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修複艙

七十三 修複艙

慕木坐在白色的單人病床上,看着站在他前面的燕歸刑朝着光拎起片銀色的,好像是膠質的,形狀奇怪的布料,翻來覆去的看。

金色的光線灑在那塊看似很薄的料子上,光影晃動間,流光溢彩。

不過拿着這塊布料的人顯然沒有心思欣賞這份美,眉心壓出一條深刻的痕跡,眼中被擔憂、急躁,與不耐占據。

“這東西到底哪邊是頭,哪邊是腳?”燕歸刑舉着料子前前後後的看,腦中努力回憶着方才公孫的講解,“這也分不出來反正啊?”

燕歸刑手中拎着的膠質的布料,其實是修複艙配備的特制膠衣病服。

膠衣病服沒有特定的形狀,可以根據進入修複艙的病人的體型無限拉伸。不過是分頭腳和反正面的,方向對了,才能拉伸。

這種膠衣病服一般是提供給需要修複某個部分的病人使用的,因為特別配備的治療液對于需要治療的部位是藥,但是對于完好無損的皮膚是有一定損傷性的。

而病人在治療時是需要整個人完全浸泡在修複液中,這種膠衣病服就可以很好的保護病人的皮膚了。

因為膠衣病服不方便操作,病人無法獨立完成,通常都是由護士為病人穿的。

公孫知道燕歸刑對于私有物的近乎到變态的獨占欲,也清楚慕木對于燕歸刑的重要性,自然不會假護士之手,而是親自為慕木服務。

燕歸刑對于公孫的這個安排表示很滿意,但是他也沒有用公孫,而是讓公孫教他膠衣病服的穿法。

別以為他不知道,膠衣病服是需要全果穿着的。開玩笑,他怎麽可能讓其他男人看自己戀人的身體?

不就是一件病服嗎,還能有多難穿?他自己又不是沒有進過修複艙。

可燕歸刑自己進修複艙的時候,人已經是處于瀕死狀态了,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需要重新修複,根本用不上膠衣病服。

再說了,除了瀕死的重傷,其餘的傷,燕歸刑不是用小聽治療,就是生挨着不理。

所以這個膠衣病服,燕歸刑覺得自己會穿,屬實是過于自信了。

這會兒他已經拎着這件病服研究了足足二十分鐘了,還是沒研究出來要怎麽穿。

慕木是淩晨才睡着的,又早早地就被燕歸刑叫了起來,加起來沒睡到三個小時,本來就犯困,看着燕歸刑這麽折騰了半天,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他打了個哈欠,眯着淚蒙蒙的眼睛,扯着衣服上的帶子,軟糯的聲音染上了困意的沙啞,“歸歸,要不然我們讓醫生來幫忙吧。”

燕歸刑眉心又是一緊,對于慕木的這個提議,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

但是他又不能一直在這裏耽誤慕木的治療時間,只能選擇了個擇中的方式——給公孫打視訊,由他場外指導怎麽穿膠衣病服。

在燕歸刑笨手笨腳聽不明白指揮、公孫喊得聲嘶力竭,恨不得從光屏中鑽出來幫忙的手忙腳亂中,慕木終于穿上了病服。

修複艙放置在一間由銀色金屬打造的房間的正中間,金屬房間不是很大,也就八十平米左右。

但是銀色的金屬,顯得整個房間特別的空曠和冰冷。

房間的門也可以說是窗,占據了一整面牆,材質是防彈玻璃磚,醫生可以在這一側的房間中與修複艙鏈接的光屏,檢測修複艙中病人的情況。

這世上沒有百分百的事情,就算是醫療水平趨于完美的星際時代,也會有意外發生。

帝國修複艙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而醫生要檢測的就是百分之一的意外。

這些都是慕木之前不清楚,公孫需要告知的事情。還有需要告知的是治療過程中所需要經歷的痛苦。

雖然治療液中含有麻醉的成分,但修複的原理是破壞再重組。這是另一種意義的新生,自然是要經歷慘烈的痛苦的,麻醉只能幫助減輕一點痛苦。

慕木之前并不知道會痛,而他從十歲開始,經歷最多的就是痛,最怕的也是痛了。

只要一提到痛這個字,身體就好像能感覺到被毆打的痛苦。

慕木抿着唇,下意識地往燕歸刑的身上靠。直到熟悉的體溫從彼此相貼的手臂傳來,他才覺得安心。

“醫生。”慕木擡眼看公孫,又怯怯看擺放在金屬房間中的修複艙,“會有多痛?比挨打還要痛嗎?”

