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尊卑

第20章:尊卑

張問瞬間燃起了勝負欲,也學着蕭徹的樣子,“駕”的一聲,騎着小黑馬奔向前去。

他看着前面蕭徹的背影,漸漸地忘記了緊張,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騎馬的樂趣。

身後停下休息的隊伍中。一身華服、珠光寶氣的年輕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從一駕馬車中款步走出來。

這姑娘赫然便是長寧郡主謝靈溪。作為皇室尊貴的客人,也一道被皇後邀請前去岱廟行宮。

她俏麗的一副臉孔在看清楚前方馬背上的人影時瞬間變臉,怒氣沖沖道:“那個人不是張問嗎?他怎麽又出現在太子殿下身邊!真是豈有此理。”

謝靈溪恨恨看了一眼,便吩咐身邊的下人:“把本郡主的馬牽過來!”

其實岱廟祈福對于皇室宗親來說更像是一場盛大的郊游,所以公主王子們都會帶足出游裝備。

謝靈溪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一身騎裝,拿上自己的鞭子、騎上自己的小馬駒便朝着前方攆去。

“诶,靈溪妹妹,一塊走啊!”幾個年輕的皇子、郡王熟稔地騎馬追了上來。

而帝後則在隊伍最中央,喝着茶悠閑地曬太陽。

“皇上您就這麽由着這幫小輩縱馬胡來?”皇後皺眉問道。

“年輕人嘛總要有肆意妄為的時候,徹兒大傷痊愈,不久之後還要啓程去西北。現下,合該讓他好好玩一玩、放松一下。”皇帝此刻慈眉善目的,全然一副老父親的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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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溪就這麽氣勢洶洶地追上了張問。

“張問!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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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問一回頭,看到長寧郡主一臉兇神惡煞地朝他追了過來。

“長寧郡主,有何吩咐?”

話音未落,謝靈溪竟然一鞭子抽了過來。

謝靈溪畢竟出身武将世家,自幼習武,晉王又格外驕縱她,在府裏時長對下人非打即罵,濫用私刑,因此一條鞭子使得出神入化。

鞭子直接抽到張問腰腹和手臂上,疼的他眉頭緊皺,卻也只得忍下這口氣問道:“郡主這是何意?張問哪裏惹到了您?”

心中嘆道:真是無妄之災啊。這長寧郡主真是潑辣啊,疼死我了!

“我問你,這匹馬是我太子哥哥最愛的踏雪烏骓,怎麽會被你騎着?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竟然敢騎在踏雪身上!還不快給我滾下來!”謝靈溪一張俏臉此刻寫滿了戾氣和不滿。

此時蕭衍率先跟了上來,輕喝道:“靈溪不得無禮,張太醫是太子殿下的随行禦醫,不是你能随意打罵的人。”

“衍哥哥,我最瞧不上蹬鼻子上臉的下人了,你是不知道這個張太醫的所作所為,他平日裏仗着太子哥哥信任,在東宮裏登堂入室,敗壞我太子哥哥的名聲;此時又不知天高地厚、堂而皇之地騎在踏雪烏骓身上,他簡直是枉顧尊卑貴賤!該打!我今天就要讓他知道什麽是規矩!”

說罷,手中鞭子再度高高揚起。

還未抽下去,卻發現自己手腕被人擒住,動彈不得。

“住手!”蕭徹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謝靈溪回頭一看,蕭徹冷峻的臉上此刻像是凝了霜一般,眉宇間盡是怒意。不禁吓得心頭一緊。

“張太醫是父王欽點的本宮的随行禦醫,踏雪是孤的馬,也是孤讓他騎的。長寧,怎麽,在你晉王府作威作福還不夠?還要跑到本宮眼皮子底下逞威風?”

語氣凜冽,像是裹着刀子,刮得謝靈溪臉生疼。

這是明擺着嫌棄長寧多管閑事,胡攪蠻纏了。

她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不依不饒道:“太子哥哥!!你變了!你以前明明從來不兇我的!!你現在完全就是被這個姓張的小白臉蠱惑了,他到底哪裏好了?我看他就是一個男狐貍精!!”

“住嘴!再亂講話,你給我滾回你的晉王府,岱廟我看你就不必去了!”蕭徹冷冷說道。

“你!!”謝靈溪氣得眼睛都紅了。

張允真直接從馬背上下來,對着長寧郡主連連作揖:“長寧郡主莫要生氣。”

又轉身拜了拜太子蕭徹:“太子殿下莫要為了區區在下與郡主生了嫌隙。踏雪長得漂亮非常這才心癢想要騎一騎。不想這是太子殿下的愛駒,倒是張問逾矩了,郡主說的沒錯,張問原是不配的。這便回去了,各位貴人繼續玩。”

他直起身來望了一圈這些馬上的皇親貴胄們,此刻才深深覺察到身份的鴻溝不可逾越。

“羅切,咱們回馬車吧!”張問還記得叫上跑了一圈過了把瘾的小師弟。

兩個人灰溜溜地回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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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事件也不過是一個行程中的小插曲,下人們都很規矩的沒有驚動帝後。

隊伍休整完之後,繼續朝岱廟前進。

上了馬車之後,羅切深深地忏悔:“早知道聽大師兄的話了,真不該撺掇張師兄去騎馬的。”

李望一聽就來氣:“都跟你說了,老實點老實點,那些都是皇子公主的,咱們這些太醫雖然挂了個官職,但本質上就是下人,你說你們去摻和個什麽勁呢?”

“唉,羅切知錯了,大師兄求你別啰嗦了!”羅切一聽李望念叨就頭大。

“要怪該怪我,不應該怪小師弟的。”張問自嘲地笑着說:“果然尊卑有別,還是要規矩點做人吶。”

“你傷的重不重?”坐在對面似乎都未曾動過的周聞忽然問道,眼神盯着張問。

“嗯?”張問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問自己。

“不怎麽疼,都快忘記了。”他确實因為看到蕭徹跟長寧郡主吵起來,自己緊張地都忘記挨了一記鞭子的事了。

“我看看。”周聞不動聲色地起身走了過來。

馬車裏畢竟不夠高,他只能彎着腰,拿起張問的左手臂,自然地掀開了袖子。

細長的胳膊上橫梗着一道紅痕,因為皮膚冷白所以傷痕格外刺目。

“啊!那長寧郡主下手怎麽這麽狠!”羅切坐在張問右側,自然也看到了:“好毒的婦人心。話說,張師兄這個皮膚也太白了吧?真是細皮嫩肉的。”

說着還賤嗖嗖地伸出爪子想要摸一把。

被張問擡手擋掉了。

“也沒什麽的,我又不是女人,沒這麽嬌氣,二師兄不問我都快忘記了。”張問一臉的無所謂。

周聞卻從大袖裏掏出一罐藥膏,打開蓋子抹了點藥,再度握住張問的手腕,給他傷痕上藥。

張問頭一遭被人這麽照顧,多少有點不适應。

只覺得周聞似乎臉上不開心,但是手裏動作卻極為細致,力道也剛剛好,不癢也不疼。

周聞面無表情給他手臂抹好藥,然後把個藥罐子丢給他,張問趕緊擡手接住。

周聞已經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漫不經心道:“腰上的傷自己擦藥。”

張問驚了,擡眼望向周聞:“二師兄真細心啊!”

周聞望着張問一臉傻兮兮的笑,內心莫名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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