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四章

又是遇上了什麽事?

瞧着比上回見到的還孱弱些,又添了新傷。

尹家是怎麽看顧她的。

尹蘿腦子裏冒出奇奇怪怪的腦洞:

比如蕭家根本沒有雙生子,從頭到尾其實都是一個人在扮演兩個身份。

因為實在是太太太像了。

蕭玄舟同樣意外于這個時間、在這裏遇見尹蘿。

按照啓程時間,她早該到定陽了。

尹蘿穿越前也見過雙胞胎,有容易區分的,也有極為相似的。

蕭玄舟與蕭負雪就屬于後者。

若非給人的感覺千差萬別,這兄弟倆就跟照鏡子似的,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不是說蕭負雪是陰陽眼麽?

原來指的是屬性,而不是描述啊。

去西北、回掖雲天都是托辭。

胥江暗算的事還未查清,還有別的事,他需要時間——蕭玄舟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只能是蕭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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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蘿見他正确喊出了自己的稱呼,确定他也知曉這樁婚事,往旁邊稍站了站,才繼續寒暄道:“聽聞蕭公子在琉真島修行,此次是出來游歷的麽?”

“嗯。”

蕭玄舟注意到她手上纏着的紗布,步伐飄忽無力,臉上幾乎沒有半點血色。

尹蘿的視線在他的雙眼上多停留了片刻,被他敏捷地捕捉到。

那雙眼清淩淩地望來,沒有蕭玄舟眼中慣常的溫潤和煦。

一片赤誠的幹淨,直白坦然。

他姿态寧靜,只眉心輕皺了皺,似在回想,而後一絲不茍地還了禮:“尹二小姐。”

連聲音都是像的。

自從她獨自面對姬令羽受傷後,鄭醫師就不再苦口婆心地敦促她不許吃丹藥、別勉強自己做不到的事,反而是想着法子地給她補虧空。

這次他更是在尹蘿鼓搗暗器的時候,送了幾份毒|藥,連着解藥一同給她的。

尹蘿想起了那個“給雙胞胎喂飯,結果老大撐老二餓,兩個孩子一起哭”的笑話,随口打趣道:“說不定本來該是哥哥,弄錯成了弟弟,連自己都不知道,就一輩子都是個弟弟了。”

守二明顯get不到“一輩子都是個弟弟”的梗,愣了好一會兒L,道:“那原本的哥哥不就很委屈了嗎?”

“換個角度想,弟弟突然變成哥哥,也是很委屈的。”

尹蘿說完就反應過來。

她們幹嘛在這裏光靠設想出來的情節同情啊?

這麽多人,就沒有一個有用的麽?

“可巧我們也要在這家客棧落腳,若蕭公子不忙,不妨一同用飯?”

尹蘿發出邀請。

未婚夫的弟弟,有些場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蕭玄舟不露聲色地道:“多謝尹二小姐好意,蕭某有事在身,不便應邀。”

虛空代入要不得。

“兄長在信裏說定陽的魚不錯。()”

“⒆()_[()]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

随行的醫師姓鄭,就是在尹家一直照看她病情的那位。

尹蘿沒有強留:“……那好吧。”

并非惜字如金的類型。

但也讓人覺得銅牆鐵壁,不可逾越。

“屬下也是第一次見到蕭家二公子,竟然這般像。”

守二扶着尹蘿往裏走,“幼年時,恐怕蕭家家主和夫人都分不清吧。”

尹蘿果真沒有感覺錯,鄭醫師先前就對姬令羽表現出了一定的同情,是因為這個。

“既然血也能引發情動,他襲擊我的時候為什麽是用了妖族通用的法子,而不是直接喂血?”

鄭醫師滿臉錯愕。

……不管哪個世界學醫都不容易啊。

尹蘿認得些基礎草藥,這種術業有專攻的門道靠不了臨時抱佛腳,她也只挑了能派上用場的學。

姬令羽的血被拿去研究,這其中有個堪稱玩弄字眼的區別:自願和非自願。

前者有顯而易見的強身健體功效,後者事兒L就多了,什麽引人情動、迷心致幻,血統更純的九尾狐還能拿這個直接當穿腸毒|藥。

九尾狐這麽牛叉怎麽還不稱霸妖界啊?

“解藥的成分溫和,便是頻繁多吃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鄭醫師将藥攤開,一一介紹,“相對的,毒|藥藥性也沒那麽強,對修為太高的修士可能沒有太大作用。但屬下往裏邊加了味森羅芽,有短暫麻痹的效用。”

森羅芽麻痹性很強,與大多數藥性都是相沖的,研究出折中的法子不容易。

尹蘿不無驚訝。

“小姐誤會了。”

聽說他們現在都還沒個正經領頭人,內部傾軋、自相殘殺。

鄭醫師又說九尾狐很容易變成獵殺對象,幼年期存活率就很低。

“小姐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會被您買回來嗎?”

他道,“如果他父母中身為九尾狐的那方還活着,一定不會放任他被這般……九尾狐親緣血脈間是有感應的。”

難怪。

鄭醫師擺了擺手,不大好意思地道,“我這本是為了自己的小女兒L研究的,機緣巧合,正趕着這幾日出了成果,先給小姐用上。”

尹蘿:“小女兒L?”

