。”

花滿樓含笑順從的摸向白白軟軟的狐肚皮,直撸得狐貍眯眼抖尾,昏昏欲睡。

忽地,男人的手掌劃過狐貍的下巴,異樣的感覺襲來。

花滿樓神情一頓,伸手從狐貍脖子裏摸到了一只裝着信件的竹管。

“吱吱。”白菁睜開一只狐貍眼,吱吱叫了聲,示意花滿樓這是狐貍跑了大老遠,特地給他送來的信件。

“原來姑娘還是個信使?”花滿樓莞爾道,打開竹管的塞子,取出一封寫滿了字的信紙。指腹摩挲過凹凸的墨跡,花滿樓逐字逐句讀着信:“……昨日聞君思佳人,今朝贈君白姑娘,一解相思情。既解了相思情,日後不準再惦記他人。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落款是林詩音。

“吱吱。”白菁圓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花滿樓。

看到了沒?今晚若是再敢不規矩揪着狐貍尾巴不放,看狐貍怎麽收拾你。

“白姑娘。”

花滿樓放下信,低頭望向攤成煎餅的白狐。

白菁抖了抖耳朵,叫狐貍作甚。

“林姑娘信中道,她已将姑娘贈給了在下。”花滿樓将信放在白菁眼前,嘴角揚起深深的笑容,“日後還請姑娘多多指教。”

白菁一爪子按在了信上。

什麽什麽?!重點是這個嗎?

重點是晚上不準抓狐貍尾巴,不準嘴裏念着別的什麽白姑娘黑姑娘的,老老實實解狐貍疾苦,少去追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且她什麽時候說把自個送給花滿樓了?一解相思情就是撸完狐貍該幹嘛幹嘛,哪有把自己送出去!就算送也只管今天,要還回去的!

白菁憤憤不滿之際,耳邊一聲輕笑響起。

花滿樓兩手繞過狐貍的前肢将她舉到眼前,笑着調侃道:“林姑娘書信令白姑娘一解在下相思之情,不知白姑娘打算如何幫在解相思?”

白菁眼睛瞬間瞪大:“吱?”

花滿樓在說什麽胡話?讓狐貍解你相思,還真敢說啊!難不成你對一只狐貍還有什麽想法不成?!

正常人看到這個信都該知道讓狐貍解人的相思是不可能之事,這分明就是林詩音在反諷花滿樓昨夜慢待了她,與她交頸共眠之時卻在關注着一只狐貍!

結果花滿樓倒好,不好好反思自己的錯誤,竟然直接理解為林詩音要贈他狐貍,甚至還敢開口讓狐貍解相思!虧他說得出口!

不是狐貍鄙視花滿樓,這男人的閱讀理解能力差得實屬過分了!

白菁氣得揮拳踢腿,吱吱怒罵。

下一刻,放大了數倍的俊臉突然逼近。

白菁猛地怔住,薄唇輕輕的落在了狐眼上。

濡濕的感覺如春風點水而過,白菁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般渾身僵住了。

花滿樓親了她的眼簾,臉上笑意更濃了,他感受着掌中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狐貍,再次低下頭。

啪——

一只軟軟的肉墊按在了花滿樓的薄唇上。

花滿樓神情如故,直接吻了吻唇上的肉墊。

“……吱!”白菁驚的一聲慘叫。

花滿樓他來真的啊!

物種不同,怎麽能愉快的玩耍?失策了失策了!

白菁吓得渾身冷汗,後腿猛地蹬向他的胸口,借力後空翻躍起,如離弦的箭矢般沖向窗戶,瞬間逃了個沒影!

“就這麽逃了?”

花滿樓猝不及防被狐貍一腳踹在胸口,又被她掙脫了出去,等反應過來時,白狐竟是直接撞破了窗扉狼狽逃走了。

“狐似主人形,來去如風。逃的倒是快。”

花滿樓愣了下,随即搖着頭露出無奈又縱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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