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公生悶氣
第21章 老公生悶氣
“!”溫嘉驚喝,杏眼睜得更圓了,“你不要亂說話呀,我可沒有出軌。”
“我,抱歉,我沒那個意思。”梁升面色糾結,還想問問,又明白自己恐怕問不出什麽來,眼皮一耷拉,抿緊雙唇,轉過頭直接擰了一把車鑰匙,啓動車子。
像冰塊墜入水杯,車裏除了剛開始濺出一點和諧的水花,再無波瀾。
三分鐘過去,溫嘉雙手攀住自己胸前的安全帶,他歪着頭,勾着脊背,幾乎要碰不到副駕椅背,探身看向駕駛座的梁升:“你生氣了?”
“……”
梁升沒說話,溫嘉以為他是氣的,悻悻閉嘴。
幾秒後。
梁升:“我沒生氣。”
聲音如同在冬天被凍了一夜的鐵塊,又冷又硬,滋滋冒着寒氣。
溫嘉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來了,他側頭也只能看到梁升繃的緊緊的下颌線。
豬見了他都知道情況不對得跑。
溫嘉不是個會哄人的,梁升生氣了,自己還不承認,那他就把他的謊話當真話,信了不就成了?
就當梁升确實沒生氣,這樣也不用哄他了。
梁升等了一會兒,似是沒等來自己想要的回應,又說了一遍:“我沒生氣。”
真的很像媽媽問受委屈的小孩你要哭了嗎,小孩嘴撅的能挂油壺、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還說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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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真硬。
溫嘉不慣着他:“嗯。那很好。難不成你想生氣?”
梁升說不出話。
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十幾分鐘。導航語音時不時播報,眼看着他們要停車到地方吃午飯了,梁升嘴唇嗫動。
“我生氣了。”
“嗯?”
溫嘉憋笑。
“我說,”梁降下車速,任由別人超車,眼睛閉了閉,語速很快,“我生氣了。”
“你能不能哄哄我?”
溫嘉沒堅持住:“撲哧……”
“你笑什麽。”
梁升被他臊紅了臉,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吐真言。
“哄哄你?我想想。”溫嘉言歸正傳,做柯南同款的思考姿勢,然後打了個響指,“我不會哄人怎麽辦?”
這下梁升真覺得自己在自取其辱了,放下面子求哄,結果人家不哄,天底下沒有比這更丢人的事兒了。
他尬的想要一把拉開車門,下車跑走,又反應過來車不能随便停在高速路旁的,無奈放棄。
梁升稀裏糊塗地出了糗,說:“不用你哄,我開玩笑的。”
“啊,”溫嘉的模樣看起來為梁升惋惜到爆炸了,他嘆口氣,“可是我剛想到怎樣哄你,白費心思了呀。”
梁升又是一陣無話,半晌,他無奈又喪氣地說:“你是不是要玩兒死我?這樣你就開心了?”
他臉也不紅了,誠懇地問:“好玩兒嗎?”
“你,你,你可不要污蔑人,”溫嘉結結巴巴的,“我沒玩你,不對不對,那是逗弄,我只是逗弄你。好像也不對……”
溫嘉說不好,最後一錘定音:“反正不是你說的那樣。”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比如現在,溫嘉笑不出來了,梁升的嘴角卻要與太陽并肩。
這段對話的主導者俨然已經變成了梁升。
梁升一臉興味:“你說的對。所以你現在可以哄哄我嗎?”
他強調:“我還是有點生氣的。”
“不哄了。你氣死吧。”
溫嘉開始生氣了。他現在不高興了。
他咕哝:“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會叫的小狗有奶喝。但是這不包括你這種牙尖嘴利的。”
梁升剛剛冷着臉嘴硬還讓人想掰正成一個有情緒直接說的直性子,可現在這副能說會道的樣子讓溫嘉發現,梁升不是不會嘴軟讨便宜。
相反,他太會了。
梁升解開安全帶往副駕靠了靠,一雙狹長的眸像是要望進溫嘉心裏。
“那本來,你是打算給我糖吃還是給我奶喝?”