公孫在慕木剛到燕歸刑身邊時,因為好奇,特意從阿奇那裏套出了慕木的生平,自然是知道慕木成長到現在,都經歷過什麽。

現在聽慕木将等下要經歷的痛苦,與幼年挨打的痛苦相比較,不免有些心疼。

他低頭推了下沒有滑落的眼鏡,避開了燕歸刑警告的目光,誠實地回答道:“會比挨打痛一百倍。”

慕木吓得小小地“啊”了一聲,大半個身子都靠在燕歸刑的身上,看向修複艙的目光也變得驚惶無措。

燕歸刑怕慕木這個時候被公孫吓得打了退堂鼓,陰戾地瞪了公孫一眼,無聲地責備他亂說話。

公孫垂眸避開了燕歸刑的目光,于情于理,他作為醫生,都要事先将全部注意事項告知病人,再由病人自己選擇的。

燕歸刑低頭看慕木的時候,臉上的狠戾一掃而光,是慕木熟悉的溫柔。

他将慕木攬在懷裏,大手不停地摩擦着裹在膠衣裏愈發顯得嶙峋的肩頭。

因為有了公孫的拆臺,燕歸刑現在要安慰慕木也不能說疼一下很快就會過去這類的話了。

他搜腸刮肚一番,一時間竟也沒有什麽好的安慰的話。最後只能說,“木木不怕,我會在外面陪着你的。我們忍一忍,等出來後,耳朵就好了。”

慕木其實還是怕,尤其是修複艙長得跟口金屬棺材一樣。不過聽了燕歸刑會陪着自己的話,畏懼竟奇異地散了大半。

他從燕歸刑的懷裏擡起頭,認真地看着燕歸刑去,确認道:“歸歸你真的會在這裏等木木治療結束嗎?”

燕歸刑俯身,雙手捧着慕木的臉頰,親了親他的額頭,鄭重地說:“我向你保證,你從修複艙中出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

慕木看着那雙漂亮的湖綠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的兩個小小的自己,剩下的那一點恐懼,也消失不見了。

他仰頭,親在那殷紅的唇上,笑着說:“木木出來後,第一個要聽到的就是歸歸的聲音!”

燕歸刑唇角勾起抹寵溺地笑,“好,你想聽什麽,我都說給你聽。”

慕木認真地想了想,說:“第一句話,木木要聽的第一句話是歸歸喜歡木木。”

燕歸刑想到他們的開始是源于自己随口的一句喜歡,便覺得有些虧欠慕木。正好,這一次就補給慕木一句真正的喜歡。

“好,等你出來了,我就說給你聽。”

慕木得到了承諾,心滿意足地跟着公孫走進了金屬房間。等他走近了,才真正看清楚修複艙長什麽樣子。

修複艙的外表看起來确實像是個金屬棺材,不過它是長橢圓形的,沒有棱角。

修複艙的蓋子是透明材質,可以看到艙體中裝着的蔚藍色的溶液。

公孫在蓋子上點了幾下,透明的蓋子變成了半透明的,還浮現出慕木看不懂的數字圖案和文字。

下一秒,半透明的蓋子在慕木的眼前緩緩打開,治療液淡淡的藥香飄散出來。

不是很難聞的味道,就是有些奇怪。

公孫指着艙頂一個半透明的類似于面具的東西,對慕木解釋道:“小夫人,等下你進入治療液後先保持坐立的姿勢,我來為你佩戴保護面具。”

“保護面具可以保護你的眼睛和口鼻不沾上治療液,也會為你輸送氧氣,不用擔心。”

慕木認真地點頭,“知道了。”

公孫向慕木伸出手,說:“小夫人可以将助聽器交給我了。”

慕木将助聽器從耳中取出,放在公孫的手上。又在公孫的幫助下,将攥成拳的雙手也裹進了膠衣病服中。

最後,他在公孫的攙扶下,踩着修複艙旁的樓梯,進入到修複艙中。治療液要比他想象的還要濕涼黏膩,不算好的觸感激地他打了個哆嗦。

而看似透明的保護面具,佩戴上後,眼前是一片黑暗。視力與聽力雙雙消失後,讓慕木本能地産生恐懼。

他無措地叫着燕歸刑的名字,本能地想要從治療液中站起來。但肩膀上陌生的溫度和力道,将他的心神拽了回來。

對了,他是在修複艙中,沒有在什麽奇怪的地方,也沒有遇到危險。

公孫看着不再掙紮的慕木,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慕木掙紮起來,燕歸刑又在外面看着,自己不好控制。

他扶着慕木躺進治療液中,确定慕木整個人都浸泡在液體中,才将蓋子蓋好。

公孫重新回到外間,對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燕歸刑彙報道:“小夫人的狀态很穩定,目前指标一切正常。”

燕歸刑“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他透過玻璃牆目不轉睛地盯着修複艙,片刻,才問公孫,“治療需要用多長時間?”

公孫低頭看手中光腦上的數據,答道:“十個小時。”

【作者有話說】:問:燕某某最後問時間是想做什麽?A回家睡覺 B和別人幽會 C等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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