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是調情

第67章 這是調情

《無限密室》最後一期的錄制順利結束。

兩人的關系看起來已經恢複如初, 最後又是一起坐車回的家。

只是一路相對無言,發生過的事,再怎麽也沒那麽容易一筆勾銷。

深夜裏席冷躺在寬闊的雙人大床上, 面對層高三米的冷靜的房間,不免想,這樣結束也挺好的, 能維持表面的風平浪靜就行。

可他又情不自禁摩挲自己只被一個人吻過的唇瓣,對着鏡子看脖子上那條只有一個人愛不釋手的醜陋傷疤。

他又睡不着了,整夜畫畫。

于是第一時間看到了闵致半夜發來的消息。

正主:【我是不是很好騙?】

席冷總算找到一個能夠回複消息的機會, 迅速打了兩個字。

Leng:【不是】

下一秒。

正主:【我不好騙】

席冷:“……”回答對了。他大松一口氣。

正主:【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會被你騙】

席冷呼吸停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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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點開輸入框,剛打出一個“我”字又卡了殼。

不用他回複,闵致的問題也沒完沒了。

正主:【你會把我騙去緬甸嘎腰子嗎】

正主:【如果我被嘎了腰子, 對你也沒好處,你說是不是】

席冷切換到浏覽器搜索“腰子”, 彈出來第一條關聯內容:腰子對男性功能有用嗎?

“……?”

在席冷黔驢技窮應對古怪鄰居的時候, 另一邊,四季如春的海島上, 閃亮少年們正在熱火朝天準備第一期的公演。

容星熠通過主題曲評級竄到A班, 得到優先選曲的資格。他記得闵致的告誡,他的音色不錯,但發聲方式不行, 這段時間他把音樂訓練也提上日程,重心還是放在了短板舞蹈上。

一公是單項考核,dance、vocal、rap以及綜合各一首歌, 分為AB組進行對決。他選了一首前輩男團的曲子,dance組的《shinning》。

他第一個來到《shinning》A組, 誰知過了好一陣,也沒等到第二位隊友。

在公演現場,優秀的全開麥歌唱能力遠比舞蹈更加圈粉,舞蹈組的《shining》難度高,A班其他幾位選手中沒有舞蹈單項能力特別出衆的,七個人都去了綜合組A隊,在那邊組成死亡之組,讓後來者望而卻步。

直到B班進行選擇,火樹傳媒的任旭第一個出場,在衆人期待緊張的視線中,選擇《shinning》B組,成為他的對手。站到他身邊的時候,還挑釁地扯了扯嘴角,擺明了和他作對的意思。

B班下一位練習生和任旭一樣,是擅長舞蹈的偏科選手,單輪舞蹈實力絕對是A班的水準。

站在兩人面前猶豫了片刻,他選擇任旭所在的B組。

剩下的練習生竊竊私語起來:“任旭這是要組建複仇者聯盟啊……”

容星熠的心裏也在瘋狂打鼓,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試圖挑戰短板,這可能會把他送去待定的危險區。

在對決中失敗的隊伍至少要淘汰一個人,88位練習生中總有幾個偷藏了手機,清楚目前外界的動向,容星熠人氣高不可能一輪游,要是選擇和他一隊,只會被他拖累,導致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容星熠便只能眼睜睜看着《shining》B組滿員。

接着輪到C班,終于有人朝着他走來,正是另一位個人練習生梁準。

“那個……我舞蹈不太好,你願意接納我嗎?”

容星熠只能無奈地看着他嘆氣:“不怕死的話就來呗。”

梁準倒是興高采烈:“誰怕誰啊!來!”

他們這兒最大的優點大概是心态好,氣氛不錯,接下來又有三位練習生主動過來,剩下六人則是自動分配,別無選擇的F班練習生。

*

自從容星熠去參加《閃亮少年》,席冷就在相關的讨論小組裏紮下了窩,各種追星話術進步神速,已然成了上心的專業追星男孩。

說實話,要是他的假粉身份暴露得再晚一些,他沒準能平安度過上次的拷問危機。

他翻閱帖子,看到最新的爆料,有關練習生們一公的分組。其中最值得關注的是dance組的複仇者聯盟B隊,以及注定犧牲的對照組花瓶,甜酒帶領的A隊。

甜酒是容星熠的花名,因為他的單邊酒窩和可愛的外形,親哥哥也表示認同。

在不被看好的對照組這裏發現“甜酒”,還是身負重任的隊長,席冷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他困擾的時候,手機裏進來闵致電話。

平時闵致聯系他多半發信息,這電話打得猝不及防,讓他緊張地按了三下才按準接聽。

“……喂?”

