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劇本
第22章 劇本
“風波最大的那次, 公司沒有護好你……抱歉。”陸知微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
林承歡怔住了，她本來還在想那些年給公司添過的麻煩, 但陸知微居然也懷着歉意。
“沒事, 網上的言論本來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根本不用抱歉。”林承歡十分不好意思, 早知道老板居然這麽想, 當初就任勞任怨，好好表現才是。
陸知微沒有說話, 二人一時間又陷入靜默，這時陸知微的手機卻響起來電鈴聲。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無奈道：“陳宇銘居然給我打電話了。”
“人家孩子害怕, 求一下老板也能多些安全感。”林承歡靠在沙發上回道。
陸知微無所謂的一笑，便接起電話，并沒有避開林承歡。
“嗯, 有事嗎？”
“說了多少次，談戀愛要報備, 不是不讓你談, 是說一聲方便公司預案。你看你最近的宣傳方向，各種專注事業，結果被拍到戀情挨罵後又來找我哭。”
“那倒不必, 除了有重大污點, 公司不會放棄任何人。”
“好了，不用說了，去和你的經紀人商量吧。”
陸知微很快結束了通話, 本來沒把這個插曲當回事, 但她很快發現林承歡的表情變得十分微妙。
“……”糟糕，難道是她的語氣過于冷淡, 讓對方想起了曾經她們在工作上相處時公事公辦的模式？
“怎麽了，你這個表情……不會是害怕吧。”
“有點，我都快忘了，你以前是我的上司。”林承歡莞爾一笑。
“以前，我給你很大壓力嗎。”陸知微雖然被對方輕松的笑意安撫，但還是問道。
“還好，我這個人一向熱衷于開擺，有壓力也不當回事。不過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經常是出了狀況，所以我難免會緊張。”
“嗯……藝人總是會收到太多外界的目光，出狀況也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什麽飙車和被搶劫的傳言簡直離譜。”林承歡感嘆，陸知微想起這些過往，也是十分好笑。
那個時候，林承歡每次接到陸知微的電話，往往是網上有了關于她的奇怪消息，于是一頭霧水的陸知微便致電詢問——
“你去哪兒了？網上為什麽說你大半夜飙車。”
“沒有飙車，我只是遇到交警查酒駕，開車露了一下臉……”
“好吧。”
“你在國外度假嗎，這次有人說你在倫敦街頭遭遇搶劫，淪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怎麽回事？”
“沒有，我只是偶遇朋友街頭表演後加入了一下，即興彈了一段吉他……然後有人往碗裏扔錢。”
“……”
“你今天又被拍到了，和你在曼谷街頭散步的女生是你的前任嗎。”
“啊？是……我沒有複合，陸總放心。”
“嗯，有戀情及時報備。”
“好。”
除了被狗仔隊偷拍，被路人誤傳假消息，陸知微打電話也常常是叫她去公司開會。于是，林承歡險些對老板的來電有陰影，而且她經常腹诽公司對她私生活的關注比她家人還嚴重。
當然，只有後來紅極一時的時候，她和老板交流的機會才比較多，陰影時期并不長。
“你的那些烏龍消息都比別人的有意思，每次看到我都想笑——當然，僅限于無傷大雅很好澄清的流言。”陸知微說着，忽然想起當初處理林承歡和前任的相關消息時，那一瞬間的緊張和醋意。
可惜，當時她還以為是為手下藝人的戀情緊張，并沒有去想更深層次的原因……
“是吧，我也覺得！早知道你沒生氣，當初就放松一點，多和你聊聊天套近乎了。”林承歡渾然不覺陸知微的念頭，笑着說道。
于是，兩個人随便聊了一些之前同在一個公司時的事，陸知微不由得對曾經的自己十分無奈。
明明她早就被林承歡灑脫肆意的性格吸引，卻浪費了同在一個屋檐下的機會，很久之後才懂得自己在想什麽。還好，從前欠缺的私交已經在慢慢補回來。
當夜，林承歡回到房間休息後，想到她居然和曾經的上司有了感情牽扯，還是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光是上司也就罷了，可由于職業的特殊性，陸知微也是很了解自己黑歷史的人……想到自己和前任的消息還要陸知微幫忙壓下去，林承歡就覺得世界都有些詭異。
第二天，拍戲事宜按部就班的進行着，林承歡的戲份全是和其他人有紛争的劇情。于是，她一整天都持續着拍戲時火藥味十足，散場後想笑的狀态。
當姐妹同框時——
林承歡：當日實在情非得已，你非要把我想得這麽壞嗎。
韓若若：姐姐又在我面前裝什麽呢，呵呵。
林承歡（微惱）：你進宮來，就是為了與我鬥嘴嗎？
