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警報 打算讓他倆生米煮成熟飯呢

第29章 警報 打算讓他倆生米煮成熟飯呢。……

當然, 此事對兩邊都有好處，曹家也舍不得丢掉這麽塊肥肉。

珊瑚好笑，【看來曹家得出點血了。】

正好皇帝為南巡耗費了大筆銀錢, 很需要充實一下國庫，曹家想必識時務者為俊傑，很樂意幫萬歲爺分憂解勞。

系統嘿嘿兩聲, 【不止, 曹家還想了個送女的主意。】

沒根基的包衣哪比得上吃皇糧的旗人, 還是得有個可心的嫔妃在皇帝耳邊吹吹枕頭風才好。這曹家也打得好算盤，與其花重金買通現有的嫔妃，還不如自己打造一個，往後裏應外合, 不比時時看人眼色提心吊膽強多了？

的确是個好主意, 且嫔妃都有母家需要扶持, 哪裏顧得上旁人？

珊瑚好奇道：【那女人是誰？】

【是個純漢人，家裏做生意的, 仿佛聽說姓王。】系統在這方面就一知半解了，畢竟不是查戶口的嘛。

珊瑚卻已經了然，原來是後來的密嫔王氏, 曹家果然有眼光, 這位美人兒後來給康熙生了三個兒子呢。

【這麽說來，曹寅接任織造的事已經定了？】

系統趕緊在識海裏查了查, 【也不對, 他是二十九年才繼任的。】

難道皇帝沒看上王氏？不可能呀, 康師傅可不是那般清心寡欲的人。

珊瑚琢磨一番，倒是悟出些許，正因為曹家過分洋溢的熱情, 反而弄巧成拙——若是皇帝就此答應了他們，豈非坐實色/欲熏心？為了名聲考慮，皇帝也不能不冷落一二。

帝王心思難猜呀！

究竟礙不着珊瑚什麽，她此行只為盡興，那些個官場上的事，就留給大人們操心吧。

隔日，就有幾家夫人們帶領珊瑚等人去當地的名勝古跡參觀，有曹家的，還有一戶姓李的，家主乃是廣東韶州知府李煦，這李煦的母親文氏曾是康熙帝奶娘，康熙當年出天花時，文氏衣不解帶服侍在側，感情至深，因此近年亦得以發跡。

李煦的親妹又嫁給曹寅為妻，兩家盤根錯節，關系至深，着實有點紅樓夢裏四大家族既視感。而曹家這回要舉薦的王美人，也正是李煦的舅表妹。

珊瑚暗戳戳心想，這可能就是賈元春的原型了，不過元妃後期落魄，密嫔反倒寵愛不衰得以善終，但無論賈府還是現實裏的曹李兩家，後來都不過落得個抄家滅族的下場，實在令人唏噓。

當然，曹家要是不敗落，也不會有紅樓這部奇書了，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夫人們帶着參觀了拙政園、虎丘、金雞湖、獅子林、寒山寺、滄浪亭等處，對裏頭景象如數家珍，但不知是氣氛太局促還是裝飾太精細的緣故，珊瑚看起來反倒興致缺缺，果然名勝古跡的重點在那一個古字，等日後這些成了文化遺産了，大約才會分外留戀吧——人總是不稀罕已經得到的，卻珍視即将失去的，雖然膚淺，但也是最真實的人性。

相比之下，曹家的美食更令珊瑚關注，糟鵝掌鴨信、火腿炖肘子、雞髓筍、豆腐皮包子，的确與書中描寫的差不離，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可唯獨沒有她最向往的那道菜，珊瑚巴巴道：“茄鲞呢？”

曹夫人怔了怔，“什麽？”

珊瑚本想把那兩個字寫給她，奈何鲞字筆畫太多，只得罷了，又細細告訴曹夫人這道菜的做法。

曹夫人聽罷失笑，“什麽茄子這樣名貴？倒把十來只雞來配它，也太靡費了。”

珊瑚略覺失望，原來曹家沒有這道菜，看來是雪芹先生杜撰的，虧她還看得津津有味呢。

曹夫人不敢得罪嬌客，忙道：“格格若是喜歡，我這就叫人準備去。”

雖說對面只是個貴人的女兒，可一樣為皇帝掌珠，曹家豈敢怠慢？不過幾只雞而已，若能哄得格格開心那也值了。

珊瑚搖搖頭，“算了。”

她來此地是為考古，并非現學現賣，萬一做出來不好吃，豈非糟蹋東西？

但曹家之後呈上來的點心就很令珊瑚滿意了，那棗泥山藥糕跟糖蒸酥酪的口感，真就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樣，雖然宮裏也有，但總不及本地風味那般獨到。

曹夫人見她喜歡，索性命人包上些好帶回行宮去，連二格格也趁機多要了一份。

珊瑚詫道：“我記得你不愛吃甜食呀！”