“我在南島。”闵致開門見山,先交代自己的去向。

席冷一愣:“在訓練營嗎?”

“嗯,我現在正在指導他們。”闵致假公濟私得坦坦蕩蕩,不但透露了訓練營的現況,還問,“你想和他通話嗎?”

席冷默了默,把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壓下,冷靜地想了想才開口:“……應該有攝像師在拍吧。”

闵致不假思索道:“嗯,正怼着我呢,想看我和誰打電話。”

席冷不說話了。

“現在不通話也沒事。”闵致的聲線裏染上些笑意,“據說他們正式公演前有一次拿手機的機會,可以和家人打電話。”

攝像師:“!!!”

他聽到了什麽??這通電話的信息量似乎遠超乎他想象……

“好,回見。”

闵致挂了電話,泰然自若地回望癡愣的攝像師,随口一問:“怎麽?”

“闵老師!”攝像師忙跟上他,“冒昧地問一下,你剛剛和誰打電話啊?”

闵致故作神秘:“不告訴你。”

但他沒要求攝像師對這通電話保密。雖然他嘴上什麽也沒說,實際上什麽都說了!

拍攝完,攝像師興致勃勃回去找導演,提心吊膽等到第二天,闵致也沒讓他們剪掉打電話的那一段。

導演推了下眼鏡,進入推理模式:“所以闵老師是真談戀愛了啊?我去,真沒想到這麽大個餅能落到咱們這兒。”

另一人查看完視頻片段,加入話題:“聽他這話說的,他那個對象是某個練習生的親屬?這也太勁爆了吧……咱們得收視率不爆誰爆?”

“所以到底是誰啊啊啊啊你們有懷疑的對象嗎?”有人好奇得抓心撓肝。

“有圈內人親屬的練習生嘛……就這一個。”有人動作極快拿來選手的個人信息表,“但沒對外公開,也要求我們保密。梁準,他是梁澍的侄子,就那個正劇演員,林嫣然老師的緋聞男友……”

勁爆的瓜接連不斷,幾位工作人員目瞪口呆。

“這好像和闵老師沒關系啊?”

“闵老師的對象應該是素人吧?選手的素人親戚……這大海撈針,怎麽猜啊?難怪他無所謂我們拍呢!如果不是素人,他應該早就公布了,不會這麽遮遮掩掩,也輪不到咱。”

“總之——這段必須播出去!一個熱搜第一肯定沒跑了!”導演一拍大腿,“對了,等到打電話的環節,你們注意看看,發現可疑的練習生記得告訴我。”

……

正式公演前兩天,練習生們結束一天繁重的練習任務返回宿舍,得到一個破天荒的好消息。

狗節目組良心發現!允許他們使用一小時的手機!給家人打電話!

只是,電話是節目組提供的,老實座機電話。為的是防止他們上網搜索觀衆評價和選手人氣,以保證選秀的相對公平。

任旭偷藏了手機,倒是一清二楚,別看容星熠那組沒幾個人擅長跳舞,人氣卻相當之高,排名最差的也是主題曲直拍人氣39名,11人全在平均值以上。

公演的成績要靠觀衆投票,人氣是其中一個巨大的變數,他們這組被評為複仇者聯盟,卻并沒有穩操勝算。

任旭煩躁得很,帶着倆同公司隊友留在舞房加練,這時有工作人員找了過來,帶來電話環節的好消息,需要他們去節目組安排的小房間,用節目組準備的電話。

“打電話?”任旭皺了皺眉,想着打電話的空間有限,肯定得一組一組來,便道,“先讓其他人去打吧,我們練着呢。”

工作人員卻撓了撓頭:“就剩dance組了,A對也在排練,他們那邊人多。不如你們停一停,先去打電話?不想打也行,錯過了今天就沒有了哦,你們考慮一下吧……”

“……什麽?”任旭不敢置信瞪大眼,越過工作人員,三兩步沖了出去,來到另一間舞房門口。

大門虛掩着,透出來一線明亮的白光。

屋子裏是此起彼伏不同音色的少年嗓音,音量最大的當屬容星熠,一邊高聲吆喝打拍子,一邊不斷鼓勵疲倦不堪的隊友。

任旭愣在門口。

兩隊友也跟了過來,剛問了句“怎麽了?”,便齊齊倒吸口氣,驚嘆道:“他們全隊都在加練?怎麽可能?”

