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章
57 第 57 章
◎她是掃把星◎
顧長青同樣比較佩服。
雲易之的辦事效率比他想象中更好。
沒幾日。
小泉峰愁雲慘淡。
“什麽, 你這邊也出問題了。”
“不會這麽倒黴吧。”
“嗚嗚嗚嗚，我都第三次被罰款了。”
“不好啦，酒坊出大事了, 這一批靈酒全毀了。”
“怎麽會？”
“前幾日貨款剛剛被劫, 酒坊居然也出問題。”
“……”
最近一段時間小泉峰格外倒黴，不是這出事, 就是那出事，總而言之損失慘重。
聽說快要發不出俸祿了。
小泉峰的弟子愁眉苦臉，不做假，倒黴事一件接一件, 上到宗門事物出岔子, 下到個人損失。
真真是沒有一件好事。
顧長青原本以為，意思意思, 表演表演, 裝腔作勢賣慘一番就行了。
但是雲易之覺得，世上不乏聰明人, 假的總會露出破綻，于是，小泉峰如今真傷心，真慘。
弟子們紛紛垂頭喪氣, 愁眉不展。
不過, 小泉峰這樣倒黴, 确實引起一些注意, 只是, 鄙夷的人比較多。
沒有誰來看熱鬧, 也沒有誰心生同情。
因為相比起這點損失, 青嶺峰更慘, 金丹真人都隕落了。
至于普通弟子隕落，宗門雖有一些痛心，但不至于放在心上，普通弟子就是一件消耗品，大不了再辦一次招新大會。
當然，這時候雖然不上心，但将來冰凝事發，宗門未必不會遷怒。
因此，顧長青才會決定賣慘，他也是防範于未然。
事實證明，他的防備沒錯。
接下來一段日子，陸陸續續又有戰報傳來。
李真人的隕落只是一個開頭。
兩個月後。
“當！”
“當！”
宗門喪鐘再次響起，又一位金丹真人隕落了，與此同時死亡的，還有六百多名宗門弟子。
靈虛宗的氣氛越發沉重起來。
就連掌門也變得心事重重，時不時的看着北極方向嘆氣。
時間緩緩流逝。
繼續往前推移。
前方戰況越演越烈，死去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兩宗弟子損失慘重，北極終于傳來好消息。
化神老祖願意放人了。
靈虛宗的弟子喜極而泣。
“嗚嗚嗚嗚……”
“太好了，上人要回來了。”
“我們可以停戰了嗎？”
“哪有那麽容易。”
“我聽說碧雲宗的老祖也回去了。”
“北極宗不安好心。”
“是啊。”
“……”
誰都知道北極宗不安好心，但是又能怎麽辦呢，滄瀾大陸唯一化神，強大的實力之下，誰能抵擋。
至于聯手什麽的。
諸位元嬰只會在心裏想想，沒有人敢付出行動。
又不是被逼走投無路，人心不齊怎麽聯手，沒有誰願意白白犧牲，便宜別人。
畢竟，一沒有走到絕路，二沒有共同利益，背後捅刀子差不多，誰敢放心聯手。
因此，這個悶虧各個宗門只能認了。
……
另一邊。
心裏的期盼之下，顧長青終于收到同門傳訊。
打開一看。
他瞪着眼，恨不得把玉簡瞪出花來，面無表情的表示生氣。
“噗嗤！”
紀衍忍不住笑了。
跟什麽人，學什麽樣。
顧長青時不時喜歡賣關子，師弟師妹自然有樣學樣，玉簡當中的內容非常簡單。
只有一句傳話。
師兄容禀，事情已經辦成，不過，為了保密起見不詳談，我等已經數次驗證，她的古怪屬實，你等好消息吧。
顧長青：“……”
心裏正有一些生氣呢。
“顧師兄，我聽說蕭師兄傳訊回來了。”雲易之身形飄逸，姿态不凡，不疾不徐的走來詢問。
“呵呵！”
顧長青皮笑肉不笑，随手将玉簡遞給他。
雲易之：“……”
無語了片刻，看見顧師兄生氣，他就不生氣了，反正早就知道蕭師兄的德性。
“如此也好。”
他輕輕吐了口氣，不去糾結玉簡的內容，只希望事情早日塵埃落定，早日完事兒，免得時時都要擔心被遷怒。
小泉峰盡管已經很倒黴了。
但是……
相比起他峰隕落人數，小泉峰的狀況不算差。
至今為止，除了大師姐的擁護者，其餘弟子只隕落了十六人，真是少之又少。
其實，紀衍心裏非常懷疑。
