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13   第 13 章

◎我不想見他◎

火車駛入站臺,照明依次亮起,淩晨的交通樞紐站燈火通明,如蟄伏在暗處龐然巨獸,凝視南來北往進站列車。

雖是大站,不過停靠時間極短,約摸兩三分鐘的空隙,代表發車的口哨吹響,伴随咣當聲,站臺逐漸後退。

李奕不知何時出去了。

自方才爆發,徐钰鳴未說半字,他斜靠沙發,手背托住側臉,膝蓋曲起抵到鎖骨,望向外面黑夜時睫毛挂着淚。

閱讀燈折過去,籠層淺淺朦胧的黃暈,為他本就柔和五官添了幾分平靜。

“钰钰。”

徐羽樹常年在外奔波,他膚色曬得勻稱,食指沿徐钰鳴清晰可見的血管上移,直到與其五指相扣,才如給予獎勵般拉高狠狠偷香。

他半阖眼,鼻尖抵在小钰手背,呼出的氣落在人微涼皮膚,結果怎麽吸怎麽親都不滿足,他開始用唇一點點去抿徐钰鳴軟肉。

“怎麽不理哥哥?”

他未控制力度,疼痛感赫然,徐钰鳴累得腿根發酸,一個字都不願說,用另外只手呼到徐羽樹頭頂作回答。

後者也不惱,反而極為享受輕笑。

相較于慣用手,徐羽樹左手食指略顯笨拙,一連帶極出幾滴晶瑩水珠。

徐钰鳴不想理他,頭靠在椅背,胸口随呼吸起伏,經過幾次熱敷,青紫消去很多,可牙印依舊繞在小筍尖尖,看起來略顯香.豔。

偏偏徐羽樹不依不饒,徐钰鳴聽得心煩,沖人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小模樣看得徐羽樹牙癢,頻率規律的手指忽然轉換成掌,帶幾分無可奈何使勁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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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壞蛋。”

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小水澆得掌心濕漉。

這一下仿佛洩去全部疲憊,腿根酸麻感消失,徐钰鳴呼出口氣。

“起來。”

不知是受涼還是怎麽回事,他頭痛欲裂,先前徐羽樹那句話成了刺,腦仁一跳一跳疼,心裏憋着火發不出來。

“要不打哥哥撒氣?”

徐钰鳴蹙眉:“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用哥哥自稱聽起來很傻。”

“哎呀,哪個寶寶晚上要抱豆豆眼小熊才能睡着?沒小熊就大哭大鬧,非得讓人買一只同款才罷休?”

徐羽樹說的是他十二歲的事。

那段時間徐家旁支發生變故,來來往往進出本家的人太多,偶爾有幾個不懂事亂闖,驚擾了打盹的徐钰鳴,他猛一見到陌生面孔,本就迷糊的思緒混亂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當時就吓出了高燒,後半夜才堪堪降下去,又抱着豆豆眼小熊哭了半宿。

念及,徐羽樹眉目舒展,淩冽五官此刻柔和些許,濕漉漉的手懸半空,被徐钰鳴的腳趾輕輕蹬開。

“嫌棄我?”

徐钰鳴抿嘴一笑,眼睛彎成月牙。

他這邊話音剛落。

“小钰,我回——”

車廂門開。

李奕端着半盆熱水,準備好的用來熱敷的毛巾搭在手腕,見包廂情景,呆愣愣直在原地。

徐羽樹笑容多了分意味深長。

“放那兒。”他吩咐。

有些人生來就是使喚人的,即便他衣冠不整、發絲狼狽,氣定神閑的自如姿态反倒叫李奕坐立不安,默默放下盆子,晃蕩水面映出他游離無神的眼。

李奕胳膊鈍痛,但心上的疼比□□更甚,毛巾浸在熱水底,包吸水分後整個濕噠噠沉下去,他聲調變得拖拉。

他低頭:“小钰。”

徐钰鳴沒應,他指盆子扭頭:“徐羽樹你要麽用毛巾擦幹淨,要麽——”威脅還未說完,鼻腔反倒吸出個淺淺泣音。

徐羽樹看樂了:“小邋遢。”

