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服務生木木
二 服務生木木
小文看着那抹瘦弱矮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鑽進人群後，“噗”地一聲笑開了。
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靠在一旁裝飾的柱子上，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電子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喂！欺負小傻子有意思嗎？”譏诮的女聲在小文身後響起。
小文驚地臉上一空，嘴裏的煙都沒吐出來，“咕咚”一聲混着口水吞咽下肚。
幾秒後，他慌忙地站直身體後轉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紅色吊帶裙，披着黑色皮草披肩，散着棕色卷發的美豔女人。
小文臉上的肌肉和手指不停地抖，攥不住的電子煙“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咕嚕嚕地滾進了暗處。
小文吞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賠笑道：“老，老板！晚上好啊，您今天也是這麽的漂亮~”
女人紅唇勾起，笑容比玫瑰明豔，說出的話卻着實陰陽怪氣的很，“怎麽？能攀上那位大人物的機會，自己不要，讓給木木那小傻子？我都不知道你張文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小文被臊的面皮發紅，但也不敢出聲反駁，端出一臉苦相，“老板，您真是在說笑話。那位，我這樣的小人物就是有心攀也不敢啊？搞不好命就沒了啊。”
女人冷冷地睨着小文，那幾乎要将小文看透的銳利目光刺得小文讪讪地別開頭躲開。
“呵！”女人挑着唇角冷笑，擡起塗抹成正紅色指甲的纖細食指了指上面，又去指着小文，比匕首都尖的指甲都要戳到小文的鼻尖了。
“樓上要是搞砸了，你張文就給老娘收拾包裹滾蛋！以後這條街你也別想混了，直接滾去隔壁賣身吧！”
——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先出來的是一輛上下兩層都裝滿了酒的小推車。
就見那個小推車顫顫巍巍地被從電梯裏出來，落在了深棕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緊接着出來的才是緊握着小推車把手的慕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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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給慕木的單子上是長長的一排酒水，調酒師給慕木配酒的時候都忍不住吐槽店裏怕不是來了個大財主吧，這一晚上的消費就夠他們三、五年的營業額了。
因為要的酒實在太多了，車上的酒瓶是挨着放的，甚至還有幾瓶是疊在了二樓的酒瓶上的。
這會兒車子一動，酒瓶們随着一晃一晃的，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慕木力氣不算大，左腳還不好，使不上力氣，滿滿的一車液體重的很，很是考驗臂力。
電梯到小文的包廂距離不算近，慕木着實費了一番力氣才将車子推到包廂門口。
酒瓶互相碰撞出的叮叮當當的脆響，吸引了幾個還沒來客人的包廂服務生的注意力。
只不過他們都站在門裏，或是好奇，或是探究地看費勁推車的慕木，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慕木像是感覺不到其他人對他的态度一樣，路過他們時，還笑呵呵地同他們打招呼。
有幾個像是見到掃把星一樣，表情大變，瞪了慕木一眼，小聲嘟囔句晦氣，擡手就将包廂的門拍上了。
有兩個倒是覺得不好意思，讪讪地走出包廂，問慕木要幫忙嗎。
慕木想着自己就是在給別人幫忙，哪裏還有再讓別人給自己幫忙的道理？于是便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那兩個要幫忙的人也沒有多少誠心在，聽慕木說不用，讪笑着回了包廂。
等慕木推着那一車酒水到走廊最裏面的包廂門時，藏在衣袖下細瘦的手臂都在輕輕地顫。
