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手會累嗎?”
第40章 第 40 章 “你手會累嗎?”
姜左的衣服髒了, 陳月江癱在她懷裏,大腿根還在不自主地微微顫抖,她拍拍少年的屁股問他緩過來沒有。
陳月江悶頭躲了一下:“……嗯。”他抓着她的肩膀慢騰騰坐起身, 黑色的貼身背心在剛才的動作中變得有點皺巴巴的,衣角卷起來一截,露出少年兩個深陷的腰窩。
褲子內褲都撒落在地上, 他彎腰夠了一下沒能夠得到, 想從姜左身上下來,但又有點沒力氣。
少年的膝蓋剛才在沙發粗糙的面料上磨蹭久了,圓潤的膝頭都紅彤彤的。整個人有點軟趴趴的、蔫兒蔫兒的, 要不是旁邊沒有床, 他應該是想直接躺下不想動了。
姜左幹脆彎腰替陳月江把他的褲子從地上撿了起來,拍拍他的腰讓他轉個身背對自己。
陳月江不明所以,轉過去以後看姜左的動作才知道她是要幫自己穿褲子。
少年的耳根忽地又變得有一點點紅了, 他看不見姜左的臉,偏過頭輕輕抓住她的手臂,姜左把他的短褲拉開讓他把腿伸進去, 陳月江遲遲沒動。
姜左看他, 他才抗議一樣地說:“我自己能穿的……”
他渾身軟得沒力氣還癱在她懷裏, 說這話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不過姜左還是把褲子遞給他:“那你自己穿吧。”
陳月江就伸手拿了短褲, 低頭把腿往褲子裏套,他總覺得姜左在背後看自己,所以動作就有一點急,最後站起來時沒站穩,差點絆了一下。
“慢點。”姜左還坐在那兒,“要我扶你去浴室嗎?”
陳月江毫不猶豫地說:“不用了。”他低着頭,拖鞋也不穿了, 光着腳踩在地上,頭也不回地沖向浴室消失在了走廊另一側。
姜左覺得好笑。
她抽了張餐巾紙把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回卧室換了身睡衣,把地上陳月江的內褲一塊兒撿起來丢進了洗衣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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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完了回卧室,陳月江已經洗完出來窩在了床上,他仰躺着在看手機,頭發有點濕漉漉的,姜左讓他坐起來看,不然以後近視。
陳月江哦了聲,慢騰騰地坐了起來。
姜左上次那本書看完了,今天換了一本新的看,她把臺燈調亮,上了床以後就開始看自己的書,直到陳月江在旁邊放下手機,往她臉上掃了一眼。
她問他幹嘛,陳月江的眼睛已經不像剛才那麽迷蒙旖旎了,他的黑眼珠亮閃閃的,看人時會給人一種不谙世事的天真感,但又像是故意為之。
他問姜左:“你手會累嗎?”
姜左反應了一下,挑眉:“怎麽?”
“沒怎麽。”陳月江眨了下眼睛,“……就問問。”
“還好。”姜左似乎一本正經,“我以前練過幾年散打,手部肌肉力量還可以。”
陳月江又眨了好幾下眼睛,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哦”字。
他想了想說:“我看別人小網站上都是用道具的。”
姜左不禁有點想笑,她不知道陳月江是觀摩學習過還是特地研究過,他平時學習打工都挺認真的,可能在這事上也同樣抱着純粹的求知心态,雖然這其實不是臨睡前該讨論的話題。
“對你來說還有點早。”姜左看回書頁,“等你再适應适應。”
陳月江盯着姜左,黑漆漆的眼睛似乎有些不解。
“會受傷的。”姜左解釋道,“小電影裏的那些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家是專業的。”
陳月江在意的不是這個,他皺了下眉,很認真地說:“但醫生說你不能劇烈運動。”
“動動手指不算劇烈運動。”
“……”
姜左又道:“你要實在好奇,下次給你買點簡單的道具試一下。”
陳月江不禁翻了個白眼,他躺在被子裏無語地輕說:“誰好奇了啊,我是在擔心你的身體好不好?”
“那你不用擔心。”
“……”
陳月江抱着抱枕,轉過去盯着天花板抱怨:“你就像那種冥頑不化的老年人。”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呢?”姜左笑了,她索性放下書,把某個開始講她壞話的小壞蛋撈過來,拍了拍他的腰問,“屁股疼不疼?”