二格格笑着道：“幫你留的。”

珊瑚當時還挺動容，但過後見二格格并未把東西送來，而是自己偷偷摸摸享用，那點感動就蕩然無存了——原來二格格并非不愛甜食，只是怕發胖，趁榮妃這會顧不上理會她，當然得大快朵頤呀！

小小年紀就有了身材焦慮，怪道都說宮裏是個吃人的地方。珊瑚一邊啃着山藥糕一邊慨嘆，還好她只有五歲，就算胖成球也沒人罵的，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至于榮妃為何無暇理會女兒，自然是因為王姑娘的到來，不止是她，其他嫔妃莫不如此，惠妃才被康熙訓斥，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但皇貴妃就跟如臨大敵一般了。

蓋因皇帝這幾日不管到哪兒都會叫王姑娘随侍，見客也好，游園也罷，幾乎寸步不離，佟佳氏等人反倒退後一射之地。

珊瑚有幾回偷偷看過，覺得這位姑娘溫柔沉默，觀之可親，給人的體感十分舒服，如果真能一步登天，她也不會意外。

郭貴人卻道：“她未見得能跟萬歲爺回宮。”

萬歲爺登基迄今還未有過漢女承寵的先例，如今在外頭是無妨，可宮裏還有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在呢，哪能容得皇帝壞了規矩？

珊瑚小心翼翼道：“若王姑娘不能進京，今後會怎麽樣？”

郭貴人沉默下來，皇帝出行都帶着王氏，衆人皆知她是皇帝瞧中的人，即便萬歲爺過陣子離開了，也不敢貿貿然前來提親；除非皇帝哪日想起來接她回京，否則她就只能終老于此了，或是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珊瑚微微膽寒，曹李兩家這場交易，代價卻是拿一個女孩子的青春當犧牲品，王姑娘未必不知後果，但，她能有什麽辦法？女子在這個時代，本身就如浮萍般漂泊無依。

康熙也沒覺得良心不安，可能他以為自己沒要王氏身子就已經是開恩了，殊不知外人眼裏，王氏是否真正承歡都不重要，從她跟着皇帝出雙入對那刻開始，她就已經不清白了。

如此渾渾噩噩過了一陣，皇貴妃等人也不生氣了，許是看明白了這事，不管王氏此刻如何得意，可只要皇帝不給她名分，她就不足以構成威脅。滿漢不通婚是祖制，除非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即刻仙去，否則皇帝不可能冒着忤逆罪名帶她回宮，且叫她高興幾天罷。

這晚游園歸來，因時候不早了，加之天色陰沉似有暴雨将至，曹家便請萬歲爺一行将就在此歇下，明早再回行宮。

珊瑚也由曹夫人帶領來到一間幹淨雅致的廂房，她跟二格格同住，本來珊瑚是想随額娘一起睡的，無奈郭貴人被拉着抹骨牌去了，只能作罷。

二格格很有經驗道：“這是怕住不下呢。”

以前她随榮妃回家探望，家裏親戚太多，偶爾也會有住不開的時候，舅母她們便吆五喝六湊幾桌牌友，通宵達旦，連床鋪都免了——當然榮妃是貴戚，斷不會如此敷衍姑奶奶。

郭貴人就沒這種好運，誰叫她位份低呢？當然得騰出位置給需要的人。

二格格捅了捅珊瑚脅窩，笑嘻嘻道：“你放心，不會叫你額娘吃虧的，明早起來瞧瞧，郭貴人指不定賺了四五百兩銀子。”

曹家這點眼力勁是有的，當然不肯得罪宮裏人，稍稍示個好兒，沒準還能幫忙說上一嘴呢——在王姑娘的事上。

珊瑚心說這位二姐看着大大咧咧，原來也不笨，也是，宮裏孩子哪有蠢的，打小見多人情冷暖，不世故也變得世故起來——胤祺這個憨包除外。

正欲洗漱就寝，二格格忽然驚道：“哇，你頭發好多，又黑又密，真是人不可貌相。”

珊瑚：……

這是變相說她不漂亮嗎？沒禮貌！女大十八變，她只是沒長開好不好？

二格格忽然手癢起來，“看你發尾都打結了，我幫你篦一篦吧。”

可能每個女孩子都有打扮洋娃娃的愛好，珊瑚無可奈何，只能由她去，希望二格格完事後能不再煩她，讓她安安心心睡個好覺吧。

二格格心滿意足把她挪到膝上，又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厚實油潤的木梳，耐心幫她打理起來。

不得不說，二格格的手法十分老道，在她緩緩按摩頭皮之後，珊瑚竟感覺精神放松，一陣困意漸漸襲來。

正欲阖上眼皮，系統卻忽然發出警報，【不好了，曹家把王姑娘私藏在萬歲爺那間房床鋪裏，打算讓他倆生米煮成熟飯呢。】

珊瑚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