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019章 第 19 章

戚臨遙最後怎麽和蘇荷解釋清楚的,盧驕并不知情。

但是當天下午放學,戚臨遙來教室找蘇荷一起回家,喊着哥哥親親熱熱,蘇荷的态度也已經看不出來有什麽不愉悅了——當然,他要是藏着心裏有事,盧驕也看不出來。

戚臨遙親昵地挽着蘇荷的手,蘇荷扭到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走路也沒什麽困難。

只是路過盧驕的座位時,戚臨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裏的狠厲和恨意幾乎藏不住。

被蘇荷拉了下衣袖,他收回視線,又恢複了愛撒嬌的年下鄰家好弟弟,眼睛都亮晶晶地看着蘇荷。

“以後每天都能和哥哥一起上下學,我好開心!”

蘇荷聲音軟軟的,帶着無奈的笑意:“我可不信,等你有喜歡的人,肯定要抛下我的。”

“才不會呢!我唯一喜歡的人就是哥哥了!”

盧驕準備去圖書館還書,跟着走出教室正好聽到了幾句話,不得不感慨。

戚臨遙真是太會演了,還那麽擅長變臉,在一中當個普通高中生對他來說可真算是屈才了啊!

說實話,他對戚臨遙這種人的态度只有想要遠離,不想介入的心态。希望戚臨遙知道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後,能夠知情識趣別招惹他,大家彼此相安無事。

他也不會去和蘇荷說戚臨遙的欺騙,他看不上戚臨遙這樣的行為,作為競争對手也顯得可恥。

相比較下,阮越雖然總會借由職權扣分,那也确實是他自己違規在前——盧驕不得不承認。

诶,不對啊。

盧驕停住腳步,往教室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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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越的座位已經收拾得幹淨整潔——他居然這麽早就回家了?

盧驕很失望,平常放學,他想送蘇荷回家,阮越總是會橫插一腳,搞得他非常不爽。

現在戚臨遙每天和蘇荷一起上下學,他不想去湊熱鬧,可他想看阮越同樣去橫插一腳,和戚臨遙打起來啊!

怎麽會沒有這種人民群衆喜聞樂見的戲份呢,盧驕有些悻悻。

早上給阮越發的信息果不其然石沉大海。

阮越平時還挺經常自習課結束後還在教室裏學習,怎麽今天離開那麽早,難道是有什麽急事?

一想到這裏,盧驕立刻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阮越是不是也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有問題,所以趕緊去校醫院看了?

盧驕也不知道阮越的信息素到底是有什麽問題,希望阮越能檢查出緣由來,他也很好奇。一想到這裏,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原本下了樓梯準備往圖書館的方向過去,他卻腳步一變,先行往校醫院那邊過去。

——先去看看!萬一能遇上阮越呢!

今天校醫院和往常一樣,顯得空空蕩蕩的。

流感高發的時節已經逐漸過去,一中學子沒有多少“好戰分子”,像盧驕這樣隔三岔五會因為打球打架受傷成為校醫院常客的,屬實不多。因而大多數時候,校醫院也就顯得冷冷清清的。

盧驕進來又是輕車熟路地拐進王老師的科室。

一般不管外科內科包括信息素科,大大小小什麽毛病,都是她坐診的比較多,除非挂號的學生多了,才會再加人手。

王老師科室裏确實有學生,但是是個面生的女生。

盧驕一站定在科室外,王老師擡頭看到他,就脫口而出:“你是受傷了,還是又送同學過來看病了?”

盧驕張望了下,搖頭說:“沒有,我找人。”

顯然阮越不在。

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不過是他單方面的猜測罷了。而且盧驕本來就不知道阮越平時放學後常去什麽地方,說不定人家去圖書館自習,或者此時已經早早回到家了。

但盧驕還是說不清的一陣失落,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這種撲空的不爽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複雜情緒。

他把腦袋縮回去,想了想,往另一邊的走廊走過去。

校醫院另一側也是有診室的,但常用的都是幾個給學生休息的病房,其他常年不怎麽開放。

只有一個例外,是心理科診室。

盧驕突然想起來,往那邊走過去。

那個宋老師迄今也沒見到,他想好好瞧一瞧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門上有“心理咨詢”的牌子,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上,而是輕掩着露出一條縫來。

盧驕還沒接近,就已經聽到了從裏面傳來的聲音。

“我在這裏呆得很好,你少管我就行了!”

成年男人的聲音是充滿磁性的低音炮,但是語氣裏帶着清晰的怒火,有幾乎顯而易見的狂躁。

盧驕停下腳步,沒有上前。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他聽到了皮鞋在地板上來回踱步的清脆聲響。

隔了一會兒又是同樣的聲音:“我不會犯病!我好着呢!多謝你的關心!”