當歡楹同框時——
陸知微：小心淑妃，她未必可以信任。
林承歡（似笑非笑）：不敢勞姐姐挂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一天下來，林承歡深感自己簡直像是在拍戀愛劇，而且許笙一直感嘆她像一個0。雖然現在關于同性題材的尺度已經徹底放開，但原著并沒有挑明，劇本便也只是擦邊。
傍晚，飯後休息時間，陸知微找到林承歡問道：“演完今天的劇情，是不是把過去對我的怨氣發洩了一二？”
“啊？我對你沒有怨氣。”林承歡回答，但看到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後怕她翻過去二人起争執的舊賬，連忙補充道：“好吧，以前有那麽一點點，但都是職位導致的信息差造成的。”
“果然這部戲拍得很值得，收獲頗豐。”陸知微悠然笑道。
林承歡一臉複雜，心想自從你上次去我家找我之後，怨氣就消失了好吧。而且她一向很欣賞陸知微，假如因為公事怨氣值+1，但個人好感度其實只扣了0.001%，還有99.99%……
不過，心滿意足的陸知微已經在愉快看劇本了，不久後夜戲開始，她們便繼續新一輪的相愛相殺。
這一天收工後，林承歡沐浴整理畢，照例閑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今天是周三，統籌在群裏發了下周的拍戲安排，她馬上接收點開，去看自己的戲份。
下周她和陸知微的對手戲依然很多，林承歡興致勃勃看起來，卻在看到後面的戲份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日，昭陽宮內殿，內
人物：柳扶楹，衛時歡
柳扶楹和衛時歡在殿內下圍棋。
柳扶楹：你終于願意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和我一起下棋了。
衛時歡（微一笑）：嗯。
柳扶楹：此前我沒有膽量主動告訴你那件事，是我不對。但我知道你和江時晚針鋒相對的原因後，已經把有人設計你入宮，你完全沒有欺騙她的證據放到了她面前。
衛時歡（落下一子，揚眉）：哦？
柳扶楹：但她還是在和你作對，我猜她并不在意真相，只是覺得你自己進了宮，卻沒有幫她一同進宮是抛下她。而她怎麽害你你都不會有大礙，正好發洩她的怨氣，還引起你的注意。
衛時歡（冷笑）：幼稚。
柳扶楹：的确。
衛時歡：你們一個幼稚，一個高高在上，左右他人命運，也算是不分伯仲。
柳扶楹：對不起。但我既然讓你進宮，就能護好你，即便你要和我決裂，我也會一直這樣護你周全。
衛時歡傷感一笑，低頭看棋盤，沉默。
柳扶楹：當今皇後地位穩固，溫良且有手段，有那個閑心争鬥的都是愛上天子的可憐人。這裏并非龍潭虎穴，有時比外面的內宅之争還簡單些。
衛時歡：所以你即便發現我落選當日并無悲傷，可能是不想入宮，但還是讓我來了，只因為能保證我的安全。
柳扶楹（沉默片刻，低聲）：是。對不起……
衛時歡：我知道了。還有，我不會和你決裂。
柳扶楹（一瞬間有些欣喜，但看到衛時歡冷靜的态度後察覺到不對）：那以後，還和從前一樣？
衛時歡：我今天來，是想感謝姐姐，我能夠封妃，全靠姐姐為我籌謀。前幾日我的種種任性之語實是大缪，我的一切都是姐姐給的，怎麽敢說姐姐的不是。
柳扶楹（眉頭深鎖）：你……
衛時歡：下棋。
雙方對弈，半晌後。
衛時歡：你怎麽亂下？
柳扶楹（苦笑）：今天下不過你，罷了，停一手。
衛時歡：好好，那我也停，我贏了。今天就先不打擾姐姐了。
二人起身，衛時歡福身施禮，柳扶楹回禮，随後一同走出內殿。
日，昭陽宮前殿，內，人物同上
柳扶楹跟在衛時歡身後，目光悲傷而隐忍，在衛時歡即将走到殿門前時，忽然将她拉住并擁入懷中。
柳扶楹（難過）：你也可以讓我吃點苦頭，發洩一下怨氣。然後，是不是就能原諒我……
衛時歡（想掙脫但又放棄）：我沒她那麽幼稚。而且我已經和姐姐和解了，也确實很感謝你，你別多想。
林承歡：……
林承歡看到這裏，瞬間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初始劇本柳扶楹和衛時歡對峙，沒有這種摟摟抱抱的情節吧，看來劇本又改了……
也對，編劇在橫店跟組就是為了随時改劇本，同性題材都已是尋常，這部劇偶爾賣姬也不算什麽。
林承歡定了定神，繼續看下去，越看越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心跳加快，難以平靜。
上一場和陸知微有身體接觸的戲，自己要沉浸在悲傷痛苦中，流淚狀态能很好的掩飾其他心緒，而且自己還暈了過去。這次就不行了，完全是清醒狀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