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這種陌生，是七年的空白
第36章 36 這種陌生，是七年的空白。
和程嶼辭約見的地方在一周咖啡館, 這個地方和葉盛寧上班的地方只隔一條馬路。
時間約的是下午兩點，晴好的天氣，陽光軟綿綿的。
可時間才到一點半, 葉盛寧就已經趕了過去。她選了個靠窗位置坐下，有服務員趕來問她要喝什麽咖啡，葉盛寧朝她笑着搖搖頭。
“我約了人, 等會兒再上咖啡吧。”
“好的。”女服務員拿着菜單離開。
這個點, 咖啡廳裏的顧客并不多, 舒緩的音樂流淌着，很放松身心。可葉盛寧卻感到十分的緊張，她忍不住看向手機, 才過差不多十分鐘。
心跳聲像是在打鼓。
雙手交握着, 手指捏着虎口。有點不敢想象等會兒見到他的場景，葉盛寧抿緊唇瓣，腦袋裏的思緒在胡亂的飛着。
這麽多年過去了, 程嶼辭還是她記憶裏的那個程嶼辭嗎？
“您好, 先生，請随我到這邊來。”
有從咖啡廳前臺傳來恭敬甜美的聲音, 葉盛寧頓了一下，下意識擡眼看去。
寥寥幾縷人煙的咖啡廳內，男人的存在感異常強烈。
他穿着薄款的風衣外套, 雙手插進兜裏，閑庭信步的跟在服務員的身後，朝這邊走來。
頭頂吊燈的光線從他的臉上劃過, 勾勒着成熟淩厲的輪廓。
那雙深邃的眉眼裏，有着介于青澀與成熟之間的奇怪的矛盾感，卻被他深深吸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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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這個年齡階段最好看的特質, 不動聲色的吸引着別人的目光。
心髒蜷縮，泛起一層層的酸澀。
她恍然想起，在自己的青春年少裏，有一位少年，也曾這般閑庭信步的朝她走來。
可是掐指一算，距離這份記憶，已經過去了七年。
七年，足夠一個人忘掉另外一個人。
那他，還會記得她嗎？
服務員将人帶到後就離開，程嶼辭站在桌邊，視線下撇着看她，那束目光，是淡漠的，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葉盛寧揪着手指，鼓起勇氣仰頭與他對上目光。
跨越整整七年，兩人的視線都重新落在彼此的臉上，帶着久別重逢的緊張。
程嶼辭在她對面坐下來，身子向後松弛的靠着，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坦蕩大方，饒有興趣。
咖啡廳內的那陣舒緩音樂在她緊繃的神經線條上輕盈跳躍。
葉盛寧被他直勾勾的視線盯到臉紅。
她緊張的抿抿唇，率先起了聊天的頭。
“程先生，您好。”她緊張得聲線都差點崩掉，她不确定他還認不認識她，又或者是她不确定他還想不想認識她，于是一本正經的做了自我介紹，“我是嘉安衛視電視臺今日焦點頻道的新聞記者葉盛寧。”
“我今天來是想……”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的輕笑聲打斷。
他勾着唇，卻不似記憶裏那般熟悉。
總令人覺得有股淡漠的疏離。
這種陌生，是七年的空白。
葉盛寧心髒隐隐作疼，她揪着虎口，揪到皮膚發紅。
“原來這麽快就把我忘了啊？”他唇角的弧度總有點嘲人的意味，像一把鋒利的刃，“也對，葉小姐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是該忘記那些不重要的人。”
他散漫又帶刺的話硬生生的紮進了葉盛寧的心裏。
刺穿她的心髒。
她眼眶微微發熱，聲音很小，有點委屈，“我沒有忘記你。”
這麽多年，她唯一不敢忘記的，就是你。
葉盛寧眼底逐漸洇紅，她忍着沒有落淚，垂下目光。
程嶼辭察覺到她細微的表情，怔忪眉骨，抿唇，他看向她，還是沒有狠下心。
但聲音也還是冷的，“你從哪兒弄到我的手機號碼的？”
葉盛寧擡眸看他，表情乖乖的，“嫣然給我的。”
她摳着手指，老老實實的說：“我去過你們公司，可是你不在。”
給了名片，又遲遲等不到電話。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請了外援。
“所以，你就找林嫣然要了我的電話，約我到這兒見面？”
“嗯。”
淺淺的勾了一下唇角，他笑着，甚至直白的問她，“就不怕我會拒絕你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在她的心髒上。
葉盛寧頓了下，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眼，“想過。”
“但總要試一試。”
她說着令人心揪的話，“假如，你還願意看見我。”
“找我是想談什麽？”
“我們電視臺打算做一期個人專訪，你剛回國，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新面孔，再加上你的盛宇科技發展勢頭迅猛，如果能采訪你，無論是我們電視臺，還是你們盛宇科技，都會在圈子裏有不小的熱度。”
葉盛寧不慌不忙的向他娓娓道來。
甚至還說：“這段時間，你應該接到不少的記者電話了吧？”
程嶼辭驟然眯起了眼。
她說的沒錯，這段時間他們公司的座機都快被外面的記者給打爆了，丁聖捷不厭其煩，怒氣沖沖的直接拔掉了電話線。
因為這件事，賀磊還笑他，說年輕人就是火氣大。
“是和你說的這樣沒錯，”他閑情逸致又悠哉悠哉的看着她，拿捏着話語，讓它們跟搖搖晃晃的大擺錘一樣，吊着葉盛寧，“可你就怎麽能确定，我一定會答應你這個邀請？”
“葉盛寧，你現在是以什麽身份在跟我談條件？”
葉盛寧胸口悶堵。
她被程嶼辭堵住話，一言一語都無法說出口。
眼睛泛酸。
好久才落下一句，“我不知道。”
她不敢去看程嶼辭的表情，慌亂的撇下視線。
卻落在程嶼辭的眼裏。
她的慌亂與猶豫，似乎都在告訴他此刻今非昔比，他們都長大了，一切也都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了。
雙手隐在暗處劇烈的顫抖起來。
時過境遷，他好像還是沒能做到将與她有關的事分割開來。
但他沒急着答應。
聲音淡漠得沒有情緒，“要我答應也可以。”
“但我有一個條件。”
葉盛寧失落暗淡的目光亮起來，視線重新落在他的臉上。
怔愣道：“什麽條件？”
那一臉的期待，讓程嶼辭輕挑了挑眉，他漫不經心的撥弄着面前的咖啡勺，跟故意似的，“暫時沒想好。”
他目光悠悠的看向她，似在看穿她的表情與反應。
“想好告訴你？”
這好像是解決目前這件事的最佳方案。
葉盛寧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這個提議，“好。”
接着，他就手指微曲，敲了兩下桌面。
“手機拿來。”
被他突然的話折騰得懵了一瞬，葉盛寧目光怔愣。
程嶼辭散漫着用手撐着腦袋，故意的放出鈎子。
“不加微信也可以，那你記得随時接聽我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