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的咒符

第27章 新的咒符

當禪院直哉從昏迷中睜開眼, 已經是翌日了,此時陽光正好。

他睜眼盯着天花板,守在旁邊的侍從聽到了聲音, 馬上過來扶起了禪院直哉,“少爺, 您終于醒了?!”

他添油加醋。

“少爺分明是在東京高專遭受了襲擊才昏迷的, 可那個平民校長卻不肯交出兇手, 實在是不識好歹!”

即便侍從用“禪院”的姓氏威逼,對方也不退步。

昨天晚上,一個會反轉術式的女人過來了一次,給直哉少爺治療了之後也就走了, 也沒人再來賠罪。

侍從又去問,對方只回了兩句話:“等禪院直哉傷好,當面指證, 也不遲。東京高專, 不會包庇任何人。”

客觀地來說, 這句話沒什麽毛病, 但侍從跟在禪院直哉的身後久了,也被沒素質的主子那耳濡目染了某些特質。

譬如目中無人, 狂妄自大。

在直哉少爺昏迷後, 東京高專沒有馬上交出“兇手”, 就是陽奉陰違, 侍從一臉憤恨, 很是不甘。

“東京高專仗着有五條悟,就沒把禪院……”

“吵死了。”

煽風點火的侍從一下便噤若寒蟬, 不敢再出聲。

禪院直哉根本不在意侍從說的,而是命令他準備好幾樣東西, 等會要用。

侍從應是,又想起了什麽,竭力壓下緊張的情緒,問道:“…直哉少爺,您看到了是誰傷了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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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

侍從一喜,“看東京高專還如何抵賴……”

“看到了,但少爺我不想追究。”禪院直哉說完就站起了身,走到浴室,在鏡子前脫了衣服。

【禪院直哉,你……】

【命差點都沒了,都不找人報複,這不是我印象裏心眼子比針尖還小的禪院直哉,說,你到底是誰?!】

【直男?】

【恐同?】

【真的假的?】

【我不懂你們給子、不是,直男的把戲,出來個直男給我解釋一下呢?】

禪院直哉自然是看不到彈幕的,他還在看鏡子裏的自己,胸口那一處,昨夜造成的傷口還未淡去。

這是……

窺觊的代價。

可禪院直哉并不憤怒,少頃,他輕笑出聲。

一旁的侍從聽着,卻膽戰心驚,摸不清直哉少爺的愉悅從何而來,卻又震撼于他對兇手的“包容”。

這對禪院直哉這個人來說,

是不可思議的。

……

“這是,咒符的資料?”

家入裕樹擡起頭。

曾經五條老師也給過他一沓資料,在“五條”出品的資料中,咒符的用法大多和戰鬥有關。

禪院則不同,更重輔助。

只是翻開看了一頁,家入裕樹就知道,這一本文件對自己來說,會是拓展咒符使用功能的理論基礎。

他合上了手裏的文件。

擡眼看去。

坐在不遠處的是個外表俊美,散發着邪氣的金發青年,對方的金發應該是染的,能看出發根是黑色。

禪院直哉。

禪院家的繼承人。

也是昨夜在站自己房間外,被無慘“清理”了的蟲子。

想到這裏,家入裕樹不禁笑了笑,指尖自然彎曲,碰到了自己手掌之下的,那一片冰冷又滑膩的蛇鱗。

無慘并不喜歡陽光,甚至會在白天進行“冬眠”。

不過相比于被單獨放置在陰暗處,對方似乎更願意“栖息”在他身上,利用衣物遮蔽一部分陽光。

雖然自己穿的這種透氣的衣服,也遮不了多少光。

總之,他也不會拒絕對方的要求。

墨蛇似乎并不喜歡他這種類似逗弄寵物的行為,于是悄無聲息,卻又快速地絞緊了家入裕樹的手腕。

這個狀态大約持續了十幾秒,仍舊沒有松開的預兆,這再次驗證了——無慘并不是個大度的性格。

記仇、小氣,脾氣壞。

似乎除了美,一無是處。

而家入裕樹并不對此感到厭煩。

相反,他饒有興致地和自己的咒靈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玩了起來。

當然,是單方面的玩。

袖下的指尖動了動,很快就尋到了墨蛇的尾尖。

少年的食指繞着它,劃着圈,小巧、圓潤,又柔軟的墨色尾尖,也随着金發少年的指尖一起動來動去。

【…】

【這個視角】

【終于見識到了天然釣系的威力了,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我不存在的幻肢都要起來了,我要以身代之】

