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利嘴

第76章 利嘴

周二丫卻覺得她在敷衍,翻着白眼打算給她轟走,又想起孫老頭昨天叮囑她的話,不得不耐着性子把她給哄住。

老大老二都不中用了,也就老三身上能看得見回報。

“你跟他說有什麽用,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媳婦補貼娘家?你不會說要買菜買東西啥的,先把他的錢哄到手再說。等你把他藏錢的地方打探清楚,他存下的錢不全是咱家的?”

孫來娣這次并沒有被說動,“真要這麽幹,我還不得被他給打死啊?”

她想要錢沒錯,根本上是想改善自己的處境,至于家裏,有能力就給點,她也該為自己和以後的孩子打算。

母女倆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周圍的人沒聽到熱鬧,便自己創造話題。

老李家的尹紅一馬當先,“來娣回來了,這肚子幾個月了?咋沒讓劉醫生給你看看,到外面去查多丢人啊,現在這事弄得,連累整個院子都跟着你一塊臉上無光,你說你小小年紀咋那麽多鬼心思……唉,不懂事啊。”

誰知孫來娣竟然輕聲一笑,沖着王家的方向說,“尹姨說錯了,這院子裏我可不是第一例,我是不懂事,見到有人這麽做還成功了,才會一時沖動跟着有樣學樣。”

人群一片嘩然,“我說呢,當初那呂蘭就開了個壞頭,帶壞了院裏的風氣。”

“要是讓未婚的姑娘都跟着學,那才叫亂套了呢。”

周二丫眼珠子一轉,跑到何家門前拍着大腿哭,“天爺呀,我說我們來娣向來聽話,怎麽突然就犯了糊塗,原來是被帶壞的!王桃枝,你今天非得給我個說法,賠錢,我們家名聲都壞了,你必須賠錢,不然我和你沒完!”

王桃枝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出,手裏的鍋鏟往前一伸,差點怼進她嘴裏。

“孫來娣,你是什麽貨色敢和呂蘭比,她是被逼無奈,自從嫁進來就安安分分的,你呢?騷氣都快把院子熏成狐貍窩了,打誰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周二丫,你說話稍微過下腦子,別把人笑死。還名聲,你們家能有什麽名聲?出了個賭博的兒子害得傾家蕩産被全廠全街道通報的名聲?

我呸!你們孫家早就臭不可聞了,還有臉找我賠錢,我賠個兩個大耳瓜子扇得你找不着北你看配不配!”

她叉着腰,掃視一圈,無差別開火,“帶壞誰?爛根就長不出好果子來,不然怎麽你們咋好的不學專挑壞的學?

春生當上了組長你們怎麽不把他當榜樣,冬寶和我都升了級別你們怎麽不有樣學樣?啊,是不想嗎?還不是沒能耐!”

劈頭蓋臉一通下來,王桃枝連呵斥帶嘲諷,當下就把看熱鬧的人都鎮住了。

主要是她說的話在理,何家的媳婦雖然嫁進來不太光彩,但為人勤勉本分,何家的日子确實也是越過越好。

他們剛才說呂蘭的閑話,未必沒有眼紅的成分。

見嫂子應對這種情況完全游刃有餘,何瑞雪站在旁邊沒有出面,靜靜觀望着,眸光卻一沉。

她對未重生的女主沒少下手,但本心裏卻不怎麽憎恨她,甚至有些同情,畢竟她在孫家确實過得不好,所作所為都是為自己尋個出路而已,沒什麽好苛責的,她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可今天,孫來娣把矛頭直指呂蘭,不管是口不擇言,還是早就想好利用她為自己開脫,都能感受到她對何家确實是有惡意的。

雖然比不上後來的孫來儀,但遇到機會她一定會坑何家一把。

果然,孫來儀是重生後的孫來娣,兩者本質上是相同的。

王桃枝撒夠了氣,狠狠對着孫來娣啐了一口,又說,“瑞雪,曉潔,還站呢幹嘛呢,還不趕緊回來,是不是要跟着孫金寶一樣去賭博了,咱家剛買了房子可沒錢輸啊!”

孫家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尤其是孫來娣,死死盯着何瑞雪的背影。

她過得越來越好了,不光升職,每個月工資四十多塊,比她爸從前的收入都高。

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房子,一看就是家裏人出錢,何家也是糊塗,兒子和孫子都有了,偏偏給個要出嫁的女兒買房。

是打算招贅嗎?也不怕找個心思陰毒的把她吃幹抹淨趕出家門。

聽說那房子面積不小,但鬧鬼,要是她被那些東西吸了陽氣狠狠病上幾天就好了。

她自己過得越不如意,便越是恨死了幾乎是她相反面的何瑞雪,就等着她什麽時候能跌個大跟頭,她好去狠狠踩上一腳,看看何家能有什麽下場。

何瑞雪感受到她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兩人視線相撞,對方快速躲閃開,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

慫貨,她無聊地扭過頭,陰溝裏的老鼠還敢跑去偷油吃,她卻有賊心卻沒賊膽,簡直不堪一擊。

……

三月二十一日,是何瑞雪預估的女主重生的日子,可事實上還要提前一天。

蔣增廣有了孩子,便自覺完成了一項大任務,每天借着慶祝的名義喝酒不上班。

孫來娣實在忍不住,把他的酒全藏了起來,蔣增廣将她按在床上打了一頓,失手打在她的腦袋上,讓她一下子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裏面的芯子已經換成了重生歸來的孫來儀。

何瑞雪當時正在上班,似有所感般心下一悸,莫名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暴露在某種存在的視線中,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緊接着,有股清新的力量游走她的全身,讓她放松下來。

一切都恢複原樣,何瑞雪擡頭,周圍的同事做着各自手頭上的事,仿佛是再平靜不過的一天。

懷安殡儀館

江衍序凝重地看向天空,手邊的羅盤不斷震動,紅線斷了好幾根,他嘴裏念念有詞,“天道疊代,世故翻覆,陰陽易位,所見皆為……”

突然,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頭湧起,他明白,這是上天示警,再測算下去,他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天不可預慮,道不可預謀……”

咽下喉間的腥甜,江衍序唇角掠過一絲嘲諷,嗓音顫抖而堅定地誦念着,“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

他的面色蒼白如金紙,聲音卻逐漸拔高,借着率先布置法陣的遮掩,手上卻不斷掐訣,終于成功在某個存在之上留下印記。

見目标達成,他嘴角的笑容擴大,再也支撐不住,倏然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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