“是啊,我家小女兒L非要嫁到南邊去,離家遠,平常照看不到她。那又是個漂泊無依的劍修……從前叫她學醫術也不肯。不求她多麽厲害,要是受了委屈,能有自保之力,順利地回到家中來,就是最好的了。”

尹蘿半是出神地看着那堆藥,真心實意地感謝了鄭醫師,喝藥的動作都利索了幾分。

這個世界的藥材種類繁多,還時常有數不盡的新東西冒出來,能夠被稱作醫師是很難的。

看來不是謝家那樁三人消失的事了。

尹蘿默默地往後縮了點,确認剛裝好的暗器和刀都好好地在身上:“妖氣能這麽快蔓延上來,修為不低。”

沐浴完畢。

她在房間裏翻看禁書、擺弄暗器。

戌時,守二來提醒她入睡,順口一提道:“樓下有個奇怪的人,屬下等已着重戒備,小姐可安心靜眠。”

誰知尹蘿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什麽樣奇怪的人?”

守二:“自己蒙着面,還給身旁的女子戴了幕籬。”

尹蘿:不好意思了,打斷一下傷感場合,該問

()的還是要問。誰讓我是異世界學渣。

鄭醫師意識到尹蘿是認真的,而非有意地在敲打自己對半妖的憐憫,想了個委婉的說法:“血深入您的骨血,更強悍……很難結束……您會受傷的。”

所以說,怎麽敢去招惹妖的啊。

一開始就不該把人買回來。

尹蘿下意識道:“私奔?”

有什麽自她腦中一閃而過。

樓下傳來一聲突兀的響動,像是桌子摔倒在地。

守二嗅到了空氣中飄散的妖氣,站姿頃刻變了,臉色凝重地低聲道:“居然是妖。”

啊。

尹蘿眨了下眼,跟着沉默了。

她吃了遏制春情的藥,由于姬令羽血統不純,不知道效用幾何,到了今天還在吃。

對整個人生的欲望都直線下降了。

怪不得他看見她主動喝血,是那個表情。

尹蘿決定今天也不見姬令羽,繼續關着他。

劍身散出銀色流光,紅色劍穗籠罩其中,尾部流蘇晃蕩着擦過持劍者的衣袖。本不相配的兩樣東西,此種情形下竟有別樣的契合。

尹蘿最先認出了那把劍,單手提起裙擺毫不遲疑地奔去,經過伫立原地的另一道身影也未曾停留。

“蕭玄舟!”

尹蘿試探地喊道:“寧小——”

樓下的“妖”沖了上來,身上纏繞着靈力結成的絲線,将他堪堪制在了樓梯邊。看見女子,尤其是她頸間的傷痕,這“妖”忽而暴起。

尹蘿眼前一花,兩道身影擋在跟前。

身量、身形、裝束都頗為相類。

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叫人疑心是幻覺。

從爆發到妖力傳至二樓,只用了眨眼時間。

守二“嗯”了一聲,看見尹蘿的樣子,緩和了表情:“小姐放心,這次絕不會再讓您受傷了。”

尹蘿不是特別相信,有準備地正面對打理論上是比被暗算更有戰鬥力——可對面也是個修為高的大妖啊!

要是情勢不對,還是趁早喊人一起跑比較靠譜。

樓下的打鬥聲不絕于耳,時遠時近,鑒于看不到實際情景,就跟只能聽聲音的游戲直播一樣,毫無體驗感。

守二都沒來得及動。

這兩道身影似有短暫遲滞。

左邊率先出手(),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乘風而至,一劍穿過對方的肩膀,将樓梯邊嘶吼的人形釘死在欄杆邊。

一陣明顯雜亂的腳步聲逼近門外,門扉開啓,守二手中的劍一同揮出。

“求小姐救救我!”

堪堪停住的劍割破幕籬,在頸邊留下劃痕。

是名毫無修為的女子。

并非顯貴穿着,卻是舒适貼合的料子,伸出的手腕有傷痕,然指尖纖細柔嫩,未有勞作的痕跡。

對握着流雲劍的人,卻是直接喚姓名。

她便是這般區分的。

尹蘿的視線停留不過一瞬,又專注地落回到蕭負雪身上,不再重複疑問,只是巴巴地仰頭看着他。

“……有些事。”

蕭負雪低聲說着,誰也沒發覺他短暫地松開了流雲,維持着表象的鎮定将劍歸鞘。

任誰都聽得出她語調中的驚喜與歡欣,“你怎麽來啦!”

蕭負雪僵硬地握着流雲劍,不知如何應對。

他來時并沒注意到兄長也在附近,只看到尹蘿岌岌可危,不待多想便現了身。

……怎麽辦?

蕭負雪有意略過了尹蘿滿含期待的注視,徑直看向後方的兄長。

尹蘿的手輕輕抓住他的袖子。

蕭負雪幾乎戰栗,整條手臂随之僵直。

“不管是什麽。”

尹蘿須臾便哄好了自己,眉眼彎彎地笑望着他,輕快地道,“能見到你就很好了。”!

()

蕭玄舟終于有了動靜。

他略一颔首,禮節周到妥帖,平靜地喊了聲:“兄長。”

“……”

尹蘿才像是注意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跟着轉回頭,同樣客氣地問了好:“蕭公子。”

叫他就是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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