陳月江頓了頓,耳根肉眼可見地變得有一點點紅,他抿着嘴唇悶聲說:“不疼。”
“嗯,那之後是可以試試道具。”
“……”陳月江道,“我是在擔心你的身體,姜左。不是好奇。”
“嗯,知道。”
“……”陳月江說,“你好煩啊。”
“這個也知道。”
自那天從派出所回來了以後,墩子和餘白就似乎都消停了,平時最多只在群裏問問陳月江打不打游戲,上次出去玩他們喜提了個派出所一日游,實在給遵紀守法的大學生心裏留下了點陰影。所以陳月江又這樣在家裏窩了好幾天。
這次他們再喊陳月江出去就是問他去不去城郊那片兒,那兒人少,山清水秀風景好,保證不會有醉鬼和警察。
不過因為隔得遠,他們只能第二天中午再回來,因為要在外面過夜,陳月江就問了問姜左。
姜左讓他盡管去玩,第二天她去接他。
陳月江就答應了。
因為前一天晚上商量過讓陳月江開車,所以第二天一早,陳月江就開車出去把三個人接了上來。
這四個人裏就陳月江會開車,餘白還在學,墩子完全沒那想法,而小頁計劃大三有空了再說。墩子今天第一次坐同學的車,非常激動,他覺得會開車就真的是個大人了。
“我靠,陳月江,太有實力了!你啥時候去學的車,我怎麽不知道?”
“這車還不便宜呢。”餘白說。
墩子:“該死的有錢人!”
他們一路開車到了郊區的農家樂,餘白和墩子下車就跑去看風景了,陳月江給姜左報了平安,打開後備箱把他們的行李提下來。
小頁來幫忙,跟他說:“你的傷好點了嗎?”
這都過去兩周多了,陳月江點頭說:“早就好了。”
“那就好,”小頁如釋重負,“你要是哪兒沒好,我晚上都要睡不好覺了!”
“哪那麽嚴重。”
“有,很嚴重。”小頁說,“給你和餘白,還有墩子都添麻煩了。我本來就和餘白說好了,今天這頓飯我來請的。”
看她很堅持,陳月江就道:“随你。”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所以先把飯吃了才去玩的。
農家樂旁邊有條清澈的河流,墩子和餘白都沒釣過魚,看商家說釣上了魚能幫忙處理,自告奮勇一人租了一副魚竿跑去釣魚。
結果頂着大太陽釣了兩個小時一條也沒釣上來,墩子率先甩杆子不幹了,卷起褲腿脫了鞋就下河玩水去了。
餘白被他攪得釣不了魚,幹脆也跑下去跟他玩水,兩個十八歲的大學生像小學生,現場一片狼藉。
陳月江坐在岸邊吃着水果在拍照,一點加入他們的興趣也沒有。小頁樂呵呵地被他們兩個逗得直笑,她轉頭問陳月江在拍什麽。
陳月江的手機映着餘白墩子兩個人:“在拍笨蛋。”
他把這段短視頻發給姜左,看時間不早了,站起來讓小頁去把那兩個笨蛋喊回來。
晚上他們訂了另一個餐館吃特色菜,再不開車去就來不及了。
夜裏他們住的民宿,當初訂房間是墩子一起訂的,這裏有個烏龍,因為房間都是雙床房,所以墩子這個腦子不轉彎的也沒想着先問一下就直接訂了兩間房。
現在他們吃完飯回來拿到房卡,餘白和小頁都愣了一下。
墩子還在旁邊笑得一臉計劃通:“你倆一間,我和陳月江一間。主要這民宿有點貴,正好省錢了。陳月江!沒辦法!我今晚就跟你委屈一下吧!”
陳月江不是很想理他。
他看小頁和餘白都沒開腔,就道:“要不找前臺再開一間。”
“哪有一間?”墩子說,“你知不知道這民宿多搶手,這附近就這一家,早就住滿了。”
陳月江掏出手機看了眼導航:“七公裏外還有一家,半夜兩點能到。”
“算了吧。”小頁笑了一下說,“太麻煩了,訂都訂了現在又退不了錢了。我跟餘白一間就行。”
她看了眼餘白,餘白這人跟木頭了一樣,僵直地點了下頭沒說什麽。
墩子還撈着陳月江的肩膀跟他啧啧耳語:“看看兄弟我這一手好助攻!就餘白跟個呆瓜一樣。”
陳月江一肘擊讓他走開。
他們往房間那邊走,路上陳月江想了想,還是靠過去問小頁:“真沒事?”
小頁點點頭:“沒事,真沒事!我和餘白是男女朋友啊。”
陳月江就沒再說什麽。
回房間,墩子還在感嘆自己的聰明絕頂,陳月江已經去洗漱了,他在洗手間叼着牙刷看姜左下午時回了自己的消息,手指在視頻通話的鍵上停了停,墩子在外面喊:“陳月江!來打把游戲再睡!”