前世他回歸宗門後，看見小泉峰的慘狀，會不會也是因為冰凝的緣故。
她連累了小泉峰的弟子。
害大家變得倒黴，隕落戰場，因此，小泉峰才會沒落，才會……
總之，除了雲易之沒有參戰，紀衍前世對他有點印象。
譚靜秋，蕭星河，張寒楓，等等……這些小泉峰的弟子，紀衍前世從未見過。
所以，他懷疑，上輩子這些人已經死了，死與兩宗的這場戰争。
畢竟，冰凝那時風頭正盛，可沒有人懷疑她。
今生一報還一報。
紀衍微笑。
……
時間過得飛快。
一個月後。
宗門接到一個好消息。
前幾日靈虛宗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勝利，一次性坑殺了碧雲宗數千修士，還有三位金丹。
原本處于劣勢的戰争，一下就形勢逆轉。
元嬰沒有回來前。
靈虛宗暫時穩住了，不會繼續失利。
與此同時。
另有一個消息開始流傳。
“不會吧，我不信。”
“冰凝仙子怎麽是掃把星。”
“我也不信。”
“哼，我就知道那是一個賤女人。”
“休要污蔑冰凝仙子。”
“……”
男修和女修的悲喜并不相同。
反正女修是堅信不疑。
“原來她是個掃把星，我就說呢，小泉峰怎會這麽倒黴。”
顧長青的操作起作用了。
盡管還是有人遷怒小泉峰，比如沒了金丹撐腰的山門，但是……既然沒了金丹撐腰，他們遷怒也只是無能狂怒。
至于其他人。
區區一個倒黴催的小泉峰，沒有人放在心上。
主要是吧。
小泉峰實在太倒黴，慘事一件接一件，倒黴的令人興不起找茬的情緒。
更別提，這場勝利冰凝也算立了功。
她的黴運無差別攻擊。
靈虛宗的弟子倒黴。
但是，把她放到敵方陣營，敵方也會開始倒黴。
她的氣運就是這樣詭異。
漸漸的她是掃把星的消息傳開了。
女修興奮不已，她們表示幸災樂禍。
男修傷心極了，他們堅持不肯相信。
但在真憑實據面前，他們不信也得信。
冰凝仙子再美好，也沒有小命重要，更何況，他們大部分人只是思慕而已，從未想過能和冰凝仙子真有什麽發展，因為，他們不配。
所以，除了某些情根深種的人，大醉一場過後，傷心欲絕的放下這段感情。
其他戀慕者，黯然傷神了幾天，果斷抛棄心中遐思。
至于情深不悔，願意以身犯險的人，抱歉，目前為止，顧長青沒有見到過。
聽說就連天劍宗的那位少主都縮了。
還聽說冰凝成為靈虛宗的秘密武器。
……
小泉峰。
衆弟子心神恍惚。
有人崩潰。
有人懊惱。
還有人心中一陣後怕，幸好，幸好，他們當初為了靈石，顧及掌事的面子，沒有加入冰凝師姐的陣營。
要不然……
看着眼前崩潰的人，他們默默垂頭。
“我不信。”
“假的，肯定是假的。”
“冰凝師姐才不會是掃把星。”
“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
冰凝麾下弟子不願相信，他們憤怒的大吼大叫，不願承認自己選擇錯誤。
更不願承認，那些犧牲的弟子，真是因為冰凝才會隕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他們如何自處，如何面對死去的同門，如何……
“有什麽信不信的。”
“事實擺在眼前，吵什麽吵。”
“不信就繼續追随她，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就是，戰況一目了然，可惜……”
“唉！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冰凝師姐為什麽會是掃把星。”
“……”
衆弟子唉聲嘆氣，議論紛紛，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冰凝師姐的形象太好了。
小泉峰的麻煩全是她在解決。
但是，想起宗門戰報，他們又有一些無話可說。
小泉峰這次參戰，冰凝師姐身邊犧牲的弟子最多。
