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兄弟

第10章:兄弟

一道淺藍色的身影晃悠悠走回了太醫院。

張問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羅切跟他打招呼他都沒聽到,徑直走回了自己的小屋。還把門給帶上了。

周聞擡頭看看天,這才晌午,怎麽就回來了?

太子黏張問黏的緊,全太醫院的人都知道了。

兩個小醫士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今天張太醫怎麽回來的這樣早?奇了怪了。”一個說道。

“可不是嗎?往日不到亥時他都走不出東宮的大門。”另一個回道。

“聽聞太子殿下很是倚重張太醫,天天離不了他呢。”

“那是自然,張太醫醫術了得,太子九死一生都被他從鬼門關裏撈回來,倚重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喂,我偷偷跟你說,你附耳過來。”那個小醫士忽然表情神秘兮兮起來。

“怎麽?”另一個馬上來了精神,湊上去聽。

“我聽東宮的人說,太子殿下看上的可不止是張太醫的醫術,而是······”

“你們兩個很閑嗎?”周聞皺着眉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閑着沒事幹的話去把宮中貴人們的診籍全部整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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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周太醫。”兩個小醫士垂頭喪氣地去了檔案室。

檔案室裏資料衆多,宮裏貴人衆多,每個人又分別有《脈案》、《病源》、《用藥底簿》,整理起來可是個大工程,夠那兩個嚼舌根的忙個大半天。

太醫院除謝景行之外,就是他的四個徒弟話事了。其他醫士、醫生都要聽從四個太醫的指揮。

周聞忙了一上午,開完了今日嫔妃們要用的藥單。放下手裏的活計,起身去了宿舍區。

張問躺在自己床上,把個腦袋埋在被子裏。

聽到敲門聲,也懶得擡頭,繼續埋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喊道:“誰啊?”

門外一個清朗的聲音回道:“我,周聞。”

“啊,二師兄,請進,門沒鎖。”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張問迅速從被子裏爬出來,坐起了身。

周聞看到今天張問的這一身衣裳,愣了一下,上好的湖藍色雲錦料子,南疆進貢來的,想來是太子的私藏。但是衣服又非常合身,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這樣的衣服,張問隔三差五就會穿一身回來。

此刻的張問,如墨的頭發被梳成了一個利落的馬尾,顯得很有少年氣,可惜俊美的一張臉上卻愁眉不展,仔細看還能看到他泛紅的耳根。

不像是個醫官,倒像是哪個貴胄家的纨绔公子哥被惹惱了,只等着有人捧着最好的東西來哄他個高興。

“今日遇到了煩心事?”周聞随意地在小桌邊坐下。

“二師兄,”張問擡起眼皮,用濃黑的一雙眼睛望向周聞:“咱倆算不算好兄弟?”

“······”周聞被問到了。回想了一下往日,兩人交情不算深厚,但也過得去,自從一個多月前張問性情大變後,自己倒是對他關注了起來,多少有點上心的意思,但僅限于同門師兄弟的情誼。若要深究,好奇多過于關心。

“算是吧。”周聞回道。

“是吧,我就說在這舉目無親的地方,也就只有你一個我能說的上話的人了。”張問徑直站起來,坐到了周聞的對面。

兩人隔着一個小圓桌。

張問拿出兩個小茶杯,給兩人各倒了一杯冷茶。

“二師兄請喝茶。”他自己則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可能是今天這身裝扮帥的特別張揚,喝茶也喝出了酒的豪邁。

然後轉過臉來,一雙桃花眼瞪圓了直直盯着周聞看。

“張問,你有話就直說。”周聞有點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二師兄,你還是叫我允真吧,叫名字顯得多生分啊。”張問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鋪墊,然後說道:“這個世界,喜歡男人的男人多嗎?”

他前世就是一個憋不住話的直腸子,雖然學習工作繁忙,也沒幾個朋友。但是本質上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但凡遇到了煩心事總還是喜歡找人傾訴傾訴、分享分享的。

如今遇到了被男人強吻這種毀三觀的事,不得趕緊找個人排遣一下抑郁之情啊!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周聞最合适了。他沉穩可靠,嘴巴又嚴。

周聞被這個問題震懾住了,但還是不動聲色的斟酌了一下語言,然後回道:“斷袖之癖不算少見,說起來在達官貴人中還有點蔚然成風的意思,但凡盛京裏的大戶人家,家裏都有那麽幾個好南風的,私下裏養娈寵、去南風館狎小倌的也不在少數。”

“······”張問眼睛瞪得更大了:“沒想到你們大雍朝這麽開放啊。那什麽·······行吧,看來也不算什麽大事。我我我我我自己消化一下······”

話是這麽說,但是只要一不留神,腦海裏就會回想起被蕭徹按着腦袋親的羞恥畫面,太刺激了,太難接受了!!

我的老天奶啊,還我純潔的嘴唇!!!

我特麽珍藏了二十五年的初吻就這麽被一個大男人給奪走了,奪筍啊!!!

眼瞅着張問臉色變了又變,一副欲言又止,惱羞成怒的樣子。周聞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允真,莫非,太子殿下非禮你了?”

周聞開口即王炸,将張問說不出口的話給捅了出來。

張問立刻用委屈巴巴地眼神望着周聞,用力點頭:“二師兄!!蕭徹,蕭徹這個混蛋,竟然強吻我!!我是一個鋼鐵直男,我怎麽可能跟他搞同性戀!!我喜歡的是女人啊。”

“允真,不可以直呼太子殿下名諱。你這是大不敬。”

周聞首先揪出他的問題。然後開始在腦子過一遍他說的話,“鋼鐵直男”和“同性戀”這種詞彙,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需要消化一下。

“太子怎麽了,太子了不起啊?!太子就可以随便強搶民男?他知不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啊!”

張問如同被打開了話匣子,把滿腹委屈和牢騷都倒了出來:

“我現在想想都直起雞皮疙瘩,以後東宮是萬萬不能去了。其實,那蕭徹老早就好透了,非要拘着我不讓我走。他真是司馬昭之心,可恨、可惡、可恥!!像我這樣一個純情美男子,哪裏是他肖想就能得到的?哼,我絕對不會再踏入東宮一步。”

說到激動處,甚至站起身來握住了周聞的手:“二師兄,作為我的直男同盟好兄弟,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下次東宮在宣太醫,你替我去,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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