任旭臉色黑如鍋底,沒忍住咕哝了句:“底子差就得多努力呗,別看了。”

等他們這邊三個人打完電話,工作人員這才來到A組所在的舞房。

原本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癱倒在地上的少年,接到這從天而降的驚喜,一個個一蹦三尺高,争先恐後去打電話。

容星熠是隊長,讓隊友先,自己最後。

時間太晚,前面幾位隊友動作都很快,十來分鐘就結束了和家人的電話。

而梁準垂頭喪氣,剛進去打了個轉就出來了,一問,原來他父母是老幹部作息,睡着之後任由天打雷劈也別想驚擾他們,兩人的電話都沒能打通。

時間已經走過午夜零點,母親葉楠要上早班,肯定早早睡了。

容星熠本也更想将這通來之不易的電話打給席冷。

攝像師見他猶豫,便問他:“你打算打給誰啊?”

容星熠拿起電話,臉頰上笑出一個甜甜的酒窩:“我哥!”

“哥!”

陌生號碼的電話裏,傳出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充滿活力。

那一瞬間,冷靜的大平層都熱鬧幾分。

席冷早從闵致那兒得了內部消息,卻不太确信,問:“小熠?”

“嗯嗯,節目組讓我們給家人打電話,可以打一個小時,不過我們也聊不了那麽久吧……”容星熠很興奮,語速也快,滿肚子廢話一股腦往外冒,“對了,你在家嗎?”

“在,板栗也在。”

得到肯定的答案,容星熠反而有點兒小失望。

“我還以為你已經偷偷坐飛機過來了呢……”容星熠嘟囔,“後天就要公演了。哥,你會來看嗎?”

席冷故意賣關子:“你猜?”

“還讓我猜?你變了哥。”容星熠振振有詞,“你最近跟誰鬼混呢?”

他只是開個玩笑,席冷卻沉默了。

“該不會是真的……”

他就說,從席冷頭上多出四根麻花辮的那天開始,就非常不對勁了!

他每天在學校上課,也不知道他性冷淡的哥哥都背着他做了些什麽。

容星熠最近在鏡頭前訓練出來了,打電話不忘警惕地擋住嘴唇,再擡眼看了看上方的攝像頭。

“我沒票。”席冷只好如實相告,至于闵致會不會突然給他送票,他不太确定。

容星熠難得和他腦電波同頻一次,可看看頭頂上的攝像頭,還是把到嘴邊的“闵致哥哥”四個字吞了回去。

只說:“要不你就先坐飛機過來?買票應該不難,大不了現場買二手的……”

“還讓我買黃牛票?”席冷好笑道,“你給我報銷啊。”

“切……”

席冷擔心他口無遮攔,先提醒:“訓練營裏到處都是攝像頭,你不能動不動就提闵致。”

許久不見的容星熠靠譜了不少:“我當然知道。”

席冷這才接着說:“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席冷用“他”作為代稱,三言兩語把這段時間的事兒和容星熠說了。

并簡單帶過了闵致的後續反應,比如折騰他的頭發,逼他戴着花錄節目,等等。

“如果他不生氣了,不說送票,應該至少會問一聲,問我去不去看公演?”

俗話說當局者迷,雖然兩天前闵致才給他打過電話,問他要不要和容星熠聊聊,但那很有可能,只是闵致對容星熠這個真粉絲的照顧而已。

席冷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處理困難。

夜深露重,他一時沒忍住,居然在這來之不易的電話裏,向比他小六歲的弟弟傾訴,甚至于尋求幫助。

他揉揉額角,後知後覺失言。

容星熠卻在認真思考他的話,用不同的調子“嗯?”一聲,又“嗯!?”一聲。

“哥……雖然我15歲還沒滿吧。”容星熠終于開口,“但我怎麽看都覺得,你們這不是吵架啊。”

席冷忙問:“那是什麽?”

容星熠眯起眼,啧啧幾聲,一臉嫌棄。

“明明就是……”

容星熠有點說不出口,醞釀再醞釀,避開攝像頭又遮住嘴,這才蚊子哼似的說完剩下的話,

“調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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