對方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和別人打電話。

盧驕明白了過來。

房間裏猛地傳出拉開椅子的聲響,然後就是鍵盤敲擊的聲音,沒有人說話了。

他想了想,放輕腳步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再往前走,盡量踏出清晰的聲音,慢慢靠近門口,假裝自己此時剛剛路過而已。

從門縫望進去,正對着辦公桌,可惜在使用電腦的男人的身影正好被顯示屏遮擋得嚴嚴實實。

盧驕心裏有些失望,屋裏人聽到聲響卻正好起身,朝屋外看了過來。

“同學,有什麽事嗎?”

果然是足足有一八五以上的身高,看起來也是堅持鍛煉的體型,穿着白大褂也顯得肩寬,帶着一股成年alpha的壓迫感。

但是對方卻戴着金絲眼鏡,說話聲音非常溫柔和善,看起來模樣也很彬彬有禮,氣質讓人覺得很親切。

盧驕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假裝是無意間路過一樣,好奇地問:“我路過而已。您是新來的心理老師嗎?”

男人微笑着點頭:“是的,我姓宋,平時有什麽壓力,遇到什麽煩惱需要開解,都可以來找我。”

盧驕應聲,“好的宋老師,再見。”

對方颔首坐回辦公桌前,盧驕也轉頭離開了。

原來如此。

難道是成為正牌攻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演技過人嗎?

對方打電話那個狂躁的語氣,和面對面說話的時候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氣質。這中間間隔不到三十秒鐘,這個宋老師居然能這麽快的火速變臉,如果單純只和他交流過,說不定都會覺得他親切溫和。

也不知道打電話說的“病”到底是什麽。

盧驕直覺這個宋老師絕對不像表象的那樣是個善類,也不知道戚臨遙和對方什麽關系,是怎麽認識。

他不想摻和進去,但又壓制不住想要八卦的心。

***

第二天上午,盧驕到學校後,進教學樓就直接往班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并非他真有那麽乖巧,而是因為不幸在教學樓樓下就遇到阮越,幾乎是被對方押送着上樓。

盧驕向來卡點到學校,并不奇怪。

但阮越可就稀奇了,上樓梯的時候,盧驕屢屢扭頭看阮越——他同樣背着書包,确實和自己一樣剛到校園,可身上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妥,也不像睡過頭遲到的樣子,衣服照樣不見一絲褶皺。

他老是扭頭看自己,阮越有些不自在,終于忍不住開口:“你看什麽?”

盧驕問:“昨天怎麽不回我消息?”

阮越瞥了他一眼:“沒有營養的內容。”

盧驕撇嘴,轉過頭不做聲了。

他就喜歡給人發沒有營養的東西,聊天不就是這樣嗎?有意義的事情直接上會議桌去洽談了,聊天就是用來說廢話的嘛!

兩人沉默了兩層樓,快走到辦公室的時候,阮越突然說:“在學校沒看消息,到家才看到的。”

“诶?!”盧驕猛地扭過頭去看他。

但是他無從捕捉阮越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深意,因為阮越大跨步超車,提前他一步敲門進入辦公室了。

只給盧驕留下一個與以往看不出任何區別的背影。

阮越已經和班主任打了招呼,把書包放到留給他的辦公桌上。盧驕緊随其後進來,看阮越的神色,壓根沒法從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讀取到任何有效信息。

班主任走了過來,給他們一人塞了一瓶熱過的豆奶,顯然心情愉悅得很:“好好加油,我先出去了。”關上門前再叮囑盧驕一句:“不要故意給阮越找麻煩哦!”

盧驕硬着頭皮點頭了。

辦公室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明明已經過去二十四小時,昨天發生的一切好像還猶在眼前。

他躊躇地不敢動,阮越已經坐下拿出了自己的練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來罰站的嗎?”

他翻好準備做題的那一頁後,說話時手上動作不停,把吸管插進老張給他的那瓶豆奶裏,咬着吸管喝了起來。

阮越喝豆奶的時候嘴唇含着吸管微微嘟着,腮幫子随着吮吸的動作鼓起,絲毫看不出平日高冷的模樣,甚至連疑惑的眼神都有幾分可愛。

盧驕連忙收回視線,快步走到昨天那個遠離阮越的辦公桌前,也趕緊坐定。

阮越擡眼看他,一直盯着他行動,好像想要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垂眸收回視線放棄了。

辦公室裏盡管安靜,氣氛卻比以往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次擡頭都會看到阮越在奮筆疾書,盧驕感覺心也安定下來,沒有那麽浮躁,攤開數學卷子,也能認真看上面的題目了。

但是過了十來分鐘,他就有點坐立不安了。

這道題很熟悉,感覺自己上課聽老師講過方法,只是現在記憶雞零狗碎,怎麽都拼湊不出來。

對阮越來說這一定是信手拈來級別的題目,要不要問一問他?

可是,要是和昨天一樣聞到對方的信息素自己就不受控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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