這話無端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升溫。
溫嘉避而不答。
兜兜轉轉,梁升還是回到最開始那個話題:“你問我任何事情、要見我身邊的任何人、任何朋友,我都告訴你、答應你。相應的,你願意給我一點信任嗎?溫嘉,我想了解你的一切。”
“你突然這麽嚴肅幹嘛……”溫嘉縮了縮腦袋,不自在地摸摸耳垂,呼吸輕緩,“那個朋友,目前姑且是朋友,是我個人的一個小打算,爸媽和哥哥我也沒告訴。”
聽到這梁升已經放心一大半了,原來不是他一個人不知情。
溫嘉磕磕巴巴解釋:“我以後會說,你總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總之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此時此刻是說不好的。”
他們訂婚後要住一起,他會畫畫并且參加工作室這件事想要完美瞞住梁升可行性基本為零。如果他真的加入工作室了,梁升一定會知曉。
溫嘉:“诶呀,你送我去見那個朋友好了。這樣你放心了吧。”
“好。”
答應速度之快差點讓溫嘉沒反應過來:“你就等着這句話呢吧。”
梁升笑了一下,沒說話。
溫嘉氣惱地哼一聲。
鬧騰這麽些時候,倆人總算吃上午飯,飯後休息了一會兒,梁升把溫嘉送到約見的咖啡廳。
“你在外面一直等我會不會無聊?”溫嘉不确定自己會和對方聊多久,萬一太久,梁升等在外面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沒事兒,你進去吧,我逛逛附近的書店。”
“好吧。我會盡快的,好了給你發消息。”
“嗯。”梁升點頭。
溫嘉交代完跟他拜拜,推門進了咖啡廳。咖啡廳算不得高端,勝在環境雅致,是個談話的好去處。
他目光搜尋着。
“這裏!”
溫嘉看到一個低馬尾女生沖他招手,他走過去坐下:“你好。”
“你好。”
她自我介紹:“我是京大大四在讀的學生,動畫專業的,叫齊羽藝。
居然是學姐!
溫嘉一下子感覺親近不少,語氣都活躍一點,“學姐好。我叫溫嘉,也是京大的,不過在讀大二,會計學的。”
齊羽藝揚起笑:“這麽巧?學會計的畫畫還這麽厲害。”
“沒有沒有,”溫嘉自謙,“個人愛好而已”
“看在同校的份上,學姐就不繞彎子了,”齊羽藝按着一份用白封皮兒包着的文件,“這是工作室介紹,工作室大部分是京大的大四學生。”
她開玩笑道:“你要是加入了,可就是工作室最小的成員了,”齊羽藝端詳他片刻,“我們工作室的門面非你莫屬。”
溫嘉一笑,算是回應,細細翻起文件,待他大致浏覽一遍後,齊羽藝掐準時間又推了一份合同。
“溫嘉。我們工作室真的很缺一名主筆畫手。所以這份合同上所有的條款都帶着我們工作室最大的誠意和讓步。”
齊羽藝舔了舔幹得起皮的唇,表情喪氣,繼續道:“其實我原本對拿下你還是很有信心的。現在沒了。”
溫嘉合上文件:“為什麽?”
“我一開始以為對面畫師和大部分人一樣,是個家境普通的學生。”
“結果你帶着一身打眼一瞅就價格不菲的名牌衣服和飾品坐到我面前。那一瞬間說不沖擊是不可能的。”
和我們這些普通人完全像是兩個世界的。
這是齊羽藝腦子裏蹦出的第一個想法。
溫嘉不自覺摸上自己手上的镯子,垂下眼。
不是的。
他和她一樣,再平凡不過。
他是孤兒。這些錢不是他的。
齊羽藝抿了一口咖啡,撫着額頭笑出聲:“一個不缺錢的人,哪個老板有自信能招到手下工作?何況我們還是小作坊,整個工作室最高的成就大概就是我們的平均學歷了。”
她們工作室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京大畢業生,不想為別人賣命打工一輩子,決定自己創業,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資料和合同你可以帶回去慢慢看,有疑問可以微信上問我。”齊羽藝覺着差不多了,起身準備結束這場談話。
“嗯。我會認真考慮的。”
溫嘉把合同和資料裝起來,和她在咖啡廳門口道別後,獨自站了良久,想通了什麽似的呼了一口氣。
給梁升發微信。
溫嘉:來接我。
溫嘉:小貓回家JPG.