從前他們還非常感動，心中十分愧疚，認為冰凝師姐為了小泉峰的榮譽犧牲大了，帶領弟子奮勇厮殺。
現在……
想起掃把星的消息，衆人心緒複雜，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總之小泉峰氣氛低迷。
有人甚至把近段時間的倒黴也和冰凝聯系上了。
更有一些無能之輩，不管宗門裏，還是宗門外，只要和冰凝有牽扯，遇事不順也把人給怪上了。
冰凝牆倒衆人推。
小泉峰同樣受到一些影響，好在顧長青有先見之明，小泉峰已經很倒黴了，看在同是受害者的份上，遇見的問題不大，只是難免會受到一些排擠。
時間便在種種議論中流逝。
顧長青終于接到詳細戰報，顧興安派人送來的，內容精彩紛呈。
據說李真人隕落以後。
戰場便有一個傳言，冰凝體質特殊，可以吸收氣運。
當時沒人當回事兒。
只是，随着流言越演越烈，冰凝身邊的人開始倒黴，漸漸才引起高階修士關注。
但也僅此而已。
冰凝乃築基巅峰，不到金丹，她身上的流言再多，依然不會令人戒備。
甚至她因為流言之故，傷心垂淚的模樣，反而引起不少人的憐惜。
直到她一次次陷入險境。
一次次成功脫身。
明明非常驚險，可以稱得上九死一生，但她卻莫名其妙活下來，身邊的人一次次幫忙墊背。
這時她的異常才真正引人關注。
然而，還沒來得及仔細察探，冰凝又一次陷入險境，據說她接到一個假消息。
被人陷害，因此才闖入三個金丹的包圍圈。
這是十死無生的絕境，沒有人認為她能活下來，包括冰凝自己也以為她會隕落。
離譜的是……
那地方突然出現一個頻臨崩潰的秘境。
空間震蕩。
秘境爆炸。
龐大的能量沖刷之下，三個金丹都擋不住，冰凝卻卷入空間裂縫，完好的活了下來。
宗門立刻将她保護起來。
這簡直就是氣運之女吧，十死無生都能活。
可喜可賀的是。
沒幾日，保護她的人，遭遇碧雲宗偷襲報複，差點隕落。
不過，這人是個怕死的。
眼看情況不妙，扔了冰凝就跑，最後他雖然身受重傷但沒死，冰凝也沒死。
那位金丹真人麻了，從此對掃把星的說法堅信不疑。
也是因為他的堅信。
有了金丹真人作證，冰凝的種種流言才真正傳開，要不然，這種壞人名聲的事，大家還是有點顧忌的，頂多也就是私下傳言，不敢如此大張旗鼓。
聽說冰凝恨死那位金丹真人了。
聽說她一直堅持有人陷害，可惜就是找不到罪魁禍首。
聽說……
反正無論冰凝怎樣辯解，她是掃把星實錘了。
但她詭異的氣運同樣也令宗門束手無策。
拉攏吧，害怕倒黴。
放棄吧，又眼饞她運氣好。
殺也殺不得，放也放不得，對她好吧，又不敢，因為調查結果顯示，對她好的全倒黴了。
宗門有些無可奈何，聽說已經把她控制起來，暫時充當秘密武器，關鍵時候用來禍害碧雲宗。
顧長青表情麻木，思維放空。
非常慶幸自己從來沒有跟冰凝硬剛，否則結局真不好說。
紀衍倒是習以為常，前世他早就見識過冰凝令人絕望的氣運，如今也就又多了一個傳聞。
雲易之知道消息後，頭一次有些繃不住表情。
“這，這……”
饒是他心性再沉穩，此時也目瞪口呆，心裏總算理解，顧師兄為何忌憚大師姐。
秘境爆炸。
千年萬年都難遇到一次吧，這樣離譜的事情都能發生，你敢信？
顧長青瞟他一眼：“知道我為何慎重了吧。”
雲易之沉重點頭，心裏有點明白，顧師兄先前所言，冰凝師姐殺不死是何緣故。
這樣詭異的氣運，誰敢正面為敵，誰敢讓她陷入絕境，碧雲宗的三位金丹真人就是榜樣。
紀衍眼神飄忽：“那宗門豈不是撿漏了不少。”
顧長青：“……”
雲易之：“……”
兩人齊刷刷的看過來。
紀衍摸了摸臉頰：“你們看我做什麽？”
顧長青連忙說道：“紀師兄今日風采依舊。”
紀衍瞪他一眼：“說人話。”
雲易之：“……”
他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顧長青道：“宗門沒有傳出撿漏的消息，我懷疑邊境又要開戰，我記得秘境爆炸的位置，正巧在兩宗交界處。”
