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跟老公訂婚了
第18章 要跟老公訂婚了
梁升慌忙蹭了下鼻子,低頭一看,指骨上分明一抹鮮紅。
“快處理一下呀。你怎麽還發愣,一點也不着急。”
溫嘉又把濕巾拿出來,抽出來兩張折了折。梁升要接,沒曾想伸出的手被溫嘉直接忽略,線條柔和的臉一下子靠近。
“你別動,我先幫你把沾到的血擦掉。”
淡淡的洗衣液馨香混合着因為常年喝藥湯的草木味,絲絲縷縷撲鼻而來,充盈着梁升的胸腔。雖然他鼻尖更濃重的是流鼻血産生的血氣。
梁升緩慢眨眼,失神片刻。
“怎麽突然流鼻血?是太勞累了,還是天氣太幹燥了……”
溫嘉兩簇淡眉擰着,唇瓣随着說話的動作一張一合。兩人氣息糾纏不清,梁升不能抑制地發散思維,呼吸熾熱。
“诶,怎麽又流了!?”
溫嘉剛弄幹淨,就眼睜睜看見梁升又流一股鼻血,不由擔心,“我覺得一會兒還是就近找個醫生看一下吧,出血量是不是有點多啊?”
手一擡又要靠過來擦拭。
太近了。
梁升表情來回轉換,不自然道:“我自己擦吧。綠燈了,得開車。”
後方應時地響起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溫嘉無奈在副駕坐正身子,距離拉開,他看着梁升一手打方向盤轉彎,一手用濕巾堵鼻子,按壓鼻翼兩側,說:“你是不是有點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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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梁升一嗆,只覺得鼻腔又一股熱流浸透濕巾。他耳根子飛霞,“我不虛,只是太燥了。”
“秋天是有些燥熱,你回去讓阿姨泡點清火的茶喝。”
溫嘉自動把這個“燥”理解為天氣,不是身體,自認體貼入微地關心了一把梁升。
梁升很固執:“我真不虛,我有體檢報告單,都是正常的。”
“?”溫嘉不懂他在證明什麽,自己也沒認定梁升就是虛啊。況且梁升虛不虛關他什麽事。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吧。
溫嘉嘆口氣:“好了好了,你不虛,你很行。”
梁升:“……”
溫嘉已經懶得在這個話題打轉了,他想起爬窗戶上探頭探腦的那只小金毛,惋惜道:“本來你也能和那條小金毛互動來着,很可愛的,可惜錯過了。”
“很喜歡小狗?”
“喜歡。”溫嘉點頭,他在原來的世界還畫很多了關于小狗的小條漫呢。以前是因為自己是孤兒,活得懶懶散散的,養寵物太不負責。
現在穿進書裏,盡管有錢了,能給寵物優越的生活條件,卻因為哮喘病與貓狗無緣了。
“狗狗掉毛比較嚴重,哮喘病患者養狗很容易呼吸道進毛發皮屑,有發病風險和隐患。醫生也是都不建議養寵物的。”
他的失落若是能化為實質,此刻應該能裝滿整輛車了。
梁升透過後視鏡将溫嘉的神态盡收眼底,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仿佛在和他一同失落,內心剖白不經大腦處理說了出來:“我給你當狗。”
“…啊?”溫嘉轉頭,頸椎遲鈍得像一臺仍在工作的生鏽的機器,圓潤的杏眼瞪大。
梁升要恨死自己這張破嘴了,他平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連豬都不如。
“……沃根尼宕狗……一個狗的品種。”
這謊言拙劣至極,梁升不敢想世界上有人會信。
溫嘉:“還有這種狗嗎?我怎麽沒聽說過?”
“這種狗很醜,是劣質基因,不被宣揚,沒有經濟價值。所以不為人知。”
梁升編得頭頭是道。
“這得多醜啊,能形容一下嗎?”溫嘉很難想象,又不想用手機搜索,他怕醜得自己馬上吃不下飯。
他信了。梁升放心的同時覺得溫嘉的好騙程度刷新了他的認知,于是很随意地形容道:“臉長得河馬和普通小狗的集合體,還是無毛狗,一身白皮。”
這太超過了。溫嘉想象不出,悻悻評價:“我果然還是喜歡金毛這種。”
梁升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半個小時的車程,梁升的鼻血早就止住,他們終于到達清齋私房菜這家餐廳。
這家清菜館應當借鑒了寺廟和茶樓的建築風格,整體裝修是木質架構。拉開木門,內部寬敞明亮,桌子是不規則的木板,顏色古樸厚重,桌上搭配的飲品多是清茶。
服務員抱着菜單引他們入座,傾身道:“請兩位點餐。因本店包廂不提供随時布菜服務,所以顧客如有需要可按動一旁桌鈴。服務人員會在門口等候。”
溫嘉穿進書好一陣子了,已經見識了不少奢華場面。但還是會被書裏人財大氣粗、高端奢侈的消費體驗驚到。
不過他已經學會了波瀾不驚地接下一切,他斂眸拿過菜單,姿态平常,勾選菜品的樣子任誰看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菜單上只有樣品圖和菜名,沒有價格。對于這些上流人士來說,價格是最無所謂的信息,畢竟選擇來這些高消費場所的就沒有摳搜的窮人,不論如何點單就是了,只要配得上他們的身份便可以。
“我好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要加的。”
溫嘉喜歡素食,選了幾個素菜和一份湯。梁升簡單翻翻,又加了幾道,便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
桌上有提供茶葉和熱水,還有茶具,是為了供喜歡泡茶品茶的客人準備的。梁升瞧見,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摁在紫檀壺上,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給溫嘉斟了一杯熱茶剛斟的熱茶。
“喝些,潤嗓。”
溫嘉扶上杯壁,看了看飄着熱氣的茶,驚豔:“你還會泡茶?動作太賞心悅目了。”随即輕抿一口茶,眉梢輕挑,“回味悠長甘香。很好喝!”
菊花黃的茶水,杯口熱氣升騰的水煙,搭配上溫嘉托杯底的伶仃手腕以及俏生生的臉。
梁升只感嘆美人配茶實屬絕色好景,令人陶醉,放松的氛圍讓他有些卸下防備,敞開心扉:“我爸教我的,他喜歡喝茶。”
溫嘉聽家裏人提過,梁升的父親因為腦溢血去世好幾年了,他不會安慰人,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好在梁升不甚在意,自顧自說下去:“我從八歲就開始學泡茶了,那時候我鬧騰,在後花園撒野,我爸正坐茶室的落地窗旁品茶,瞧見我就把我叫過去,讓我泡茶靜靜心。”
溫嘉認真傾聽,梁升撲哧一笑:“聽起來很搞笑吧,我才八歲,靜心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但我坐下來泡了,出乎意料泡得還不錯。我爸覺得我繼承了他的風範,是天生的茶迷,所以後來經常讓我陪他泡茶喝茶。”
實在是很溫馨的場景,溫嘉卻替他難過起來。
梁升繼續說:“其實我不喜歡喝茶,只喜歡泡,因為每一種茶葉有不同香味,通過不同的泡茶手法讓茶葉在熱水中發出最讓人癡迷的味道這個過程更讓我着迷。但是我爸喜歡喝,所以我就一直陪他。”
“他最喜歡烏龍茶,那天是我泡得最成功的一次,結果他沒喝上。”梁升笑了笑,笑容裏帶着一些勉強。
溫嘉知道,他應該指的是梁父去世的那一天。
“算了,都過去了。”梁升又恢複成輕松的樣子,調侃地說:“有件事我們得商量商量。”
他狀态轉變太快,溫嘉差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梁升坐直。
“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