【玩我,玩我吧!】

【嗚嗚】

【無慘,吃的真好】

【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自帶黃色濾鏡嗎?我怎麽記得,有個名詞/動詞,叫“交尾”呢……】

【我純情的老婆又不會想到這個,好嗎?!他只是玩一玩!】

【調情,我只能說是調情】

【話又說回來了,只要是蛇類,是不是都有兩個…咳】

【但是,現在的屑老板是拟态叭,不過按照邏輯去推,我是覺得屑老板是可以自己設定有幾個的……】

【?!】

家入裕樹暫且沒有時間去注意開始密語的彈幕。

因為他除了要應付無慘以外,還有一個禪院直哉。

這一本資料很“貴”,被坐在對面的金發青年——禪院直哉——毫無顧忌地送到了家入裕樹的手上。

他把文件放下:“禪院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差點被他的咒靈殺死,卻送來了資料。

聖父麽?

顯然不是。

愛意?

也不是。

雖然彈幕将對方的反常視為“一見鐘情”,但他對此存疑。

因為他并未從對方眼中看出任何與愛有關的情緒。

所以才奇怪。

禪院直哉坐在不遠處的沙發聲,雙腿交疊,笑道:“我在想,用什麽理由才能讓你少說冠冕堂皇的話,直接收下。”

他說的直白。

對方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也不需要了,“那想到了嗎?”

禪院直哉眸光一閃,對他笑,“原本想了幾個,‘昨日冒犯之舉的賠禮’,‘禪院家對人才的投資’……”

“不過,現在只有一個理由——以此為籌碼,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禪院直哉笑容變大,向後一靠:“我的要求很簡單。只需要家入同學,換一件衣服給我看……”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談話暫停。

【穿什麽?!】

【別卡在這】

【節目組,我警告你,我真的會腦補,我真的會想歪的!】

這裏是高專的一個教室,但高專還沒有安排課程,所以來敲門的人不會是來上課,大約是來找人的。

家入:“請進。”

“缪…家入同學,”門外傳來一道低弱的聲音,“我是有坂……”

“有坂利久。”

有坂利久昨天就趕到了高專。

雖然校長說他的反應很及時,也和他說家入的情況在好轉,但有坂利久還是認為自己的畫惹了禍。

巨大的愧疚淹沒了他。

直到今早聽說家入的狀态不錯,松了口氣,眼巴巴的來了。

有坂利久先是打完招呼,才推開門,走了進來:“打擾了……”

禪院直哉眉眼間浮了一層厭煩,對于弱者,他向來沒什麽耐心。

尤其是,對方真的打擾了他。

真是沒眼色。

禪院直哉對弱者也沒什麽禮貌,想直接趕人出去。

才張了張口,當即又是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

禪院直哉:“……”

又是誰?

“叩、叩,叩——”

虛掩的門,被門後的人逐漸推開,探進來一個寸頭。

對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面的家入裕樹,兩眼冒光。

【這個角色我記得,內心戲很多】

【想起來了,在他的眼裏,裕樹就和聖父一樣閃着光,而且背景音裏還有帶吟唱的】

【聽到了!】

【哈—利—路—亞——】

【笑死了】

七川俊介:“恩人!”

“砰。”

深覺親哥丢人的七川富美忍不住了,一擊手刀砍在了親哥的後腦勺上,換來了一句小狗一樣的“嗷”!

七川富美進門,很正式地給救命恩人鞠了個深躬。

他們本該昨天就來的,但療傷需要時間,才拖到了今天。

七川富美說起了另一件事,“恩人的信息洩露,我們責無旁貸。不過父親在知情後就迅速壓了熱度,但奇怪的是,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有人在幕後故意推流。”