慕木沒有急着進去，而是松開了推車的把手，微微揚起頭，好奇地觀察着面前與整個店裝修不符合的黑色帶金色暗紋的門板，和兩個金色長金屬感把手。
他想起來以前聽的同事們偷偷聊的八卦，說他們老板手眼通天，同某些不得了的大人物關系都不錯，這間包廂就是專門給那些大人物留着尋歡作樂的。
其中有一位是琉璃星真正的大佬。
那人說到這裏，往上指了指，沒再說話，其他人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換了別的話題。
現在一看，八卦說的可能都是真的吧，裝了這麽大這麽豪華的門，一看就是非常重視了，接待的一定都是琉璃星了不得的大佬了。
慕木越想越緊張，生怕自己形象不好礙了誰的眼，忙抿了下有些幹燥的唇，又順了順有些亂的小卷毛。
末了還怕他那老舊的助聽器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又将它往耳道深處塞了塞。
等他将自己收拾妥當了，才鼓起勇氣按了門邊的門鈴。
“您好！我是來送酒水的服務生！”
半分鐘，無人理會。
慕木又按了下門鈴，他怕裏面的人聽不到，聲音比方才提的更高，“您好！我是送酒水的服務生，請問可以進去嗎？”
因為聽力受損的原因，慕木的咬字不是很标準，聲線又偏于軟糯，聲音提高了之後，軟糯淡了一點，多了清透，就是發音和節奏更怪了。
這一次，慕木等了足足兩分鐘，還是沒人回答他。他不知道是他說話的聲音太小了裏面的人沒聽到，還是裏面的人不想搭理自己。
慕木看了下門旁邊那個金色的按鈕，猶豫着要不要再按一次。
但他隐約記得老板在開會的時候，特意叮囑過二樓的服務生，如果按兩次鈴還沒人給開門的話，就不要再多按惹客人厭煩了，将酒悄悄送進去馬上離開。
這樣也好。
慕木暗自松了口氣，這樣就代表裏面的人不會同他有任何的交流，他只需要擺好酒就可以離開了，也可以避免少犯錯，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助聽器什麽時候掉鏈子。
慕木哪裏想到，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會如他所願一帆風順，麻煩和意外總是會突然冒出來，打你個措手不及。
就像面前緊閉着的豪華大門，對于慕木來說，就是緊閉的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啓，就會釋放出可怕的惡魔。
可惜，慕木不知道，他攥住金色的金屬杆，獨屬于金屬冰涼的溫度落入溫暖的掌心，像是攥了一捧雪，寒意順着掌心傳遍了全身，激地他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不過他也沒當回事，下一秒就攥緊了金屬杆，推開了這扇潘多拉之門。
門開了之後，慕木最先聞到的是香氣。
不是清淡的花香，也不是濃郁醉人的酒香，而是許多種不同的化妝品香水混合而成的膩人的甜香。
許是因為聽力損失了大半，慕木的其他感官就變得更靈敏了些。
雖然比不上那些精神力高的人，或是以五感敏銳聞名的亞人，但還是要比普通人強上很多。
他被嗆人的香氣熏得直皺眉，調整了兩次呼吸，壓下胃裏的不适，勉強适應了那些烏糟糟的香氣，才推着推車走了進去。
包廂裏開着昏黃色的燈光，既不會顯得太暗，也可以藏起沙發區，保證私密性。
而此時在暧昧的光線下，穿着性感清涼的俊男美女，在與環境不匹配的古典樂下扭着纖細的腰肢，極盡性感妖嬈，卻又說不出的詭異。
除了在包廂中間跳舞的人，藏在暗處的沙發區似乎也做坐滿了人，嬉笑說話的聲音一度大的蓋過了音樂聲。
這一方門內的世界不是慕木在一樓常見的群魔亂舞，光怪陸離。但也不是他在光腦上看過的電視劇中宴會會有的珠光寶氣，衣香鬓影。
怎麽說呢，好像是另一版本的群魔亂舞，古典的優雅與性感的豔情結合後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慕木有些怕，他瑟縮了下肩膀，本能地扭頭朝門口的方向看。
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的穿着抹胸裙的美女擋住了他的視線，她們身後那道由慕木親手打開的門也已經悄然阖上了。
慕木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往裏走。還好他的存在感不強，進來後沒人理他。
他也不敢亂看，悶着頭，推着車子往包廂裏的小吧臺走。他艱難地穿過只管跳舞不知道讓路的人群，眼看就要到吧臺了。
誰知，變故橫生。
【作者有話說】：今天的木木是勤奮打工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