後者倆白眼一抛,右腿懶洋洋踢過去,奈何力度弱更像撒嬌,翹到沒一半卸力松垮垮搭在沙發,大腿根處軟肉細嫩,或許被棉柔紙擦得太多,那片皮膚都略顯發紅。

等撈起盆中毛巾,徐羽樹先用手背試探溫度再交疊貼在人敏感肉.丘。熱意一層一層蔓延,被溫熱霧氣熏得腰椎發麻,徐钰鳴長長舒氣:“我不想見他。”

徐羽樹未表态,食指按住毛巾,幫人輕輕擦拭幹淨:“園子就那麽大,再說你不想見他還湊熱鬧,打電話推掉,老頭又不能跨省抓你。”

“我不管。”

“在老頭子眼裏,該結婚的結婚該滾的滾,怎麽還會做有違人倫的腌臜事,趁着過壽不得熱鬧熱鬧。”

“該滾的滾到我這裏?疼不疼?”

徐钰鳴輕撫他臉上的巴掌印,順勢碰碰膝蓋,令徐羽樹手指進退困難,後者被他夾得勾唇,故意來回搓揉。

頻率快了,小筍尖跟着晃。

像倒在碗裏的果凍,就差沾滿細碎白亮的糖粉,讓人一口吸入肚中。

“哥哥——”

撒嬌聲腔拉得綿綿,徐钰鳴勾住人肩膀略略向左歪頭,模樣嬌憨,歲月從未在他臉上留有丁點痕跡,他笑着,視線似有似無滑落胸口。

“你剛才那麽粗暴,手指頂我嘴巴都痛,現在幫我一點點忙都不願意。”

“放火會被罰跪祠堂的。”

“所以呢?”

徐羽樹到底是沒忍住,吸住他從少年時期便開始依戀的阿貝貝:“我給你換成最軟的蒲團。”

被他呼出的氣息吹得發癢,講話時就算再小心,徐羽樹的牙到底會無意識碰到軟肉,又痛又癢的令徐钰鳴想揪他頭發,卻忘記人早已理成寸頭,一摸打滑到肩膀。

“哥哥,我真的不想看見他。”

原本平複的頭疼卷土重來,他仰面躺在沙發,手腕勾住徐羽樹脖頸,雙腿卻無力垂落,腳趾踩在男人的腳背。

徐羽樹撐起手臂。

時隔半年之久,他頭一次如此仔細打量自己養大的弟弟,比起先前面龐清瘦不少,眼睛空蕩蕩占去大半張臉,一滴淚滾落,瞬間沒入自己的手心。

“距離雲州有個小站,經濟雖比不上雲州,但勝在清淨。我兄弟在,年紀比你大七八歲,就是性子有點悶。”

神出鬼差的,徐羽樹給出條路。

他深深望向淚眼朦胧的弟弟。

“如果你願意,等下站就走,老頭手邊我幫忙瞞着,等孩子出來……”

徐羽樹的表情略顯微妙,他心底換了好些個詞,才囫囵換成聽起來沒那麽奇怪:“我再把你接到我那兒,行不?”

近些年因考察站工作,他一直住在山上,環境惡劣先不說,夏天蚊蟲叮咬足夠徐钰鳴喝一壺。

後者看他,搖搖頭:“我有手腳,能養活我的女兒。”一語言罷,徐钰鳴眼睛亮亮:“她叫小鳥,會飛,好聽嗎?”

“你還小啊,钰钰。”

徐羽樹長嘆一氣。

“你永遠都是做了噩夢抱着豆豆眼小熊哭的小孩子,光憑不頂用的李奕,他能給你帶來什麽?優渥的生活條件還是為孩子造就卓越的教育環境?就算老頭再不承認,這是孫輩唯一誕生的生命,他怎麽可能會坐視不管。”

李奕聽在耳裏,卻無法反駁,他撩起遮光簾挂好,包廂內比先前亮些,沿途隐約有村莊輪廓。

窗外深綠圍欄隔開軌道與土地,電線明顯比方才少,列車駛入曠野,可外面依舊是黑漆漆的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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