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工廠
第25章 工廠
這個情節如果放在現實生活中,要從銀行支取2億現金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銀行現金儲備限制,通常不可能儲備大量現金,即便是大型銀行分支,也需要對資金進行調配和準備。這樣的工作,則需要一定的時間和極其複雜的手續流程。
但在小說世界裏,這樣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居然不到2小時就辦好了。
簡直讓安意瞠目結舌,感慨這不愧是小說裏才有的情節。
準備好現金後,直接用卡車拖着整整一車的現金開往季長絕被綁架的工廠。
這拉着2億的現鈔在方市裏穿梭,讓安意有一種現實魔幻的感覺。
看過小說,安意知道季長絕綁架的工廠在哪裏,畢竟作者以上帝視角對綁架地點的醒目建築物有過描寫。
【高·聳入雲的水塔,孤獨裏地屹立在廢棄的老城區。纏繞低垂的電線,破舊的違規建築,不停起伏的喇叭聲,像一塊惡性腫瘤生長在方市西面的區域。
季長絕慢慢蘇醒過來,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棵-露的水泥地上。他被綁架到一處廢棄的工廠,透過窗戶能看見西區标志物水塔……】
根據小說裏的描寫,只要找到西區的水塔,就能找到能看見水塔且廢棄的工廠。
安寶成提前找人調查過,工作人員也很迅速,根據安意給出的兩個條件,立刻找到一個同時符合兩個條件的廢棄工廠。
到了工廠附近,安意提議讓他自己進去,人多的話,免得激怒綁匪,導致季長絕受傷。
安寶成不同意,好說歹說才讓他帶着自己的秘書跟他一起進去。
為了避免綁匪起疑,安寶成的車停在距離工廠八百米以外的老小區路邊。
工廠昏黑,是一個破舊的水泥廠房,地上殘留着一塊塊顏色暗沉的油漬。
安意和秘書剛走進去,就聽見一聲輕響。
裏面沒開燈,光線昏暗,像一只張開大嘴的巨獸。
安意知道剛才的動靜應該是綁匪發出的聲音,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有人嗎?我們是季家派來交贖金的。”
說完,安意靜靜地等着。
不久後,從黑暗深處走出來一位男人。
男人長得又壯又高,一身的腱子肉,皮膚幽黑,穿着黑色的無袖背心,露出的手臂上有着猶如荊棘纏繞一般的傷疤,扭曲虬結,顯得格外兇殘可怖。
安意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後退半步。
男人一雙眼睛黑沉,猶如野獸緊鎖住門邊的兩人,嗓音帶着老煙鬼常有的沙啞:
“季家?”
安意後背一涼,嗓子發緊。
空氣裏一靜。
秘書看了眼安意,随後答道:“是。贖金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車就在外面,這是鑰匙。”
男人看着秘書指尖晃動的車鑰匙,漆黑的瞳孔閃過一抹精亮。
男人輕飄飄地收回目光,神态并不興奮激動,反而雙眼一眯,咧開一口白牙:“我記得從來沒對季家說過這個地方。所以,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安意後背驀然一涼。
什麽?
這本書裏……沒有寫季家知道這個工廠的信息嗎?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要怎麽說?他該怎麽說?
“解釋不出來?”
男人出聲,聲音裏夾雜着一絲嗜血的笑意。
安意臉色微微發白,他不停地在大腦裏瘋狂地回憶書裏該有的信息和情節。
可出現的卻是一片空白……
下一秒,安意看見男人從身後拿出一根鐵棍,在水泥地面上劃出一道刺耳的撕拉聲,釋放出死亡的訊號。
緊接着,在工廠昏暗深處,陸陸續續走出四五個男人,每個人都拿着武器,要麽是鐵棍,要麽是磚頭。
他們看向安意和秘書的目光,皆是警惕和嗜血,仿若只要面前這人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跟獵狗一般蜂擁而上,将兩人殘忍地分食。
凝滞的空氣如實質般壓得安意喘不過氣來。
快想啊,快想啊。
男人拖着鐵棍,笑着走上前來:“你們在撒謊嗎?竟然敢給勞資找上門來,膽子不小啊。”
秘書擋在安意前面,将安意護在身後,低聲道:“少爺,你先走。”
工廠深處的其他男人也開始蠢蠢欲動,慢慢朝兩人靠攏過來。
局勢一觸即發。
下一秒,只見安意從秘書身後走上前來。
秘書:“少爺。”
安意凝視着兩米遠的男人,吐出兩個字:“晏彪。”
所有人都停下。
秘書茫然地看向安意。
只見安意極其鎮定地對男人說:“季家找到晏彪後,給了他一筆錢,他就什麽都說了。”
他說完後,蜷緊雙拳,面不改色地和男人對視。
空氣裏暗湧流動,讓人時刻神經緊繃。
“晏彪?”男人反複咀嚼這個名字,幾秒後,臉上表情逐漸陰沉,兇狠到像要殺人。
“他娘的,勞資居然忘了他。”
直到聽見這句話後,安意才雙肩一松,暗自松一口氣。
之所以說出晏彪的名字,完全是因為這些人曾經是晏彪的債主,自然對這部分人有所了解。
而且,綁架人質這麽危險的事,這些人自然要把季長絕藏在他們熟悉又不容易發現的地方。
和這群人經常打交道的晏彪,不可能沒聽過這個工廠。
安意剛才說出晏彪的名字,一半是心中有數,一半則是在賭。
結果證明,他賭對了。
男人呸了一聲,擡眸看過來,試探道:“就你們兩個人過來?”
“是。你說過,不能報警。”
他看着安意,嗤笑:“你小子倒是聽話。錢在哪兒,老四,你跟去看看。”
“不行。”安意開口,“我要先看到人質。”
男人雙眼一眯,盯着他看了好久。
“行。”随後只見他對着昏暗深處,喊了一聲,“把人帶上來,給他們瞧瞧。”
“是。”
有兩人轉身走向黑暗深處。
沒等多久,安意隐約瞧見他們拖着一人走出來。
那人面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在唇角有一塊烏紫的痕跡。身上的白色襯衫皺皺巴巴地裹在身上,肩膀處有一道猩紅的血痕。
正是季長絕。
安意特意看了眼季長絕雙手,十指修長完整,什麽缺口都沒有。
他松了一口氣。
安意忍不住上前,卻被男人舉起鐵棍攔在他眼前。
“退,後。”
“你們傷了他?”
安意抖着聲音問。
在他記憶裏,季長絕每次都清冷潔白的如同山巅雪,雲中月,孤寂疏離,不可觸碰。
此時此刻,他微閉着眼,睫毛顫抖但怎麽也睜不開眼,像是被灌了藥的跡象。
狼狽,脆弱,可憐。
這些特質曾經都不屬于季長絕。
男人覺得安意的反應大驚小怪:“抓他的時候動了點手。再說,人現在全須全尾,哪點都沒少。你眼瞎不會看啊。”
安意忍着怒氣:“你們給他灌了什麽藥?”
“啧,就一點安眠藥,兩個小時後就能醒。急什麽。”男人不耐道,“晏彪告訴過你們我的規矩吧。”
安意看着他。
男人咧開嘴:“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錢就在車上,你自己去看。”
男人笑了一聲,轉頭叫住剛才那個老四:“你去看看。”
說完後,男人舉起鐵棍指了下秘書,又指着安意說:“他去,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