所以，即便是為了秘境爆炸後的資源，兩宗剛剛暫緩的戰勢，又要重新展開。
紀衍蹙了蹙眉，前世沒有這回事兒，元嬰真君回來後，兩宗就展開拉鋸戰。
一邊修生養息，一邊争取時間，直到碧雲宗的化神出關，這才打破平靜。
不過，緊接着靈虛宗也有化神了。
紀衍笑了笑道：“那得看元嬰怎麽談，反正不會進行決戰。”
顧長青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兩宗雖是死敵，但也有着一定的默契。
原先打生打死，戰況激烈，也是演給北極宗看。
只有他們損失慘重，化神老祖才會放人。
因此，面對周圍虎視眈眈的勢力，兩宗心裏都明白，現在不是分出勝負的時候，否則，就算勝了也是慘勝，說不定還會被人乘虛而入。
所以，目前還是安穩的。
兩宗就算開戰，也不會如先前一般，進行那種大規模戰鬥。
顧長青放心下來。
又可以茍得住了。
只要不是進行大規模的戰鬥，宗門就不會又抽調人手去前線，小泉峰暫時安全了。
顧長青可以感受到，自從元嬰歸來的消息傳開，兩宗就表現的非常克制，最明顯的就是，宗門弟子魂牌斷裂的數量下降。
……
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
顧長青正和紀衍說着閑話。
“顧師兄，有客拜訪。”
“誰？”
話音剛落。
人未到，聲先到。
“喲，顧師弟如今了不得，拜見你可真難啊。”
聲音有些陰陽怪氣。
顧長青笑了起來，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緊接着，一位手執折扇，風流潇灑的公子哥兒進入房內。
“啧！”
他搖頭嘆氣，看着顧長青嫌棄道：“真沒出息，修為怎還這麽低。”
顧長青：“……”
他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來。
方耀文自來熟的坐下，吐嘈道：“還是你小子運氣好，躲在宗門不出去，日子過得真舒坦。”
顧長青笑了笑道：“師兄怎會回來，深淵那邊不是有十年之期嗎？”
方耀文道：“老祖身邊總有人侍奉，我也就占了一個便宜。”
紀衍笑着端上靈茶靈果。
神色間露出一絲恍惚。
這是他恢複記憶後，第一次看見方耀文，猶記得這人上輩子早已亡故，沒想如今居然還活蹦亂跳。
聽說還是因為顧長青的緣故，方耀文才沒參加那次遺跡探索，因此也逃過一劫。
當真是……
紀衍猛然發現，不知不覺中，顧長青似乎已經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方耀文假惺惺的寒暄起來：“好久不見顧師弟，你如今威望深重啊，當真令人刮目相看。”
顧長青笑眯眯謙虛道：“哪裏比得上方師兄，年紀輕輕便金丹在望，我這輩子怕是沒指望了。”
方耀文搖了搖頭：“師弟無需氣餒，築基你還是有希望的。”
紀衍瞪着眼道：“方師弟，我聽說過幾日，水月宗會派人來訪。”
“假的吧！”方耀文頓時炸毛。
他就是為了躲避水月宗，才會前去北極深淵。
紀衍淡定點頭：“是假的。”
方耀文：“……”
目光幽幽的瞪着顧長青，憋了一陣才說道：“你們真是夫唱婦随。”
萬萬沒有想到，當初被迫成婚的兩人，感情居然挺不錯。
“哼！”
紀衍輕哼一聲，讓他嘴巴長記性。
顧長青忍不住笑了，他和方耀文随意慣了，其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有人維護的感滿舒服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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