他蹙蹙眉,給姜左發了個“現在回民宿睡覺了”,然後就把手機熄了屏。
他們打游戲打到半夜三點多,墩子終于撐不住先睡了,陳月江估計姜左早睡了,他在被子裏盯着手機屏幕,最後還是沒把那通視頻打出去。
他把手機放到枕頭邊準備睡覺,房門忽然被輕輕敲了敲。陳月江最開始以為是有人敲錯了門,但外頭那人又持續敲了好幾下,陳月江起來打開門就看見小頁站在門外。
她穿着睡衣,頭發都散下來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陳月江還沒說話,她就跟他說:“我想回家。”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還遠遠沒到起床的點,陳月江說:“但……”
“我想回家。”小頁的聲音有點抖,眼圈都有點紅了,“陳月江,我想回家。”
墩子還在身後的床上呼呼大睡,陳月江猶豫了一秒,跟她說:“那你等我換個衣服。”
小頁點頭,他要關門時被她用手掌住了門,她抿着幹澀的嘴唇定定望着他,陳月江就松了手,從床上拿了衣服進洗手間換完了才出來。
淩晨三點多的山路很黑,下山的公路因為昨天半夜下過一陣短暫的暴雨,有些濕漉漉的。
小頁坐在副駕駛,身上還穿着單薄的睡裙。
陳月江沒把車內空調開太低,她不說話,他也沒說話,直到車子從山上開到了平地,她才終于讷讷地開口說:“對不起……麻煩你了。”
陳月江淡淡的:“是餘白幹了什麽嗎?”
小頁不吭聲,她似乎是覺得冷,低頭抱住了雙臂,陳月江幹脆把車內空調關了。
“沒有,”她低聲說,“他什麽都沒幹。”
“那為什麽?”
小頁輕輕吸了口氣,再擡起頭時她的眼睛就完全紅了,水霧蒙在她眼睛裏,她沙啞着聲音說:“其實……我不喜歡餘白。”她似乎有些痛苦,“我沒喜歡過他。”
車子在高速路匝道口前暫時地停了下來,陳月江看着低聲抽泣的小頁,想了想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麽答應他?”
“……我不知道。”
“……”
車子駛下高速路前,小頁都沒有再說過話,車內只剩她壓低着聲音哭泣的聲音。
兩個小時後,他們進了主城區,陳月江靠邊把車停下來:“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說完,補了一句:“別哭了。”
他給小頁抽了幾張紙巾,小頁不斷起伏的肩膀稍稍平息了,她垂頭擦着眼淚,捏着手裏的紙巾,她聲音幹澀地說:“生日那天……我看到那個姐姐來接你……我……我在酒吧裏也見過她。”
“……就是,我跟你表白那天。”
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說。
“所以,我回去以後,餘白跟我表白……我就答應了……”
“我不懂。”陳月江靜靜地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小頁說:“我喜歡你。”她說,“可我一直都喜歡你啊……陳月江……”
她說完,整張臉都埋進了自己的手掌中,聲音近乎于痛苦地哽咽。
陳月江慢慢皺了眉頭,罕見地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等小頁的哭聲稍微弱了一點,跟她說:“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小頁說,“我想跟你在一起。”
“……”
現在早上六點,街上已經有了很多早起上班的人流,小頁還穿着睡衣,陳月江又不可能把她丢在這兒。
他說:“那我去酒店開個房間,我陪你在那坐會兒,吃點早飯,你冷靜一下。行嗎?”
小頁沒說話,陳月江就當她是同意了。
他導航了最近的一個酒店,開車過去開了個鐘點房,現在正好是酒店提供餐食的時間。
小頁什麽行李衣服都沒拿就出來了,陳月江就去給她裝了點早飯回房間吃。
他把盤子放在桌上,小頁沒動,她坐在床邊,情緒好像沒剛才那麽激動了。
“在民宿的時候……”小頁低聲說,“我坐在床上,餘白想親我,我剛開始讓他親了,但後來我不想,我有點害怕……我就哭了,他也被我吓到了,我不知道怎麽說,我就……推開他跑出來了……”
她攥緊手指,下颌線繃得有些緊。
陳月江站在她邊上:“餘白剛才給我打過電話了。”
小頁不說話。
“這事兒還是你自己跟他說清楚吧。”陳月江說。
小頁搖頭,她不願意和餘白說話。
“那就之後再說,你先吃飯吧。”陳月江說完,起身要出去,小頁在後面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角,陳月江說:“我不走,就在門口。”
“……”小頁放了手,陳月江出門之後給姜左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不知道姜左醒沒醒,不過待接聽音響了沒一會兒後那邊就接了起來。
姜左的聲音沒有任何早起時的沙啞困倦,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得很。
“怎麽了寶寶?不是中午才回來嗎?”
“……沒,出了點事。”陳月江不知道怎麽跟她說。
“什麽事?”
“電話裏說不清楚。”陳月江靠在牆上低着頭。
“那好吧,”姜左說,“你發個地址,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