一道聲音響起。

先聞其聲,再見其人。

一個穿粉色西裝的外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從頭到腳都寫着“精致”。

是拉魯。

盤星教的成員。

自從上次家入裕樹幫了他們以後,盤星教的人都對他很有好感,這次的風波,他們也在出力調查。

拉魯說:“小裕樹,我們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

原本只有兩個人的教室,沒有兩分鐘的功夫,就塞滿了人。

“……”禪院直哉徹底沒了笑。

拉魯走到了家入裕樹身邊,然後輕車熟路地靠在了沙發上。

他身上香水味即刻就傳到了禪院直哉這裏。

禪院直哉厭惡地皺眉。

很甜的香味。

而且,後進來的那幾個,都以家入裕樹為中心,幾乎要把他擠開了。

禪院直哉盯着家入裕樹。

男人、女人,外國人,甚至還有咒靈,四處留情。

禪院直哉的眼神陰下來,耐心也即将告罄。

結果已經足夠熱鬧的教室門又被敲響了,衆人的交談聲也一停。

門開了。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斯文男人被目光聚集,心裏一抖。

一想到今天的來意,又心虛了不少,眼神不自覺亂跑。

他身後的夜蛾正不明所以,說:“藤田先生,怎麽了?”

這個藤田是政府的人,此次來高專,是為了意外被曝光在普通人眼中的高專學生——家入裕樹而來。

他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找到了目标——

金發藍眼的少年。

不過奇怪的是,對方的眼睛有一只變紅了,有些奇怪。

而且,其他人……

藤田原本覺得只是跑一次,傳達命令而已,心裏不以為意,也有些不把這些擁有異能的人看在眼裏。

畢竟高專,一向對高層唯命是從。

但方才,他一進來,那些人的眼神,卻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壓力。

藤田竭力讓自己的語調平穩,并且不要去看其他人的眼神。

他先是自我介紹了一番,随後說:“家入同學,是這樣的……”

“你也知道網上的風波,你的私人信息曝光的同時,把高專也牽扯了進去。”

“現在的情況是,即便放置不管也沒辦法讓熱度下降了。”

“網友的好奇心是無止盡的,所以一旦你的咒術師的身份暴露,必然會引起民衆的恐慌,生出更多的咒靈。”

“所以我們這邊的意思是主動出擊,需要家入同學的配合……”

七川俊介:“怎麽主動?”

還能怎麽主動?

這事背後有推手,熱度下不去,除了冷處理,能怎麽辦?

藤田流了更多的汗,他下意識躲避對方的眼睛,“……打破民衆對家入同學‘除靈師’身份的信任。”

“你們想…怎麽打破?”

有坂利久皺眉。

“讓家入同學被‘打假’。”

藤田心虛道,“只要有人證明那一場直播是刻意作假,或是參加電視臺的除靈節目,刻意賣破綻後被拍下,只要證明家入同學并非是‘除靈師’就可以了,餘下的政府方面會推流,讓真相傳播出去。”

真相?

那是居然是真相。

在場的人,既驚訝又惡心。

他們沒想到會是這種手段,

有坂利久擡起頭,與平常的怯懦不同,那一雙幽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藤田:“這樣做,會讓家入同學身敗名裂。”

拉魯麽,則是笑而不語。

禪院直哉的視線,也幽幽地落在了藤田的身上。

七川兄妹眼神發冷。

空氣凝滞。

無形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

夜蛾正道也并不接受這種解決方式,這無疑會傷害到他的學生,“藤田先生,高專并不接受這種解決方法。”

“沒有其它解決方案嗎?”

藤田冷汗流下。

他咕咚一聲吞了口水,嗓音微顫:“這、這是最優解……”

他也知道,政府提出的這個要求,說是最優解,因為最終的結果傷害到的只有那個學生。

政府并不認為,這個學生“被敗壞的名聲”比“可能會引發的咒靈暴動”重要。

犧牲他一個,能夠換來安寧。

這是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

“哦。”

金發少年笑,“我知道了。”

聽到家入裕樹的話,藤田一喜。

雖然這個方法不地道,但只要當事人配合就好了。

但很快,他聽到對方又開口了,“如果我說——”

家入裕樹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地摸了摸墨蛇的尾尖。

又揩油。

“我不想這麽做呢?”

藤田:“這……”

他汗流浃背。

“藤田先生,別緊張,其實還有一個最優解。”少年溫柔出聲。

藤田很是驚喜,他方才在壓力下,幾乎要哭了。

這時候,他無比感謝把自己從那種氛圍中拯救出來的少年。

他感激地擡頭,就聽到對方說:“不如……我叛逃吧?”

“當了詛咒師的話,就不用考慮咒術界的未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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