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留宿
第12章:留宿
說罷,張問收拾醫藥箱就打算告退。
“張太醫!”張問的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低頭一看,蕭徹的大手牢牢扣在自己左手手腕上。
“殿下這是何意?”張問垂眸,沉聲問道。
“我是真的不舒服,”語氣裏透出一點疲憊和沙啞,是難得的示弱的意思:“勞煩張太醫多停留片刻罷。”
張問毫不留情地将手掙脫出來,冷冷道:“殿下連實話都不肯說,我幫不了殿下。多留無益。”
張問,算了,病患不聽話,連對醫生的基本信任都沒有,簡直不想管。
聽在蕭徹耳朵裏:這是在怪自己不肯說出胸口疼的實情?他有點意外。這怎麽能不算愛呢?!
“好,告訴張太醫也無妨。孤不大舒服是因為今日去過地牢,見了那個殺手。”蕭徹表情淡淡,眼睛裏卻露出奇異的亮光。
“終于說實話了。”所以,什麽三日不見甚是想念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張問思忖了起來,忽然覺得放輕松了,說道:“和傷害過自己的人再次見面會引起不适的生理反應,心理上容易感到緊張、焦慮甚至恐懼;生理上則容易出現呼吸不暢、心悸、出汗等現象。不過,沒什麽大礙。”
“張太醫今晚可以陪陪本宮嗎?”蕭徹問:“最近孤睡得都很不踏實······”
“可說不是呢!”正好端藥過來的孫有貴連忙助攻:“殿下最近壓力大,一來公務繁忙,二來刺殺的幕後主使沒有找出來,令人很是不安。殿下夜裏還會做噩夢驚醒呢!”
“我再給殿下開一副壓驚的方子。”張問又坐下來,拿出了紙和筆。
“張太醫,能不能多留一會?”蕭徹居然伸手拉住了張問的袖子。
好好好,大老爺們開始整扯袖子撒嬌這一套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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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快好了,陪孤用膳吧。”
張問正想嚴詞拒絕,轉臉看到蕭徹眼睛下的烏青,黑眼圈好重,看來是有點可憐的樣子,可能真有日子沒睡好了。
孫有貴麻利的開始傳飯。
算了,反正也不是沒吃過。回太醫院飯菜還沒東宮的好吃。
一頓飯吃的相顧無言。但是蕭徹肉眼可見地開心了,吃的也比平時多些。
孫有貴喜笑顏開,連聲誇贊張太醫。
還把他拉到一邊說悄悄話,請求張太醫留下來陪太子殿下就寝,等殿下睡熟之後再行離開。便給他結清之前的賞銀。
行吧,張允真想,為了獎金,加個夜班吧。應該也不會太晚吧!
飯後,還有宮女貼心的帶張允真去洗漱,東宮甚至已經不知何時備好了他的洗漱用品!
離了個大譜。
蘭花、蘭草姐妹兩對待張太醫親切地不得了,伺候起他來跟伺候主子一般無二。
“張太醫,您能留下來陪殿下,他一定會睡得很香!”蘭花笑的一臉燦爛。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這幾天雖然嘴上沒說,心裏可太想您了!”蘭草說道。
呵呵,我真的會謝。要不是孫有貴跟他說等太子就寝了再走,給他結獎金。他才不會留下來呢!!
只是這次,張允真說什麽也不玩換裝游戲這一套了,他準備随時撤退。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晚。
太子寝殿裏已經點起了安神香。
蕭徹準備就寝,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
“張太醫,上次讓你幫孤帶點祛疤的藥,帶了嗎?”
“嗯,卑職記得的。”張問還是特意讓周聞給他調制的藥膏,制藥這個事,還是二師兄最擅長。
他從醫藥箱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陶罐,打開軟木塞。遞給蕭徹。
蕭徹此刻只穿着一層白色的絲質中衣,大馬金刀地盤腿坐在床上,烏黑的長發披散開來,頗有點風流不羁的味道。
張允真卻看得心中警鈴大作,這貨不會又要搞什麽性騷擾了吧!
蕭徹看着張允真明明要把藥膏遞給自己,腳步卻不自覺的往後挪動的樣子,劣根性作祟,心中又湧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張太醫為何往後躲,本宮很可怕麽?”他一雙狹長的鳳眼閃爍着戲谑的光芒,此刻又回到了游刃有餘的狀态。
“沒,沒有。”張允真故作鎮定:“殿下平易近人,怎會可怕?”
“那你快過來,替本宮擦藥。”
張允真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來。
只見蕭徹大喇喇地把衣襟拉開。光裸的胸膛袒露了出來,結實有力。
只左胸上一個三角形的傷疤破壞了完整的美感。
新長的肉是粉紅色的,總體來說恢複的很不錯,只是偏粉色的傷疤挂在麥色的胸膛上,實在多餘。
張允真在心裏惋惜了一聲,用手指沾了少許藥膏,直接替蕭徹擦藥。指腹接觸皮膚,觸摸到了那個新長的傷疤,是一塊凸起的印記。
在那只手撫上自己胸膛的瞬間,蕭徹幾乎再也繃不住雲淡風輕的外表。
他現在已經清晰地确認了自己的內心,對這個太醫,實在是喜愛的緊。哪怕只是手指的觸碰,也幾乎馬上起了身體反應。
太子殿下難得地有些窘迫。曲起了腿,然後不着痕跡地伸手拉過了錦被蓋住自己的下半身。
“好了。”張允真過于專注,根本沒有發現蕭徹的異常。
他邊收藥邊說道:“這個藥膏是我二師兄配置的,據說是整個太醫院最好用的祛疤靈藥,宮裏的貴人們用了都說好,想必太子殿下這個傷疤很快便可恢複如初。”
蕭徹勾了勾嘴角:“不礙事,這個疤,本宮很喜歡,留着也不錯。”
“?”您是有什麽大病嗎?頭一回聽說有人喜歡留疤的。喜歡留疤你又何必讓我給你捎去疤藥呢?
看着張允真了臉上困惑的表情,蕭徹恨不得直接把他摟在懷裏揉一揉腦袋。實在是太可愛了。
“因為這是張太醫給本宮留下的,世上獨一無二。”蕭徹笑着說道。
許是蕭徹笑的太過惹眼,與平時冷冰冰的一張臉形成了鮮明對比。張允真此刻忽然覺得心跳加速。都忘記了尴尬。
“時辰不早了,咱們睡覺吧,張太醫。今晚就勞煩你了。”
“不是我們睡覺,是太子殿下您睡覺,卑職在旁看着。”張允真面無表情地糾正道。
“是是是,是本宮睡覺。辛苦張太醫陪護了。”
蕭徹邊說邊躺了下去,一張骨相立體的臉即使躺平也依然賞心悅目。
張允真雖然是個直男,但不可否認他是個重度顏控,面對高顏值的人,容忍度都會變高許多。
以至于,今天能耐着性子待在東宮,加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夜班——陪太子睡覺——坐在床邊陪。
也許是因為太過安靜,也許是因為安神香效果顯著。
不一會,張允真就歪着腦袋,閉上了眼睛。
連他擱在床邊的一只手被人牢牢握住也沒有發現。
蕭徹就這麽睜着眼看床邊的張太醫,腦袋一下一下地,跟小雞啄米一樣歪了又直回來,直了又歪下去。
最後,蕭徹嘆了一口氣。
從床上下來,直接将那個瞌睡蟲打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